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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157章 替代品

157.第157章 替代品

第157章 替代品

“嗯,他殺死了她,又自己創造了一個她的替代品。”江絮冷笑了一下,“真是個‘上帝情結’中毒至深的人。”

“對啊,我真的不懂,他如果那麼愛許杭君,爲什麼會默許江萬潮殺了她。”

“他殺死的,是陳實的妻子,不是許杭君。”江絮說道,“如果他能爲了一個愛的人赴湯蹈火,就不是今天這個可怕的人。他知道愛,意味着付出,而世界崩塌於前的時候,只有完全清醒而獨立的人可以活下來。某種意義上,他愛着的,是自己失去的那部分,並不是許杭君。”

汛期的雨,斷斷續續,窗外,剛停歇的雨,又下了起來,沒有風,大雨如注直直地澆下來,星天地白茫茫一片。

林曉東專注地聽江絮講着,納悶道:“你好像很瞭解林正陽。”

江絮不無自嘲地說:“別忘了我可在瘋人院待過,這種脫離社會常識的人格,我很熟悉,哈哈!”他笑出來,隨即變成了猛烈的咳嗽,怎麼也止不住。

看着忽然這樣的江絮,林曉東不知所措了,照顧人果然不是他擅長的。

江絮起身,試圖去打開身後那個邊櫃的門,但咳得寸步難行,手抓着桌子邊,怎麼也夠不到。

林曉東見狀,趕忙上前幫他打開了櫃門,一邊問着:“你要拿什麼?”

但是開了門,裡面只有一瓶威士忌,立刻對江絮說:“你瘋了?現在還要喝酒?”

“咳咳,你不懂……”江絮還在猛咳着。

林曉東於心不忍,只能給他倒了一小杯。

江絮喝下之後,咳嗽漸漸緩和下來。

“你喝酒是爲了止咳?”林曉東詫異地說。

江絮苦笑着:“難道是爲了圖樂子嗎?”

“爲什麼不吃藥?”

“如果藥有用的話……”

“喝烈酒這種方式止咳,無異於殺雞取卵啊!”

“林曉東,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做選擇的。”江絮直視着林曉東,那眼神,只讓林曉東看到是在燃燒的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驟然熄滅的熾烈和脆弱,“我們言歸正傳吧。”他似乎並不願意多聊關於他自己的處境,“無論現在你遇到的這個畫家是誰,我想她都已經不是林正陽豢養的寵物了。

這麼多年,林正陽都對你避而不見,無非是不想因爲他自己破壞你們的歲月靜好。

這個人如今對你這樣的試探和糾纏,肯定不是林正陽授意的。

她想要從你這裡得到些什麼。”

“呵呵,我,現在一個無業遊民,她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林曉東只覺得不可思議。

“你可以自己問她。”江絮說道。

“別提了,我根本找不到她好吧。”林曉東說起這個事就懊惱,他想起了午夜莫名被黑的電腦。

“你已經有了她的照片了不是嗎?”

“我本來是拿到了,這女的不知道怎麼知道我在家裝了監控拍她的畫廊,我剛查了監控,電腦就中了毒直接燒了。”林曉東一口喝下了涼掉的紅茶,現在說起來還是耿耿於懷。

江絮卻看着他說:“我指的不是這個。”

林曉東也看着江絮,愣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你說的是許杭君的照片?”

……

“葉總,您提出的關於免疫力治療的藥物研發項目,按照我們目前的思路,我們研判如果一切順利,預計最快8年上市。”研發副總向葉蘼蘼彙報着進度。

葉蘼蘼的上任,對於江南醫藥的員工來講是一件幸事。

這位年輕的一把手,研發出身,懂業務,通情理,改革掉了與業務無關的陳規舊習,砍掉了許多無謂的開支用於提高員工福利。

所有人都懷着希望充滿幹勁地工作着,江南醫藥如今在製藥界,儼然如烏托邦一樣的存在。

只有一個項目,讓人看到了過去的陰影。

就是這個關於免疫力治療藥物的項目。

“我需要一個最快的時間。”葉蘼蘼少見的對一個項目這樣“緊逼”。

“葉總,8年,就是我們能給到的最快的預估時間。”副總誠實地回答着。

“動物實驗呢?多久?”她繼續問着。

“額,一年左右,這已經是最快的進度了。”副總說道。

“好,我知道了。”她顯然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沒有多說什麼。

沒有人知道,葉蘼蘼這麼急切地想要研發這款藥物是爲了什麼,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對於藥物研發,任何急功近利的態度,都是危險的。

關於江萬潮的傳言衆說紛紜,有一點是共通的,就是他肯定在JN系列藥物上,做了違背科學規律的事。

而沒有人希望,葉蘼蘼走上江萬潮的老路。

葉蘼蘼站在偌大的玻璃幕牆前,暴雨正沖刷着整座臨州城。

一切都被水幕融化着,扭曲着。

江絮出院時候,醫生和她進行了一次私下交談。

“江先生的情況,我們很難追溯確切的原因,應該是長年精神與藥物的多重傷害,造成的多臟器的衰竭,目前看來,積重難返了。”

葉蘼蘼很冷靜,因爲她並不把醫生說的這些作爲定論,只要江絮還活着,她一定可以把他從死神手裡救出來,就如同她自己從死神手裡逃出來一樣。

“還有多久?”她問着。

“最多一年吧。”醫生回答着。

“好。”她只回答了這一個字,義無反顧地接受了這個挑戰,人生於她,永遠是一場戰鬥,戰士除非死,絕不言敗,如雪域的百祖荼蘼,開了又敗,敗了又開,總不會滅絕。

……

離開404室的林曉東,站在一樓,等着大雨停止。

心中五味雜陳。

那是那些他無法理解和消化的事。

查案子、講證據,他可以,但是對於感情、人性,他不確定的事太多了。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謎,包括他自己。

他撥通了嶽健峰的電話:“健峰,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女畫家嗎?我可以提供她的照片了……”

電話那頭,嶽健峰熟悉的聲音傳來:“林隊,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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