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諶看着夢境中帝女肉身枯寂的一幕,心中已經有所推測,帝以樹棺封印了帝女的生機,在那長生樹下,帝女果然又活了過來。
只是如今天下大變,早就已經不適合太古神魔生存,所以就算帝女存活下來,也依舊被困在大墓內苟延殘喘,等候未來天地之變局。
按理來說有風水大陣隱藏,再加上樹棺的作用,帝女可以永遠的等候下去,等到未來時代的大變,等來新的紀元,可誰知居然被張諶給破壞了,將帝女置於危機之下。
至於說自己看到神秘氣機鑽入平邊王幾人身軀中的那一幕,那是因爲帝女的身軀中蘊含着龐大的神秘力量,這種力量來自於太古,不甘心消散於現代,在消散的過程中不斷尋找宿主,而圍繞在棺木附近的幾個人就是宿主,幾個人僥倖得了太古神魔的造化,一身實力必定突飛猛進。
張諶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呆呆看着蛻變中的幾個人,那幾個人的氣息越來越強大,帝女的屍體腐朽得卻越來越迅速。
“我爲何會夢到這一幕?”張諶心頭不解。
就在張諶思索的時候,忽然其頭房樑上有黑色髮絲緩緩垂落下來,慢慢的纏繞在了張諶的脖子上。
張諶大驚,連忙擡頭望去,就見房樑上倒掛着一身披金袍的人影,此時其腦袋上的髮絲垂落,猶如一道道靈蛇一樣,向張諶糾纏了過來。
張諶想要反抗,但是面對那髮絲的絞殺力量,居然無法反抗分毫。
就見那髮絲順着張諶的耳朵、鼻孔、嘴巴,向其身軀內鑽了去,不斷在其身軀內的毛細血管中穿梭,順着其肌膚生長了出來。
伴隨着那毛髮的穿梭,他只覺得痛到了極致,猶如遭受了千刀萬剮一樣。
張諶滿臉無助的擡起頭,看着那長髮怪異,心中知曉大概這就是自己入夢的緣由。
“你就算想要弄死我,也要給我個理由啊?叫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眼見着自己即將被那無數的髮絲給勒死的時候,其頭頂上方的女子忽然髮絲散開,露出了一張精緻的面孔。
那面孔絕美,冷豔無雙,眉宇間充滿了肅殺之氣,擁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王者威嚴。
看到女子面容的那一刻,張諶不知爲何,腦子裡下意識閃過一道念頭:這是我大侄女!
帝女!
在看到對方面容的那一刻,張諶就知曉爲何因果會找上自己了,那是一種莫名奇妙,莫名的就知道了其中的信息。
是自己挖掘真龍大墓,破碎風水大陣,將天下間的各路羣豪引了過來,自己又偷走了對方的貼身玉匣,對方不找上自己纔怪呢。
說來說去這因果都是自己招惹來的!
‘呼~’
眼見着自己呼吸越來越艱難,最終在某一刻,張諶猛然睜開眼,看着黑漆漆的石洞,眼神中露出一抹驚疑不定之色。
“果然是夢。”張諶努力的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雙眼睛看向昏暗的石洞,腦子裡開始轉動念頭:
“我記得大墓的石碑上說,帝女有操控夢境的能力吧?所以我這是被自己的大侄女給纏上了?”
“只怕這不單單是夢境,更是一種示警,一旦帝女的護身金光被破開,只怕會大事不妙,帝女肉身封鎖的長生物質將會徹底的泄露,到時候帝女肉身怕是再也無法保存下去了。”張諶心中有所猜測。
“所以帝女這是找上我來了?帝女覺得這是我的鍋,要我將事情解決了嗎?”張諶有些無語,坐在石洞內揉捏着眉心:
“這件事我得管啊!不說他是我大侄女,就算他不是我大侄女,金光一旦被破開,那神秘的氣息從帝女體內擴散出去,被平邊王等人吸收,就相當於幾人平分了帝女的造化,那平邊王府的實力要膨脹到何等地步?只怕到時候我也休想安生。”
張諶迅速思索着對策,他思路清晰,很快就整理出兩套辦法:“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就是去平邊王府將帝女的屍體給偷出來。不過平邊王府戒備森嚴,我想要潛入平邊王府不被發現,好似不大可能。”
“第二個辦法就是找到陳序,將陳序給抓起來,只要那兩把刷子不亂刷,事情不就解決了嗎?”張諶心中暗自道。
與從潛入平邊王府內偷取屍體比起來,還是暗中尋找陳旭,將那兩把刷子控制住更靠譜。
只要對方破不破帝女的防禦,就不會有精氣神流失,到時候所有的麻煩就全部都沒有了。
“誰能想到那個小小的風水先生,居然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果然人不可小覷,海水不可斗量。”張諶萬萬想不到當初被老村長給尿了一腦袋,差點被活埋的傢伙,居然有如此手段。
“那兩把刷子,還真是詭異的很。如果要是在往日,我或許奈何不得那兩把刷子,但我現在掌握了六字真言,或許可以想辦法將那兩把刷子封印住。”張諶心中念頭閃爍,很快就有了主意,既然有了主意,那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辦事了。
“不知道陳旭現在在哪裡,此事還需要詢問謝靈蘊,打探消息的事情謝靈蘊最拿手。”張諶想到這裡不敢再耽擱時間,直接尋找到在附近巡守的武士,叫其傳遞消息給謝靈蘊。
雙方冥冥之中自然有外界不爲人知的通訊手段,不過是盞茶時間,謝靈蘊的陰神就已經出現在張諶的石洞前,人未到謝靈蘊的聲音就已經遙遙的傳來:“聽聞你着急找我?”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小弟想要要拜託姐姐去做。”張諶倒也不客氣。
“什麼事?”謝靈蘊問了句,能叫張諶半夜火急火燎叫人的事情,絕不是小事情,想要找的人也絕不是小人物。
“幫我找到陳序。”張諶道。
“那個風水先生?”謝靈蘊瞳孔一縮,顯然是知曉陳旭這個名字的。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儘快找到他的蹤跡,若能將其抓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謝靈蘊聞言道:“不必去探查,我現在就知道他在那裡,此人下山後直接被平邊王府收藏起來,就在平邊王府內的紫薇閣中居住,被平邊王府小心供奉,寶貝的不得了。”
“可能抓出來?”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謝靈蘊聞言搖頭:“平邊王府戒備森嚴,根本就不可能悄悄抓人。”
張諶聞言陷入了沉默,一雙眼睛看向那晴朗的夜空,心中焦急的五臟俱焚,不斷思索着如何抓住陳旭。
“是否能將其引出來?然後再暗中抓捕?”張諶又詢問了句。
謝靈蘊搖頭:“這廝太重要了,平邊王府不會給咱們這個機會的。”
張諶聞言沉默,然後一雙眼睛掃過自家的金手指版面,目光落在了神水變上。
用自己的神水變,必定可以潛伏入平邊王府,只是自己的神水變雖然玄妙,但如今天下大旱太過於扎眼,一團水汽或者是一團霧氣突兀飄過,怕是瞞不過平邊王府的探子。
“鉤藍縣要是能下一場大雨就好了,這樣我就有萬全把握潛伏入平邊王府。”張諶感慨了一聲。
“下雨?想要下雨卻是不難。只是你確定只要下雨,就有把握潛入平邊王府嗎?”旁邊的謝靈蘊在聽聞張諶話語後一愣,眼神中露出一抹訝然。
“你有辦法下雨?”張諶沒有回答謝靈蘊的話,而是反問了句。
“我當然沒有下雨的手段。”謝靈蘊道:“但是我檢校司卻有可以呼風喚雨的能人。”
“還請姐姐助我。”張諶此時大喜過望,連忙拱手道。
“你想要幾時下雨?幾時雨停?”謝靈蘊詢問了句。
“下一夜最好,就今夜吧!我只怕明日生變。”張諶心中有些擔憂。
“我這就去吩咐。”謝靈蘊道。
“且慢,既然是下雨,還需要找個藉口,否則忽然下雨,就怕平邊王府疑神疑鬼。”張諶連忙道。
“找個遮掩的藉口倒也簡單,眼下天下大旱,只需以緩解乾旱的藉口遮掩一下,必定不會叫平邊王府起疑心。”謝靈蘊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好了,我回去就傳出消息去,不會叫平邊王府那邊起疑心。”
“多謝姐姐。”張諶聞言躬身感謝。
謝靈蘊聞言笑了笑:“莫要謝,不過是區區小事罷了,不值一提的。以咱們之間的交情,說謝字就太見外了。”
謝靈蘊的陰神消散在空氣中,張諶看着謝靈蘊消失的空地,緊繃的情緒倒舒緩下來,以謝靈蘊的心機和手段,這種事情斷不可能出現紕漏。
張諶吩咐狐仙囡囡看護好丹爐,然後身軀一轉消失在了山洞,化作吸血蝙蝠遨遊於夜空之中,一路上悄悄的來到了鉤藍縣,隨意找個角落躲起來,等候夜雨的降臨。
沒讓張諶等多久,忽然鉤藍縣上空疾風捲動,黑雲不斷衍生,電閃雷鳴劃破黑夜,雨水噼裡啪啦的從雲層中掉落下來。
乾旱了數月的北地,終於有雨水落下。
城中百姓沸騰,黑夜中熟睡的人們被那雨打屋檐的聲響驚醒,再看着那瓢潑大雨,紛紛的走出屋門,在院子裡狂呼。
鉤藍縣百姓沸騰!
平邊王府內,平邊王聽着城中的呼嘯,再看看那順着屋檐滑落的水珠,不由得眉頭皺起:“怎麼就忽然降雨了?”
“聽人說是檢校司不忍百姓被渴死,下了一場及時雨。”五六先生從門外走進來,黑夜忽然降下大雨,他也沒有睡覺的心思。
“不過是無用功罷了,若是降雨有用,能緩解北地乾旱,我早就找人辦了。”平邊王搖了搖頭:“不過降下一場大雨,倒可以叫百姓少死幾個,也算是一場功德。”
“對了,那神魔的屍體運回來了嗎?”平邊王開口詢問了句。
“那屍體萬法不侵,陽神真人搬之猶如泰山,普通人搬運反倒是好一些。不過爲了防止被那些傢伙盯上,咱們搬運的時候爲了保持隱秘不被人察覺,所以速度緩慢了一些,不過最遲明日就可以將那那屍體搬運過來。”五六先生道。
“那可是神魔軀體,而且還是保存完好的神魔軀體,其每一滴血液都是無上大造化,咱們雖然沒有搶到樹棺,但那樹棺除了能叫人長生延壽之外,還有什麼能耐?若論真正的用途,還未必及得上神魔軀體呢。”平邊王此時得意一笑。
說到這裡平邊王道:“對了,找到那老傢伙的蹤跡了嗎?”
“那老傢伙攜帶着十二階神秘和樹棺消失了,猶如大海撈針一樣,任憑咱們怎麼搜尋,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五六先生眉頭緊鎖,似乎是遇見了難題。
“呵呵,料想他必定是躲起來了,他已經遭受重創,還能跑到哪裡去?給我挨家挨戶的搜,這死太監必定沒有跑遠。如果能將那十二階神秘留在北地,咱們平邊王府可就有了底氣和靠山。”平邊王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貪婪,將主意打在了十二階神秘上。
“我聽人說,北地最近忽然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帶着京城方向的口音……”五六先生看着平邊王,開口道了句。
“必定是朝廷的高手到了,來此是爲了尋找那長生樹棺。呵呵,咱們只要封鎖住北地,拖延住時間,等咱們吸收了神魔的血液和造化,到時候管教他們走不出北地。”平邊王的聲音中滿是冷酷的殺機:“咱們現在缺少的是時間,缺少將神魔造化轉化爲屬於我平邊王府力量的時間。”
“一定要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將他們給我拖延住,等我吸收了神魔造化,要將一切都留在北地,朝廷一根毛都無法獲得。”平邊王的聲音很是冷厲:“我要奪了那十二階神秘,我要叫朝廷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北地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這是我平邊王府改命的機會。”
門外暴雨噼裡啪啦打得屋檐作響,巷子陰暗處的角落裡,張諶看着那瓢潑大雨,心中暗暗稱奇:“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這等天威都能被人爲掌握,還真是不可思議啊。”
神秘的力量是科技無論如何發展,都絕對無法追得上的。
張諶心頭念動騰空而起,化作了一道霧氣,然後一路逆着雨水來到了烏雲中,再瞄準好平邊王府的方向,從高空中墜落下來。
他不知道陳旭在平邊王府內的哪個院子裡,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爲此時伴隨着雨水落下,地上已經積蓄了雨水,張諶化作水流在院子裡攤開流動,混合着不斷墜落的雨水,根本就不會有人察覺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