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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報仇嘍

第30章 報仇嘍

第30章 報仇嘍

入夜,月黑風高。

江寧城內城中,四通八達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兩道黑影若隱若現,從空氣中掠過。

“你確定你親眼看到他今日沒有去堂口而是回了私宅對吧?”

“千真萬確,我是等到天黑無人再出入後纔去通知的您。”

阮幸點點頭,從背上解下來包袱,裡面是各種瓶瓶罐罐,隨即開始模擬。

【正在模擬中】

六歲,你和胡三一起在虎爺的私宅院牆外面撒下了藥粉,並通過風向判斷從東南方吹入迷煙,一刻鐘後,你和胡三試圖潛入其中,卻被堂屋外的護衛發現,經過一番搏鬥之後你和胡三殺掉了私宅內的護衛,但因時間拖得過長,同時堂口中大量的幫派打手也前來支援圍堵,最終因體力不支,你死了。

【模擬結束】

好像不夠,阮幸覆盤了一下,那就加大藥量!

反正這些藥也不是自己煉製的,一點也不心疼。

……

六歲,你和胡三一起在虎爺的私宅院牆外面撒下了藥粉,並通過風向判斷從東南方吹入大量迷煙,一刻鐘後,你和胡三試圖潛入其中,在尋找虎爺及其家人的時候遇到一個剛剛起夜的僕役,對方驚叫聲驚醒了一些只吸入少量迷煙的護衛……

……

西北角一處小院中居住的妾室恰好正在沐浴躲過了迷煙,她悄悄從後院小門逃出……

……

經過了多次模擬無誤之後,阮幸才放下心,招呼胡三開始撒藥粉。

“小姐,這撒的是什麼東西?”

“一種藥粉,作用是可以擴大迷煙的效果,這所宅子範圍這麼大,僅僅只是吹進迷煙的話,在這麼大片地方彌散開來藥效也不剩幾成了,但是這藥粉就可以隔絕裡外,不讓迷煙朝外擴散,所以要仔細一點,把這邊四周院牆底下全都細細的撒上一層。”

阮幸解釋了幾句,隨即拿出兩顆藥丸,給自己和胡三一人一顆,“這是迷煙的解藥,吃下後可以抵禦迷煙兩個時辰。”

胡三吃過之後,便在阮幸的指揮下點燃迷煙開始吹入,又等待了一刻鐘,阮幸估摸着差不多了,身法靈巧的翻牆潛入。

兩人進去以後,阮幸帶着胡三直奔後院茅廁,一個僕役模樣的人正打着哈欠從裡面出來,見到兩個黑衣蒙面人立刻表情驚恐的想要叫人,然而阮幸早有防備,在他叫喊之前便已經飛身上前一把短劍輕輕一抹,喉間一道血線,僕役瞪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胡三驚呆了,正想問阮幸怎麼知道這茅廁裡有人的,卻聽阮幸道:“別發呆,抓緊時間跟我走。”

只得默默嚥下想說的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阮幸如入無人之境,不僅知道哪個房間裡有幾個人,還能輕易找出一些守夜的護衛藏匿的點位,對此地的熟悉程度讓胡三恍惚間以爲他們來的地方不是虎爺的私宅,而是阮幸家的後院。

“差不多到時間了。”阮幸低聲說道,解決了外圍所有的活口,只剩下住在內宅後院的虎爺家人,她對胡三吩咐,“你去西北角的小門守着,等下有三個女人從那裡過去,殺了她們三個以後往北處的第三間和第五六間,有三個孩子綁了帶過來,其他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是,小姐。”

胡三領命而去。

阮幸自己則朝着主屋前進,解決了主屋附近的幾個丫鬟護衛,推開門,屋內一片漆黑,窗戶半開着,屏風後內室墜下的香雲紗簾子隨着清風微微拂動。

阮幸沒有走進去,而是輕輕一甩,手中短劍冒着白色真氣劍芒疾馳而去,精美雅緻的屏風如紙糊一般撕裂,其勢頭不減直入香雲紗後的陰影處。

噗嗤一聲劍身入肉的裂帛聲音,只聽得一聲悶哼,那陰影處滾落出來一個人影。

揭開蒙面的黑布,阮幸靠近他,輕鬆的笑了笑:“你好啊,還認得我嗎?”

虎爺看着眼前的黑衣女童,目光中滿是驚駭之色,原本他看到對方嬌小的身形已有所猜測,現在阮幸毫不避諱的顯露面容,才讓他愈加肯定。

“阮幸……?你是白天那個小丫頭?你原本不過是一個童生之女,怎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境界?難道,這都是他給我設下的圈套?!他派你來殺我?他怎麼敢!幫主知道了不會放過他的!”

劍身深深沒入虎爺的胸口,阮幸上前稍微用力便將劍拔了出來,虎爺咬牙忍痛,顫巍巍的手捂住正在汨汨冒血的傷口。

虎爺因爲修習過內功心法對於迷煙的抵抗力稍強一些,剛剛吸入一些便警覺性非常高的清醒了過來,只是那時他輕輕叫了幾聲自己屋外的護衛,沒有人應答,他知道自己現在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不如躲在房內,將牀上僞裝成自己躺着的模樣,而自己則藏在捲簾後,等待着有人來殺自己。

阮幸其中一次模擬便是在這裡翻了車,自然提前知曉,此刻好整以暇的觀賞了一番虎爺面目猙獰的表情,才道:“問別人問題前應該先看看自己的處境,現在是我爲刀俎你爲魚肉,你不是應該表現的乖巧一點求我別殺你嗎?”

虎爺剛剛激動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他自信篤定道:“你不敢殺我,我是因爲一些事情之前算計了老七,但並沒有非要鬧個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在幫裡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不過是越界惹他生氣了派你來教訓我罷了。”

“喂,我可沒承認是七爺派我來的,我就不能是自己想來嗎?”阮幸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算了,我就不跟你廢話了,直說了吧,我聽說你想殺我,爲什麼?回答我原因。”

見虎爺仍梗着脖子不說話,阮幸毫不猶豫一劍下去穿透了他的大腿根!

猝不及防之下虎爺一聲慘叫,滿含怨毒神色看着她。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說,等會兒我就不想聽了。”

阮幸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了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虎爺見阮幸沒有絲毫緊張之感,心下一沉,恐怕整個宅邸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了。

然而接下來進來的人卻讓虎爺更加絕望。

撲通幾聲,幾個被布繩纏的嚴嚴實實的小窩瓜就被胡三扔在了地上,“小姐,人都帶來了,後邊也清理乾淨了。”

阮幸嗯了一聲,“把嘴堵上免得吵,然後給我把他們弄醒。”

胡三聽話的照做,用劍劃開孩子身上髒兮兮的寢衣強行塞到嘴裡,然後咵咵幾個耳光扇醒。

小娃娃白嫩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睜開眼睛就要嚎哭,卻因嘴巴被堵着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那個八九歲的男孩倒是沉默着不做聲,也不喊痛。

“你這是什麼意思!”虎爺顧不上傷口疼痛就要強行站起身來,然而他身上迷煙的效力還未減弱,此刻四肢癱軟根本不聽使喚,只得疾言厲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啊,你想殺我,爲什麼?”阮幸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問題。

她其實很好奇,明面上地位與七爺相同的虎爺,爲什麼一定要殺了她然後讓人代替她經七爺的手送給上頭,有什麼深意嗎?

虎爺目眥欲裂:“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阮幸小小年紀就能內外圓滿,背後之人無論是不是七爺,她都一定被秘密培養了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高層這點人盡皆知的小秘密?

阮幸眯了眯眼睛,手中短劍出手,冰涼的劍尖還沾着粘膩的血,劃在孩童額頭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虎爺根本分辨不清那是自己的血還是孩子的血。

他有些屈辱的看着阮幸,咬牙開口:“衆人皆知,幫主的心腹有三,老七,我,還有王夫人,可是……王夫人掌管幫中所有糧庫糧莊,老七手下幾百個外勁大成以上的好手,還負責爲上頭遴選弟子,他們從微末時就跟着幫主,如今都有了好前程,可我呢?我也是如此!我卻什麼回報都沒得到!就因爲我當初背叛了我大哥將他在內城的基業全部獻給了幫主?!我原先在我大哥手底下乾的就是經商斂財,現在呢?還是經商斂財,有什麼改變?”

他語氣裡透露出怨恨,聲聲質問着阮幸,也質問着當初那個偷偷招攬他的幫主,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竟然眼中閃爍出了淚光。

“他們幾個都能見上頭,知道上頭是什麼人,長什麼樣,辦了事都能得到上頭的賞賜……只有我不能,只有我不能!他們提防着我瞞着我啊!”

“幫主明知道,我當初就是爲了他開下的條件,爲了能修煉武功,我纔會背叛我大哥,可是如今好幾年過去了,除了傳我功法時給了我一瓶藥液,我再沒有得到第二瓶,幫主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可他就是不肯給我!”說着,一個大男人眼淚縱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掩面痛哭起來,“老七要給上面送弟子,我沒資格參與,可我不甘心啊,如果我家的孩子成了上頭的弟子,我不就可以繞過幫主有機會拿到藥液修煉內功了嗎?我自己的孩子被幫主盯着,我就從老家接了我外甥來,這還不可以嗎?老七說不可以,因爲你更合適……你,一個黃毛丫頭,比我精心教養的孩子更合適……”

“你覺得是因爲你曾經背叛過你大哥,幫主害怕你也會背叛他,所以明面上把你當心腹,實則什麼都不給你?”阮幸不可思議道。

虎爺恨恨道:“不然呢?!”

原來就爲了這麼點事,她比他的孩子優秀這是她的錯嗎?就要殺害她這麼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阮幸沉默了。

而且,其實不是幫主摳門,而是山洞裡那個老頭摳門,那老頭恨不得底下人一輩子都到不了內功圓滿,所以將藥液的配方死死抓在手裡,自己配好的也不肯大大方方的給出去,唯恐底下人實力高了不聽他的話不給他辦事。

至於經營幫會產業這件事,如果阮幸在他那個位置,她還挺滿意的,畢竟這個位置油水多啊!她全權負責管理,那不是賬本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想貪多少貪多少,這麼重要的位置還覺得幫主不信任嗎?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這事兒啊,就是兩方之間有誤會不說清楚,憋在心裡把人給憋變態了。

不過這跟阮幸也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想當什麼家庭調解員,問清楚了之後,虎爺也就沒有什麼活着的必要了,白光閃過,阮幸一劍將還在跪地痛哭的虎爺紮了個透心涼。

總算是將模擬裡被殺多次的仇給報了,循環了那麼多回的記憶,都快成阮幸的心魔了。

因爲一路上都沒怎麼浪費時間,現在離天亮還早,阮幸淡淡吩咐:“這幾個也殺了,等下用我給你的那幾瓶化骨水將屍體都處理乾淨,然後找找這宅子裡值錢的金銀珠寶都在哪兒。”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她可不想二十年後遇到什麼揹負血海深仇的遺孤或者當初沒死透假死一直隱忍多年只爲報仇的狗血戲碼……雖然她有模擬器,成長速度上肯定沒人比得上她,但螞蟻咬大象不疼膈應人啊,怪煩的,還是處理乾淨爲妙。

然而突然有一個聲音,“等等!”

阮幸意外了,她循聲望去,那個八九歲的男孩竟然不知何時將嘴裡塞的破布弄掉了,雙手雙腳被綁在一起,像蟲子一樣咕涌着往前,嘴裡低聲喊着:“我,我知道他的密室在哪兒,我還知道舅母的私房銀嫁妝的位置,求你,求你別殺我。”

模擬裡倒沒有這麼一出,她最後一次模擬是把所有人全部殺光以後纔去找虎爺,折磨了一番逼問半天也什麼都不說,她這才突發奇想把他的孩子帶過來的。

“他精心教養你,你卻要背叛他嗎?”阮幸奇道。

這還真是一脈相承。

“不……我不是舅舅的外甥,我是他親生兒子。”男孩斷斷續續的說着,“我娘是淮寧城教坊司暖香閣的舞姬,被舅舅看上置爲外室,生下我後,娘容顏憔悴不得他的喜歡,他不願將我們接回家裡,後來便不管我們了,娘沒有銀子養我,只好回教坊司當教授舞蹈的女師傅,我和娘相依爲命,直到兩年前……舅舅突然找到我,認我回去當他的外甥,爲了滅口,又殺了我娘……”

“我沒有背叛他!我從來也沒認過他當爹,我原本就想等我當上了大人物的弟子,一定會殺了他爲我娘報仇!”

“很好,很有精神。”阮幸讚揚了一句,在包裡翻翻找找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丹丸到掌心,“這個呢,叫七日斷腸,你把這個吃了,乖乖聽話的話每七日我會給你一次解藥,否則你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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