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
就在同一時間，觀察着尼采小隊的方羨魚也思考起了這個可能。
歸墟界存在靈氣，存在仙神，也存在法術。
儘管曾經頂多算完成義務制教育再多加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的方羨魚在歸墟界混了一百多年，但她始終沒搞明白這些東西背後的運作原理。
“仙神”並不是唯心的，或者說，並不是純粹的唯心概念，無論仙神、靈氣，還是什麼別的東西，都是客觀存在的物質或非物質，不是所謂的“俺尋思”空想出來的，所以它們的運作，都是有各自的邏輯。
比如修士們普遍都會的御風術，可以簡單理解爲憑藉靈力對氣流的控制，從而“託”起自身。
當然，具體的邏輯肯定比這複雜很多，只不過方羨魚並沒有探究過。
所以，“傳送陣”這種經典陣法，也有它自行的運行邏輯。
一言以蔽之，“傳送陣”不是通道，不存在需要穿過噬魂裂谷的可能。這與方羨魚通過系統連接藍星，建立藍星種花家人的意識投影到歸墟界的通道不同。後者是一個持續的、連貫的、不可截斷的通道，一旦方羨魚這邊的能量供應不上，或者她單方面掐斷，這個通道就會作廢，沒有任何用處。而前者不同，傳送陣並不存在一個隨時可以被掐斷的“通道”。
這並不是說，傳送陣所傳送的人就是毫無理由地從一個點出現在另一個點了，它其實也有一個傳送的過程，只不過這個過程，至今沒有人探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歸墟界的修士，哪怕是傳說中的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陣法鼻祖，也說不明白傳送陣的原理，大家只是發現了它的邏輯，並運用了起來，甚至運用得爐火純青。
這種認知世界的思維方式和藍星界的古代人很相似，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無論種花家還是其他別的國家，都曾經歷過這個階段，直到大航海時代來臨，現代科學誕生。
那麼，傳送陣所運行的原理，即其傳送的過程，是否高於噬魂裂谷的規則？
方羨魚心中有些猜測。
噬魂裂谷更像是某些不可描述的存在主觀形成的東西，而傳送陣所運行的原理，大約是這個時間客觀存在的規律或法則。
如果按這樣說，兩者之間，高低立現，唯一需要確定的是，操縱噬魂裂谷的那個存在——也許是意志，也許真的是應龍，總之，這個存在，是否會刻意封鎖傳送？
據方羨魚所知，在歸墟界，傳送陣的規則是從未失效過的，無論是各個古代秘境，還是諸多靈氣濃度高低各不相同的洞天小世界，只要有靈氣，傳送陣就都能起作用。而讓傳送陣失靈的方法，只有破壞傳送陣本身這一條路子。
那麼，樂觀地想，除非幕後黑手親自出手破壞傳送陣——如果它還存在，否則，方羨魚大可以通過傳送陣把所有人都接出來！
不過……
“如果傳送陣有用，爲什麼他們沒有試過？”
灌湯包對大家的猜測並不太樂觀，她分析道：“如果傳送陣真的有用，當初的劍神也好，那麼多劍宗的仙神也好，總有能想到這個法子的吧？那他們爲什麼沒試？總不能專門給咱們設計的這個劇情吧？那這個設計也太粗糙了吧！”
“問問不就知道了！”人心化道才懶得猜來猜去，他選擇打直球，催促玉皇大帝和吳克道：“你倆倒是問問看啊！他們爲啥沒通過傳送陣逃出來！”
玉皇大帝也很想知道答案，當即問起戴憫來。
“傳送陣……”
戴憫卻搖頭道：“我們當然試過，別的不說，曾經的劍宗裡，也有不少傳送陣，其中甚至有通往蓬萊宗、太一宗的，但當時變故發生之後，天櫃山地動山搖、山崩海裂，這些傳送陣就都被毀掉了，無一倖存。”
吳克追問：“你們沒有嘗試修復嗎？”
戴憫嘆了口氣：“修復不了，當時整個天櫃山都亂成了一鍋粥，等到十二劍姬她們勉強維持了劍宗的秩序時，那些傳送陣的方位，已經徹底失效了。”
吳克撓了撓頭：“方位？”
玉皇大帝倒是知道這個概念，他隨口解釋道：“就是座標！”
吳克卻更迷惑了：“佈置傳送陣還要座標的啊？咱們怎麼就不用啊？”
玉皇大帝小聲道：“咱們那是買的成品簡易版，不一樣！座標人家門派商人那裡都已經弄好了！你沒發現每次都是固定傳送已經開放的那幾個傳送點嘛！像廣成宗的和紫微派舊址的傳送點，咱們就用不了！”
“噢……”
吳克雖然沒什麼疑問了，團隊頻道中，灌湯包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可是就算需要座標，總不能所有劍宗弟子都恰好被困在這裡面吧？肯定有幾個在外面的，那他們就沒想過佈置傳送陣？”
玉皇大帝聞言，猶豫了一下，便將灌湯包的問題拋給了戴憫。
戴憫苦笑道：“當然有幸運的修士，我們當初派遣了上千位弟子去各個地方進行一個計劃……說來慚愧，劍神後來和我講過，若非那個計劃，劍宗恐怕也不會招致這樣的災禍。”
玉皇大帝一個沒看住，吳克就大喇喇地直接問了出來：“是不是一個什麼復活應龍的計劃？”
戴憫的臉上難得浮現了吃驚的神色：“咦？你們怎麼知道？”
玉皇大帝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吳克，誰知那個大燈泡居然還一臉無辜又疑惑地回看了自己一眼，彷彿在說“你看哥幹什麼”。
玉皇大帝強忍着吐槽吳克智商的衝動，只能先選擇對戴憫和盤托出整件事的始末：“我們就是因爲偶然發現了一個復活應龍的洞天小世界，才發現劍宗的消失另有隱情，我們宗主也是想讓我們探查探查，北極流洲內……啊，就是天櫃山，你們說的神罰之地內，是不是還有幸存者……”
戴憫恍然道：“是了，當初這個計劃一共設置了三個血祭秘境，中洲一個，萬窟洲一個，玄洲一個，分別爲塑造應龍骨、肉、魂的三個不同祭壇，你們在中洲，那你們遇見的，應當是骨祭壇。”
說到這，他忽然眼裡帶了些希冀：“那你們有沒有遇到在外的劍宗弟子，或者劍宗弟子的後人？我記得那處血祭秘境中可是有好幾百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