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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95,青梅初嫁,邀月劇變

95.第95章 95,青梅初嫁,邀月劇變

既已得了“嫁衣神功”,剩下三次映照功法的機會,歐陽鋒便沒再動用,打算統統攢着,等到攢足十次之後開創內功新法。

當下他對着識海之中的寶鑑鏡面,開始參悟嫁衣神功,不知不覺深深入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浴室門開合聲,跟着又聽到一陣熟悉的輕盈腳步聲。

歐陽鋒回過神來,喚道:“憐星?”

“原來你沒睡着麼?我見你快三刻鐘了還沒出來,怕你在池子裡睡着了把自己給煮熟,所以過來瞧瞧你。”

“沒睡着,只是參悟武功入迷。這溫泉水熱度剛剛好,怎都不可能把人煮熟的。你是來沐浴的麼?我已泡好,馬上出來。”

“別。你先別出來。”

“嗯?”

“眼睛也閉上。”

“閉眼?爲何?”

“別問那麼多啦,總之先把眼睛閉上。我不叫你睜眼,你便不許睜眼。”

“好吧。”

歐陽鋒閉上雙眼,說道:

“眼睛閉上了。”

憐星沒再說話,只輕盈的腳步聲,向着浴池靠近。

隨後。

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聲響起。

歐陽鋒一動不動躺在白玉座椅上,兩眼緊閉,安靜等待着。

稍頃,又聽一陣水花攪動的聲音響起,憐星似已入了水,正趟着水向他行來。

“手不許亂動哦。”

憐星用她那天生清澈稚氣,至今未有多少變化的甜美聲音說着,語氣聽起來有點緊張,聲線也微微發顫。

之後,一副即使在溫泉之中,亦如玉石般清涼的嬌軀,便靠到了歐陽鋒身上。

從觸感判斷,她身上當只披着一件絲衣。

但那絲衣當是薄如蟬翼,即使隔着衣料,仍能感受到她肌膚那宛如凝脂一般的嫩滑。

“七天前,我就已知‘通天靈種’已經長成,知道你即將到來。所以,所以找了一些書看。書上說,男人都喜歡……”

憐星結結巴巴地說着,聲音越發緊張侷促,可動作卻未停下。

她坐上他的腿,兩隻玲瓏小巧的柔軟玉足,貼着他小腿肚,雙手抱住他後腦,令他半躺在椅背上的半身緩緩坐起,向她靠去。

隨後,歐陽鋒便覺自己脣邊,捱上了一團雪膩酥香。

“……”

歐陽鋒心中微震,扶在白玉鯉魚上的雙手險些不受控制地動彈起來。

但他還是努力止住了動作,只輕輕張口,將那團雪膩酥香和其上一點玫珠,柔柔噙入口中。

憐星嬌軀微顫,瓊鼻漏出一道輕輕的顫吟,抱着歐陽鋒後腦的雙手,不覺愈加用力。

“歐陽。”

她低首看着歐陽鋒,呢喃道:

“你不單治好了我手足的殘疾,還治好了我心中的魔障。感激的話,我想你也不願聽。我只想告訴你,不知從何時起,你便已是我心中,非君不嫁的青梅竹馬。所以今天,我便將一切都交給你。我要你知道,這不僅是報恩,這更是,我對你真正的心意。”

她輕撫着歐陽鋒臉頰,顫聲道:

“現在,你可以睜開眼,也可以隨意動手了。”

歐陽鋒依言睜開了雙眼。

眼中的佳人,身上果然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羅衫,胸襟還敞着。

歐陽鋒扶在白玉鯉魚上的手也終於動了,輕輕擁住憐星纖腰。

同時鬆開口中所噙恩物,轉而吻了吻憐星的額頭,輕聲低語: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說罷,又吻住了她清冽柔軟的脣瓣。

一吻之下,憐香只覺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彷彿乘上了清風,飄飄忽忽,直上雲霄。

朦朦朧朧間,她又想起了那首古詩: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爲君婦,羞顏尚不開……

夜空之中,明月皎潔。

繡樓之畔,桃花如錦。

忽有夜風徐來,搖曳桃枝,花瓣一時翩落如雨。落英繽紛之際,檐角風鈴又輕輕晃盪,發出連串悅耳輕吟。

不知過去多久。

當憐星自那彷彿靈魂出竅般的顛倒迷離中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然身處繡樓三層,閨房榻上。

輕盈嬌小的身子,亦正無力蜷伏在歐陽鋒雄壯身軀之上。

回想着浴池之中的熱吻,回想着他明明已然熱血激昂卻還是堅持將她帶回閨房,只爲給她最美好的初次回憶,憐星脣角不禁微微翹起,浮出一抹甜美笑意。

不過,再仔細回憶一番方纔那令她大腦一片空白,記憶斷斷續續,幾乎死去活來的經歷,憐星又不禁嘟了嘟嘴兒,柔軟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大腿,用猶自帶着幾分泣音的稚氣聲音說道:

“你這傢伙,真的很會呢。”

歐陽鋒沒說話,只輕抱着她,指尖撫過她纖腰豐臀,令她渾身一個激靈,身子又變得有氣無力。

跟着他又在她眉上輕輕吻了一吻,凝視着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喜歡嗎?”

“你太兇了,跟老虎似的。”

憐星有點委屈地說着,可還是輕輕咬了咬脣,點了點下巴,又羞不可抑地把臉頰埋進他胸膛。

歐陽鋒笑了笑,又輕輕吻了她一下,緊緊抱着她,與她靜靜享受着,這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溫存。

……

次日清晨。

當歐陽鋒舒舒服服一覺睡醒之時,憐星已不在榻上。

他自納物符中取出換洗衣裳穿上,起身下榻,就見外間小几上,擺着一隻托盤,托盤裡,擺着一隻雕工精緻的骨質牙刷,裝在小圓罐裡的牙膏,以及一隻盛滿清水的大木杯——早在秦朝時,華夏大地就已經有了青銅牙刷。

至隋唐時,牙刷形制已和後世相差無幾,手柄、刷頭齊備,刷頭上還有並排的植毛小孔,植以豬鬃或馬尾毛。

而在歐陽鋒所在的世界,大宋臨安城裡,甚至還有專門的牙刷鋪子,經營骨質、木質等各種材質的牙刷,可見大宋市民階層中,牙刷已經很是流行。

歐陽鋒和黃藥師、王武逛臨安時,就曾採買過一批骨質牙刷,回華山後給每個弟子都發了兩枝。

連牙刷都有,牙籤、牙線自是更不必說。

至於牙膏,唐代就有專門介紹牙粉配方的書藉,大宋更有一部《香譜》,裡面收錄了十多種牙膏配方。臨安城的藥鋪裡,就有牙粉、牙膏售賣。

除了各種中藥材牙膏,有錢人家甚至拿珍珠研磨成粉,作爲牙粉潔牙。

而即使是用不起牙刷、牙粉、牙膏的貧民,也常嚼柳枝潔牙。

所以華夏古人,但凡有條件的,都很講究衛生。

上層人士更是講究到與人說話之前,都要往嘴裡含香,使口氣芬芳。

內力精深的武功高手,身體本就潔淨,餐後以茶水、鹽水漱口,基本就能保持口氣清新。若早晚再刷一次牙,牙齒更是能比珍珠還白。

歐陽鋒自托盤裡拿起那骨質牙刷,蘸上那以數種藥材熬製成膏,還摻入了潔白珍珠粉末,清香撲鼻的牙膏,端着木杯去到門外廊上,對着木架上的淨手水盆刷牙。

同時功聚雙耳,聆聽動靜。

可繡樓上下,竟然沒有聽到憐星的動靜,只有風吹桃林的沙沙聲,和檐角風鈴的叮鐺聲。

“一大清早的,憐星去哪兒了?”

歐陽鋒心中疑惑。

……

憐星去尋邀月了。

她先去了地寒窟,卻見地寒窟石門大敞着,陣陣寒氣不斷涌出,令門前地面覆上了好大一片白霜。

“姐姐?”

憐星在門口喚了兩聲,沒有得到迴應,便進入山洞之內,下到那滴水成冰的地寒窟底,卻還是沒有找到邀月。

想了想,憐星離開地寒窟,關上石門,又去往邀月住處。

邀月住處與憐星大不相同。

憐星住的是桃林簇擁、清溪環繞的雅緻繡樓。

邀月居所,則是歷代宮主居住的“明玉殿”。

明玉殿通體石砌,飾以漢白玉,整體高大巍峨,給人以高高在上的威嚴之感,又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清冷寂靜。

憐星來到明玉殿大門前。

就見那一丈高的殿門敞開一線,裡面沒有點燈,儼然一片漆黑。

“姐姐?”

憐星又輕喚一聲,推開大門,邁過高高的門檻,伴着晨光,步入前殿。

晨光打破了前殿的黑暗,映亮了白玉石鋪就的地面,憐星擡首望去,就見高高的宮主寶座上空無一人,反在宮主寶座之下,一條身着白裙的身影,雙手抱膝,背靠椅座,蜷坐在地。

正是邀月。

憐星凝目看着邀月,只見邀月長髮凌亂,黯淡無光,白裙也沾染了不少泥灰甚至血漬。

而一向愛潔的邀月,本來斷然不會允許衣裳髒成這模樣。

可瞧她現在這樣子,像是穿着這一身髒衣裳,在此坐了整整一夜。

憐星緩緩走向邀月,輕聲道:

“姐姐,你還好嗎?”

像是纔剛剛聽到她的聲音,蜷坐地上,雙手抱膝,把臉也埋在膝間的邀月,身子微微震顫一下,緩緩擡起頭,側首看向憐星。

然後,說了一句讓憐星大感驚訝的話:

“你是誰呀?爲何叫我姐姐?”

“我是誰?”憐星訝然道:“我是憐星啊姐姐!”

邀月咯咯一笑,笑容竟有幾分天真:

“憐星?姐姐你少騙我啦!我妹妹憐星上個月纔剛滿四歲呢。”

“……”

憐星一臉愕然,看着邀月蒼白臉頰上,那彷彿稚童般天真的笑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妹妹憐星上個月纔剛滿四歲?

難道姐姐的心智,回到了她五歲時?

不對,姐姐向來心機深沉,她不會是在使計詐我吧?

一念至此,憐星屈指一彈,一道冰寒指勁激射而出,噗地一聲,正中邀月“肩井”穴。

邀月肩膀一震,整條手臂耷拉下來,臉上浮出一抹錯愕,旋即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姐姐你幹嘛打我?我今天明明沒有犯錯,嗚嗚嗚……”

看着邀月淚水決堤似地滾落,憐星眼中浮出一抹微妙之色,說道:

“我做了灌湯包,你要不要吃?”

邀月哭聲漸小,一邊抽噎,一邊期待地看着憐星。

憐星又道:“不哭了纔有得吃。”

邀月趕緊止住哭聲,飛快抹去臉上淚痕。

見這全無半點僞飾,純粹發自自然的反應,憐星心中暗歎。

以邀月的驕傲,哪怕僞裝使詐,也絕無可能做到這一步。

邀月若是能僞裝到這一步,那她也就不再是驕傲的邀月了。

“起來吧,跟我走,帶你去吃灌燙包。”

憐星向着邀月伸出手。

當邀月將手遞到憐星手中,憐星一邊牽她起身,一邊將指尖搭上她脈門,輸入了一縷明玉真氣。

結果愕然發現,邀月真氣竟是一團亂麻,混沌無序地在她經脈之中左衝右突,將她經脈攪得一塌糊塗不說,還在不斷破壞着她的生機。

走火入魔?

就昨天那麼一點小傷,居然就走火入魔了?

憐星皺起眉頭,側首看了看邀月那渾無一絲血色的蒼白臉頰,一邊用真氣引導梳理她那混亂不堪的真氣,一邊說道:

“你受傷了,你知道嗎?”

“知道。”邀月瞥了憐星一眼,小聲道:“就是剛剛被你打傷的,肩膀現在還疼着呢。”

“……”憐星有點無語,問她:“你還記得明玉功嗎?”

“當然,‘明玉神功’是我移花宮鎮派絕學,亦是天下最頂尖的神功絕藝。能與明玉神功相較者,古今罕見。師父說,我明年就可以正式修煉明玉功啦!”

邀月臉上浮出一抹驕傲,“憐星就得再等兩年。對了,我妹妹呢?”

她東張西望,“這裡是明玉殿,師父又在哪裡?”

憐星嘆了口氣,“我就是你妹妹憐星。”

“姐姐你又騙人!”邀月嘟起了嘴,“憐星纔沒有你這麼大。”

憐星也不知如何解釋,搖了搖頭,“算了,先帶你去吃灌湯包。”

“嘻,我喜歡蝦球餡兒的。姐姐你做的是蝦球餡兒灌湯包嗎?”

“有蝦球餡兒的,也有羊肉餡兒的。”

“羊肉我不喜歡。”

“我知道。羊肉餡兒的本就不是給你準備的。”

“那是給誰準備的?”

給你妹夫準備的。

憐星心中默道,口中卻說:

“給一個姓歐陽的哥哥準備的。他很兇,你待會兒見了他,要乖乖聽話。”

“很兇?哼,我纔不怕呢。將來練了明玉功,我就是最兇的那個人!”

憐星側目看了邀月一眼,確信這確是自己的姐姐,絕對沒錯了。

片刻後。

憐星牽着邀月,回到繡樓,來到了歐陽鋒面前。

……

“你說,她是五歲的邀月?”

歐陽鋒看着眼前那比憐星還要高上寸許,胸襟也比憐星更顯廣闊的邀月,神情有些古怪。

“她自己以爲是。”

憐星無奈頷首。

“裝的吧?”

說着,歐陽鋒眼神一冷,氣機勃發,直逼邀月。

方纔還對憐星自誇“我就是最兇的那個人”的邀月,在他冷眼逼視、氣機壓迫之下,頓時像只受驚的鵪鶉,縮到憐星背後,緊緊揪着她的衣角,駭得瑟瑟發抖。

眼裡更滿是看到惡虎兇魔一般的驚懼,眼角甚至還浮出了點點淚光,卻又被嚇得緊抿着嘴巴,哭都不敢哭。

“別怕,歐陽哥哥只是眼神兇了點,他不會傷害你的。”

憐星輕拍着邀月手背安撫兩句,又對歐陽鋒說道:

“她走火入魔,真氣失控,經脈重創,生機都在不斷流逝。這恐怕不是僞裝的。”

歐陽鋒擡起手掌,看着邀月:“把手給我。”

邀月又駭得往後瑟縮一下,連連搖頭,以乞求的眼神看向憐星。

“只要你乖乖聽話,歐陽哥哥絕不會傷害你的。來,等歐陽哥哥給你看完病,就可以吃灌湯包了。”

憐星柔聲勸慰着,輕輕拉起邀月一隻手,將她手腕放到了歐陽鋒掌心中。

歐陽鋒指尖搭着邀月脈門,輸入一絲真氣,以療傷篇法門細細探查一番,沉吟一陣,說道:

“傷倒是有得救。只是,她應該是情緒正激盪時,突然走火入魔,真氣失控之下,自百會、印堂、太陽等穴竅侵入腦海,傷了神智。”

憐星眼中浮出一抹憂色:“治不好了麼?”

歐陽鋒搖搖頭:“神智之傷難以治癒。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治不好。”

他看一眼正豎着耳朵聽他倆對話,卻一臉茫然完全沒聽明白的邀月,淡淡說道:

“她不會再恢復五歲以後的記憶了。不過,心智可以重新成長。這對你們姐妹而言,倒也是件幸事。”

以邀月的性情,哪怕被憐星擊敗,哪怕武功再也追不上憐星,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搞事情,處心積慮乃至不擇手段試圖扳倒憐星。

在歐陽鋒看來,最適合邀月這瘋女人的處置手段,要麼就是宰了她,要麼就是永遠將她幽禁在地寒窟中。

可惜,憐星雖已對她姐姐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卻也狠不下心如此處置她唯一的親人。

歐陽鋒原本還想着研究些禁制手段,給邀月上些措施,免得她給憐星搗亂,可沒想到,邀月居然走火入魔,還心智受損,認知退回五歲時候了。

如此一來,倒也是件幸事了。

當下又對憐星說道:

“去給她換身衣裳,我教你一篇療傷功法,你可以用同源真氣,助她治好經脈傷勢。”

憐星點點頭,正要拉着邀月去換身乾淨衣裳,邀月卻小聲說道:

“我肚子餓了,要吃灌湯包!你說過的,乖乖給歐陽哥哥看病,就給我吃灌湯包的。”

憐星一臉無語,看向歐陽鋒。

歐陽鋒也是好笑地搖了搖頭,“那就先吃灌湯包。”

邀月頓時眉眼一彎,嘴角咧開,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早餐時。

邀月吃着蝦仁餡灌湯包,美得眉開眼笑,還不時伸出舌頭,吮去指頭上的湯汁。

憐星瞧着邀月這吃相,對吃着羊肉餡灌湯包的歐陽鋒說道:

“姐姐小時候就是這麼吃灌湯包的。不過師父若是見到我們吮指頭上的湯汁,就會拿筷子抽我們的手。姐姐給師父打怕了,漸漸也不敢這麼做了。”

歐陽鋒微一頷首,說道:

“以後這種小事,管教不要太嚴苛。但有的事情,一有苗頭,就要立刻糾正。”

憐星知他所指,輕輕頷首:

“我不會再讓她變成從前的樣子的。”

“我會教你一道‘降龍道音’。”

歐陽鋒淡淡道:

“一旦犯錯,便以此呵斥她,讓她從小就心有敬畏,或會令她變好一些。”

“好。”

憐星輕輕頷首,看着邀月那美美吃着灌湯包的模樣,脣角浮出一抹柔和笑意。

飽餐一頓,邀月乖乖跟着憐星梳洗換衣,之後便進了密室,由憐星以“療傷篇”幫她治傷。

邀月真氣尚在,只是走火入魔,心智又退回五歲,完全不懂如何操縱真氣,只能放任自流。憐星以同源且境界高她一層的八重明玉真氣施以“療傷篇”,只花了一天功夫,就將邀月真氣全部引導回丹田,並治好了她經脈傷勢。

不過傷勢雖然恢復,但邀月還是不懂如何運用真氣,只能從頭學起。

夜裡。

歐陽鋒本打算與憐星一起泡溫泉,可邀月寸步不離憐星左右,他只得獨自泡澡。

之後在憐星與邀月沐浴時,他便在繡樓前院練功,忽地聽到邀月驚呼:

“哇,姐姐爲什麼我比你還大?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這聲音聽起來還有點驚慌失措,帶着哭腔。

“別怕,你這是中了仙術,一夜之間長成大人了。”

“中了仙術?我妹妹呢?我妹妹憐星在哪裡?我師父又在哪裡?”

“已經告訴你了啊,我就是憐星。我也中了仙術,也一夜之間長大啦!師父……她也中了仙術,到天上去了。”

“你是憐星?你真的是憐星?”

“當然。”

“你那還讓我叫你姐姐?”

“是你自己叫我姐姐的。不過,以後你就得叫我姐姐。”

“不行,憐星是我妹妹,你既是憐星,便該叫我姐姐!你得聽我的!”

“呵,這麼快又本性流露了麼?也罷,叫你瞧瞧我的手段……”

噼哩啪啦。

也不知憐星用了什麼手段,總之很快浴室之中,就傳出邀月可憐兮兮的哭腔,“嗚嗚嗚,以後我叫你姐姐就是……你定然不是憐星,憐星沒你這麼兇……”

“讓你失望了。我就是憐星。”

“不公平,都是中了仙術,都是突然長大,憑什麼憐星比我厲害?嗚嗚嗚,仙人不公平……”

“再哭,明天什麼都沒得吃!餓你一整天!”

“嗚,我不哭了,明天我還要吃灌湯包……”

聽着浴池裡姐妹倆的對話,聽着憐星那輕鬆的語氣,歐陽鋒也不禁流露出笑意。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邀月要跟你睡?”

歐陽鋒皺眉看着憐星。

“嗯,她不敢離開我。”

憐星也是無奈,頭疼地瞧一眼緊緊揪着她衣角的邀月,“她覺着移花宮大變樣了,不再是她認識的移花宮,不敢一個人睡。所以……”

“罷了。”歐陽鋒搖搖頭,“今晚也該打坐了。”

憐星抿了抿嘴,衝他小聲道:

“晚上找到機會便來尋你。”

說完,帶着邀月睡覺去了。

歐陽鋒則去了二樓,在二樓廳中打坐。

打坐一陣,他又起身去到三樓,站到憐星閨房窗前,輕輕推開窗子,看向邀月。

只見邀月緊緊摟着憐星,比憐星更顯高挑的身子,卻似八爪牙一般緊緊纏在憐星身上,一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模樣。

這種狀態下,憐星顯然沒法兒找到機會脫身。

並未睡着的憐星注意到了窗前的歐陽鋒,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歐陽鋒微微頷首,帶上窗子,返回二樓小廳,繼續打坐。

這一夜,他每隔半個時辰,便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去往三樓觀察一陣,不是去看憐星是否有脫身之機,而是確定邀月的狀態。

雖然他以武道神韻氣機試探,又以真氣細細探查,已可確定邀月的確是真氣失控,傷了腦海,損了神智,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對待邀月,再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爲過。

不過憐星對邀月的瞭解,倒也確實比歐陽鋒更甚。

哪怕歐陽鋒知道邀月可以瘋到什麼程度,但某些細節方面,還是憐星知曉的更深刻。

正如憐星所說,邀月心機雖深,但以她驕傲的天性,若是僞裝,她扮不到這種程度。

“五歲的邀月……但願你這次重新長大以後,不要再變回從前的模樣。”

接下來數日。

邀月一直寸步不離跟着憐星,叫憐星想與歐陽鋒親近都找不到機會,也只得與他談論武功,探討修行之道。

直至最後一個晚上,憐星終是按捺不住,點了邀月昏睡穴,將她緊緊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扳開,去到二樓找歐陽鋒。

一見到歐陽鋒,她便飛撲到他懷中,與他緊緊擁吻在一起。

悉悉索索。

衣袂摩擦聲中,很快,少女晶瑩剔透,宛若玉琢的曼妙嬌軀,便盡呈在歐陽鋒眼中。

“抱歉,本打算陪你下山去城裡逛逛,帶你見識一下此界風情的,可因爲姐姐……”

“沒關係。忘了我與你說過的話麼?我們的未來還很長久,將來有的是時間,與你同遊此方天地。”

“那我可就等着嘍。”

輕言細語,耳鬢廝磨,不知不覺,又是風雨漫天。

又不知過去多久。

雨歇雲散之後,兩人兀自相擁對坐,腿股交迭,身體亦仍緊緊相連。

憐星雙手緊擁着歐陽鋒脖頸,下頜枕着他肩窩,雙腿盤在他腰間,星眸閉合,靜享溫存。

歐陽鋒環抱着她纖纖小腰,指尖輕撫着她絲滑脊背,良久,方纔輕輕喚她一聲:

“憐星。”

“嗯?”

“明天我就要走了,有件事需拜託你。”

“何事。”

“我想請你發動移花宮的力量,幫我探查一處秘地。”

“是何秘地?”

“那應該是一座地宮。很多年以前,江湖上有個叫歐陽亭的絕世高手,他在峨嵋後山,秘密打造了一座地宮,裡面藏着他畢生搜刮來的財富,以及,除他之外,那時代最強的五個絕世高手,聯合開創的一部‘五絕神功’。”

“你一個異世之人,怎對我們這個世界的事情瞭解地這般清楚?此事我都不知道呢。”

“歐陽亭曾經也是你們世界名滿江湖的大人物,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但只要移花宮願意打探,一定能打探出他的事蹟。只是你們不曾刻意打聽罷了。至於我如何知道……卻是得了些天機。”

“因爲穿梭時空,偶得天機?”

歐陽鋒默默頷首,憐星此言,還真誤打誤撞,一言道出了他“得天機”的本質。

“你需要那座地宮的財富,和歐陽亭及那幾位絕世高手開創的五絕神功?”

“嗯。財富於我個人並無意義,但我要做一件大事,需要很多財富。至於武功,我欲以武入道,蒐集的武功自是越多越好。”

“好。明日我便派出移花宮弟子下山行走,發動移花宮附庸,前往蜀中打探消息。”

“謝謝。”

“你可是我的青梅竹馬,對我還有再造之恩,這點小事,何需言謝?”

“好。我便不以言語客套了。”

“噫,你做甚?”

“修行!”

……

次日清晨。

當憐星悠悠醒來,枕邊已空蕩蕩的,不見了歐陽鋒身影。

“壞傢伙,一聲不吭就走了。”

憐星輕哼一聲,鼓了鼓臉頰,卻並未真個生氣。

因這本就是她的要求。

她害怕與他面對面告別時,會哭得一塌糊塗,叫他看了笑話,所以便叫他必須趁她未醒時走掉。

於是他便真的走了。

“壞傢伙。”

憐星翻了個身,趴在枕上,尋找着歐陽鋒的氣息,又輕聲嗔怨一句,擡起手,看看數日前便已徹底恢復的左手,又彎起左腿,輕輕轉動着腳踝,晶瑩粉嫩的足趾也靈活地一翹一翹。

瞧着完好的手足,憐星嘻嘻一笑:

“算了,看在你真的治好了我的份上,原諒你的不告而別啦!”

正想就着歐陽鋒殘留的氣息再賴一會兒牀,樓上忽傳來邀月驚恐的哭叫:

“妹妹,憐星……姐姐,你去哪裡啦?我好害怕,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呀!”

憐星一呆,這纔想起,被點了昏睡穴的邀月,這時間還真就該醒了。

她趕緊起身,一邊飛快穿衣,一邊叫道:

“莫怕,我就在樓下,馬上就來啦!”

飛快穿好衣裳,向着樓上飛掠而去,路過走廊窗口時,卻見桃林之中,又有清風吹過,花瓣漫天飄舞之時,耳畔也傳來了空靈悅耳的風鈴聲。

憐星脣角浮出一抹微笑,上樓的步伐,不禁變得愈加輕靈活潑。

以後的移花宮,會變得更美,更溫馨。

……

另一個世界。

華山,大雪紛飛。

華山弟子們的年終大考,也終於在掌門夫婦見證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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