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殷十娘來訪
白鶴雙翅輕拂，穿過億萬里長空，來到雲霧繚繞的崑崙山，直奔玉虛宮而去，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在宮門之前。
玉虛宮的宮門敞開，白玉石階上，仙鶴飛舞，靈芝遍地，一派仙家氣象。
南極仙翁輕躍下鶴背，長袍飄飄，步入宮殿。
玉虛宮內，香爐嫋嫋，仙樂繚繞，元始天尊高坐雲牀之上，目光如炬，透過虛空洞察着三界萬物。
南極仙翁行至天尊面前，深深一拜，恭敬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尊。”
元始天尊睜開了深邃的雙眼，目光彷彿能夠洞察人心。他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如水：“起來吧，此行結果如何？”
南極仙翁略一遲疑，他知道師尊心中有所期待，但他還是實話實說：“回師尊，子牙師弟一心向道，不願去往西岐。”
元始天尊聞言，眉頭微蹙，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思。
他沉吟片刻，然後輕聲吩咐身旁的白鶴童子：“去，召申公豹來。”
白鶴童子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威嚴的仙人步入大殿。
申公豹身着黑色道袍，腰懸玉佩，快步走到元始天尊面前，恭敬行禮：“弟子拜見師尊。”
元始天尊點頭示意他起身，然後直接切入正題：“申公豹，你的師兄姜子牙，仍舊執着於修道，不願下山輔佐西岐……”
聽到這裡，申公豹頓時心中暗暗激動，自告奮勇地道：“啓稟師尊，弟子願意代替師兄承擔起封神之職！”
元始天尊搖了搖頭，“姜子牙乃是天命之選，他的命格與這封神大業息息相關，非他莫屬。
這是天意，非你所能取代。”
申公豹聞言，心中如被重錘擊中，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愕，隨即低下了頭，神情複雜。
片刻沉默後，申公豹擡起頭，眼中恢復了往日的堅毅與決斷，他恭敬地詢問元始天尊：“師尊，既然子牙師兄是天命之人，弟子自然不敢再爭。
不知師尊召弟子前來有何吩咐，弟子願竭盡所能。”
元始天尊看着申公豹，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緩緩開口：“申公豹，你的心意我已瞭然。如今姜子牙仍舊執着於修道，不願下山，伱可前往西岐暗中輔佐。
待姜子牙覺悟天命之時，再引導他走上封神之路。”
申公豹聞言，心中更覺苦澀。
這是要讓他替姜子牙先去西岐鋪路，待鋪好路之後，再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姜子牙！
就因爲那什麼命格……他一切努力都是爲那姜子牙做嫁衣！
元始天尊彷彿洞察了他的心思，淡淡地問道：“你可是不願意？”
申公豹立即跪下，恭敬地答應道：“弟子遵命，定不負師尊所託。”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示意申公豹起身，然後緩緩說道：“去吧，記住，一切要隨機應變，不可強行干預。”
申公豹領命，身形一轉，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天際。
玉虛宮內，元始天尊又閉上了眼睛，繼續沉浸在對三界萬物的洞察之中，他的心中，對封神大業的藍圖已經描繪得越發清晰。
……
歲月如梭，轉眼間，小楊嬋又大了一歲，已經四歲了。
她的眼睛像兩汪清泉，笑起來就像春日裡盛開的花朵，讓人忍不住心頭一暖。
今天是她的生日，楊凌特意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家，親自下廚，爲她做了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廚房裡，楊凌將事先醃製好的排骨放入鍋中煎至兩面金黃，再加入調好的紅燒醬料，小火慢燉。
不久之後，濃郁的香氣便四溢而出，飄散在整個後院之中，引得小楊嬋不時地跑來廚房門口，好奇地探頭探腦。
“爹爹，排骨好了沒？”小楊嬋嘟着嘴，眼巴巴地望着鍋裡的排骨。
“快了，快了，再耐心等一會兒。”楊凌笑着迴應，手中的動作卻不停歇。
終於，一桌豐盛的晚餐擺在了餐桌上，紅燒排骨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小楊嬋坐在高高的餐椅上，兩手拿着排骨，吃得滿嘴油光，幸福感溢於言表。
正當一家人其樂融融地享用晚餐時，管家匆匆走來，低聲對楊凌道：“大人，外面有一個婦人求見，自稱姓殷，夫家姓李。”
楊凌聞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他立刻知道來人是李靖的夫人殷十娘。
他們之間已有幾年未曾見過了，不知道爲何今日登門。
他沉吟了片刻，然後對管家說：“把她請進來吧。”
管家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殷十娘便被引了進來。她身穿素淨的衣裙，臉上的英氣收斂了許多，眉眼間帶着些許憔悴，眼中隱含着幾分憂慮。
“楊兄，嫂子……久違了。”殷十娘朝着楊凌和雲華行了一禮，聲音中帶着幾分疏離。
楊凌起身回禮，微笑着說：“殷夫人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坐下一起用餐吧？”
殷十娘搖了搖頭，“楊兄，嫂子，我此番是有事相求……”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與緊迫，楊凌的眉頭微微皺起，心知事情非同小可。
他示意殷十娘坐下，讓她彆着急慢慢說。
隨着殷十娘娓娓道來，楊凌夫婦也得知了她是爲兒子哪吒而來。
她介紹說哪吒是她懷胎三年才誕下的孩子，乃是闡教聖人元始天尊掌上託着的一顆混元珠化形，剛出生就被闡教金仙太乙真人收爲徒弟，天生一身好本領，又有太乙真人賜下的寶貝，在陳塘關整日惹事生非……
楊凌一點都不意外，笑着說道：“那你來找我，應該是哪吒闖禍了吧？”
殷十娘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道：“楊兄，嫂子，你們猜得沒錯，我的確是爲了哪吒而來。
自從哪吒被太乙真人收爲徒弟後，仗着自身本領不凡，闖了不少禍端，我們夫婦二人有心想要教他改正，可他年紀尚小，心性又過於急躁，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管教。”
殷十娘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整日裡惹是生非，讓我和李靖擔心不已，沒想到這次竟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楊凌點了點頭，毫不驚訝地道：“你直接說吧，哪吒這次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他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該不會是跑去東海抽龍筋了吧？”
殷十娘愣了一下，苦笑道：“原來楊兄你已經知道了……不錯，哪吒這次確實是把東海龍王三太子的龍筋給抽了……現在東海龍王震怒，誓要討個公道，現在東海龍宮的蝦兵蟹將已經包圍了陳塘關……”
雲華聽到殷十孃的話，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殷夫人，哪吒可是太乙真人的徒弟，按理說他闖了這麼大的禍，太乙真人不應該出面管教嗎？”
殷十娘苦笑着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雲華嫂子，你說得對，按道理是這樣的。
但太乙真人對哪吒實在是太寵溺了，不但不加以管束，反而對他的胡作非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吒這次回去後，太乙真人不但沒有責備他，反而還教唆他去把上天告狀的東海老龍王又給抓回來暴打了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雲華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說：“這……這太乙真人怎麼能這樣教徒弟？這不是在教唆哪吒做壞事嗎？”
殷十娘嘆息一聲，臉上的憂慮更甚：“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太乙真人是闡教金仙，他的行事風格向來不受約束，我們夫婦也無法干涉。
如今東海龍王大怒，誓要討個說法，我擔心這件事情會鬧得越來越大，甚至可能牽連到陳塘關百姓的安危。”
楊凌沉聲道：“殷夫人，你放心，既然你來找我，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會設法解決這件事情的。”
殷十娘聽到楊凌的話，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感激的光芒：“多謝楊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雲華則是輕聲安慰道：“殷夫人，不必如此，哪吒畢竟還是個孩子，孩子們總是會犯錯的。我們做父母的就是要引導他們走上正道，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誤入歧途。”
殷十娘點了點頭，眼中的憂色稍減，但仍舊難掩心中的焦慮。
楊凌聽完殷十孃的敘述，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化出一個分身留在家中陪伴着小楊嬋，以免她感到孤單。
結果小楊嬋也堅持要同行，雲華見狀便也表示想帶女兒一起去看看。
楊凌想了想，覺得此行應該沒什麼危險，便點頭答應下來。
他派分身去姜子牙府邸交待了一聲，然後招來黑龍敖冥，龍身盤旋，雲霧繚繞，一行人騎上黑龍的背，向着陳塘關疾行而去。
……
陳塘關上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無數蝦兵蟹將和龍子龍孫在烏雲中顯露出威武的身姿，正排列成陣，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東海龍王身穿戰甲，龍鬚飄飄，站在雲端，怒目圓睜，望着下方的陳塘關怒吼：“李靖，你還不快出來見我！你兒子的債，你總得還吧！”
陳塘關總兵府內，李靖在大廳來回踱步，面色憂慮，心中焦慮萬分。
他知道這次哪吒闖的禍事非同小可，若是處理不當，恐怕會引發更大的災難，整個陳塘關可能都要給這個孽子陪葬！
想到此處，李靖忍不住眉頭緊鎖，口中不斷地唉聲嘆氣。
與此同時，李哪吒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雙手環胸，嘴角掛着一絲倔強的笑容，冷笑着道：“爹，那東海龍王不講信用，竟敢派兵圍攻陳塘關，我看他是活膩了。
待孩兒去將他捉回來，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讓他知道惹惱了我的後果！”
李靖聽了兒子的話，心中更是一陣絕望，他知道若是哪吒再去找那東海龍王麻煩，只怕會引發更大的風波。
眼見哪吒仍舊一副輕狂模樣，李靖心中焦急如焚，連忙高聲喝止：“哪吒，你不得胡來！此事非同小可，你再如此魯莽，只怕會害了我們陳塘關百姓！
還是等你師尊太乙真人到來，咱們再從長計議。”
哪吒聞言，不滿地撇了撇嘴，嘀咕着：“從長計議，又是從長計議……”
李靖被兒子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
他知道哪吒自小便性格惡劣，並且極爲倔強，一旦決定了事情便難以改變。
正在兩父子僵持不下之際，忽然外面風雲變幻，天地間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
陳塘關上空的烏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露出一片天光。
緊接着，一聲震天的怒喝響徹雲霄：“李靖何在？”
李靖聽到這股聲音，心中一驚，連忙帶着哪吒走出總兵府，擡頭望向天空。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美豔坤道站在雲端，面容冷峻，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靖見狀，心中一驚，連忙行禮，聲音帶着幾分謹慎：“敢問尊駕是……”
那坤道冷哼一聲，聲如洪鐘：“本座乃骷髏山白骨洞石磯娘娘，今日特來找你李靖問個清楚。”
李靖聞言，心中一動，他記得在西崑崙學道時曾見過這位石磯娘娘，當時她正與自己的師尊度厄真人論道，氣度不凡。
他連忙更加恭敬地行禮，謹慎地問道：“原來是石磯娘娘大駕，李靖有禮了。不知娘娘此來，有何指教？”
石磯娘娘眼中閃過一絲怒火，甩手將一隻染血的長箭擲向李靖，被後者接在了手中。
箭矢上的血跡尚未乾涸，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腥味，箭桿之上正刻有他陳塘關李靖的名號。
她怒聲質問：“李靖，你因何事將我座下童子射殺？”
李靖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否認，但隨即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哪吒。
他心中一緊，連忙轉頭看向兒子，眼中閃過一絲詢問之色，“是你乾的？”
哪吒搖頭，“箭是我射的不假，但我可沒有射殺什麼童子！”
“混賬東西！”
石磯娘娘怒道：“我那童子死在這隻箭下，不是你射殺的還能有誰？”
哪吒梗着脖子怒視着石磯，“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小爺我敢作敢當，但也別想冤枉我！”
“死不悔改是吧？”石磯娘娘冷笑，擡手便想要教訓一下哪吒。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雲端傳來：“石磯道友還請稍安勿躁，此事或許有所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