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可以聽到嗎？”
王姨的聲音通過一個虛幻的屏幕傳了出來，聲音清晰可辨，彷彿就在身邊說話似的，一點兒不像藍星上通過電子工具展現出來的視頻會議那樣失真。
方羨魚看着那個臨時被搭建起來的內部“軟件”，微微勾起了脣角。
真熟悉啊，一百多年前，她也曾經用過類似的東西。
陸英長老在一旁將脖子伸的老長，對着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虛幻屏幕喊道：“可以聽到！你能看到我嗎？”
王姨眯着眼笑起來，說道：“可以可以！我還能看到方宗主呢！方宗主您好！初次見面！倍感榮幸！”
方羨魚則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你好。”
王姨低頭看了眼時間，復擡頭說道：“那我這邊就調試完畢了！我們BOSS馬上就到！”
方羨魚再度微微頷首：“不着急。”
大約過了幾分鐘，王姨身後的門被推開，會議室中陸陸續續開始進人。
這座會議室非常大，呈狹長的矩形，是項目組內一處閒置的房間臨時佈置的，巨大的會議桌佔據了整個房間的前半部分，擠得兩側圍着會議桌的椅子和牆壁之間的距離都顯得有些狹窄。會議室的後半部分則密密麻麻擺了許多折迭椅，每個椅子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和一份筆記本加簽字筆的套裝。
從太陰宮中虛幻屏幕裡的視角看，錄製整個會議室的位置應該是正前方。至於從會議室中看的話，所有人則是能看到正前方掛着的幕布，能清晰地看到太陰宮中的場景，除了陸英長老和方羨魚外，還有她們面前正懸浮着的一個虛幻的屏幕。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好像玄幻科技照進現實，不乏有已經坐下等待會議開始學者教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討論着這種神秘的“技術”。
很快，陸陸續續的就進來了上百人，最前面的十幾個人坐到了會議桌前，剩下的則擠着坐在了後面的椅子上，場面不算太威嚴，但也算有幾分正規。
王姨臨時擔任會議的主持者，在等衆人入座的時候，一臉歉意地率先開口：“實在不好意思，方宗主，我們現在這個條件有限，處於保密的考慮，只能在這裡進行會議，還請您見諒！”
方羨魚其實也沒有這種參與如此高規格的正式會議的經驗，尤其是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的人蔘與的會議！
她在上週目努力幹到太陰上神的過程中，頂多參加過什麼羣仙會、萬宗宴這種除了拉拉關係、交換交換物資外，毫無建設性行爲的無聊宴席，壓根兒沒有像藍星現代社會中那種真正的“會議”。
至於她穿越以前……穿越以前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人，遇到的各種不正規的地方會議都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兒好吧！
不過，作爲歸墟界和種花家之間唯一掌控聯繫的事實掌權者，她還是努力隱藏了自己的緊張，故作雲淡風輕地說道：“沒關係，我比較關注實際。”
會議剛開始，種花家這次專門趕來的BOSS就禮貌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儘管大家都知道對方很可能早就清楚這些，但還有的尊重和流程，都是要有的。
方羨魚現學現賣，也自我介紹道：“幸會幸會，我是太陰神方羨魚，也是太陰宗的宗主。”
方羨魚這邊只有她自己，種花家這邊可來了一羣，等挨個自我介紹完，都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
又等方羨魚大概認了認人，王姨才公事公辦地開口道：“……這次會議旨在交流歸墟界太陰宗和藍星界種花家的合作事宜，包括文化交流、科技合作等多個方面……考慮到這次合作應當將太陰宗的需求放在首位，不如由方宗主先提出訴求，如何？”
方羨魚笑了笑，這方面她早有準備，甚至是特地準備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的第一訴求是，希望和貴方合作完善《十洲記》這個遊戲，包括遊戲中的BGM、人物設計、資料片製作和經營運營管理。”
“……”
方羨魚的話音一落，會議室中一片沉默，連竊竊私語聲都突然沒有了。
大部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錯愕和困惑，王姨都沒能掩飾住眼中的驚訝，只有會議桌最靠前的幾個人不動聲色，種花家BOSS甚至還和煦地笑了一下。
這是一個下馬威。
誰都知道，這樣的會議上，討論的內容必然是什麼科技上的合作，若非兩個世界無法進行物質交換，只怕連各種資源貿易也要談起來了。可偏偏方羨魚提出的第一訴求竟然是遊戲，而且是遊戲的完善和運營！
這個看似上不得檯面的、近乎可笑的訴求，就是方羨魚在和種花家對話，或者是一種直白地警告：我說了算。
而這，也是方羨魚計劃中，掌握整個會議的主動權的一種方式。
比政治水平，她就算再活二百年，也比不過這些種花家最頂級的老油條。比外交素養，十個她加起來恐怕都趕不上一個王姨或陸英長老。
種花家出動了一百多人蔘與會議，除了代表一種尊重外，何嘗不是一個試探性的下馬威？
一百多個人對付她一個，如果不另闢蹊徑掌握主動權，那她恐怕真就要被牽着鼻子走了！
信任種花家是一回事，可這不代表自己就要當傻白甜，政治可沒有真善美，外交更是隻有白切黑，方羨魚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將主動權完全交給別人？
隨着種花家BOSS的一笑，突然停滯的會議室彷彿被按下了繼續播放鍵，氣氛再次活了過來。
這種程度的要求連請示都不用請示，王姨自己都能直接點頭，她回道：“這幾點都好說，我們可以立即成立一個團隊，專門按方宗主的需求對《十洲記》進行的運營和後續的開發完善！”
本來，所謂的“第一訴求”，這樣就算是順利解決了，可沒想到的是，方羨魚再度說起了讓大家又眼睛發直的話：“還有，我個人比較喜歡麥大師，希望能請麥大師爲《十洲記》製作各種配樂。”
此話一出，會議室成功再度卡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