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偏向(2)
大概是徐敬西有生以來第一次,吃了不願意吃的東西。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果味道。
黎影倒好,咬吃車裡子,笑得臉頰微鼓:“抱歉,只是想同先生分享。”
徐敬西睨着她,如蔥的指尖拈了一顆又一顆送到脣邊,暗紅如血的車釐子襯她的手指愈發瑩白。
不明白好吃在哪,不作聲,不想搭理她。
黎影看着電影裡的高潮情節:“一代至高無上統治的神王就是位渣男,7個老婆,20個情人,按神話故事來講,他的天后應該要謀逆了。”
徐敬西找柔紙巾擦手:“喜歡看西方神話?”
黎影眯了下眼睛,笑咯咯:“我也學雕塑,接觸過很多希臘神話的雕像,對背後的故事都瞭解。”
甚至可以說把古希臘的書全看完了,單純爲了學好雕塑美學。
她突然湊到徐敬西耳邊,神秘且小聲:“我可是拿過獎的。”
也不是隻會研究顏料的呆子,徐敬西丟開紙巾:“雕塑獎?”
黎影點點頭:“不穿衣服的那種希臘雕塑藝術獎,我以前…”她伸出手指數,“學電焊,鋸木材,修雕刀,玩泥土,糊石膏,每天髒兮兮。”
徐敬西清閒地笑開,撈起她的手來看,白白嫩嫩的一雙手,沒被這些髒活累活禍害。
也沒缺過她錢,怎就非得這麼努力。
看她一臉認真地分享,徐敬西懶得去問,無所謂,隨她去,他有錢,罩得起。
徐敬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身,她偏不走,在他大腿挪來挪去,矯情動作地磨着他的西褲。
男人低眸凝着兩個人貼合的地方,目光晦暗,笑了聲。
黎影沒察覺這聲晦澀高深的笑,勾住他脖子,有點委屈地請求:“電影還沒結局,可不可以等我看完再走。”
“認真的嗎。”
他聲音低到過份,大腿一挪,惡劣地頂了她一下。
那感覺…黎影心口‘砰砰’猛烈地跳動,徐敬西就這麼睨着她,明明抱得緊緊的兩個人,令她無端升起一種心理性的畏懼。
黎影隱隱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看不懂面前男人強勢的姿態,看不懂一雙深黑的眼眸,爲何沉沉盯看她。
“那我不看了,走吧。”
說着,黎影連忙收回手,欲要從男人大腿逃離,他不允許,捉她回來,摁得更緊。
沒有防備,黎影倒吸一口氣。
徐敬西扭頭,吩咐侍酒師:“下去,把休息室的攝像頭全屏蔽了。”
侍酒師端託盆,頷首:“嗯,明白。”
黎影不明所以:“我們不回去了嗎。”
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徐敬西抱起她放到一旁的沙發。
黎影后背陡然僵直,後知後覺地張開眼睛,看他。
男人單手拆解襯衣鈕釦,一邊解開一邊壓上來,眼底的霧靄洶涌濃厚:“等不了。”
明知道他沒心情忍這種事,黎影徹底反應過來,還是想逃,身體不自覺往下滑,放低聲音細弱如蟻,試圖哄他回家:“我在的時候,你又不回來,我一回家,又要我連夜趕回四九城,就要這樣那樣。”
徐敬西想訓她兩聲,可看她如今說話都沒力氣的可憐勁,眉梢忍不住稍揚:“你想說什麼。”
黎影微怔,是自己聲音太小嗎,他沒聽到嗎,於是,儘量大點聲:“不能在這裡這樣。”
他居高臨下盯看她,鉑金的鈕釦徹底解開,緩緩說着:“哪樣。”
他就是故意逗她。這時候能走得掉嗎,黎影悄悄觀察男人的反應,他沒打算就此作罷。
…
兩個小時後。
在停車場等人的小李似已經習慣長時間等太子爺,站在車邊時不時擡手看腕錶,按理都走了,不應該耽誤那麼久,難道出事了?
想了想,他徐敬西一手遮天,能出什麼事,指不定小姑娘貪玩,把他留在頂樓。
就這時候,電梯門打開。
看見小姑娘兩條腿緊緊纏跨在徐敬西的腰間,臉藏在男人寬闊的肩頭,身上披着件西服,頭髮黏溼且凌亂。
好似睡着了的模樣,小李不敢多看,恭敬頷首,打開車門,看着太子爺抱人上車。
門剛關上,小姑娘立馬顫抖着聲音啜泣,說什麼疼。
是不是摔哪了?小李皺眉。
可看太子爺,一件乾淨清爽的黑襯衣,釦子只寥寥繫了兩三顆,鬆散紮在西褲裡,渾身上下精力充沛,眉目隱隱斂着饜足的痕跡。
進車裡,小姑娘怎麼越哭越難受?
在此之前,樓上無關人員全被清空。
徐敬西高高在上吩咐:“回去,讓醫生等着。”
小李點頭,認真扶方向盤離開,心存敬畏,沒再敢聽後面發出的聲音。
徐敬西手背拍了拍懷裡嬌小身軀的小姑娘,臉上沒有悔意。
她哭出來也不是,罵他渾蛋也不是,都沒勁兒了。
徐敬西也不說話,聽她低低地埋怨。
那一刻,街燈散進來,窗外的霓虹大廈都成了陪襯他尊貴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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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山墅,問醫生拿到藥,抱她洗乾淨放牀上,徐敬西頂着一身溼漉漉黏糊糊的衣服重返浴室洗澡。
跟她同住,一天能洗好幾次澡。
等徐敬西洗澡出來,牀上的小姑娘已經睡沉,懷裡抱着毛絨絨的布偶娃娃,也不知道誰送的。
蓬蓬的黑頭髮,眼睛大大的,她還會給它穿粉色的公主裙,是隻漂亮妹妹的棉花布偶。
走了還藏進衣帽間。
徐敬西俯身,抽走她懷裡的娃娃,她轉了一下身體,將娃娃捂進胸口捂得更緊:“小呼。”
小呼是什麼。
娃娃的名字嗎。
他不回來的時候,她都是抱這玩意兒睡麼?
徐敬西赤裸的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貼在她耳邊,尚且有耐心:“洗乾淨了嗎,就讓它睡我的牀?”
她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擰着眉,似乎不肯讓步。
仔細端量她的睡顏,沒有要醒的徵兆。
徐敬西大手抱住她光溜溜的身體來懷裡,輕易從她手裡奪走娃娃,無情丟去地毯,纔將她放回蠶絲被。
她沒反應,徐敬西從牀頭櫃拿了包煙和打火機,關燈關門,離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