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茶葉是不是老李同志要親手施恩，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何雨柱來了，並且跟老李同志不見外。
這個年頭的職場，並不是僅僅是下面孝敬上面。
像何雨柱過年去幾個領導家走動，也就帶點普通糕點什麼的。
倒是從領導頭上得到的東西更多。
這並不是所有領導都這樣，但領導不收禮這一條，倒是都差不多，至少對身邊的工作人員，他們不收。
說白了，就是保持了一個很好的距離，既表示了對下屬的看重，但要是下面瞎幾把胡來，也不會因爲關係太好，而選擇幫下屬隱瞞。
至於外調出去的下屬，人家願意記恩情，願意對領導報答……
那些下屬如果出了事，也算不到原來老領導身上，於是看關係遠近，小收一點也沒事。
真要誰出問題了，問到老領導頭上。
那人家還能說一句～橘生淮南則爲橘……出問題的人跟着他一點問題沒有，怎麼到了你那邊就那啥了？
像是老李同志這些東西，都是從他岳父家順來的，
而他老岳父，大多是外調那些下屬孝敬他的土特產。
人情世故講了，並且不用老領導擔人情。說白了，太貴的東西，領導也不會收。
何雨柱並沒有跟李副廠長探尋婁半城的事，他感謝過領導，卻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口，何雨柱先觀察了一下大門有沒有打開。
眼見裡面沒人，這才進去。
一般來說，何雨柱不在辦公室，外人是不會進去的。
但世界上就有那種沒眼色的，總喜歡往何雨柱這邊鑽。
那個沒眼色的也不是別人，就是何雨柱的好基友許大茂。
這癟犢子，自從上次何雨柱給他解讀過他爲何不能以工代幹後，卻像是想通了，這段時間，許大茂有點怠工的樣子。
找到機會就偷懶，宣傳科科長，也罵過，也語重心長的教育過，
話語意思不外乎就是許大茂不好好表現，他怎麼給許大茂提幹。
這是眼見驢子偷懶了，於是又把胡蘿蔔給掛了出來，
要是以前的許大茂，估計都聽不得“以工代幹”這幾個字，只要領導一說，馬上許大茂一頭幹勁。
但這回許大茂也不知道受了誰指點，卻是拒絕了那種誘惑，直接選擇躺平了起來。
就連去鄉下放電影，許大茂也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要麼就是他兒子鬧夜；要麼就是他媳婦孃家有事，他兒子沒人帶……
反正就是不配合。
要其他工種，或者其他領導，像許大茂這種仗着點技術要挾的，肯定一點用沒有。
要何雨柱下面哪個廚子敢這樣跟他作妖，何雨柱直接把對方安排去跟胖子作伴。
但在宣傳科，許大茂這樣一鬧，何雨柱覺得可能還真管用。
“何勞模，何勞模，哎呦，剛纔我過來，怎麼沒看到您呢？”許大茂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就進，進來給何雨柱丟了根菸，就往椅子上沒個正相的一坐。
何雨柱手捏着菸捲，在臺面上頓了頓，卻是笑道:“我說大茂，您這場戲要演到什麼時候？”
許大茂賊笑道:“鬧到那老王八蛋跟老子服軟，把老子的以工代幹還給老子纔算完。”
何雨柱笑問道:“這是許叔指點你的？”
許大茂搖搖頭，眼神上擡，卻是沉吟片刻才說道:“也算也不算，我爹那邊是讓我調去電影院。
說如果我想當官，他捨去他老臉幫我求求人，掛個虛職。
我回家想了幾宿，想想不服啊。
論學歷，論技術，論吃的那些苦，我沒給咱們廠子丟人吧？
特麼的，老癟犢子憑什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現在廠裡小影院在建設，你們後勤上面採購天天催着我們宣傳科下去放電影。
這時候那個老癟犢子想起爺來了，姥姥，爺不伺候了，
有本事，他自己下去放電影，或者去別的地方三十多塊錢尋一個放映員過來。”
許大茂這算抓住了重點。
他現在工資是34，比馬華還要低。
這在他這個年紀來說，並不算低。
但對於手上有技術的放映員來說，卻是不高。
而且這輩子，沒了婁曉娥的家世幫襯，許大茂也沒有了一定能上去的幻想。
再加上有了許勝利，老許那邊心疼孫子，執念就是把許大茂跟他調到一起。
所以現在的軋鋼廠放映員以及以工代幹，在許大茂想清楚的情況下，對他的誘惑還真不是太大。
所謂無欲則剛，許大茂一硬氣，麻爪的是宣傳科科長。
現在的許大茂就像一塊掉在煤灰上的豆腐，拍不得，吹不淨，丟掉又可惜。
關鍵是以許大茂的工資，想找一個跟許大茂技術差不多的放映員，在四九城真就找不到。
何雨柱看着許大茂這樣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裡也不由暗笑。
應該說，只是謀求着以工代乾的話，許大茂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像這樣再堅持兩天，屈服的肯定是宣傳科科長。
但許大茂也把這個事想簡單了，宣傳科科長收拾不了放映員許大茂。
但等到許大茂以工代幹成功，那邊有大把辦法，能收拾“科員許大茂”。
因爲放映員許大茂無慾無求，手裡有技術，到哪都能吃上飯。
哪怕許大茂現在辭職，憑許富貴的能耐，也能給他安排好。
但如果許大茂以工代幹成功，那情況又不同了。
到那個時候，許大茂就算想走，都不是一個辭工就可以達成的。
在他的職場履歷上，必然有個大污點。
職場之上，如果領導要收拾一個人，真就有大把機會。
但何雨柱也沒想着提醒。
這個事就算要發生，也要許大茂教兩個能獨立操作的徒弟出來。
而以許大茂的聰明，徒弟想在他手上學到真本事，沒個四五年，根本不可能，
到那個時候，世界又是不同了。
而以宣傳科科長跟老楊同志的關係，他對許大茂有意見，對許大茂來說反而是好事。
這玩意肯定不是許大茂算到的，許大茂現在就是噁心他們科長。
只能說瞎貓碰到死耗子，這也是許大茂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