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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蔡炳文:那我不成跪着要飯的了?

第92章 蔡炳文:那我不成跪着要飯的了?

第92章 蔡炳文:那我不成跪着要飯的了?

潯州城,知府衙門。

蔡炳文端坐在書桌後,正在埋首處理政務。

隨着太平軍主力先是北上永安,又殺往桂林,潯州戰事暫且告一段落。

蔡炳文這個知府總算是幹回了本職工作,開始處理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積壓在手上的各項事務。

“大人,桂林方面發來的最新公文。”

一名師爺打扮的中年人從外邊走了進來,他手中拿着一份公文。

在範希元投靠李奕之後,蔡炳文很快便找到了新的師爺。

正是眼前這位,名叫孫河,潯州本地人士,胥吏出身的他精通衙門中的各類事務。

蔡炳文用他用的相當的得心應手。

蔡炳文聞言,手上動作沒停,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孫河,然後開口詢問道。

“省府行文?何事?”

孫河聞言,面露難色的說道。

“行文中說,目前省府方面大軍雲集,然府庫空虛,糧餉匱乏,無力支持大軍久戰。”

“是故,行文要求各州府着手籌措糧草,轉運前線,用於支援桂林戰事。”

“我潯州被要求籌措糧食五千石,白銀二萬兩,並於一月之內運抵前線,不得有誤。”

蔡炳文聞言,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起頭來,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

“多少?”

孫河苦笑一聲說道。

“大人您沒聽錯,確實是糧食五千石,白銀二萬兩。”

這筆錢糧不算多,但多不多的也要分時候,現在的潯州是真的拿不出來。

蔡炳文聞言,深吸一口氣,神情變得相當的嚴肅凝重。

“潯州剛剛經歷戰火,如今正是民生凋敝之時,哪裡能拿得出這麼多的錢糧啊。”

如果金田起義沒有發生在潯州,那麼潯州拿出這筆錢糧確實不成問題。

但問題是,自從金田起義爆發後,清軍與太平軍在潯州一帶來回拉鋸了好長時間。

這段時間中,大軍所需的糧餉,基本上都是由潯州就近提供的。

並且亂兵肆虐間,潯州的民生被破壞的極其嚴重。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潯州就像是一夜七次之後的男人,早就被榨乾了。

桂林的欽差大人再想要,肯定是不行了。

孫河聞言,開口建議道。

“大人,學生以爲您或許可以在潯州之下再加徵一筆討賊餉。”

“學生可代您出面和潯州的那些大戶聯絡,只要大戶地主們帶頭把錢交了,那些升斗小民想不交也不行。”

“如此一來,省府所要求的錢糧,自然不成問題。”

蔡炳文聞言,蹙眉道。

“可是,那些大戶們會乖乖配合本府行事,帶頭繳納這筆加徵的討賊餉嗎?”

孫河聞言,接着開口說道。

“大人糊塗啊,無非就是等錢收上來之後,大戶的錢如數奉還,小民的錢三七分賬罷了。”

“只要能得些切實的好處,那些大戶又怎麼會拒絕配合大人行事呢?”

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即便是那些士紳大戶,他們對官府也多是合作,大家一起壓榨升斗小民。

而不是對抗!

平白無故,沒有人會想得罪一個實權知府的。

蔡炳文聞言,表情有些膩味的說道。

“才七成?”

孫河:“七成是人家的!”

蔡炳文皺眉道。

“不行,那本府不成跪着要飯的了?”

“本府這邊要七成。”

孫河聞言,開口勸說道。

“大人履任潯州時間尚短,可能有所不知。”

“在潯州,朝廷要收的正稅不必說,但凡是另加稅項的,向來便是這三七分賬的規矩,歷代知府也都沒變過。”

“您這忽然要變規矩,只怕底下人一時接受不了。”

孫河是潯州府人士,他對潯州上下可太熟悉了。

蔡炳文聞言,皺眉道。

“不必多言,官府這邊最少要五成。”

“這幾年廣西連年天災,小民生活本就困頓,官府現如今要加征討賊餉,小民們必然得賣田賣地,甚至典妻賣女才能交的出來。”

“那些大戶在這其中能撈到的好處,豈是區區兩成的分潤能比的?”

“你轉告那些士紳大戶,不要再斤斤計較了。”

孫河聞言,有種被點破心思的尷尬,因爲他家也是將要參與分潤的大戶之一。

嗯,孫河已經做好要趁着這次官府加征討賊餉的機會,從小民手中低價買田的準備了。

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孫河繼續說道。

“大人放心,學生會代您和潯州的士紳大戶交涉此事的,想來該當不成問題。”

蔡炳文微微頷首道。

“很好,此事便交由孫師爺去經辦吧。”

“儘快完成討賊餉的徵收工作,桂林前線還等着要用呢。”

蔡炳文的暗示很明確,這事情辦好了,我可以允許你從中撈些好處。

孫河聞言,當即面露喜色,打千兒道。

“大人放心,學生明白!”

就在這時候,外邊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名衙役。

衙役手指指着潯州東城的方向,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開口說道。

“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賊兵……賊兵又殺來了!”

蔡炳文聞言,臉上的表情一陣變換,然後忍不住開口追問道。

“賊兵?”

“哪裡來的賊兵?賊兵的數量有多少?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衙役聞言,只是搖頭說道。

“回大人的話,賊兵是從東面平南縣的方向,沿着潯江殺來的。”

“觀其數量,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恐怕最少也有數千之數啊!”

蔡炳文聞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有些想罵娘。

踏馬的,不帶這麼玩的吧?

潯州這纔剛安穩下來多長時間啊,賊兵就又殺來了。

他老蔡的八字這麼背的嗎?

……

潯州城外,光復軍已然擺開陣勢,開始籌備起了攻城事宜。

幾門仿拿破崙十二磅炮的十斤炮在潯州城外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瞄準向了潯州城的方向。

目前,光復軍主要是向兩個方向用兵。

一是潯州,二是信宜。

相較於信宜那邊的戰事,光復軍是以佯攻爲主,潯州這邊卻是需要實打實的攻城的。

所以,李奕將現在光復軍中新鑄造的幾門十斤炮都劃撥給了王安,讓王安拿來攻城所用。

而趙祥那邊,則是配備了重量較爲輕便,機動性優秀,更方便轉運的五斤炮爲主。

值得一提的是,不同於拿破崙炮是由青銅所制,光復軍的兵工廠所生產的這些火炮,則都是由熟鐵所制。

熟鐵炮在耐用性上雖然稍次於青銅炮,但其也有着一定的優勢。

比如說同等口徑下,熟鐵炮的炮身要比青銅炮更爲輕便,機動性自然更強。

除此之外,就是熟鐵炮的成本更爲低廉。

尤其是在中國這個貧銅國,熟鐵炮的性價比優勢只會更加明顯。

王安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看向潯州城的眼神略顯複雜。

曾經的他,乃是潯州協的一位千總!

主要任務便是要守好潯州。

不成想,如今他的身份卻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義軍的將領。

主要任務也是變成了要攻下潯州。

人生啊,還真是世事無常。

在內心感嘆完,王安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讓我軍的炮兵瞄準潯州城牆準備開火。”

“再讓攻城部隊做好強攻城牆的準備,等候命令!”

一旁的副將方華聞言,開口詢問道。

“將軍,不嘗試勸降嗎?”

在光復軍宣佈獨立之後,李奕爲了拉攏人心,給所有人的軍銜都往上提了一提。

現在王安已經是一位少將旅長了,被人稱一句將軍並沒有什麼問題。

王安聞言,只是搖搖頭說道。

“先打一打,打完再說勸降的事情。”

“沒準我軍一輪衝鋒就把潯州給帶下來了呢?”

王安對於勸降這事情看的很通透,想要勸降敵人,你得先讓敵人看到伱有弄死他的實力才行。

正如談判一般,你得先打壓對方,然後纔好壓價!

再說了,攻城可比勸降的功勞大多了。

穩贏的一場仗,王安必須得想辦法兼顧底下人的利益才行。

方華聞言,點頭表示明白,旋即轉身前去傳令。

很快,光復軍的炮手們便開始試射,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徹戰場。

幾發炮彈接連向着潯州城牆射去。

轟!轟轟!

炮彈接連貫入城牆牆體,磚石飛濺。

一發炮彈掠着城牆飛過,將城牆牆垛給掃掉,連帶着一名藏身在牆垛後的清軍也被命中,一下子掃沒了半邊身子。

鮮血如同噴泉般飛灑!

“還擊!快還擊!”

“我軍的炮呢?瞄準城外的賊兵給我狠狠的打啊!”

潯州協新任副將周遠度貓腰城牆馬道上避炮,然後扯着嗓子大喊道。

聽着城外那一陣轟隆隆的炮擊聲,他全身上下都是在一陣陣的發軟。

周遠度的話音落下,很快潯州城頭便也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炮擊聲。

幾門被佈置在潯州城頭的輕炮瞄準城外的光復軍炮兵陣地,然後裝填開火。

潯州城頭上一陣硝煙瀰漫!

射出去的炮彈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然後開始下落。

一陣翻滾旋轉之後,在距離光復軍炮陣還有二三百米的地方便動能耗盡停了下來。

雖說高打低打傻逼。

但沒奈何清軍所用的火炮實在是太過拉胯,即便是居高臨下的射擊,也壓根夠不着城外的光復軍炮陣。

炮手眼見如此結果,一路小跑着來到周遠度面前,哭喪着臉說道。

“將軍,我們的炮打不到他們啊!”

周遠度聞言,咬牙切齒的說道。

“夠不着?”

“那就加大裝藥量,老子就不信夠不着。”

炮手聞言,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將軍,不成啊,不成的。”

“再加大裝藥量,火炮是會炸膛的。”

就在這時候,城外的光復軍炮兵開始了第二輪炮擊。

又是幾發炮彈呼嘯着向着潯州城頭射來!

只不過,這次光復軍的炮兵不再是試射,而是乾脆瞄準了城門樓,展開火力投送。

幾發炮彈射來,接連命中了城門樓。

一陣嘩啦啦的巨響聲中,城門樓的承重柱被打斷,建築整體開始出現傾斜。

很快,又是一輪炮擊聲響起。

幾發炮彈射來,潯州城的城門樓徹底垮塌了下去。

磚石飛濺,煙塵到處瀰漫。

四周的清軍瞬間便是抱頭鼠竄。

王安見此,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讓攻城部隊即刻發起進攻!”

令旗搖動,很快光復軍的攻城部隊開始在炮擊的掩護下,向着潯州城的方向衝去。

在登城部隊架起雲梯準備登城的同時,鳥槍手們城下列出整齊的隊列,舉槍瞄準城頭打着齊射。

壓制城頭的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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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城部隊則是舉着盾牌,沿着長梯蹬蹬的登上了城頭。

但當他們登城之後環顧四周,卻是發現,城頭的守城清軍早已逃散一空,不知道何處去了。

喊殺聲中,光復軍將士們挺起刀槍,向着潯州城內殺去。

……

桂林,欽差行轅。

塞尚阿站在一張輿圖前,臉色沉凝。

因爲就在剛剛,他又接到了一則噩耗,長毛賊在從桂林城下撤離之後,一路向北殺入了湖南境內。

長毛賊一路連陷興安,全州,永州,道州等城池,沿途徵募裹挾兵丁壯勇十數萬。

然後繞道桂陽,衡州向北,一路直驅湖南省府長沙城下。

在這個過程中,清軍數次展開追擊,均不得果,反而是被太平軍多次反擊,打的損失慘重。

一時間,各地州府告急的文書如同雪片一般,發往桂林。

塞尚阿現在是真有些麻了!

他在剛抵達桂林時,便知道廣西剿賊之事恐爲不易。

只是沒能想到,竟會艱難到這種地步。

桂林之圍剛解不久,賊勢卻是再一次擴大。

湖南方面的戰局更是連戰連敗。

若是再這樣下去,那他塞尚阿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和李星沅一樣被革職回家了。

“大家都說說吧,我軍接下來該怎麼做?”

塞尚阿深吸一口氣,表情相當的凝重。

現如今的局勢,他是真的深感無力。

這特麼搞了半天,他還不如李星沅呢。

最起碼李星沅當欽差的時候,長毛賊還只是在廣西境內鬧騰。

可現在輪到他當欽差了,長毛賊卻是直接殺去了湖南,並且眼瞅着還有越鬧越大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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