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這個殺人犯！
“唔——！”
忽然。
中島拓人聽到秋川空介發出了一聲悶哼，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緊接着俯身到了牀邊，“哇”地一下將剛剛吃下去的早餐全部都吐了出來。
中島拓人瞧着那在牀邊，向着紙簍瘋狂嘔吐咳嗽的秋川空介，心中再一次感到五味雜陳。
人在承受了過度的心理壓力之後，會引起身體的不適反應導致嘔吐。
這在刑事案件的審訊之中，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到了這一步，已經可以確定秋川空介真的到了崩潰邊緣。
中島拓人來到了秋川空介的身邊，幫忙輕輕拍了拍秋川空介的後背。
同時語氣變得溫柔緩和。
“真是不好意思啊，秋川君。”
“我也不想要看到秋川君這個樣子的，我真的是爲了秋川君好。”
“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向秋川君坦白，其實我並不是這個醫院的護士，而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
“我以刑警的身份向你保證。”
“只要秋川君你說出來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我保證你不會遭受到很嚴重的懲罰的。”
“畢竟率先犯下錯誤的是伱的母親，而你昨天也纔剛剛成年，今後的人生還有很長。”
“倘若你一直隱瞞真相，那到時候被警察直接拿着證據抓了，處罰的力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鞭子打夠了，該喂糖果了。
中島拓人有着十足的把握。
遭受到自己這決定性的最終一擊的秋川空介肯定會放棄繼續隱瞞，會向自己全盤托出他的罪行。
果不其然。
中島拓人發現，秋川空介那原本還在因爲劇烈咳嗽而震顫不止的後背，
在聽到自己說到了“犯下錯誤的是你的母親，你昨天也纔剛剛成年”之後，忽然停止了顫動。
“真…真的嗎？”
大約過去了一分鐘的時間，中島拓人這才聽到了秋川空介用着踟躕的語氣對自己說道。
“當然了！我可不會騙你！“
中島拓人心中一喜，趕忙說道。
他的確沒有欺騙秋川空介。
現在秋川空介坦誠交代還能夠算作自首。
但當警察掌握了證據再去抓人，那懲罰可就嚴重多了。
不過唯獨有一點，他沒有說。
那就是警察尚未找到秋川空介殺害秋川涼子的確切證據。
因而警視廳對於秋川空介的拘留時間最多不過48小時。
抓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中島拓人此刻表現出的，便是對於警方已經掌握了確切證據的十足自信。
只有這樣。
才能夠讓眼前的年輕人相信，自己是真的在替他着想。
秋川空介稍稍擡起了身子，用中島拓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眼角因嘔吐與咳嗽而出現的淚水，還有嘴邊殘留的唾液。
接着輕聲說道：
“媽媽在很早之前就計劃好了，要出去慶祝我的20歲生日。”
“嗯嗯，繼續。”
中島拓人在心中催促。
雖然他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最開始那副溫柔和善的樣子。
但內心之中已經是興奮到了極點。
這起案子終於要結束了。
就連偵探世良真純，千葉警官，佐藤警官都沒有解開的案子。
自己僅僅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觸碰到了勝利。
有了這一次的功績，想必自己晉升巡查部長指日可待。
“在外面慶祝完畢，媽媽便開車往回家走，而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沒錯，就是這樣！”
中島拓人心中越發地激動，他強忍着不讓自己的嘴角露出笑容。
秋川空介的自白會被完完全全地錄製在錄音筆裡，到時候這份錄音將成爲代替兇器的最大證據。
“在經過了國道的時候，媽媽的車子前面突然躥出了一輛摩托車，於是媽媽緊急踩下了剎車。”
“嗯？剎車不是秋川空介造成的？”
中島拓人心中疑惑，在這一點上自己的判斷好像出現了些許偏差。
不過問題不大。
“在媽媽急剎之後，不知道爲什麼，車子突然失去了平衡，撞向了路左邊的護欄。”
“嗯，這裡應該是被後車追尾了。”
中島拓人點了點頭，在心中嘀咕。
秋川空介這一切的描述都跟警視廳瞭解到的事實相符。
他確信秋川空介沒有欺騙自己。
“我因爲急剎撞到了手，腦袋也因爲撞到頭枕而一片恍惚，我不太記得當時的事情，但是媽媽那邊的車門好像突然被人拉開了。”
“欸？！”
中島拓人愣住，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那人穿了一身黑衣服，好像就是那個騎摩托的人。”
“等等等等！你在講什麼？！這時候不應該是你趁你母親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掏刀子刺向了你的母親嘛？”
中島拓人越發感覺事情發展有些不對勁，開始了在心中大聲吐槽。
“總之那個穿了一身黑衣服的人戴着頭盔，看不清臉。然後那人突然掏出刀子，刺了媽媽好多下。”
“直到媽媽不再動之後，那人又掰開我的嘴，給我灌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藥片，然後敲了我的頭，再次醒來就已經是在醫院裡了。”
“開什麼玩笑！！“
中島拓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怒吼出聲。
本以爲秋川空介是想要好好跟自己坦白罪行。
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在給自己編故事！
中島拓人感受到了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他也不再假裝和善，直接一把提起了秋川空介的領口，將臉湊近了秋川空介怒聲說道：
“就是你殺了你的母親！你這個殺人犯！”
“你提前買好了安眠藥，準備了匕首，要在你二十歲生日被母親帶出去慶祝這天殺掉你的母親然後自殺。”
“你在車禍後用刀子殺死了你的母親，然後吞下了安眠藥準備自殺。”
“但是你不知道安眠藥這東西實際上很難致死，僥倖活了下來！”
“這就是你的作案流程，我說的對不對？！”
秋川空介本就面色煞白。
此刻被中島拓人提住了衣領，更是嚇得面無血色。
他本就通紅的眸子再次溼潤，嗓音也開始變得沙啞帶有哭腔：
“我說的是真的啊，媽媽是被那個騎摩托車的人殺死的！”
“扯淡！！”
中島拓人再次怒吼一聲，打斷了秋川空介的話。
“匕首跟你母親身上根本就沒有檢測出來其他人的指紋，哪裡來的騎摩托車的人？純屬胡扯！！”
“那沒有檢測出來指紋的話，中島先生又是怎麼斷定我就是兇手的呢？”
秋川空介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卻是令得中島拓人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