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掩蓋殺人證據
在經過了短暫的觀察之後，秋川空介越發察覺到當下的情況對於自己不利。
“浸染衣服的血液仍舊是呈鮮紅色，說明血液之中的含氧量還很高…”
“傷口周圍也能非常明顯地看到生活反應。”
“果然是死於刀傷嘛。”
血液呈現鮮紅色，意味着血液暴露在空氣之中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而傷口附近的生活反應，也證明了女人在遭受匕首攻擊時仍舊活着。
再加上上鎖的車子以及緊閉的車窗。
無疑都是將原主就是兇手的嫌疑拉到了最高。
“但凡血液開始發黑，亦或者是屍體出現屍僵的話都還有着操作的餘地，現在這女人明顯剛剛死掉不久，降低自己的嫌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啊…”
血液開始變黑，屍體出現屍僵，都能夠說明死者已經死掉了足夠長的時間。
只要能夠將死者的死亡時間拉長，亦或者拖延警察發現屍體的時間，那就還能夠有着許多操作的可能。
然而現在這已經聽到了警笛的當下，自己被當成首要嫌疑人已經是定局。
“既然被懷疑成爲兇手已成定局，那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不是消除自己作爲兇手的嫌疑，而是讓命案現場留有的證據不足以直接證明我是兇手。”
秋川空介看着女人的腹部的衣服，那裡沒有被血液浸溼的部分卻是因爲他方纔用沾血的手推開女人的行爲而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他伸出右手，用中指與食指指節輕輕搓揉了一下身旁女人的衣服。
“棉質的衣服，這樣的話可以用血液掩蓋掉我的指紋。”
指紋檢測主要是檢測手指之上的油脂以及汗液，而血液卻可以大致覆蓋掉留在衣服上面的油脂以及汗液。
覆蓋效果因衣服的材質而異。
像是女人身上這種可吸收材質的棉質衣服一旦沾血，原本的油脂以及汗液便會難以檢測。
秋川空介小心翼翼地抓住粘有自己指紋的衣服，將其拉到傷口的位置按了下去。
頓時，鮮血從傷口涌現，那部分衣服也是變得一片鮮紅。
這樣子，包括秋川空介的血掌印在內，都被鮮血給覆蓋掉了。
秋川空介重複了兩次，將女人衣服上面留有自己沾血指紋的衣服全部浸染了血液之後，接着看向了插在女人腹部的匕首。
“剛剛我醒來的時候雙手就是緊握着這個匕首，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這就是導致女人死亡的兇器，可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處理掉兇器的條件。”
無論是否是原主殺掉了這個女人，這個被自己雙手觸碰過的匕首隻要被警察看到，自己的情況都是會情轉直下。
偏偏現在又沒有辦法處理掉兇器。
“做不到掩蓋兇器，那就只能掩蓋掉我觸碰過兇器的痕跡。”
秋川空介再次抓起了女人腹部沾染了鮮血的衣服下襬，用被鮮血浸透的衣服仔細擦拭了匕首的刀柄。
至於爲何沒有選用未被鮮血浸溼的部分，主要是因爲在簡陋的條件之下，鮮血根本就不可能被完全去除。
許多經驗尚淺的兇手，自以爲只要擦乾淨了血跡就可以掩蓋行兇的痕跡。
他們卻是不知道，
哪怕用布子或者是紙巾將血跡完全擦拭乾淨，那仍舊是會留下“被擦拭過”的痕跡。
只要警察通過魯米諾反應探查血跡，試圖掩蓋血跡的行爲便會頃刻間暴露。
在用衣服上面的血液將刀柄完全擦拭過了之後，秋川空介再一次小心地利用女人腹部的血液浸溼了自己方纔觸碰過的衣服。
當然，僅僅只是消除掉自己觸碰過匕首刀柄的痕跡還遠遠不夠。
畢竟但凡是個有腦子的刑警在看到了刀柄上面沾滿的鮮血之後，都能夠猜到自己試圖用鮮血掩蓋指紋。
“必須要從根本上讓我跟這個匕首斷絕聯繫啊”
秋川空介小心地掀起了女人的上衣，觀察起了女人腹部以及胸口的傷口。
與秋川空介預料的一樣。
他發現大部分的傷口並非是垂直於女人的身體，而是向着自己所在的副駕駛的位置傾斜。
“右利手嘛。”
這輛車子的駕駛座是在右邊，傷口向着自己這邊傾斜，正好符合慣用手在右邊的人面向女人行兇的邏輯。
哪怕是有經驗的特工或者是殺手，也很難做到在緊急的情況下去掩蓋自己的慣用手。
更別提像是女人現在這種，坐在了汽車座椅上的情況下。
這種情況下想要讓刀子垂直進入女人身體，可是比起平躺在地上的時候要難了數倍。
在已經辨明瞭殺害女人的兇手的慣用手之後，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已經很明瞭了——
秋川空介將自己的右手用力按在了座椅對面儲物箱上，接着擡腳朝着自己的右手猛地踩了下去。
伴隨着清脆的“咔嚓”聲，鑽心的疼痛直衝大腦。
秋川空介強忍着沒有讓自己發出聲音。
因爲在他完成最後的收尾工作前，絕對不能夠引來任何一個人。
但凡有人發現自己的車子處於上鎖的狀態，那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秋川空介無暇顧及自己那向着一個不可能的弧度彎曲的右手，強撐着探身過去，用指節按下了主駕駛位置上面的開鎖鍵。
在聽到了車門鎖彈開的聲音之後，秋川空介也是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雖然兇手行兇離開之後，再讓車子上鎖的辦法要多少有多少，但在有着我這個首要嫌疑人的情況下，警察根本不可能朝着那個方向考慮”
“一旦被認定這個車子一直是處於一個‘密室’的狀態，那可真就是百口莫辯了。”
在放鬆下來癱軟在了座椅靠背上之後，疲憊感以及頭暈目眩的感覺一股腦襲上了秋川空介的大腦。
直到這個時候，秋川空介才發現。
哪怕自己的精神已經萎靡到了極點，但是自己的呼吸頻率以及心跳速率，卻是依舊快到了讓他有些心驚的地步。
劇烈的心臟跳動的聲音顯得異常扎耳。
而在這“砰砰”的心跳聲之中，秋川空介還捕捉到了發動機的嗡鳴聲。
“我還以爲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頭暈，原來是一氧化碳中毒嘛”
秋川空介方纔只顧着處理原主作案的痕跡，卻是完全忽略掉了這在車禍現場頻繁發生的另一大威脅——
發動機受損汽油不完全燃燒導致的一氧化碳中毒。
可當他注意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卻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繼續活動身體的能力。
不過，這樣的情況卻是並未令得秋川空介感到絲毫的恐慌。
在意識墜入黑暗之前，秋川空介嘴脣微微翕動，吐出了聲若蚊蠅的話語：
“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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