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後悔過嗎,老實講
“實在麻煩你了,我住一晚就走。”
小東西說話也沒多少力氣,調比往常還要軟綿綿。
這是怕他還是今夜遭遇驚魂未定?
男人高貴的頭顱微偏,瞧着廚房裡的畫面,邁步靠近:“這麼着急跑,怕我q禁你?”
嗓音冷靜無溫,彷彿下一秒他會這麼做。
黎影猛地回頭,發現原本該站在宮廷雕花樓梯口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手裡的蘋果來不及吃了。
果然,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略淡的酒氣,Legacy by Angostura,他最喜歡碰的尊貴朗姆酒。
就那一秒。
徐敬西大手忽然捏錮她裸露在外的頸脖,將人推到吧檯,力道強勁,‘啪、’一聲,吧檯的玻璃杯無端跌入地板碎了一地,這不妨礙男人滿身滿骨的禁錮欲,另一邊手毫無規章摁推她的側腰。
小姑娘喘氣吁吁,後腰猛地撞到硬梆梆的奢石臺,疼得她嬌呼了聲。
男人上半身傾俯,垂頸,睨她。
頸脖呼吸窒息的感覺,她費力咳了兩聲,也沒讓男人有半點的憐香惜玉,反而更禁錮她的身體後壓在吧檯。
小姑娘紅着眼睛望人,眼尾懸掛的淚珠,像只悽慘幼物。
這給委屈的。
男人居高臨下:“後悔過嗎。”
小姑娘抿緊嘴脣不語。
看她這副模樣,徐敬西十分嘲弄:“你就這麼犟?嗯?”
“我…”黎影偏開頭,小小聲嘀咕,“後悔了又能怎麼樣。”
她說話一緊張就不敢看徐先生的眼睛,徐先生這就不樂意了。
“看着我眼睛說話,黎影。”
徐敬西捏住她脖子的手上移,很快將她的臉蛋偏正過來,要她只看自己,“跟我說說,後悔不跟我嗎?”
黎影被迫看進那雙泛淡紅紅血絲的眼眸裡,深不見底,驀然令人鼻子一酸。
眼淚一顆一顆掉落,溼在男人大掌的虎口,暖暖的,粘粘的。
她說,“後悔,因爲跟着徐先生,有權有勢的庇護纔可以爲所欲爲。”
怎麼聽出來是在罵他?
慣會罵他有權有勢看不起人,徐敬西瞧着她的眼淚,指腹粗魯抹走:“說話顫抖什麼,蹲馬路撿髒錢做什麼,又在哭什麼,怎麼每次照片到我手裡都在哭,嗯?”
越問,小姑娘的眼睛越是溼溼的。
她含糊出聲:“可以隨意掌控我的去向和遭遇,這回滿意了嗎徐先生?”
“是我害你被欺負?”徐敬西冷嗤,瞧着她。
小姑娘蕾絲睡衣顫顫巍巍掛在肩頭,露出寸寸潔白肌膚,包括浮動顫悠的輪廓,一扯就爛的料子。
可她的眼神憋屈得不行,心裡估計在後悔不該上車,不該來這裡。
她聲帶哭腔:“是,我自找,今晚的事謝謝你,可以嗎,放過我可以嗎,求你…別這麼壓我行嗎。”
聽出來十分委屈,徐敬西微挑眉:“求我不要靠近你?”
她委屈點頭。
不讓他靠近?
她想讓誰靠近?
徐敬西笑得陰冷,“不行,你說了不算。”
黎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那都看你心情行了吧,我認了還不行?”
男人青筋盤結的大手握住她頸子提起,拉近彼此距離:“來,好好跟我說說,到了芝加哥,讓誰接,跟誰玩,又是誰天天上你公寓同你談笑風生?”
“劉懷英。”
她絲毫不隱瞞,徐先生既然能懂她住院的事,必然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
徐敬西還挺滿意她的老實,卻不滿意她從不會拒絕任何男人的模樣,看着她,上半身胸膛越往下壓向她:“再讓我看見你同他玩,都別活了。”
聲低無溫,落在她鼻息間。
起初,黎影不理解這句話的含金量,只當他喝了酒,控制慾強。
完全忘記徐敬西這個人的執行力有多迅速。
“你就這麼煩他嗎?”她問。
“哦?難道你不煩?”徐敬西瞧着人,“也不對,你還挺樂意他心裡喜歡着你。”
“那徐先生這個人呢,心裡對誰有過感情嗎。”也不知道什麼情緒驅使,她斗膽說出,“徐先生對女人的感情,有做*的時候深嗎。”
說得他都有反應了。
這種人就該寵着,越寵越軟綿綿,還他媽的能仗着有人寵,十分能說會道。
小姑娘還在喋喋不休控訴:“朋友,下屬,親信,女人,徐先生對誰真心真意過嗎,徐先生身邊現在還有誰?”
“忠心的不要,真誠愛你的也不要,一心一意爲你好的你不要,你要什麼,你只要權力,無人可憾你,無人可忤逆你,你就滿足了。”
男人挺氣。
可好像也挺有道理。
偏偏一小姑娘三番五次忤逆他,不知悔改,甚至越寵越放肆。
她但凡肯真心實意說句‘我錯了,我後悔了’,他興許都原諒她了。
她沒有後悔,最愛撞破牢籠。
仍記得今夜的她,委屈無助地站在匪徒面前,死死攥緊項鍊的模樣,多少錢老實給,唯獨項鍊不允許任何人碰。
還以爲分開後都扔了呢。
徐敬西忽地鬆開她,轉身上樓:“你媽的,就記得做的時候有多深。”
“…”
他邁闊步上樓梯,未走遠,黎影不敢鬆氣,軟顫着雙腿,撐在吧檯。
不需要看鏡子,脖子估計又是深深的紅指印。
好長好長時間,直至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樓上,黎影背靠在吧檯,揉腰揉肩膀,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蠻多汗。
翻找紙巾擦。
看見被驚擾到的Schreyer。
“剛剛動靜挺大。”Schreyer害怕出什麼危險,目光盯地板上的碎玻璃和碎陶瓷擺件。
黎影順着Schreyer的目光往下看:“你的徐先生弄的,他去哪裡喝酒回來?”
Schreyer看着她:“他是去交代一些事。”
“劉懷英消失的事,跟你們有關係?”她雖問,但心裡篤定。
“不想讓劉懷英出現在芝加哥。”Schreyer補充,“你還想要了解嗎?”
纔不參與,黎影搖頭,反問:“我不會又要住這裡?”
“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Schreyer說,“只知道他事忙。”
事忙。
黎影垂下眼睫:“那就好。”
Schreyer臨走前,聽到這句話,忽然回頭:“你似乎不樂意?”
“我…”
“黎影。”Schreyer說,“他幫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