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給我看看傷口(3)
司機上來敲門,和顏悅色請她下樓吃飯,下樓便看見餐桌上放了一袋消炎止痛的藥。
最顯眼的是一個紅色絲絨盒。
黎影入座,疑惑地看向司機。
司機面無表情說:“銅鈴項鍊,已經找人給你清理好,包括斷裂的地方也修好了,給你放這裡。”
斷了,她知道。
她拿起精緻的小瓷勺,看着面前擺盤精緻的餐食,無從下口:“先生不回來吃飯嗎?”
司機搖頭:“我不清楚他的動向。”
也是,外面有五星級酒店和米其林餐廳。
嚐了口蟹黃粥,她忍不住問起:“小狗…找到主人了嗎。”
已經出門的司機,耐心折步返回,看她一眼,“我讓人送去寵物店,來電話說肺裡水多,救過來也活不長。”
“徐先生不喜歡狗,我是不敢帶回來,花了點錢讓寵物店自己處理。”
這個花了點錢不止花了點吧,她記得這位司機給路人好幾張百元大鈔,讓會游泳的路人下河救狗。那皇帝身邊的部下也不全是冷血人。
“是流浪狗,沒主人,要是死就死了。”司機補充。
她端起小碗:“嗯。”
司機看她單薄的背脊一眼,真的,小姑娘瘦的像張紙,卻總是溫溫柔柔又乖靜善良,爲只狗跑去河裡,還惹太子爺氣到着火。
“喜歡養狗?”
她搖頭:“不喜歡,先生會揪脖子丟進垃圾桶。”
司機頷首:“你慢吃,腳受傷少出門,藥,麻煩你自己上。”
黎影點頭,看着擺在餐檯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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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樸素餐廳後院的雅間,四周門窗緊閉,靜寂無聲,同樣不見服務員人影,門外僅停兩輛‘看起來’普通的黑色轎車。
雅間內裝潢素雅,樑蘊敲門,得到太子爺一聲‘進’的示意後,跟隨上司負責人推門入雅間。
徐敬西正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換了件乾淨白襯衣和黑色西褲,孤獨入座沙發。
來者是一名中年男士的負責人和帶出來打下手的助理,樑蘊。
樑蘊精通五國語言,這次出行有國外人員來訪,明日有會議,正正需要她這樣的翻譯官,今天跟過來。
讓她意外就意外在,遇見太子爺,在四九城沒機會見到他,到津市誤打誤撞。
中年男士入座,坐姿筆直,不着急喝茶,而是和徐敬西先談正事:“聽說你讓人挖了墳,他迷信動什麼也別動他的祖墳,最後從他口中撬到2.9億。”
徐敬西也不太在意,敲了支香菸夾在手裡:“你們的事不關我的事。”完全不上心的姿態,勾手,“打火機。”
聽聞他的話,樑蘊看了眼茶臺,打火機距離她的位置最近,彎腰拿起,下意識走到他身邊,想着更近點。
推蓋,遞給他。
他擦了打火機滑輪,焚煙的動作隨意又慵懶。
稍稍渾濁的煙霧裡,樑蘊的目光定格在他大敞的衣領,精碩鼓脹的胸膛,一起一伏,往上,梗頸染上大片緋紅。
不是酒精,他身上沒酒氣,顯然是在哪訓過人,脾氣到現在沒恢復。
一身荷爾蒙爆發的男人,樑蘊看得眼睛火熱,嚥了咽口水。
視線驀然對上,徐敬西稍稍眯了眯眼,嘬了一口煙抽,這一口很濃很端貴,就笑了。
樑蘊看着他嘴角勾起的那點笑,像毒癮一樣勾着人,真是寡淡又雍貴,下意識跟着笑,直到他遞還打火機———
他手臂長,手骨矜貴修長,捲起兩層袖口的手腕是昂貴的鉑金手鍊,更襯他腕骨白皙精瘦。
風流的太子爺在眼前,樑蘊差點失神沒接過打火機。
在場的第三人中年男接到電話,起身朝徐敬西點頭:“徐先生稍等,我去接個電話。”
他臉孔寡淡,眼眸稍紅,略微頷首迴應。
雅間如今只剩孤男寡女,明明是期待過的場景,樑蘊心跳驀然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往他方向擡眸。
“好久不見徐先生了。”
他修長的食指輕撣菸灰:“見我做什麼。”
“那…徐先生最近忙嗎。”樑蘊低頭看腕錶時間,甚至想約他出去吃飯。
他挨在沙發,十分慵懶:“不忙,過來玩。”
樑蘊猜想,或許本職上一直不關他的事,是宋政清的事,他舅舅非逼他過來,目的不就是想好好培養他。
爲了不出一絲一毫錯漏,他跟過來盯梢宋政清,其人,謹慎且防備。
欣賞這樣的他,暗裡着迷這樣的他,不管他走哪條路,他的手段都是無可挑剔的天之驕子。
可惜,這個男人目前不是她的。
徐家沒有聯姻的徵兆,他身邊也有各色各樣的美人迷了他。
“既然不忙,徐先生晚上住哪兒,是打算在津市玩幾天。”
他光坐那兒抽菸,過分從容:“怎麼。”
顯然,他不想說。
樑蘊笑得柔和:“那您玩的愉快,我住會場中心的賓館。”
靜等高貴的徐先生下文,他抽口煙,要笑不笑的。
樑蘊清楚,自己說的話是越來越往那方面引導,告訴他,自己住哪兒,想賭一賭:“可惜了,不是和徐先生一個地方。”
也不知道徐敬西有什麼想法,眼皮上挑:“你和我住一個地方有什麼好處。”
樑蘊探究的目光落在他雋長指骨夾的香菸,他抽得優雅,還沒抽一半。
“那得看徐先生的意思了,想要什麼好處。”
徐敬西懶懶笑着,也看不出他何種情緒,何種想法,薄脣叼住那支燃燒的香菸:“告訴譚叔,喜歡接電話就少來找我,葉成威的事宋政清能辦好。”
樑蘊硬是想不到他出口是下達命令,愣了好久,看他開門的背影,迅速回答:“好的徐先生。”
門啪噠關合,他應該是生氣對方出去接電話了。
樑蘊看着雅間內的裝潢,一壺還沒來得及沏好的茶,以及遺留在沙發扶手的西服外套。
換衣服落下的嗎?
她拿起迭好,聞到了淡淡的菸草味和衣香。
真不知道他以後會愛上哪個女人,成爲哪個女人的丈夫,成爲哪個女人的避風港和靠山。
獨寵一個女人還是同時寵着很多女人,還是換了一個又一個漂亮妖精養在身邊消遣慾望,家也不給。
她猜不到,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