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子不教，父之過
太乙真人望着落入楊凌手中的九龍神火罩，心中萬分惱怒，他感覺自己和這件寶貝之間的聯繫已經被斬斷。
這時，楊凌轉頭望向哪吒，“你的父母正在等你回去。”
哪吒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動，轉頭望向遠處，立刻便看到天邊一朵祥雲之上正站着自己的父母。
他看了太乙真人一眼，眼中帶着幾分歉意，“師父，我先回去看看我父母。”
說完，哪吒轉身化作一道金光，向着遠方飛去。
……
太乙真人見哪吒離去，心中更是惱火交加。他轉過身來，目光如刀般射向楊凌，沉聲道：“現在石磯已經走了，你可以將九龍神火罩還給我了吧！”
楊凌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漠：“伱想得倒挺美。這九龍神火罩既然落入我的手中，便由我來支配。
你若想要回去，除非能從我手中奪回。”
太乙真人臉色鐵青，將拂塵緊緊握在手中，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咬了咬牙，終究是不甘心地說道：“楊凌，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楊凌卻只是輕輕一笑，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彷彿要隨風而去：“太乙，你若真能從我手中奪回它，那我自然無話可說。但在那之前，你還是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爲吧。”
說完，楊凌的身影徹底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太乙真人一人站在原地，面對空蕩蕩的天地，憤怒與不甘交織在他的眼中。
……
回到陳塘關，李靖的臉色陰沉如水，他站在大廳中央，目光如電般射向剛剛回來的哪吒。
哪吒穿着紅肚兜，光着腳丫子，看上去也就三四歲的頑童，身影在大廳中顯得有些孤單。
“孽子！”李靖的聲音如同炸雷，震得整個大廳都在顫抖，“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做出了什麼樣的蠢事？
還不快向你楊伯父道謝，今天要不是他及時出手，救了那石磯娘娘性命，你可就要鑄下大錯了！”
哪吒擡起頭，嘴角噘起一個倔強的弧度，眼神中閃爍着不服氣的光芒，“我……我自己也能解決的，用不着他幫忙。”
李靖氣得渾身發抖，他的聲音中帶着難以抑制的怒火，“你解決的辦法就是讓你師父幫你殺人是吧？”
“我……”哪吒有些啞口無言，但仍是梗着脖子站在那裡，一點都沒有低頭認錯的打算。
“來人，請家法！！！”
李靖大喝一聲。
很快就有管家雙手捧着一個托盤疾行而來，那托盤之上放着一根皮鞭，足有大拇指粗細。
李靖拿起皮鞭，望着哪吒沉聲問道：“你知道錯了沒有！”
“我沒錯！”
哪吒惡狠狠地瞪着李靖，“父親要打便打，反正我沒錯！”
李靖越發氣惱，他的手緊緊握着鞭子，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今日我必須要好好教訓你這個孽子，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殷十娘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上前，雙手緊緊抓住李靖的胳膊，聲音帶着哀求，“夫君，孩子還小，他不懂事，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說罷，她又轉頭望向哪吒，“吒兒你就認個錯吧……”
“我沒錯！打死我也是沒錯！”
哪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他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顯得更加堅定。
“你還沒錯？你沒錯那東海龍王三太子的龍筋是誰抽的？那東海龍王又是被誰打得鼻青臉腫？
還有那截教的石磯娘娘……你射殺了她的童子還拒不認錯，更是差點害了她性命！
你還敢說你沒錯？！”
李靖越說越氣，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揮下，空氣中響起一聲沉悶的抽打聲，哪吒的小身板被抽得一個踉蹌，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殷十娘見狀，心中如刀割般疼痛，她連忙上前，雙手緊緊抓住李靖的手臂，聲音中帶着哭腔：“夫君，孩子還小，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李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隨即又被怒火所取代，他掙脫殷十孃的手，怒吼道：“不行！今日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他日後怎能知道錯！”
楊凌一家三口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這一幕，雲華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她輕輕地拉了拉楊凌的衣袖，想要上前去勸阻。
但楊凌卻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插手，“這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宜過多幹涉。”
這時，李靖舉起鞭子，再一次狠狠地抽向哪吒的背部，一聲響亮的抽打聲在大廳中迴盪。
哪吒緊咬着牙，一聲不吭，他的小身體似乎在顫抖，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不移。
李靖見哪吒不吭聲，更是氣憤，連續抽了幾鞭，哪吒的後背衣衫破碎，鮮血淋漓，但他依舊倔強地直挺挺地站着，沒有半點認錯的意思。
楊凌看着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知道哪吒的性格執拗，非常容易鑽牛角尖。
只怕這樣的懲罰會讓他變得更加固執。
大廳中的氣氛異常沉重，殷十孃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不敢再上前，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抽泣。
現在的她不再是當初那個英姿颯爽的捉妖天師，而是一個溺愛孩子的慈母。
鞭子在哪吒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鮮血沿着皮膚流淌，染紅了地面。
哪吒的身體微微顫抖，但他依舊咬牙忍住，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李靖的心中雖然也在滴血，但他認爲這是必須的。
鞭子接連不斷地落在哪吒的身上，每一下都似乎在抽打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哪吒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挺直腰板，倔強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退縮。
終於，李靖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小身影。
哪吒的倔強讓他感到無奈，也讓他心痛。
殷十娘趕緊上前，輕輕扶起哪吒，眼中滿是淚水。她輕聲安慰着哪吒，卻發現哪吒的眼神中並沒有因爲痛苦而有所改變，依舊是那樣堅定。
“我……沒……錯！”
哪吒直勾勾地盯着李靖，一字一頓地道。
“我！”
李靖再一次舉起皮鞭，只是望着哪吒那兇狠的眼神卻再也下不去手。
這時，楊凌以元神傳音之法道：“先別急，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夠讓哪吒意識到錯誤……不過需要你們夫婦配合。”
李靖和殷十娘自無不可。
楊凌站起身，走上前把皮鞭從李靖手裡奪了下來，笑着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打孩子也沒什麼用。
你越打他，只會讓他更恨你罷了，說不定日後還會釀成父子相殘的慘劇……你說對吧？”
他最後一句是望着哪吒說的。
哪吒戒備地看着他，低聲道：“你想要幹什麼？用不着你當好人！”
楊凌看着哪吒，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子不教，父之過。哪吒，你還小，犯錯很正常。
但今天的事情，其實是因爲你的父母沒有教導好你，所以該受罰的，其實是你的父母。”
哪吒聞言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迷惑和不解，他不明白楊凌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的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他緊張地看着楊凌，咬牙切齒地問：“你什麼意思？”
楊凌沒有回答哪吒的問題，他的目光轉向李靖和殷十娘，手中的皮鞭突然揮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劃過，皮鞭狠狠地抽在了李靖的背上。
李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卻沒有躲閃，只是頹然無力地看着哪吒，眼中滿是悲涼和歉疚之色。
緊接着，楊凌又伸手一揮，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從他的手掌中躍出，直接將殷十娘吞沒。
“你憑什麼打我爹孃！”哪吒見狀頓時怒火中燒，他大吼着撲向楊凌。
然而，楊凌只是輕輕地伸出一個指頭，輕輕一彈，哪吒就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廳的牆壁上，然後滑落到地。
哪吒的小臉上滿是怒火，他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憤怒的小野獸一樣再次撲向楊凌。
但還沒等他靠近，楊凌的指尖輕輕一彈，哪吒的身體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再次被彈飛出去，重重地撞擊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次又一次，哪吒的小身板在空中劃過弧線，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摔得更狠，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每一次都爬起來，再次衝向楊凌。
楊凌則是不動聲色，他的手中皮鞭舞動得更加疾速，每一下都準確無誤地落在李靖的背上，抽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李靖的慘叫聲在大廳中迴盪，每一聲都像是在刺痛哪吒的心。
而一旁的殷十娘則被烈火焚燒着軀體，她的痛苦呻吟聲讓哪吒無比心痛。
“住手！快住手啊！”哪吒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他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卻死死地忍住沒有落下。
他祭出乾坤圈和混天綾，卻連楊凌的身前一丈都沒靠近，便軟軟地掉落下來。
楊凌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看着哪吒，“你不要激動，這只是他們作爲你的父母應有的懲罰。
因爲正是他們無休止的溺愛養出了你這個混球……你還小，你犯錯是很正常的，該受罰的不應是你，而是沒有把你教好的父母！”
哪吒的眼中燃燒着火焰，他的小拳頭緊握，怒氣衝衝地對着楊凌怒吼：“不管是誰犯錯，憑什麼由你來懲罰我的父母？！”
楊凌面無表情地看着哪吒，手中的鞭子再次抽向李靖，每一下都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緩緩開口，語氣冷靜而堅定：“並非是我要懲罰你的父母，而是你父母的意思，我不過只是代爲執行罷了。”
李靖聞言，臉上雖然滿是痛苦，但眼神中卻透出一絲堅決，他點了點頭，望着哪吒，聲音中帶着無盡的痛楚：“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有教好你，我有錯，該受罰。”
哪吒愣住了，他的怒火似乎被這句話澆滅了大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他不明白，爲何自己的錯誤，會讓父母受到懲罰。
殷十孃的痛苦呻吟聲再次響起，火焰依舊在她的身上燃燒，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哪吒，那眼神中滿是愛與心痛。
“沒關係的吒兒，千錯萬錯都是因爲我們沒有教好你，我們該受到懲罰！”
哪吒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他的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楊凌緩步走到哪吒面前，俯視着這個小小的身影，語氣中帶着一絲教誨：“哪吒，你的倔強和勇氣值得讚賞，但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你的行爲，不僅僅影響到了自己，也給你的家人帶來了痛苦。
你需要學會承擔責任，學會直面自己的錯誤，而不是害怕畏怯，不敢承認自己犯了錯。”
哪吒心中波濤洶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然後是痛苦。
他看着父親身上血淋淋的鞭痕，以及母親那被火焰吞噬的身影，一時間心如刀割，心中滿是懊悔。
他雙拳緊握，身體顫抖。
終於，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李靖和殷十娘面前，聲音哽咽：“爹，娘……是我不對，我錯了……我……我真的錯了……”
楊凌輕輕一揮手，哪吒的眼前景物瞬間變換，李靖夫婦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眼中滿含淚水，溫柔而又關切地望着他。
哪吒愣住了，他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困惑，不明白剛纔那一幕究竟是真是假。
“爹、娘……”哪吒的聲音帶着顫抖，他的眼中閃爍着未乾的淚水，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是中了幻術，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你竟然用幻術欺騙我！”
哪吒大叫着，憤怒地衝向楊凌，想要向他討個說法。
然而，就在他即將接近楊凌的瞬間，楊凌輕輕屈指一彈，哪吒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廳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楊凌面無表情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哪吒，他的聲音淡淡地傳來：“哪吒，你若還不知悔改，你所看到的幻術，未來必成現實。”
哪吒從地上爬起，眼中的倔強和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責和悔恨。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哽咽：“我……我……”
李靖和殷十娘走上前，欣慰地看着哪吒。
“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靖溫和地說道。
殷十娘輕撫着哪吒的頭髮，眼中滿是慈愛：“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一定會明白的。”
哪吒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心中充滿了悔意：“爹、娘，我……我知道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