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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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昌號總鋪坐落於鎮安坊中心，與城衙僅有幾百米間隔。
長約三百米的街道，兩旁的店鋪都歸源昌號所有。
街角處的一間鋪子，門頭不大，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鎮安坊唯一一間專營妖馬買賣的店鋪。
江景在店夥計的引領下穿過狹長鋪子，視野霍然開朗，竟是一座足有兩千平米的馬場。
一頭頭體格雄健彪悍的妖馬在場中悠閒踱步。
上等谷豆堆成小山，只看成色，比武麟堂供應的主食都要更好，谷香濃郁。
甚至一個木架上，還掛着很多風乾的肉塊。
江景對肉類認識不多，但也瞧見一種有些熟悉的獸肉，很像武麟堂外院供應的角蛇妖肉。
江景也只吃過兩次，還是邱老頭請客，熬的肉粥。
“江公子，所謂妖馬就是體內蘊含了妖血的一種半妖馬獸，因妖血類別不同，而具有不同的能力、特性、秉性。”
店夥計熱情介紹：“咱們江陵府最常見的就是碧羽、鐵鉤、玉照三種妖馬，皆可日行千里，腳力非凡……”
碧羽妖馬，體內蘊含一種名爲蒼鷲妖魔的血脈，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馬蹄處生有碧色羽毛，善水弄浪，可在大江大湖中行走，是三種妖馬中數量最多，最爲常見的一種。
顧修遠的坐騎，就是這種妖馬。
鐵鉤妖馬，體內蘊含一種名爲石祟怪的妖魔血脈，馬蹄後更有一至數根倒鉤不等，攀山登峰如履平地，深得礦幫、藥幫喜愛。
至於最後一種名爲玉照的妖馬，顏色不一，但被毛光澤如玉，十分堅固，不畏普通刀劍劈砍，身量也較另外兩種妖馬更大一些。
城衛與大戟士，都豢養此類妖馬。
“客人第一次購買妖馬，我們都首推碧羽，此種妖馬水陸皆可奔行，登山雖不如鐵鉤，但也不是不能登躍。”店夥計推薦道。
“我也正有此意！”
江景點頭，他昨日提及購馬需求時，楊雪嬌推薦的也是碧羽妖馬。
鐵鉤、玉照的能力更加獨特，但在適用性上，卻遠不及碧羽妖馬的性價比高。
江景目前財力有限，購養一匹就是極限。
“鋪子裡有碧羽十一匹，小姐已經吩咐爲公子挑選一匹血脈最純的。”
店夥計伸手指向一個方位，果然有一匹身形比其他碧羽妖馬，更爲矯健、雄武的妖馬。
赤色鬃毛如瀑，比起顧修遠的妖馬，還要雄壯一些。
江景自然滿意，卻也暗歎源昌號的精明老練。
這匹碧羽價格絕對不止一千兩紋銀，甚至兩千兩也未必能夠買下。
源昌號是想通過這匹妖馬，主動償還江景傳授記賬法的人情。
而江景就算知道源昌號的算盤，也很難拒絕。
他隨店夥計走向選定的碧羽，路過一頭頭妖馬時，眼底白光掠動，顯現出一匹匹妖馬的信息。
“嗯？”
絕大多數妖馬，與江景所瞭解的信息一致，唯有一匹黑色碧羽妖馬呈現出一抹參雜赤輝的白光小字。
【赤煙妖馬幼種，傳承有上古真靈赤霄金睛獸稀薄血脈的卑微生靈，血脈被縛，蒙塵於世】
【注入道素，可激發赤霄金睛獸血脈】
……
“赤煙妖馬！”
江景步伐驟停，眸光驚異的望向赤輝白光處，只見一匹通體如墨的大馬站於角落中咀嚼穀豆。
骨相不俗，毛皮漆亮，只是身上肌肉不如其他碧羽馬充實，看上去略顯單薄，有些發育不全的樣子。
“這匹碧羽小馬是獵戶武夫在夢澤附近捕獲的，別看它體量單薄，但脾氣爆烈如火，店鋪廢了不小力氣纔將它馴化。”店夥計說道。
“這匹碧羽售價幾何？”
江景瞥了一眼赤煙妖馬的馬蹄處，生有與碧羽妖馬近乎一致的羽毛，碧藍中偏烏。
可若仔細辨別，卻發現這烏黑在陽光照射下，似有一點赤色光暈閃爍。
“這匹碧羽還未成年，加之品相略差，只售八百紋銀。”
店夥計隨口道：“公子若買，可按七百兩售賣。”
“那就選它吧！”
江景點頭。
“嗯，啊？”
店夥計一怔，連忙道：“江公子，這匹黑馬價格是便宜了些，但小姐爲你挑選的這匹妖馬卻是碧羽中的精品，百裡挑一，今後若是變賣或是用來配種下一代，價值難以估量，而且它們同是妖馬，平日裡飼養的費用也是一樣的。”
“楊師姐的好意，我銘記在心，但這兩匹妖馬放在一處對比，我不知爲何更喜歡這匹黑羽。”
江景搖頭，堅持選擇。
“既然公子堅持，我這就將多餘銀兩返還。”
店夥計再三勸說無用，只能遵從江景選擇，只是心中頗爲腹誹。
小姐的這位師弟，看樣子不太精明啊。
這種人也能做源昌號的賬房？
幸運，幸運。
……
“他沒選擇我挑選的那匹碧羽。”
妖馬商鋪沿街二樓，楊雪嬌掀開竹簾，望着江景牽馬遠去的背影，目露詫色。
出售給江景的碧羽大馬，並非馬鋪之物，而是自她馬廄中選出的一匹極品妖馬，兩千紋銀根本不愁銷路。
“雪嬌，你這師弟胃口不小，寧願舍了千餘兩銀子的便宜，也要咱們源昌號承下他的人情！”
一名身披布衫的中年大漢笑道：“倒也符合常理，沒有那個大賬房不攻於算計，可惜袁宗直先下手一步，不然源昌號大賬房非他莫屬。”
“可他也沒有必要選擇最便宜的一匹！”楊雪嬌依舊疑惑，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老宅修繕本就是筆不小的開銷，加上修武所需各種資源，兩千五百兩銀子用不了多久，仔細些沒錯。”
中年大漢重新坐下，斟茶輕嗅：“五房江明義不是一般人，江景祖產他直接拿走一半還多，就算有袁宗直撐腰，江景也未必啃的下這塊硬骨頭，早晚會求到咱們源昌號的。
“他想讓咱們欠下人情，可不大容易！”
……
“你通體如墨，眸含芒光如若金炎，就喚你墨焰獸吧！”
北甲城北門外，江景牽馬而出，赤煙妖馬軀身高大，比起尋常馬匹，至少大了一圈，引得不少人側目觀望，儘量遠離。
在北甲城治下領地，能夠擁有妖馬者，非富即貴，背景不凡，絕非尋常行商百姓能夠觸怒。
連同城衛的態度都友善了很多。
江景手拽繮繩，翻身落坐，拍了拍赤煙妖馬的結識肩背，“墨焰，我知你血脈非凡，心存傲氣，你聽命任勞，我也真心待你，總有一日會讓你復甦祖血，再現赤霄金睛獸的雄威。”
“咴”
墨焰擡蹄嘶鳴，像是聽懂了江景的話，四蹄輕踏，化作一道黑芒衝向遠方，絕塵而去。
【赤煙妖馬幼獸，注入道素一千，可激發赤霄金睛獸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