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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此念不除,必成心魔!

第105章 此念不除,必成心魔!

第105章 此念不除,必成心魔!

“那老妖真有如此強橫?”壽伯神情凝重。

他深知自家少爺的天賦。

距離染血境也只差臨門一腳。

那嗔殺羅漢究竟是何等修爲,竟能將少爺傷的如此地步。

“應該是染血二境。

否則妖血不會侵蝕如此之深。”

擦拭嘴邊血跡,李九芳拉開胸口衣襟。

左胸口位置,被撕下了一塊碗口大小的皮肉,在這傷口上,密密麻麻的佛像頭顱正咧嘴怪笑,詭異滲人。

甚至是察覺到了李九芳的目光。

這些佛像頭顱紛紛擡起頭,再次開始誦唸起那邪魔外經。

“當真是染血境嗎,這妖魔好生大膽!”

望着李九芳胸口的恐怖傷口,壽伯臉色微寒。

“區區一方野妖也敢自稱羅漢。

二老爺正好與大禪寺相熟。

讓他老人家開口請來一位真正的羅漢。

也讓這野妖知道,不是什麼人他都可以傷的。”

搖頭擺了擺手,李九芳合上衣襟,輕聲道:

“一點小傷,還沒到要求援家裡的地步。

嗔殺羅漢雖強,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攻我清流縣。

染血境一旦親自下場。

它是知道後果的。

頂多是派遣手下妖魔,協助金花母教。

我們要提防的,還是那羣邪教徒。”

“死了那麼多人還不長記性,這些邪教徒真是一羣瘋子。”

“這次來的是金花母教十二聖女中的赤伶聖女。

此人雖是入道修爲,但已修成三花聚頂,距離染血也不過是隔了一層窗戶紙。

我估計她故意壓制修爲,讓自己保持入道境。

好正面率領邪教叛軍攻我清流。

我這傷勢想要痊癒,至少還要兩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只能固守。

只是不知……能否守得住。”

神情凝重,李九芳摩挲着案桌的桌角。

這次來的赤嶺聖女和之前那些金花母教的主教完全不同。

此人精於算計,頗擅謀略。

嵊州縣失守被大霧遮蔽。

便是赤嶺聖女專門爲他佈下的一局請君入甕。

將嵊州縣故意布成與之前板橋鎮一樣的情況。

這赤嶺聖女知道以他的性格,爲了穩妥,定會設法親自入城探查情況。

等他藉助洞神令降臨後。

再借嗔殺羅漢之手將他重傷。

沒有他這個入道巔峰的縣令。

如此一來,金花母教攻城,便有了極大把握。

“壽伯,傳所有旅帥明日一早在議事廳等我。

記住,是所有。”

……

夜幕沉重,黑暗籠罩了整個天空,讓人無法辨別方向和距離。

街道變得模糊不清,在暗影中失去了平常那份熟悉和溫暖。

堆積着厚厚雲層的天穹上。

無數細若蚊蟲,通體淡粉色,形如長着翅膀的蝌蚪的異蟲在這深夜當中,不可察覺的飛向了清流縣。

無聲無息的來到這座居住着八十萬人口的大縣。

這些詭異蟲豸隨即分散開來,朝着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啄開並不厚實的窗戶紙。

異蟲輕鬆進入了一間民房當中。

黑暗靜逸的裡屋,沉沉睡去的一男一女絲毫沒有察覺屋子裡多了這麼一隻不速之客。

搖搖晃晃的飛到發出輕微鼾聲的男人臉上。

異蟲微微停頓後,猛地鑽開男人額頭的皮肉,一股腦鑽了進去。

“嘶!”

感到額頭一陣刺痛,男人猛地驚醒,一下坐了起來。

可醒來之後摸了摸額頭,卻又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有。

“怎麼了當家的?”

迷迷糊糊的妻子也被吵醒,看着不停摸着腦門的丈夫,疑惑問道。

“沒什麼,好像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

“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子,做噩夢了吧。”見丈夫沒什麼事,妻子翻了個身蓋好被子,又睡了過去。

“做夢嗎?”

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做夢,男人嘀咕着躺了下來,沒一會也再次睡着。

而就在這沉沉的睡夢當中。

男人卻不知道自己的某個部位正在緩慢萎縮。

而另一個部位,卻在徐徐隆起。

……

齊家庭院。

剛剛練完書法的齊修,依靠着搖椅閉目養神。

成爲入道修士之後。

性命生機又壯大了幾分,充沛的精力讓他兩三天左右纔會睡一次覺。

只是出於習慣,深夜之時,他都會坐在這搖椅上閉目養神。

一邊梳理今日修行所得。

一邊籌謀明日的計劃。

“再有半個多月,《小五行水巡遁法》就能升入一境,《破體無形劍訣》的進展要慢上不少。

畢竟墨蛟可以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修煉《小五行水巡遁法》。

而劍訣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可惜,墨蛟只能代修術法,而無法涉及武道。

若是……”

嗡——

驟然金光在午夜煞是耀眼。

察覺到有東西觸發了自己佈下的【鎮符結界】。

齊修猛然睜開雙眼,身形瞬息扭曲,化作有形無形之間,駕馭水巡遁光,剎那間來到了結界被觸發的位置。

“這是……”

兩指一捏,一隻被【鎮符】震碎半個身子的異蟲落入齊修手中。

“這蟲子蘊含一種很邪性的神異氣息。

大半夜的,怎麼會有這麼東西漫天亂飛。

難道……”

神色微變,齊修運轉氣機,丹田紫府內盤臥酣睡的紫虎甦醒,一雙耀動紫芒的虎眸緩緩睜開。

下一瞬。

齊修的眼瞳化作了與虎眸一般的樣子。

緩緩轉動視線,掃視着漆黑如墨的深邃夜空。

齊修的眉頭緩緩皺起了起來。

蟲子!

稀稀落落,但卻遍佈了整個天穹,少說也有數千的怪異蟲子。

“看來要出事了。”

發現了有異蟲突降城內,齊修返回屋子裡,正欲收拾東西離去,一股難言的感覺突然滋生心頭。

這城裡可住着六七十萬平民吶。

一年修行路,見識到了無數妖魔對待活人的殘忍手段,那聲聲悽苦哀慟的哭喊,那一抹抹絕望的目光。

都刻印在他的腦子裡。

有些明悟自己心頭那抹難言感覺的出處,齊修眼神沉凝。

坐視幾十萬同胞受難,遭受妖魔凌虐,自己一言不發,漠然離去。

他雖不是聖母。

但這一關不過去。

日後念起,必成他的心魔。

“生而爲人,謹記爲人。

幫忙是不可能幫的。

但提醒他們一下,倒是費不了多大功夫。”

抿嘴點了點頭,擱下行囊,扣上百面臉譜,齊修縱身化作一道淡薄雲霧,直奔清流縣衙門而已。

……

清流縣衙門後堂。

披着一件裘絨,挑燈伏於案桌之前,李九芳眉頭緊皺,單手託額。

冥思苦想若是金花母教來攻,自己該如何應對。

忽的。

燭火搖曳,燈花跳動。

李九芳瞥了一眼恢復正常的燭火,緩緩擱下手中筆鋒。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李縣令,夜闖貴府,實有要事相告,還請莫要怪罪。”

淡薄霧氣散去。

一道扭曲虛幻的身影邁步從陰影中走出。

此人滿頭長髮繚亂,身形高大,帶着一張暗紅惡鬼面具,聲線厚重。

“哦?”

望着眼前這個戴着面具的怪人,李九芳神色平靜。

此人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縣衙後堂,來到他的書房。

居然只是爲了和他說個事。

“若真是要事,本縣自然不會怪罪閣下。”

“嗬嗬,那就請縣令看看這個吧。”

屈指一彈,那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怪蟲筆直射向李九芳。

“這是……”

接住異蟲,李九芳垂眸一看,臉色倏然一變:

“雌骨妖蟲?你到底是誰!”

豁然站起身來,李九芳周身氣息滾動,巔峰入道修士體內的恐怖罡氣量,幾乎要將整個房間摧毀。

“別激動,我只是來告訴你,現在這種怪蟲,整個清流縣漫天都是。”

感受到李九芳體內如火山爆發,洪峰決堤的可怖力量,面具後的齊修暗暗咋舌

這位李縣令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如此龐大的罡氣量,至少有上千道吧。

難不成是三花聚頂的巔峰入道修士?

“滿天都是?”

瞳孔微縮,李九芳隨手一揮,窗戶陡然炸碎,他雙眼爆發一陣神芒,眼中隱隱凝聚成一枚古老圖案。

顯然是動用了某種瞳術法門。

真切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雌骨妖蟲,李九芳翻手取出一枚銅鈴,合掌拍碎。

下一瞬。

清流縣北城軍伍駐紮營地。

一口銅磬,轟鳴大作。

振聾發聵的巨響一瞬間驚醒了半個城的人。

“怎麼回事?銅磬作響,有賊人攻城?”

“沒聽到有什麼動靜啊?”

“難道是誤觸?”

“不可能!銅磬玄鈴只有李九芳手上纔有,他豈會誤觸。”

“旅帥!你看那是什麼?”

“嗯?不好!雌骨妖蟲!

擂鼓吹號角,全軍聽令,絕對不能讓這些蟲子鑽進身體裡,用童子尿,用童子尿!”

霎時間,整個駐軍營地。

所有童子身的軍士全都解開褲帶,一桶桶橙黃色,還冒着熱氣的童子尿不斷被提出來。

而那些普通方法根本無法殺死的雌骨妖蟲,一聞到童子尿的味道,卻當即沒了力氣,簌簌如雨般落在地上。

童子尿一潑,吱吱怪叫着成了渣滓。

“真是兇險啊……此次當真是多虧了閣下,敢問義士尊姓大名……”

沒想到金花母教的手段會來的這麼快,李九芳心有餘悸間,剛想回身感謝這位前來保險的義士。

可一轉身的功夫,那人早就沒了蹤跡。

當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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