第330章 不識擡舉的還是你
但現在,徐敬西心情好。
彪哥這種人,背後無父無母,如果左右都是死。
沒什麼可在乎的,老話是這樣說。
只要保守住一日秘密,他就會讓彪哥多活一日。
還真是個硬東西。
給人家曬曬太陽,挺好玩,反正兩個小時了。
並不急。
人家挺樂意曬,他覺得。
沒什麼撬不開的嘴,撬過太多人,這很輕鬆。
秋季漲潮,湖水水位上漲了60釐米,且目前所在區域是密歇根最深的區域。
真沒什麼魚給他釣。
“趙先生。”
徐敬西嘬了口尼古丁,徐徐抵出霧靄,偏頭看左側,靠近一道身影。
來者是一名白人權貴,老朋友了,是諾伊州長,老壞蛋一個。
管人家好壞,又不妨礙他的路。
就他搞的蔡仲辛,搞的劉懷英出逃。
等諾伊州長靠近坐下,多出來人,彪哥這才鬆了口氣,原本說徐先生在芝加哥,好歹自己被他收買,過來看看他。
就給他站在這裡暴曬太陽,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輕舉妄動。
“先生倒是來芝加哥頻繁。”權貴來者詢問。
“來看你。”徐敬西懶洋洋開口,“看看芝加哥到底有什麼好。”
不陰不陽的。
“船應該到了,太陽這麼大,你還釣魚。”這句話,諾伊貼到徐敬西耳邊才說。
他應,“沒釣上來。”
諾伊州長倒是先看了眼彪哥,不動聲色,了悟般,什麼也沒說,起身離開。
恰恰, 57000平方公里的大湖裡,一艘遊輪不知覺靠近這地,徐敬西磕了磕菸灰,眯着眼瞧。
眼睜睜瞧着。
也沒什麼耐心等遊輪靠岸,拉拴鏈可太久了。
煙都抽完了呢。
滅進菸灰缸,徐敬西手撐下巴,看着遊輪甲板拉下,下來一穿花裙子的女人,長裙遮蓋隆起的腹部。
女人正左右張望,視線很快只注意到這邊,不對,只注意彪哥,而且表情失望又想念。
而身後的彪哥臉色徹底變得僵硬,汗出得更多,不安地看向徐先生:“你不是來這裡釣魚?而是等這艘遠洋遊輪靠岸?”
“釣魚有什麼好。”徐敬西爲人寡淡,反問,“你敢吃?”
那意思,他嫌髒似的。
哪怕看起來輕鬆的洽談,彪哥呼吸早已經急重,便是清楚徐敬西說一不二的執行力,不敢反抗,不敢說重話,只小聲問:“把那個人綁來,徐先生究竟什麼意思?”
徐敬西動了動脣:“沒什麼意思,請你女朋友過來玩玩。”
彪哥看着男人寬闊的肩背:“你…你要挾我?”
徐敬西表情挺淡:“我這麼客氣,這怎麼叫要挾?”
“你說沒綁架,可一入芝加哥,背後有的是人替你操刀,你想威脅我。”彪哥早就清楚他的脾性。
赤裸裸的威脅。
這話就說得男人不樂意了,扭頭:“你怎麼說話的?”
隔着墨鏡,互相對視,儘管如此,彪哥並不敢直視他,“其實…她不是我女朋友,沒用,別人家的女兒,死了就死了,我大不了換一個。”
忽地,徐敬西笑了笑:“你女朋友懷孕,3個月,上次偷偷跑芝加哥來找你,你還跑去見黎影,試圖在黎影身上找點扭轉幹坤的機會,恭喜,你要當父親了。”
估計,徐先生要選擇攤牌了。
彪哥怔愣在地:“…”
徐敬西挺不客氣:“嗯,我讓人全都說了,說你在津市的種種,說你所有的不好,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胎動。”未了,他衝彪哥笑,“你喜不喜歡?”
這世上有一種人,溫柔到笑裡藏刀。
非徐敬西莫屬。
叫人猜不透,叫人渾身陰颼颼。
彪哥喜歡不起來,自己一直謹慎和對方交往。
“但是遺憾,你想從我嘴裡得到什麼,我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你明知道劉懷英防我。”彪哥死不承認,那是他唯一保命的秘密。
徐先生冷然扯脣,那點兒模糊的笑意,笑得不動聲色:“你知道。”
於狠辣程度,完全對徐先生有根深蒂固的瞭解,彪哥不信他‘請你女朋友過來玩玩’,一點兒不信。
突然,也不等了。
徐敬西挽起袖口,一把拎起彪哥的衣襟口,拖到腳下的密歇根湖,後者完全怔愣出神,料到他下手絕不客氣,果然,毫不留情被丟了下去,於輪船夾縫裡,大口大口嗆水。
男人反倒在岸邊蹲下來,摁住剛冒出的腦袋,狠狠塞回湖裡,‘咕嚕咕嚕’冒泡。
“不識擡舉的還是你。”徐敬西聲音冷冰冰。
彪哥幾經窒息邊緣,湖水毫不留情灌進口鼻,男人大手死死摁住,遊輪汽油泄漏於湖內,烏黑汽油進喉嚨內更加難受,一句話回不出來。
“讓你的孩子陪你?”他低聲詢問,“要不要?”
聲音過低,顯得格外陰森。
終於能冒出腦袋的彪哥大口大口嗆水,氣喘吁吁:“徐…徐先生,不可以,不可以。”
徐敬西看着湖裡掙扎的人,大手將他腦袋摁下去:“我可以的,而且樂意。”
彪哥死死望着面前隨時翻臉制殺的男人:“我知道了,你從沒打算讓我有後路,倘若我說了也還是這樣的結局,比如薩勒,薩勒也是被你利用完就踢開了,我不說,死都不說。”
“確實,你一說必被捉回國內,但是…”他不疾不徐補充,“我就是要你說。”
強制性,獨裁的。
不折不扣,非要聽到不可,管它是好是壞。
只想關於劉懷英,亦或者關於徐家。
直到彪哥被死死摁在湖底瀕臨窒息邊緣的最後一秒,徐敬西才笑着鬆手:“盯你很久了,跟我拼耐心,隨時說沒有就沒有。”
與此同時,遊輪上的Schreyer已經控制住譚小姐,哪怕流眼淚掙扎都無用。
彪哥徹底絕望,哪怕他不擔心那個女人,可是世間有了唯一和他血脈相連的東西。
湖裡僅留這麼一句話:“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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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天色已晚。
徐敬西拿帕子擦了擦手邊的血跡,隨意丟開,恢復矜貴嚴整的貴公子模樣。
迎着湖岸大道的璀璨街燈,獨自驅車回莊園,也不踩油門,悠閒的,愜意的。
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也不知道家裡那位睡醒了沒。
打開藍牙詢問女傭:“她醒了嗎。”
那邊老實回答:“還沒下過樓,睡得挺香,屋裡的燈沒亮過呢。”
“您要回來嗎,趙先生。”
他嗯:“準備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