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付與笑談浮生
整夜,0966的門鈴沒響過,情人節渾渾噩噩過去。
初五,陽光明媚。
黎影醒來,換好衣服下二樓吃早餐。
鞦韆搖椅躺着的樑文鄴搖搖晃晃,冷淡交代:“吃不慣可以讓師傅換口味。”
談話不算熟絡,黎影只嗯,專心喝粥。
吃飽,纔好奇心。
“徐先生後來…住在哪間房。”
樑文鄴提不起任何精神:“你隔壁,0955。”
難怪,她整夜睡個好覺。
富貴孩子距離感太重,黎影沒再和樑文鄴聊。
他倒是和朋友吧啦吧啦說大堆,邊上吃蟹黃面的貴公子優雅端驕得很。
“你問敬西哥唄,他昨晚弄到凌晨七點,所有人都得陪着他熬夜,就沒一個敢睡。”
“一直輸給他,一杆一瓶,他直接讓我灌整瓶白蘭地。”
“還欠六箱,我猴年馬月喝完,就他徐敬西,一滴酒沒沾。”
“他對你下手算輕,愛踢鐵板。”
“…”
沒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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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影起身,擱露臺看湖,餵魚。
她有在想,在恣情愜意的夜裡。
那位身份矜貴的勝利者靠在亞克力桌球邊,看別人被灌酒,一副漠然輕視樣,不眠不言語。
…
不巧,樓下湖邊站着的人正是徐敬西。
起牀這麼早?
分明穿着陰鷙冷漠的黑襯衣,卻如黑璞玉般色澤溫潤,站那兒脊樑傲骨挺拔。
無意聽到樓下的聊天。
他掌管的中信資本早期入股關氏科瑞,至今僅僅6個月,科瑞火速上市,當天下午3點收盤價168.42元,盈利浮盛。
背景雄厚的徐敬西帶着中信,在科瑞集團上市前突擊入股,謀劃推進,盤活資金。
而後科瑞登創業板,徐敬西總投資額超100億元。
國外媒體就這麼揣測,中信投資的時機每回都相當精準,暗稱中信背後肯定有權貴背景。
中信資本的總裁正坐在茶桌對面,看徐敬西釣魚。
黎影見過這號人物的圖片,知名富豪榜單上的前三,黃正煒,中信的總裁兼法定代表人。
5年前的中信,可是達到86億融資PE。
已是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士,鬢髮微白,休閒度假po領服,身後跟名抱公文包的女秘書。
黃正煒耐心爲徐敬西斟茶,白茶,嘴裡估測一番:“到季度末,給科瑞的投資回報率應能達1737%。”
徐敬西淡定地拋出魚竿,輕描淡寫:“套現離場。”
黃正煒點頭,聽他的安排,“你們年輕人在這過年舒服。”舉止得體的喝着茶,“位置夠偏僻。”
徐敬西沒回話,接過合同,隨意看兩頁,還給秘書。
他放鬆狀態時,淡泊會透出來更重。
黃正煒擱下茶杯,思付推敲,“不滿意?”
徐敬西淡聲:“重新弄一份乙方市場潛力報表,他們的財務審計沒什麼看頭。”
黃正煒微微點頭,“也好。”側身看徐敬西,“年後有兩會,您不去一趟?”
“不想去。”
徐敬西說完,注意到湖內時不時砸下的漣漪,清澈水面映出樓上小姑娘的面孔,靠在圍欄撒魚料餵魚,模樣相當單純。
靜看片刻,他輕聲一笑。
黃正煒跟着笑:“樓上的小姑娘把魚餵飽了,您還釣得上來?”
徐敬西背靠圍欄,頭頸微擡,看着樓上的小姑娘:“她可能沒睡醒。”
手抓魚翁餵魚的黎影,一捉一把就往湖裡撒,等注意到徐敬西在釣魚,她纔有所收斂,窘迫地錯開男人目光。
徐敬西不惱,朝沙發坐下,淡定執起茶杯品茶,沒點情緒起伏。
繼續和黃正煒談事。
-
黎影放下魚甕,坐着等。
有人問:“敬西哥是不是沒睡過覺?”
樑文鄴搖頭:“8點,黃正煒帶秘書風風火火來拜年,非見他一面不可。”
依舊躺在鞦韆搖椅曬晨光的樑文鄴沒什麼興致,手抱住後腦勺:“徐敬西這人吧,天生就不合適當總裁。”
何須出去拋頭露面開會,何須出去商圈應酬,黃正煒在前邊坐鎮。
之後樑文鄴沒多說,閉上眼睛沉默。渾身上下就兩字‘冷漠’。
黎影捋片刻。
說白,不就是中信資本法定代表人雖是黃正煒,而真正能做主的人其實是徐敬西。
沒再想,拿起車釐子,咬着吃,一小口一小口。
身旁一堆陌生人,這不影響她曬初春的太陽。
樑文鄴突然問:“你跟不跟他去蘇梅島,明天的行程。”
黎影動作一頓,發現樑文鄴在看自己,纔回答:“不去,有工作。”
沒時間出國。
樑文鄴惋嘆,“那可惜。”頓了頓,半開玩笑,“你是真不怕他帶別的姑娘去,蘇梅島挺適合度假玩樂。”
黎影埋頭吃車釐子,“我又不是他的人。”
“哦。”樑文鄴笑着起身離開。
-
中信資本一夥人走後,徐敬西回隔壁0955繼續補眠,直至天黑,他人也沒下來吃晚餐。
而黎影在地下室和樑文鄴看電影,整日語笑喧闐。
沒混多熟,單純她是徐敬西帶來的人,多出一份照拂和偏袒。
是對徐敬西的尊敬,不是對她。
她拎得清,也沒打算和這羣有錢有勢的掏心掏肺,該幹嘛幹嘛。
倒是瞭解。
“樑文鄴啊,家裡是做醫藥的,不是家族企業那種醫藥。”
“他跟徐敬西交情好,是因爲早年都被家人安排進部隊裡訓練,兩人在裡面認識。”
“後來,樑文鄴去溫哥華UBC大學,徐敬西被派往倫敦學習外匯金融業務。”
“他樑文鄴,在溫哥華天天吃喝玩樂,哪次不是找人代課,玩膩了又去麻省理工學院MIT讀二碩。”
“他們這種人,玩又會玩,學又學的好,可能基因優秀。”
“文鄴24歲前的故事,我能出本書。”
“然後呢。”
“他當時在溫哥華買套豪宅,價格昂貴到轟動外網,跟家人鬧脾氣不肯回國,聲稱是女朋友給他買房,要養他在溫哥華做小白臉,樑家一氣之下才捉回國,這不鬧好久笑話。”
“那徐敬西以前的事呢。”
“哪兒知道。”
“….”
沒人敢去敲徐敬西的房門喊他起牀,就這麼熬到夜裡10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