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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整編忠救軍(上)

第436章 整編忠救軍(上)

宮恕、於秀凝夫婦帶隊離開上海前往了湖北,因爲人員的抽調,張安平擔心由此露出破綻被日本人所乘,所以在接下來的一週裡,一直坐鎮行動組。

至於直屬組那邊,他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徐天掌管全局都不是一次兩次了,區區直屬組的接替,他相信對徐天來說不是難事。

但此時的徐天並不知道,對他無比信任的張安平,這時候其實已經在佈局謀算他了。

作爲許忠義口中的張坑坑,張安平在之前隨老戴去蘇南的時候,就通過邊季可之口向老戴透漏了上海區有共黨臥底之事,而從那時候起他就在已經謀畫着將徐天“暴露”。

當然,這是需要“導火索”的,目前張安平還沒有將徐天身份“揭破”的準備。

在行動組呆了一週,讓行動組渡過了人員更替階段後,張安平便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上海了——

因爲關於忠救軍整編的文件下來了,在奏請了大隊長以後,老戴授權張安平對整個忠救軍進行整編,並對江浙皖三省軍統區、站、組負責人進行軍事作戰培訓。

與此同時,徐百川也接到了調令,命他前往重慶某將官班進行短期培訓。

老徐沒想到天大的餡餅率先砸到了他身上,打算在臨走前跟張安平美美的暢飲一通,結果張安平拒絕了他的宴請。

老徐也不在意,他知道張安平的性子,在敵後怎麼可能參加這種宴會?

他也不惱火,便由衷的張安平暢談了一陣,言辭間全是對張安平的感激,畢竟他在認清了現實後,就以張安平大腿上的掛件自居,沒想到他這個掛件倒是要先掛上了將銜了。

他掏心掏肺的跟張安平暢談了許久,言辭間都在表明他自己的立場:

兄弟我雖然暫時的發達了,但咱哥倆這一輩子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老哥我永遠站在老弟你這邊。

老徐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從老戴的動作中,他發現老戴有意將張安平推出來、以繼承人的身份推出來。

這一點從讓張安平負責忠救軍整編、負責江浙皖三省區站組長官培訓、從上海區調人手重建東北三站的動作中就能看出來。

做爲張安平的兄弟、戰友,老徐對此自然不會有意見,所以才隱晦的向張安平表明瞭態度。

這也就是他知道張安平的身份,若是換做旁人,自然不會有這般的聯想。

對於老徐的表態張安平並沒有許下什麼承諾,只用一句“我們是兄弟”結束了這個話題,隨後便送老徐離滬。

想起徐百川言辭間對以後怕是不能一道共事的遺憾,張安平就忍不住憋笑,待看不見徐百川的身影后,張安平在心裡嘀咕:

【老徐啊老徐,過段時間在忠救軍指揮部見面,你別太激動哈……】

老徐可能想不到,他將官班培訓結束後,還是躲不過要給自己當盾牌的“宿命”……

……

浙江,孝豐。

忠救軍指揮部。

這是張安平抵達指揮部的第四天。

就在昨天,張安平送走了自淞滬會戰後便一直執掌忠救軍的俞將軍,也開啓了執掌忠救軍的生涯。

此時的張安平正在處理一份俞將軍遺留的文件。

淞滬會戰結束後,俞將軍帶一部分人撤到了浙江,組建了教導一團,已經被老戴親手槍斃的何行健帶一部分人撤回後組建了教導二團,但還有一部分人在淞滬會戰結束之際去了北方,後經山東去了河北,收編了一部分抗日武裝後,組建了北方支隊。

去年年底,在數千日軍的圍攻下,該部在湖沼地區被重重包圍,突圍無果後全軍覆沒。

北方支隊是忠救軍首支全軍覆沒的支隊級編制,俞將軍頗有些意難平,因此準備重建北方支隊——現在他不得不卸下總指揮的職務回重慶述職,臨行前他一再交代張安平,若是條件允許,一定要重建北方支隊。

正盤算着該如何重建北方支隊,劉新傑快步走入指揮部:

“區座,杭州總隊的馬德林來了。”

張安平道:“讓他進來吧。”

劉新傑猶豫了下,道:“您恐怕得親自走一趟。”

張安平聞言擱下筆,似笑非笑道:“莫不是有人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劉新傑輕點頭。

張安平頓時來了興趣,他倒是要看看杭州總隊會怎麼給他一個下馬威!

……

杭州總隊和淞滬指揮部之間其實是有不少“恩怨情仇”的。

淞滬指揮部成立之初,手裡下轄三支力量:

京滬支隊、滬杭支隊和淞滬行動總隊。

但孝豐整編以後,淞滬指揮部的直屬力量只剩下了淞滬支隊,京滬支隊則融入了蘇南遊擊區,滬杭支隊則改編爲杭州行動總隊。

馬德林算是從淞滬指揮部手裡撿了個便宜,但這廝並不滿足於撿便宜,還參與了之後對淞滬支隊的瓜分,和何行健兩人就“擼”走了被瓜分的淞滬支隊一半多些的人手。

淞滬支隊幕後的“大股東”張安平吃了這麼個啞巴虧,雖然不忿,但始終沒有計較,說到底都是爲抗日嘛。

但馬德林此君似是將張安平的大度當軟弱了,這次聽令撤到孝豐,居然想給張安平一個下馬威?

張安平在劉新傑的帶領下驅車來到了鎮外,看到馬德林準備的下馬威後,不由莞爾。

杭州總隊的日子過得不錯,此行來了居然小兩千人,一個個身着嶄新的軍服,隊伍中還有十幾輛卡車,每輛卡車後面還牽引着一門門日製九二式步兵炮、速射炮,聲勢挺唬人的。

譚忠恕見張安平過來,快步走過來道:“區座,馬德林稱他是奉俞總命令而來的,要當面向俞總述職。”

張安平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從車上躍下後便跨步就往三百多米外的杭州總隊走去,譚忠恕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忙低聲給劉新傑說:

“帶別動隊陪區座一道過去。”

劉新傑領命,喚上別動隊就追了過去,半道跟上張安平後,張安平駐步皺眉:

“回去。”

“區座,馬德林……”劉新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別動隊的隊長扯着往後退去,氣惱的劉新傑怒道:“你們看不見區座是一個人嗎?”

“劉長官,教官讓我們回去!”

劉新傑還想說什麼,別動隊隊長便低語:“教官心裡有數,你別添亂。”

被指責爲要添亂的劉新傑憤恨的看着對方,見對方一臉的堅定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別動隊是張安平最鋒銳的利劍,他們比自己更瞭解張安平。

“抱歉,是我失態了。”

遠處,馬德林拿着望遠鏡,看着這一幕,不由露出一抹好笑之色:“張曉這人,倒是膽子大啊,居然敢一個人過來。”

他手下有人便道:“司令,要不要唬一唬這小白臉?”

“閉嘴!”馬德林怒聲呵斥,他故意擺出驕兵悍將的跋扈之勢,只是想掂量掂量張曉這個人的成色和心胸氣度,但也容不得手下胡作非爲。

手下遭訓斥後,立馬住嘴。

一晃眼張安平便大步踏到了杭州總隊陣前,有警衛想攔下他,馬德林率先出聲:

“讓他過來。”

張安平笑了笑,跨步走到了被衆人環繞的馬德林面前,見馬德林用滿是侵略的目光直視自己,他溫和的笑了笑,道:

“馬司令,杭州總隊倒真的是兵強馬壯。”

馬德林聽出了張安平話語中的冷漠,自然是無視,拿着馬鞭便問:“俞總指揮呢?”

“走了。”

“馬某人奉俞總指揮之命前來報道,既然俞總指揮走了,那馬某隻有回師了!”

張安平幽幽道:“馬司令,抗令不遵,可是能槍斃的。”

馬德林聞言大笑起來:“槍斃?誰敢?”

張安平也笑了起來:“忠救軍整編委員會呢?”

馬德林爲什麼要故意給張安平下馬威,就是因爲忠救軍整編委員會——好端端的又要整編,再加上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俞總指揮莫名其妙的被調離,所以他故意擺出了下馬威。

馬德林的心態也很簡單:

老子本是土匪,加入忠救軍是爲了抗日,要是俞總指揮走了想針對我,大不了一拍兩散!

“忠救軍整編委員會?要是張世豪將軍(追授)做主,我敬他是英雄,想怎麼捏我便怎麼受着!可俞總指揮現在調離不在,憑你?”馬德林控制着躁動的戰馬,一臉跋扈道:

“試試!”

張安平神色不變,哪怕是戰馬在他眼前來回焦躁的踏步,他也漠視,聽完馬德林叫囂的話後,他冷聲道:

“淞滬指揮部令——”

“各軍官至孝豐指揮部報道!”

馬德林聞言差點笑了,祭出了淞滬指揮部令?

開什麼玩笑!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因爲幾名杭州總隊的軍官自隊列中出來:

“原淞滬支隊上尉孫祥,報道!”

“原淞滬支隊少校寧德忠,報道!”

“原淞滬支隊上尉南雲,報道!”

“原淞滬支隊……”

馬德林震驚的看着站出來的幾人,這些都是他引以爲心腹的骨幹!

可現在,就因爲眼前這人一句話,他們……他們居然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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