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深吸一口氣,可還是咬牙切齒的詢問道。
“漸甫啊,孤命人在南京城內尋訪精通凌遲的劊子手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人找到了嗎?”
嗯,這件事李奕也是交給李鴻章去做的。
李鴻章聞言,搖搖頭說道。
“回王上的話,精通凌遲的劊子手沒找到。”
“但找到了幾個會片鴨子的烤鴨師傅。”
“這裡面有幾位在南京大火中被害的家破人亡的,微臣想來若將凌遲怡良的事情交由他們去做,應當不成問題。”
李奕聞言,表情略顯古怪。
這話說的,確實沒啥毛病。
私人恩怨加持下,這些烤鴨師傅片怡良肯定會比片鴨子更用心。
點點頭,李奕說道。
“如此也好。”
“回頭送幾頭大肥豬過去,讓這些師傅好好練練手,爭取剮怡良的時候多剮幾刀。”
“別讓他輕易死了!”
李鴻章點頭表示明白。
他剛準備退去,李樑經過通報從外邊走了進來,向李奕彙報道。
“報,啓稟王上,北邊滿清那裡傳來最新消息。”
李奕神情一動,然後詢問道。
“何事?”
李樑開口彙報道。
“回王上的話,軍情處接到最新消息,清妖近期市面上近期開始有一些成色極差的銀元以及大錢流通。”
“相關人員在深入調查之後發現,清廷現在開始效仿我大唐鑄造銀元,並開鑄大錢。”
說話間,李樑將幾枚清廷鑄造的銀元,以及大錢都給呈遞到了李奕面前。
李奕拿起一枚銀元,仔細觀察其成色,然後還吹了吹放到耳邊聽動靜,不由得撇撇嘴。
這清妖還真是黑心,這銀元的成色也太差了些吧?
看起來用銀最多五六成,甚至還不到。
都踏馬快成銅幣了!
心中吐槽着,李奕又拿起另外幾枚大錢觀察。
看着這幾枚大錢上當百,當千的字樣,李奕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好嘛,他原本以爲滿清把銀幣快鑄成銅幣就已經夠黑心了。
不成想,這大錢鑄起來竟然比銀幣還要更黑心。
當百,當千……
這尼瑪已經不是割韭菜,而是要薅韭菜根了!
李奕將手中的銀元和大錢放下,轉頭詢問一旁的李鴻章道。
“漸甫,你對清廷鑄造銀元和大錢有何看法?”
他準備要徵詢一下李大人的意見。
李鴻章聞言,深思一陣之後說道。
“啓稟王上,微臣覺得我大唐也可以鑄造銀元和大錢。”
“不過,是鑄清廷的銀元和大錢,而不是我大唐自己的。”
李奕聞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還是說道。
“漸甫此言不錯。”
“是個法子!”
李鴻章的主意損是損了點,但對大唐來說卻是並沒有什麼壞處。
因爲,大唐也鑄造滿清的銀元和大錢的話,一是可以藉此謀利。
二是可以加速滿清國家信譽的崩塌。
可謂一舉兩得!
只是可憐滿清治下的百姓了,被滿清割還不夠,大唐這邊也準備摻和一手。
這事情辦的確實挺喪良心的。
但是,對李奕這個封建統治者來說,良心可沒什麼用。
至於說這麼搞怕不怕影響到大唐自家百姓?
其實完全不必擔心。
滿清鑄造的劣質銀元和大錢之所以能通用,那是因爲滿清在利用自己的國家力量強制推行。
百姓們即便知道滿清這是在坑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
可滿清的強制推行肯定推不到大唐這邊來。
面對劣質銀元和大錢,在沒有國家力量強制干預的前提下,大唐百姓們怎麼可能主動去用?
沒有人用,還能有個屁的影響?
語罷,李奕又將目光看向李樑說道。
“此事便交給軍情處去辦,漸甫從旁輔助。”
“注意一定要辦的隱秘些,別搞的人盡皆知。”
雖然大唐這次造假幣,割韭菜割的滿清那邊的百姓。
但滿清那邊的百姓遲早也是大唐的百姓。
李奕要臉,爲了避免喪失民心,他不可能把這種事情放到明面上,光明正大的交給大唐的國家機關去幹。
讓軍情處這個隱秘性較高的情報機關來負責就是最好的選擇。
李樑和李鴻章聞言對視一眼,然後齊聲說道。
“末將/微臣遵命!”
兩人都明白李奕的意思。
這事情一但泄露,那鍋就是他們倆的。
李奕這個王上可是純潔的白蓮花,決計不會和這種造假幣,坑害百姓的事情有任何牽連。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主意是李鴻章出的,事情是李鴻章和李樑一起做的,和他李奕又能有什麼關係?
當然了,如果他們能把這件事給做好,李奕自然也不會吝嗇賞賜。
對於這一點,他們自是不會懷疑。
李奕在賞賜下屬這方面,從來都沒有吝嗇過。
……
星月高懸,天還是麻麻黑。
周江生跟着自己的父親早早的便划着船出門去,準備去江上捕魚。
現今已是深秋,氣溫驟降,一陣陣夾雜着水汽的寒風吹來,吹的周江生父子倆不住的打哆嗦。
只是,天氣即便再冷,他們這些窮苦的漁民也不能有絲毫的憊懶。
否則,睡懶覺容易,可一但給魚欄的例錢交不上,被魚欄扣了船,那以後的生計只怕沒個着落。
周江生家雖是世代的漁民,但卻依舊沒有自己的漁船。
想要出船捕魚,就只能借魚欄的船。
可借了魚欄的船,你就得給人家魚欄交例錢,嗯,也就是租船的租子。
否則,人家就會把船給收回去。
如果遇到個心善的東家,例錢可能只讓你交個收入的五六成。
如果遇到心黑的,那七八成也是有可能的。
這年頭的魚價賤,一斤魚甚至買不來一斤米。
漁民們如果不勤奮些,起早貪黑的幹,那每月所獲除去例錢,根本不夠養活家人。
站在船板上,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周江生取出一張漁網,熟練的擰腰甩臂撒網。
唰的一聲,漁網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展開成一個圓,然後落在了江面上,然後緩緩下沉。
周江生眼睛緊盯着江面,心裡掐着數。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他開始收網。
感受着手中漁網的份量,周江生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笑容。
“哎,有貨!”
“爹,你快來幫忙,有大貨,我一個人拉不動網。”
周江生的父親聽到自己兒子的求助,放下手中的船槳走了過來,幫着他一起收網。
隨着父子倆一起用力,漁網一點點被收起。
網內,一條條魚兒在不斷的蹦躂掙扎,活氣十足。
看的周家父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很快,滿滿一網魚被收了起來,然後扔進了船廂內。
周江生蹲下身來開始整理漁獲。
“這早上的魚就是多,這一大網下來最少也能賣個一錢銀子……”
說着說着,忽然,周江生臉上的表情一變。
扒拉開一層魚兒,只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恰此時,周江生的父親也是提了燈籠過來查看,想要看看這一網魚能收穫多少。
隨着燈光臨近,驅散黑暗,那圓滾滾的東西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顆人頭!
一顆被魚啃的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的人頭。
人頭上的血肉被江水泡成了淡粉色,一股子惡臭鋪面而來。
噦!
周江生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頭顱,忽的張嘴嘔了出來。
漁民出身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一旁,周江生的父親也是忍不住吐了。
父子兩人扶着船幫吐的昏天黑地。
直到胃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個乾淨,這才停下。
感受着嘴巴里嘔吐所殘留的酸臭,周江生回身準備取水囊來漱漱口。
擡頭便看到了天邊的太陽升了起來。
拿過水囊,打開喝了一口,吐掉嘴裡的水,他下意識往江面上看去。
只是瞬間,周江生便是瞳孔一縮。
啪嗒一聲,手中的水囊掉在了江水中。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江面上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定睛看去就會發現。
那哪裡是什麼黑影,明明是一具具漂在江面上的浮屍!
“好……好多死人!”
“江面上好多死人!”
周江生的父親也是下意識往江面上看去。
同樣看到了那一具具浮屍。
並看到了那些浮屍身上的衣着,幾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綠營號衣……
“快!快調頭!”
“我們塊把船往回滑,回岸上報官,回岸上報官去!”
周江生的父親扯着嗓子大喊。
兩父子將那顆人頭丟到了江水中,然後拿起船槳,飛快的劃了起來。
小船迅速往鎮江碼頭的方向而去!
……
鎮江知府劉舍接到碼頭方面的通報。
說是有漁民在江面上發現了大量的清軍士卒屍體。
劉舍聞言,心中頓時便是一個咯噔,意識到江寧那邊可能出事了。
他當即便帶着府內文武官員,以及衙役班頭前往碼頭查看。
待他抵達碼頭上時,此時的鎮江碼頭上已經匯聚滿了漁夫以及趕來看熱鬧的鎮江百姓。
“知府大人駕到,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一羣沒眼力見兒的泥腿子,都快些滾開,若是衝撞了知府大人,當心拿爾等下獄治罪!”
“……”
隨着衙役們的吆喝和踢打,看熱鬧的人羣被驅散,劉舍等人來到了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