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薛小姐的訴求!
一場荒唐的搶親,讓山寨所有人都面臨危機。
因此,李雲這個做了幾年的寨主,地位被動搖,一度被其他幾個當家的拉到堂屋開大會。
而現在,李雲這個寨主主動扛起了責任,並且只帶了兩個人,漂漂亮亮的打退了官軍的進攻,這讓所有人都爲之振奮。
同時,他原先動搖的地位,被重新鞏固了下來。
張虎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爬了起來,走到李雲旁邊,臉上帶着興奮褪去之後的潮紅:“二哥,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他們會退?”
整個過程中,連帶着陷阱傷的人,一共也就十幾個官軍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官軍還有數十上百人。
如果他們緊緊抱團,執着於剿滅這個寨子,到時候蒼山大寨即便能夠保住,恐怕也要傷亡慘重。
“因爲…”
李雲拍了拍張虎的肩膀,也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們怕死。”
前兩天下山,衙差是什麼模樣,他已經見識過了,更是知道了這是個二百餘年的王朝,已經崩壞腐朽到了一定程度。
在這種環境下,邊軍以及中央軍可能還會有一定戰鬥力,但是地方軍一定是爛掉的。
這也是李雲,敢於冒險的最大原因。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雲站了起來,看向了他們三個最後帶上來的三副鎧甲。
雖然不是很精良,也不是鐵甲,但的確是成套的甲冑,李大寨主也不客氣,在衆人眼饞的目光中,先是丟給了張虎一套,然後自己拎着兩套甲冑,朝着住處走去。
“禿子,給老子弄點肉食。”
“老子要休息一兩天。”
作爲李大寨主忠實跟班的禿子連忙點頭,到廚房去給李雲準備肉去了。
李大寨主越行越遠,聲音遠遠的傳來。
“官軍未必就走了,各個要道上的輪守不能停了,還是那句話,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下山,更不能幹活。”
說到最後的時候,李雲已經靠近了自己的住處。
三當家的周良,目視着越走越遠的李雲,若有所思。
二當家袁正明,悄悄的走在他身邊,目光也在看着李雲,他聲音平和:“是不是覺得,咱們看着長起來的二子,跟換了個人似的?”
周良扭頭看了看袁正明。
“脾氣還是那個脾氣,但是…”
他評價道:“聰明瞭許多。”
“應該是到了年紀,開竅了。”
袁正明揹着手,轉身離開:“以後寨子裡,只剩下二愣一個愣子了。”
周良擡頭看了看他,無奈道:“寨主脾氣可不好。”
二當家沒有回頭,卻捂着肚子悶哼了一聲。
“老子知道,老子肚子現在還他孃的疼呢!”
…………
李雲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在外面“忙活”了整整一天時間,因爲體質原因,他的身體並沒有如何勞累,但是心力耗去了不少。
回到了自己房間之後,他將兩副鎧甲丟在了自己門後,也沒有去看薛韻兒那邊,褪下了身上的鎧甲之後,將甲冑掛在了牆上,又自己打水洗了個涼水澡。
洗完澡之後,李雲躺在牀上,兩隻手墊在腦袋下面,望着房樑發呆。
這幾天時間忙活個不停,他很好的扮演了寨主這個角色,但是現在安靜了下來,他又重新成爲了李雲。
這是個什麼樣的時代?
自己…莫名在這個時代活了過來,是因爲什麼?
自己……又要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正當李某人思索了時候,一陣怯懦的敲門聲響起。
之所以說怯懦…是因爲敲門的動靜,就非常怯懦,如果不是這會兒太安靜,李雲甚至都聽不見敲門的動靜。
李某人起身,披上衣服,打開房門。
門口,薛韻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畏縮的看了看李雲,張了張口之後,開口道:“你…”
“我…”
她磕磕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雲打量了她一眼,見她這副模樣,起了逗樂的心思,笑着說道:“天都黑了還來敲本寨主的門,怎麼?薛小姐想通了,要來給本寨主侍寢?”
“呸!”
薛韻兒雖然膽子不大,但是性情裡卻有着剛強的部分,連忙往後跑了好幾步,才扭頭看向李雲,臉色已經緋紅一片:“我還以爲伱變成好人了,你!”
見她反應這麼大,李雲撓了撓頭,也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終究是臉皮太薄,不經逗。
他咳嗽了一聲,開口笑道:“是想問今天上山的那些人?”
薛韻兒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雲,點了點頭。
“他們…他們都被你給…殺了麼?”
自從那天晚上,偷看過李雲練武之後,李大寨主在薛小姐心裡的印象,就非常強大。
她從來沒有見過,力氣這麼大的人。
而且,她嫁人那天,親眼看到過李大寨主威風凜凜,一刀就砍死了一個…
李某人在她心裡的印象,簡直如同神魔一般。
問了這個問題之後,她又鼓足勇氣,開口問道:“我爹…我爹…”
說到這裡,她終於忍耐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我爹有沒有來,他沒有被你殺了罷…”
李某人看着眼前這個號啕大哭的少女,有些無語了。
我是什麼變態殺人魔嗎?
見她情緒有些失控,李雲無奈搖頭,過了好一會兒,等她稍稍冷靜了一下之後,纔開口道:“今天是有官軍上山,被我給打退了。”
頓了頓之後,李雲還是給她解釋道:“薛小姐的父親既然是縣令,自然不會親自上山來,想來是沒有受傷的,更不至於死在我手裡。”
“而且…”
李某人無奈道:“我也沒有殺幾個人吧…”
今天動手的時候,那個被他一箭穿身而過的人,大概是活不了了,剩下的多半隻是失去戰鬥力,他並沒有下狠手殺人。
一來是沒有必要。
二來…
下重手,很可能會招來源源不斷的報復。
薛小姐這才擦了擦眼淚,看向李雲:“你…你能不能給我找筆墨紙張,我想給我爹爹寫一封信…”
李雲擡頭看了看天色,還是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會兒已經天黑了,一時半刻我沒地方給你找筆墨,只能等到明天了,而且…”
他頓了頓:“我可以給薛小姐送信,但是信的內容,我需先看過才成。”
薛小姐擦了擦眼淚,點頭答應。
她看向李雲:“你會看信,你是識字的…而且你說話,一點也不像個山賊了。”
“你跟那些人說話粗俗,是故意裝出來的,是不是?”
李大寨主哈哈一笑:“薛小姐怎麼不說,我跟你這麼文縐縐說話纔是裝出來的?”
薛韻兒搖頭:“讀過書的人可以裝粗人,沒有讀過書的人,卻裝不來…”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着李雲,鼓起勇氣說道:“你…你剛纔洗澡了是不是?”
李雲點頭:“怎麼了?”
“我…我也想…”
她低着頭,臉色羞紅:“我也想洗澡…”
“成…成嗎?”
上山之後,她就沒有洗過澡了。
李大寨主撓了撓頭:“我剛纔用冷水洗的,薛小姐恐怕受不住,只能等一會了。”
說罷,他大踏步向外走去。
此時,天色雖然已經黑了下來,但是月光正明,院中清晰可視。
李大寨主麻利的支起鐵鍋,點着了火,又從大水缸裡打了水,倒進鐵鍋裡燒水。
薛小姐倚在門框上,看了看院子裡忙活的李大寨主,又擡頭看向天上的明月,想起家中親人,不覺又有些傷心。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