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以諸葛家聲譽起誓
“狗皇帝，有本事地就殺了老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別想從老夫口中得知任何事情。”
陰暗潮溼的黑牢之中，一個充斥着憤怒的咆哮聲響起。
張景壽滿是新奇地看向黑牢之中那肥胖的身影，雖然穿着囚服，四肢都被粗壯的鐵索緊緊綁住，就連琵琶骨都被刺穿了，渾身是傷，鮮血斑斑，且因爲多日受刑，形容憔悴，但須發皆張，依舊散發着恐怖的氣息，好似一頭受傷的雄獅一般。
“這就是西涼大魔王董操啊，果然威武，可惜，不是被我抓了。”張景壽有感而發道，他生平的一大目標，就是擊敗董操這個讓他大齊皇室蒙羞的惡賊。
這是鞭策他修行的動力之一。
只是上次去西涼的時候，董操已經在行刑了，他只看到了屍體，沒想到現在終於看到了活的。
“若是大齊等你成長起來，殺他的話，那大齊怕是早完了。”一旁的齊帝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道。
“切！父皇，你就知道貶低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刮目相看。”張景壽扭過頭道。
看着張景壽這般桀驁不馴的模樣，齊帝嘴角下意識地揚起，不過等話到嘴邊，便是：“好，朕等那一天，就是怕等朕到閉眼那一天，你也不能讓朕刮目相看。”
張景壽心裡一萬個嫌棄，要不是因爲是親爹，非狠狠地在齊帝后腦勺來一棍不可。
“伯義，你說要讓壽兒來，現在要如何矇騙？”齊帝看着紀仁道。
“勞煩陛下屏退左右。”紀仁道。
“好。”齊帝一口應允，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看所有人都退走後，紀仁手掌放在張景壽身上，靈力涌動，很快一陣光芒涌動，便換了個人去。
齊帝在一旁看得驚奇，雖然是少數知道紀仁擁有幻術的人，卻不曾想紀仁這七十二變，竟然這般出色。
“呀？我這就變成董玄啦？”張景壽說着話，拍了拍自己的臉道。
“沒錯，你現在就是董玄了。只不過這看起來，生活的很好，需要僞裝一下，假裝你受了酷刑，生無可戀的樣子，然後你要注意伱的情緒。”紀仁道。
“就是賣慘是吧？”張景壽道。
“沒錯，要很可憐，但在看到董操的時候要突然間露出希望的目光，眼神熾熱，絕境之中遇到了一絲光亮。”紀仁給張景壽講戲。
“好，那我懂了。”
說着話，張景壽麪色頓時一變，神情悽楚而絕望，然後看到齊帝，雙眼猛地爆發出一陣亮光，一閃一閃，好似星辰一樣，滿是愛意和思念，但配合着他悽楚的模樣，則更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
齊帝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這小子表現得是否過於熟練了？
他之前都是給誰表演的？
想到這裡，齊帝眼睛微微眯起，有些想要召喚出九節杖來了。
而看到張景壽的表現，紀仁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就知道扮演這個，這小子最擅長，當下又給張景壽僞裝了一些傷，然後又和齊帝商議，道：“陛下，接下來臣可能要冒犯一下明王。”
“無妨，隨你施展。”齊帝道。
得到齊帝的應允之後，紀仁當即行動起來，自己一個人打開牢房大門。
而董操看到紀仁到來，面色更是惱怒，厲聲咆哮道：“狗賊，你還敢來找我！”
紀仁不答話，先一揮手，一道靈力打出，重重地抽在董操的臉上，道：“今天心情不好，找人出出氣，但打一般人，沒什麼成就感，也犯法，好在還有你和董玄兩個人，可以名正言順地動手。”
“我兒在哪兒？”
聽到董玄的名字，董操囂張的面色終於一改，狂躁地吼道，雖然被廢了法相，但到底是天王的體質，兼之天生神力，震得牢房牆壁隱隱晃動。
“你兒？你真的想見？”紀仁戲謔地看着董操道。
“告訴我，我兒在哪兒？”董操目光陰狠地看着紀仁，好似一頭髮狂的雄獅。
“想見，也行。”紀仁拍了拍手，當下便有兩人拖着受傷的“董玄”過來，“董玄”此時身受重傷，姿態萎靡不振，一身的鮮血，好似血人一般，被人拖拽着，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個死人，直到見到了董操，“董玄”臉上才露出一分歡喜之色，驚喜叫道：“爹。”
然而剛剛說完，一旁的衙役便毫不留情地給了“董玄”一擊，狠狠地打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無法言說。
“你們找死！”
看到這一幕，董操睚眥欲裂，憤怒咆哮着，鐵鏈震顫不已。
“下去吧，今天董玄的苦還沒有吃夠，接着給他吃點好的。”紀仁懶洋洋道。
衙役們當即又押着“董玄”下去。
“玄兒。”董操厲聲咆哮，雙眼凌厲地看着紀仁道，“狗賊，你要殺便殺，待我死後，也不會放過你。”
“怎麼每個人都是這麼一套說辭呢？死了也不放過我，陽間做不到的事情，好像到了陰間就能做到一樣？你們一個個要清楚，你們是被人打死了，不是把人打死了，自己成仙去。原本還以爲西涼軍首領還能有點不一樣的見識，結果都一樣。”紀仁搖頭道。
一個個是死了，不是成仙啊。
“狗賊，奸賊，惡賊！”
董操聽到紀仁的嘲諷，當即無能狂怒，厲聲咆哮。
紀仁卻不理他，讓人搬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看着董操。
“狗賊，你要做什麼？”
董操罵了一陣，終於忍受不了紀仁的目光，紀仁那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小丑一般，縱然此刻身陷囹圄，任人宰割，但他西涼霸主的身份不允許他被人這般看着。
你可以厭惡他，憎恨他，但絕不能這般把他當作小丑！
“沒什麼。只是聽的略微有些爽，縱橫大齊幾十年，被天下人視作大魔王的董操，罵我是惡賊，那我豈不是魔王中的魔王，略爽。繼續。”紀仁笑道。
“惡賊！”
聽到紀仁的談笑，董操面色陰沉的可怕，但罵完這一句之後，便沒有再罵。
因爲他明白紀仁的意思，他征戰多年，認爲生平最快意的事情，便是掠奪敵人的財富，佔有敵人的妻女，看着敵人在自己的鐵蹄下驚恐逃竄，卑微求饒，但除此之外，敵人的恐懼和咒罵，他也喜歡。
因爲只有無能的人才只能咒罵他。
他就喜歡這樣，看着別人厭惡他，憎恨他，卻傷不了他分毫的樣子！
所以他寧肯死，也絕不允許自己給別人提供這樣的快樂。
“罵夠了。那聊聊吧。李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紀仁道。
董操聞言，卻是嗤笑道：“小畜生，想要知道真相，行啊，過來，給老子跪下磕三個響頭，老子心情好，告訴你啊。”
“來人，去剁了董玄一根手指。”紀仁面不改色道。
“小畜生！你做什麼，都衝我來。”董操怒聲咆哮道。
“是啊，我衝你來，因爲你，所以我虐待你兒子嘛。斬草除根，殺人全家，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紀仁輕笑道。
董操面色一陣變化，青白交加，最後終於意識到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現狀，乖乖地閉上了嘴。
“好了，聊聊吧，說起來，你會落到現在的局面，也是因爲李詡，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身陷囹圄，全家被殺。你就不想將李詡身後人都抓出來？”紀仁道。
“我恨他，但若無他，何來西涼魔王？滾吧，別想從我嘴裡套出什麼消息來。”董操冷笑道，這是他最後的本錢了，不說，還能活，說了，便必死無疑。
“我原本以爲你是個聰明人的，不曾想這麼愚笨，非要這麼堅持。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紀仁面容微冷道。
“哈哈”董操聽了之後，卻是大笑道，“是，我還有玄兒，然而又如何？難道我說了之後，你們會放了玄兒嗎？公然造反，誅九族。在我和玄兒被抓的時候開始，無論我們說不說，我們最後的結局都是死！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和你說？我要死，但終有一天，你們全都會下地獄陪我。哈哈……”
“是，你是死定了的，董玄也一定會死，但你的孫子可以活！”紀仁忽然道。
“什麼孫子？”董操聽到紀仁的話，笑聲戛然而止，震驚不定地看着紀仁。
“你必死無疑，董玄也參與謀反，知曉謀反，所以必死無疑。但現在，我可以讓人找個姑娘，讓董玄生個孩子，給你老董家，留下最後一點血脈。這個孩子不會知曉他和董家的任何關係，日後就是個普通人，但他能活着！”紀仁目光直直地看着董操。
“此言當真？”董操目光直視紀仁，若是紀仁說，他說出實情，他或者董玄能活，他不信，大齊絕不會放過他們的，但生個孩子，有可能。
畢竟這樣的孩子，對大齊根本沒有威脅。
“我對天發誓，以諸葛家的聲譽氣勢，定會讓隔壁的‘董玄’生下子嗣再死，且傾大齊國力，庇護他之子嗣，只要那孩子一日不知他和董家的關係，不做出違逆之舉，大齊便不會動他分毫。若有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紀仁道。
張景壽那玩意，要是有孩子，就是大齊皇室，大齊本來就會庇佑。
全是真話，半點不摻假。
董操聞言，眼中浮現狐疑之色，半晌後道：“你讓諸葛清嵐來發誓，他說，我信！”
雖然和紀仁接觸不深，但他能感覺到紀仁與他類似，沒有下限可言。
而他發誓，從來不能相信。
所以紀仁發的誓，也不能相信，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不管諸葛家的聲譽？
諸葛清嵐來，他相信。
“好。”紀仁一口答應下來，嘴角微微揚起。
隔壁，齊帝嘴角也是瘋狂上揚，總算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