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把她給我拎回來(3)
見她不動,徐敬西一把將她扯來,令她整個人屁股噌地一下跌進椅子裡。
那是很硬的全鋁戶外椅子,軍綠色的精美鏤空雕花。
以爲屁股會很疼,卻坐到了柔軟的墊子。
黎影呼吸放緩,側過身體,面向他,他沒看她,悠閒地支腦袋,望望那面真槍實彈的槍櫃,下頜線緊繃。
不知道是不是黎影的錯覺,感覺他對剛剛那句話感到無比輕視。
其實吧,徐敬西這人太容易看不起人。
頭頂還是他這句話:“說嗎,來,要是說不出來,我替你說?”
“我的話,您又不信了?”黎影復問。
徐敬西氣笑了都:“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特別討厭,你現在有錢了,有德園了,有好前途了,滿足了,翅膀硬了?”
她十分誠懇地說:“我知道是先生給的,可我這個人沒什麼志氣,只想在您身上要這麼多,我只想畫畫,開畫展,接觸任何跟藝術有關的東西,得到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接觸到的優勢資源和人脈。而且,我今天無意看過新聞了,對你的世界,對你的姓氏,我更沒有異想天開的想法了,我做的還不夠有規矩嗎,我覺得應該合你心意纔是。”
徐敬西偏頭瞧她,看她老實搭在大腿的小手,沒有一點慌張,這無疑是真心話了。
男人笑出聲:“這心意他媽的合死我了。”
黎影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得不對,面聖,揣測聖心…這流程她也不熟悉如何恭維,那要她怎麼辦,說什麼,真心話也不行嗎。
他和她那天,排坐在夕陽餘暉裡,這裡禁止抽菸,他脣抿得極不舒服。
看見不遠處的旗揚房裡出來一個人,距離遠,模糊的身影筆直挺拔,乍一看,是抓魚那個的魁梧小夥,他似乎擡手碰到額間,敬禮動作規整嚴肅。
然後,對方朝徐敬西大聲一問:“報告,魚湯,炊員煮好了,是給誰的,您喝嗎。”
徐敬西睨向身旁的小姑娘,“倒了,喂狗。”
那語氣意味不明,黎影怎麼聽出來在說自己呢,但這個想法很快被空腹的肚子壓下。
想了想。
她摸了下平坦的小腹,“今天就喝過一杯熱可可,我可以喝魚湯嗎,有點餓。”
徐敬西不說話,專心看着白流蘇樹,大樹後夕陽已經徹底落下。
她說:“回市區要好長的時間,附近應該沒有餐館吧。”
徐敬西起身,示意她跟上來。
在一間乾淨的屋子裡,黎影面前是一碗魚湯和米飯,以及四小碟主菜,一碟酥糕餅,一瓶牛奶。
坐她對面的男人也不吃,孤獨坐那兒刷手機。
肚子餓得不行,黎影乖乖吃晚餐,奶白的三鮮魚湯,普通一隻魚熬出這麼鮮甜原味的濃稠湯汁,絕對是大廚。
鮮甜得她秀眉輕揚,低吶:“好好喝呀。”
他親自釣的,能不好喝?
徐敬西的視線從手機屏幕抽離,落到她身上,屋裡分明有冷空氣,她竟能吃得額頭佈滿細汗,小手舀起小湯輕輕吹熱水,慢慢送到脣邊。
見他在看自己,黎影又舀起一小勺,下意識想給太子爺嚐嚐他親自釣的魚,可想了想他十分討厭腥的食物…
於是作罷,埋頭自己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黎影吃得肚子撐撐,覷了眼玩手機的男人:“我們可不可以不吵架。”
她聲音軟綿綿,像含了口棉花糖,吟柔般撩在人耳邊。
徐敬西瞧她:“我跟你吵?”
眼神纔剛剛對上,壓迫感氣勢洶洶,黎影幾乎是立刻垂下眼眸:“好吧,您不吵,您人最好了。”
這話真的不好聽,徐敬西冷嗤:“你還知道我好?”
她點頭,做小伏低的:“您很好,吃了您釣的魚,就是吃人嘴短,四捨五入等於好,非常好。”
這種一聽就是廢話的話也就她能在自己面前說得出口。
但沒興致跟她計較,隱忍一天的煙癮現在只想解決。
徐敬西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柔餐紙在後面,她噢,慢悠悠抽一張擦嘴巴。
她的晚餐就這麼解決,月亮掛天邊的時候,慢騰騰跟在徐敬西身後離開。
在車上,男人也沒說話,眼眸瞧着她包裡的小呼好一會兒,就笑了。
黎影幾乎是立刻塞進包裡,拉上拉鍊,包裡太滿,拉鍊有點吃力。
邃,放棄。
徐敬西慢條斯理焚了支菸抽,手肘撐在車窗,優雅地吞雲吐霧。
“一隻破娃娃藏什麼,還是想藏在滬市J酒店訂了六天房的事?”
他聲音緩緩響起。
那裡面同樣剛剛好有六條她換洗的薄睡衣,黎影手撐額:“預訂嘛,怕出變故。”
徐敬西蠻高高在上地低嗤:“破畫展就一天,六天房你給鬼住?”
黎影看了眼裡小李的背影,小李只認真開車,不插話。
這個白手套司機是不能交心了。
…
回到別墅,黎影匆匆上樓,看見徐敬西進書房,而不是來收拾她,鬆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想多了,徐敬西這個人想算賬的時候從不心急,喜歡慢慢來,喜歡在她身上慢慢行駛掌控權的感覺。
夜裡。
徐敬西只要一次,看着懷裡奄奄一息的她,把可憐的鈴鐺弄乾淨,系回她的腳踝。
確實,他喜歡她這樣的留在身邊,懂事,生動,想哭就哭,委屈就落淚,越罵哭得更來勁兒,哄她,她更能哭,痛苦又快樂着,一張臉哭的時候七分討寵,三分可憐,像只一直被寵嬌了的幼獸。
明明怕着他,她還是想去哪就去哪,來一招先斬後奏,最後委屈站他面前任他處置,特別沒出息。
男人低頸,抓住她的頭髮,在她額頭落下吻:“黎影,我的牀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有時候真的特別想整整你,讓你無依無靠困在我身邊,只能有我一個男人,只能給我睡,到我煩了爲止,不想脫你衣服爲止。”
幾乎十分平靜的語氣,字字句句滿是佔據,燈色暗影,映在他硬朗帥氣的側臉,完美的下頜骨輪廓像蒙了層虛籠幽光,利落有型的短髮溼了汗,一滴豆大的汗珠順着下頜骨滾落下來,溼在她胸口。
她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看着眼前人,身體還是不受控地哆嗦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