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此時不得不誇讚一聲:戲精本精就是自己。
張諶在九曲黃河符陣中不斷用言語引誘對面的怪物,聲音中滿是驚悚和惶恐,好像自己拿那怪物一點辦法都沒有,聽得那怪物心情舒暢,聲音中充滿了得意:“哈哈哈,小小螻蟻,等着被老祖我抽筋扒皮吧,你這廝想好怎麼死了沒有?是被我點天燈呢?還是被我直接吃掉呢?”
“你這惡魔,給我滾回去!滾回去啊。這是我的黃泉,你將我的黃泉怎麼了?”張諶聲音中滿是驚悚。
“喋喋喋,老祖我已經掌握了天地運轉的法則,我的手段豈是你能理解的?”黃泉中傳來黑袍人冷笑,下一刻伴隨着那黃泉泉眼的膨脹,足足化作了一道門戶大小,就見那黑袍人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小子,想好怎麼死……”
黑袍人話語說到一半,看着眼前虛空中不斷飄蕩的漫漫黃沙,忽然將話語頓住,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許久後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九-曲-黃-河-符-陣?”
問: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看着眼前漫漫的黃沙世界,然後黑袍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就要重新鑽回泉眼內,可此時伴隨着張諶心頭念動,九曲黃河運轉,那口黃泉的泉眼直接消失,黑袍怪物直接撲了個空。
“閣下要往哪裡去?”張諶開口詢問了句,聲音不復之前的誠惶誠恐,整個人話語中充滿了得意。
“那個……”黑袍怪轉過身,支支吾吾的道:“一切都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不如你放我回去,咱們的恩怨就此全化解了如何?”
“呵呵,現在說什麼化解恩怨?晚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臣服要麼死,你自己選擇吧。”張諶笑眯眯的道。
聽聞張諶的話,黑袍怪頓時急眼了:“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真以爲你憑藉九曲黃河符陣就吃定我了?若是惹得我發怒,必定和你同歸於盡。”
“你要是有本事同歸於盡,就儘管摧毀我的九曲黃河符陣,你既然認出我的九曲黃河符陣,就應該知道我這九曲黃河符陣厲害。”張諶笑眯眯的道。
“你莫要欺人太甚。”黑袍人憤怒的指責張諶,只是字裡行間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聽聞黑袍怪的話,張諶笑了笑:“我有本事,我才能欺人太甚,你想要欺人太甚,你還欺負不了呢。”
聽聞張諶的話,黑袍怪氣的牙根癢癢,下一刻深吸一口氣,倒也光棍,直接選擇認輸,他可不想嚐嚐九曲黃河符陣的厲害:
“老祖我認栽了,你待如何,儘管劃下道來。”
他認出了九曲黃河符陣的來歷,知曉自己今日指定是栽了。
越是知道九曲黃河符陣的人就越加知道此符陣的厲害,他要是在巔峰時期,面對九曲黃河符陣或許還能逃出去,可現在他剛剛復生,一身實力近乎於無,哪裡有本事逃得了九曲黃河符陣的威能?
不過他自忖往日裡自己巔峰時期的實力,只要眼前的張諶不立即殺掉自己,任憑他用何等手段來禁錮自己,等自己出了九曲黃河符陣,都能破開對方手段,然後完成反殺。
他黑袍怪能屈能伸,眼下低頭算什麼?等他翻身了,找回場子就是了。
面對黑袍人的妥協,張諶得意一笑,倒也沒有過分逼迫:“我有一道禁法,你若是受了,我就留你一命,否則只能勞煩閣下去轉世投胎了。”
黑袍人嘆息一聲,然後閉上眼睛選擇認命,似乎不忍再看接下來的慘劇。
張諶直接運轉佛咒,六字真言流轉,卻見那六個字組合,化作了一道佛貼,伴隨着張諶一點,落在了黑袍人虛幻空蕩的身軀內。
“佛門的定心真言。”佛貼才入體內,黑袍人頓時察覺到了不妙,此時他聲音都變了。
“不錯,就是定心真言。”張諶得意一笑。
那定心真言落入對方空蕩蕩的身軀內,直接演化爲無數金黃色的絲線,在其空蕩蕩的身軀中不斷穿梭,剎那間演化出億萬道,猶如一條條經脈一樣流轉,然後呼吸間所有的定心真言全部都隱去。
“你怎麼會掌握定心真言。”黑袍怪的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
定心真言絕對是天地間最難纏的手段,同樣的定心真言,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定心真言,就算是同樣修行定心真言的人也無法破解。
除非修行到那種心如止水,所有慾望盡數斷絕,心境天塌不驚的境界,否則根本就沒有逃離定心真言的掌控。
可是如果心境修行到那等境界,已經可以身合天道了,到時候就算是破解了定心真言又有什麼用?
“真他孃的倒黴,我怎麼就遇見這剋星了。”黑袍人的心中充滿了無奈。
“現在可否說說你的來歷?”張諶見到定心真言制住了對方,隨即開口發問。
“我乃是誕生於幽冥世界的一個生靈,數萬年前誕生,整個幽冥世界就我孤單單的一個人,我想要離開幽冥世界,但卻被幽冥世界捆束住,根本就無法打破世界屏障。後來在那幽冥世界更深處,誕生了一尊更加恐怖的存在,那存在奪了我的老巢,我又不得不逃亡到忘川。”黑袍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然後就是黑袍人悲愴的人生了,老巢被奪走,只能無奈的遊走於忘川河上,不斷的想辦法增強實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返回去,殺死那怪物,奪回自己的老巢。
“幽冥世界居然還有比你更強大的存在?”張諶聞言心頭一驚,在他眼中這黑袍人就已經足夠難纏,怎麼還有比他更強大的生命?
“和我說說那更恐怖的存在。”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黑袍人撓了撓頭:“那怪物很是怪異,乃是蚊子化形而出,能吞噬萬物,就算是我見了,也得跑的遠遠的。我之前逃跑不及,我的身軀就被他給吞了,否則何至於空蕩蕩只剩下一點真靈支撐?”
黑袍人說到這裡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恨不能直接將那怪物給弄死。
張諶聞言心頭提起警惕,但是卻沒有招惹更多麻煩的打算,而是開口詢問了句:“我想要尋覓天地間的異風,以及亡靈隕落後形成的砂礫,你可知如何獲取?”
九曲黃河符陣內倒是有黃沙,可惜這黃沙乃符文演化,並不是真正的黃沙。
“你想要強大靈魂隕落後形成的砂礫?”黑袍人聞言看向張諶,聲音中有些怪異:“要多強大的砂礫?”
“當然是要多強大就有多強大的好。”張諶道。
“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其內有先天神聖隕落,無數砂礫堆積得無窮無盡,只是就怕你沒膽子去取。”黑袍人聲音怪異。
“有先天神聖隕落後形成的砂礫?你且和我說說。”張諶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此事還要牽扯到那大凶之物。”黑袍人道:“在那幽冥世界,有一個小血湖,血湖岸邊的砂礫全都是先天神聖所留。甚至於深入血湖,在那血湖的最中央,有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存在留下來的砂礫,絕對能完美符合你所有的需求。”
張諶聞言怦然心動,可就在此時黑袍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不過那兇物鎮守血湖,將整個血湖地界都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你要是膽敢去盜取血湖中的砂礫,只怕是要遭了那怪物毒手。”
張諶聞言看向自家的九曲黃河符陣:“我的九曲黃河符陣能否殺他?”
“當然能殺,只是你將九曲黃河大陣帶去幽冥世界,到時候黃泉泉眼失去了錨定,你可就再也無法返回了。”怪人回了句:“再說了,那怪物也不是傻子,怎麼會往九曲黃河符陣內衝?”
張諶聞言眉頭皺起:“你我聯手可否能鎮壓了怪物?”
“咱們聯手不過是給那怪物當點心罷了。”黑袍怪聲音中滿是苦澀。
張諶聞言沉默,許久後才道:“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有!”黑袍怪道:“只是想要辦成,近乎於不可能。”
“你和我說說,沒準就真的辦成了呢?”張諶道了句。
聽聞張諶的話,黑袍怪倒也不反駁,而是道:“這世上有一種花朵,喚作:金風玉露。此花有大補之用,對於先天生靈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旦先天生靈吃了,必定會沉睡進化。你要是能尋來金風玉露這種奇花,到時候必然可以誘騙那該死的怪物吃了,然後趁機潛入血湖收走砂礫。只可惜,金風玉露早就伴隨着天地大變而滅絕了,再難找尋得到。”
“金風玉露嗎?”張諶聞言依舊不肯放棄:“你和我說說此花的形狀和顏色。”
黑袍怪於是敘說了那花朵的顏色和樣子,只是聽着黑袍怪的敘述,張諶只覺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見到過。
然後張諶腦子裡一道靈光閃爍,他想起了狐族的那個奪舍了柴傳薪的傢伙,當初自己不就是從對方的身上奪取了一朵紅色花朵嗎?那花朵和此時黑袍怪敘述的樣子一般無二。
伴隨着黑袍怪的形容,張諶越聽越覺得怪異,臉上出現一抹奇怪的笑容,心中暗自道:“不會吧?居然這麼巧?”
那邊黑袍怪敘述完畢,開口做出總結:“總之,你不要想了,金風玉露已經滅絕於天地間,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打那血湖的主意了。”
張諶打斷了黑袍怪的話:“你等等,我給你看一物件。”
張諶說完話直接走入漫漫黃沙中藏住形體,免得自家稍後打坐進入精神世界的時候被這黑袍怪偷襲暗算。
張諶來到黃沙最深處,打坐進入精神世界,召喚狐仙囡囡:“你去將咱們藏起來的那朵紅花找到,稍後我召喚你的時候,你幫我從精神世界內帶出來。”
狐仙囡囡聞言點了點頭,很是乖巧的去取紅花。
張諶從定境中甦醒,然後召喚狐仙囡囡,就見狐仙囡囡拿着一朵小紅花乖乖的出現在了九曲黃河符陣中。
狐仙囡囡一雙眼睛掃過九曲黃河符陣,眸子裡露出一抹恐懼:“這是什麼鬼地方,好生的恐怖,我覺得一粒砂都能將我打入凡塵靈性盡失。”
聽聞狐仙囡囡的話,張諶笑了笑沒有回答狐仙囡囡的話,直接將將對方給收起來,然後走出黃沙來到了黑袍怪的身前:
“你看看此物,是不是你說的那金風玉露。”
聽聞張諶的話,黑袍怪順勢望去,看到那紅花後不由得大驚:“居然真的是此物!你從哪裡獲得的?此花草不是早就滅亡在天地間了嗎?”
張諶沒有回答黑袍怪的話,而是笑眯眯的問了句:“現在咱們可以動手了嗎?”
黑袍怪聞言道:“你所拿的花,稱之爲玉露,這天地間還有一朵與其並蒂而生的花,稱之爲金風。唯有兩朵花合在一起,才能稱之爲金風玉露,到時候金風玉露一相逢,簡直是大殺器。玉露可以叫人休眠晉級,而金風可以化去人的修爲,叫人在修爲達到絕頂之後再被打落凡塵,如此金風玉露才叫人難忘。”
張諶想到小紅花在精神世界內的感應,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金風所在地了?
自己要去精神世界將金風采摘回來嗎?
就在其動了心思的時候,卻聽對面黑袍怪道:“有此玉露足夠了,那怪物不是傻子,就算拿來金風,他也不會吃下去。金風玉露我都認得,那怪物乃是蚊蟲出身,喜歡吸食花露,比我更應該認識才對呢。”
“咱們動趕緊身吧。”黑袍怪道。
張諶面色詫異的看着黑袍怪,沒想到這廝比自己還心切。
“你是不懂我的苦,我有一件安身立命之物,被那怪給奪去了,此次有望將那安身立命之物給奪回來,我當然要高興。”黑袍人道。
張諶聞言心中保持警惕,免得被這黑袍怪給坑了,然後對着黑袍怪道:“玉露交給我,你先走。”
聽了張諶的話,黑袍怪小心翼翼的交出紅花,然後化作一道黑煙鑽入了那黃泉的泉眼中。
下一刻就見那黃泉泉眼中有一道光芒閃爍,被那怪物強行撐開,然後那怪物猶如泥鰍一樣,‘哧溜’一下鑽了進去。
張諶見此順着那黑袍怪開闢的道路,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此時張諶也心中暗自咂舌,這黑袍怪的實力實在是強大到不可思議,超乎了他的想象。這廝居然能錨定座標,強行穿梭兩界,實力怕也不是一般的強大,自己面對着老傢伙可要小心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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