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師兄叛教啦！
迷迷濛濛的雲霧之中，申公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感覺自己的命運就如同懸掛在頭頂的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落下。
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身在雲霧之中，視線被遮蔽，只能憑藉耳朵去判斷外界的情況。
耳邊迴盪的只有那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兩個太乙金仙的慘叫。他甚至能感受到雷霆的威力，那種絕望的力量讓他的骨頭都在顫抖。
他不清楚那兩個原本威風凜凜的太乙金仙變成了什麼模樣，他只知道那雷霆隨時可能會落在自己頭上。
時間在他的煎熬中一點點流逝，四周變得平靜下來。沒有了九霄神雷的轟鳴，也沒有了太乙金仙的慘叫……
申公豹不敢動彈，他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楊凌的注意，從而成爲下一個被雷霆擊中的目標。
他不確定這時的安靜，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四周的雲霧開始逐漸消散，光線慢慢變得明亮起來。
申公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再次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彷彿重獲新生。
他掃了眼四周，不出意外的，呂嶽和馬元這兩個太乙金仙已經不見了蹤影。
厚實的雲海之上，只有一條黑龍緊緊地藏身與雲霧之中，僅僅露出一顆巨大的龍首。
此刻楊凌正站在龍首之上，手中託着一個流光溢彩的琉璃寶瓶，似是將收回之前佈下的大陣。
申公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想到這裡，他連忙上前，對楊凌拱手作揖，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多謝道友手下留情，申公豹在此謝過。”
楊凌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雖然有挑撥離間之嫌，但手上並未沾染人族之血，這次便饒你一命……望你好自爲之，莫要忘記自己的出身。”
申公豹微微一愣，原本他以爲自己今日之所以能夠倖免，完全是因爲楊凌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現在聽楊凌這麼一說，方纔知曉主要是因爲他的手上未曾沾染上人族之血！
沒醋，他申公豹也是人族出身。
申氏名豹，公是敬稱。
比如北伯侯崇侯虎，崇爲姓，虎爲名，侯指侯爵；西伯侯姬昌，也常被稱作姬伯昌。
雖然拜入闡教時間尚短，但其實他已經修道上千年，早已經邁入玄仙之境。
當然，這點道行在楊凌面前卻是一點都不夠看。
正當申公豹心中鬆了一口氣，準備退離這片危機四伏的天空時，一道雲彩從遠處飄來。
雲彩之上，站着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他的目光深邃，面帶擔憂，正是姜子牙。
“師兄，可是打贏了？”
姜子牙人還未到，聲音便已遠遠地傳了過來。
楊凌微微頷首，淡淡地道：“罪魁禍首呂嶽和那個吃人爲樂的馬元都已經伏誅。”
姜子牙眉頭舒展開來，欣喜道：“那太好了！”
申公豹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大感驚訝。
他沒想到姜子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起來與楊凌的關係似乎頗爲不淺。
他略一沉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姜子牙師兄，伱怎麼會在這裡？”
姜子牙轉過頭，這纔看到騎着黑點虎的申公豹，眉頭微微一挑，似乎也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申公豹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申公豹修行已有千年，但拜入闡教時日尚在姜子牙後面，因此只能以師兄相稱。
聽到姜子牙的問題，申公豹尷尬地笑了笑，裝作不經意間瞥了眼楊凌，見其沒有拆穿自己的意思，便打了個哈哈，敷衍道：“我這不是路過嘛，正好看到有人鬥法，就過來看看……”
“倒是師兄，你不是應該去往西岐享人間富貴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申公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探究，目光在姜子牙和楊凌之間來回打量，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姜子牙聽到他的問題，淡淡地道：“我一心向道，對人間富貴不感興趣，如今也是跟在楊凌師兄，參悟紅塵仙道。”
聽到這話，申公豹暗暗吃驚不已。
他可是知道姜子牙身負什麼樣的使命，爲此還嫉妒不已，覺得師尊偏心，沒想到姜子牙竟然不打算去西岐！
申公豹心中的驚訝如同翻江倒海，難以平復，但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只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姜子牙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神，自顧自地向楊凌彙報孩子們的安置情況，說大多數孩子都已經得到妥善地安排。
楊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辛苦了。這些孩子能有個安穩的歸宿，也算是咱們做了一件善事。”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申公豹，又道：“你們師兄弟倆好久未見，應該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下一瞬，他便身形微動，乘着黑龍消失在層層迭迭的雲端之中。
申公豹看着楊凌離去的背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轉頭望着姜子牙，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自然：“師兄，你與這位人教小禪師看起來交情匪淺啊。”
姜子牙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地道：“師弟不在崑崙山待着，怎麼也跑到這人世間來了？”
“出來隨便轉轉。”
申公豹打了個哈哈，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隨後，師兄弟二人相對無言。
申公豹感覺有些尷尬，連忙拱手作揖，聲音帶着幾分急切：“師兄，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姜子牙注視着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但並未多言，只是輕輕點頭：“師弟路上小心。”
申公豹沒有再多停留，轉身跳上了等候已久的黑點虎背上，揮手告別後，便騰雲駕霧，向崑崙山的方向飛去。
此刻他心情很複雜，對於今日的所見所聞，他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在姜子牙目送申公豹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雲層之後，才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一些奇異的變化。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言語，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轉身繼續處理着手頭的事務。
與此同時，申公豹騎着黑點虎，穿梭在雲海之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對楊凌的實力感到震驚，對姜子牙的選擇感到不解，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
不過他知道，此時此刻他需要回到崑崙山，回到師門，將所見所聞稟告師尊。
黑點虎在雲端疾馳，速度極爲迅捷。
申公豹閉目養神，任由黑點虎帶着他飛行。
經過日夜兼程的趕路，約莫半個月之後，申公豹終於看到了崑崙山的輪廓。
那雄偉壯觀的山脈如同一條巨龍蜿蜒在天地之間，山勢巍峨，峰巒迭嶂，高聳入雲端，彷彿是連接天地的橋樑。山中靈氣充沛，奇花異草隨處可見，珍禽異獸在林間穿梭。
崑崙山頂峰便是麒麟崖，也是闡教聖人元始天尊的道場所在。
其崖峻峭，雲霧繚繞，宛若仙境之門扉。懸崖如麒麟，昂首挺胸，石紋斑駁，似神獸之鱗甲。
崖邊青松挺立，枝幹虯曲，如同守護仙地的神兵。風起時，松濤如潮，伴着仙鶴長鳴，迴盪於空谷之間，更顯其神秘莫測。
崖下雲海翻涌，白浪滔滔，恍若天池之水，終年不息。
雲霧之中，隱現仙影，或執拂塵，或背仙劍，彷彿與世隔絕，仙凡兩隔。
待離得近了，申公豹便發現，那一道道仙影正是廣成子、赤精子、黃龍道人、太乙真人和清虛道德真君這五位闡教金仙。
申公豹輕輕踏上麒麟崖，望着廣成子和赤精子等人作揖一禮，恭敬地道：“申公豹見過諸位師兄。”
“不必多禮。”廣成子點了點頭，算是還禮。
其他幾位師兄也都衝申公豹微微頷首。
因爲申公豹入門晚，是以他們對這個師弟並不怎麼熟悉，只知道他和姜子牙一樣都是師尊特意收入門下的。
這時，廣成子好奇地問道：“申公豹，你不是前去東海訪友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申公豹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卻發現廣成子身後還立着兩個十來歲的少年郎。
他們衣着華貴，氣質非凡，顯然出身高貴。
“這兩位是……？”
廣成子微微一笑，介紹道：“他們是商王帝辛的兩個兒子，分別喚作殷郊和殷洪，現在已經被我與你赤精子師兄收入門下。”
“原來是兩位師侄啊。”
申公豹點了點頭，心中也並沒有怎麼在意，而是望着廣成子沉聲道：“師兄，吾東海之行本是平靜無事，但在歸途中，卻遇到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赤精子也湊了過來，眉頭緊鎖。
申公豹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姜子牙師兄，他……他要背叛咱們闡教了。”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震得廣成子、赤精子等幾位闡教金仙面色驟變。
“你說什麼？！”
“休要胡說八道，子牙師弟怎會有此念頭？”
“申公豹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
廣成子等人望着申公豹怒目而視。
申公豹面色凝重，早已經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當下，他將自己的東海之行簡單說了一下，然後便轉到自己在靜水關的所見所聞，以及與楊凌和姜子牙的對話，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十分誠懇地道：“若非擔心會被那楊凌發現，我定然要用留影珠記錄下來……不過這件事我真的沒有說謊，還望諸位師兄明鑑。”
聽到申公豹如此真誠的話語，廣成子和赤精子面面相覷，他們的確是不怎麼相信申公豹。
但這是關乎闡教的大事，不容有任何失誤。
“這事情嚴重了。”廣成子沉聲道，“我們現在立刻去向師尊稟報。”
赤精子點頭贊同。
黃龍真人也道：“還等什麼呢，咱們現在就去玉虛宮吧！”
一行人來到玉虛宮外，神色各異，但皆帶着幾分凝重。廣成子上前，深深一禮，聲音沉穩：“弟子等求見師尊。”
不多時，玉虛宮的宮門緩緩打開，一位白鶴童子迎了出來，臉上帶着恭敬的微笑：“老爺已經知曉，諸位請隨我來。”
衆人跟隨白鶴童子進入宮內，踏過層層雲梯，穿過長長的玉階，最終來到了一座輝煌壯麗的大殿前。
大殿之中，香菸繚繞，仙樂悠揚，雲牀之上，盤坐着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正是元始天尊。
申公豹等人進入大殿，齊齊跪拜，口中同聲道：“弟子等拜見師尊。”
元始天尊睜開眼睛，目光如炬，掃過衆人，聲音平靜而有威嚴：“起來吧，有何事情這般緊急？”
廣成子率先站起，躬身道：“師尊，弟子等在此有重要之事稟報。據申公豹所言，姜子牙師弟疑似違抗師命，拒不前往西岐，並且還與人教那個楊凌交往甚密，恐怕有背叛闡教之嫌。”
元始天尊的眉頭微微皺起，緩緩道：“白鶴，你去喚燃燈，南極二人前來。”
“喏！”
白鶴恭敬退下，很快便領着兩道身影回來。
一位是南極仙翁，頭禿頂廣，面容慈祥，手中拄着一把柺杖；另一位則是燃燈道人，其貌不揚，頭髮花白，目光深邃，身披道袍。
“師尊（教主）。”兩人同時行禮。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南極仙翁身上：“南極，姜子牙上山之後由你照拂，你對子牙瞭解最深，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南極仙翁沉思片刻，緩緩道：“師尊，子牙師弟爲人向來忠義，雖然他的確一心向道，但要說他會因此背叛闡教，卻不太可能。
此事若真如申公豹所言，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元始天尊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此事關係重大，非同小可。南極，你且親自去見一趟南贍部洲，弄清他究竟有何打算。”
南極仙翁恭聲應諾：“弟子謹遵師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