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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第263章 【263】修哥出手,地震真相

263.第263章 【263】修哥出手,地震真相

第263章 【263】修哥出手,地震真相

地震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座島嶼,島上陷入了恐慌,因史上有過不少前車之鑑,因此不難讓人聯想到初一祭祀臺坍塌的事,聖女在祭祀中受了重傷,本身就是一種警示了,可惜當時的賀蘭堡也好,長老院也罷,都沒有對此作出明確的表態,依舊強迫聖女完成了儀式,這下可算好了,真神降怒了,海島地震了。

災難發生得太近,要說不是祭祀的關係,大概沒有人信。

這一次,都不用聖女殿費心挑撥什麼,島民已經開始自發地抱怨起賀蘭堡了。

“哎呀,這是怎麼搞的呀?”

“還不是有人衝撞了真神?”

“你說小卓瑪?”

“我聽說,小卓瑪的父親不是塔納族的人,是一箇中原的男人,她成親了,丈夫也是中原人,她身上就有着中原的血統,她的孩子也是中原血統,她血統不純,所以真神不願意接納她,不希望她成爲族裡的小卓瑪。”

“卓瑪還護着她呢。”

“誰說不是呢……聖女都受了傷,她半點兒不憐惜,現在好了吧?”

衆人也不知是習慣了賀蘭傾的臭脾氣,還是害怕她的暴戾,言辭間,對她的抱怨倒是比喬薇的少上一些,但也被算成“幫兇”就是了。

賀蘭堡下,很快聚集了來自島上的居民,衆人堵住了賀蘭堡的大門,要求和卓出來給所有人一個說法,衆人嘴上唸叨的是說法,可心中未嘗不明白,他們需要和卓給出的是決斷。

和卓一覺醒來,頭上多了個大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弄的,青巖女官給他擦了點活血散瘀的藥膏,藥膏裡含了一定成分的薄荷,塗上去後倒是讓人清醒了不少。

地震已經過去,他又被擡回了自己牀上,可說不上來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青巖。”他喚道。

青巖女官將藥膏收好:“和卓,您叫我?”

和卓古怪地問:“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

喬崢早吩咐過和卓如今的狀況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地震一事自然也要對他守口如瓶。

青巖女官垂眸,眼神閃了閃,笑道:“沒什麼事啊?您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頭疼。”和卓摸着頭上的大包。

青巖女官輕咳一聲道:“是我疏忽大意了,連屋子進了毒蟲都沒發現。”

“被蟲子咬的?”和卓將信將疑地問。

青巖眨了眨眼道:“是……是啊!當然是蟲子咬的,不然您還以爲是在哪兒撞的?”

和卓不記得了,撞了一下本來是要醒的,卻直接給撞暈了,睜眼便是方纔,青巖在給他上藥。

他望了望窗外明媚的景色,說道:“我在牀上躺了太久,也該起來走走了。”

青巖的眉心突突一跳,一把握住他的胳膊道:“不能走!”

“爲什麼?”和卓納悶地問。

青巖女官張了張嘴:“因爲……大夫說了,您要靜養,尤其是這幾天。”

和卓一笑:“前天還讓我下牀走動的。”

青巖女官一本正經道:“前天是前天,現在是現在!您被毒蟲咬了,餘毒未清!亂走路的話……會引起毒發的,您現在是不是感覺頭特別地疼?”

腦袋被撞了個雞蛋大小的包,任誰都會疼痛不已。

和卓摸了摸腦袋:“是有點兒疼。”

青巖女官道:“疼就對了,您躺下,好好地歇息幾天,等這個包消下去,毒素也就清除乾淨了,屆時您想上哪兒走走都成。”

和卓想了想:“也好,我就不出去給他們添麻煩了。”

青巖女官訕笑。

“青巖。”和卓剛要躺下,卻忽然頓住了身子。

青巖女官的心一緊:“什麼事,和卓?”

和卓沉思道:“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是那羣鬧事島民的叫囂,青巖女官訕訕一笑:“您聽錯了,哪兒有什麼聲音?”

說罷,起身把窗子關了。

和卓凝神聽了聽:“有聲音,很多人,很吵。”

青巖女官趕忙將門也關了,道:“那是卓瑪的鐵騎在練功!”

和卓不明所以道:“我方纔睡覺的時候,似乎還感覺牀上抖了抖。”

青巖女官說道:“也是他們在練功!”

“是嗎?”和卓呢喃。

青巖女官笑道:“當然了,您要是嫌吵,我這就去和卓瑪說一聲,讓他們別練了。”

和卓擺擺手:“算了,不吵,讓他們接着練吧。”

青巖女官燦燦一笑:“誒,那您快躺好。”

和卓躺下,青巖女官給他蓋上了被子,轉過身,悄然鬆了口氣。

和卓病成這樣,要是知道島上出現了地震,所有人都在怪卓瑪與小卓瑪,怕是要氣得去了。

小花園裡,幾人圍坐在石桌旁,商議着對策。

姬無雙道:“我覺得,還是該想法子戳穿聖女殿的陰謀纔好,讓外頭那些人知道高臺的坍塌是聖女所爲,不是什麼真神的降怒。”

燕飛絕嘖了一聲:“玄,太玄!”

姬無雙道:“怎麼太玄了?”

燕飛絕嘆道:“聖女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就跟少主在我們心目中的一樣,你會去懷疑少主嗎?就算少主哪天把你殺了,我看你也怨不起來。”

海十三贊同地點點頭:“燕飛絕說的沒錯,我這幾日一直在島上走訪,發現聖女殿在民間的威信都快要蓋過賀蘭一族了,哪怕我們說聖女是別有用心,可估計沒人會信。”

姬無雙如此沉着的性子,這會子也不禁有些急了:“聖女不是會武功嗎?逼她出手就是了。”

燕飛絕哼道:“那又能說明什麼?聖女就算會武功,也不代表是她把臺子弄塌的!”

姬無雙正色道:“就是她弄塌的!”

燕飛絕無奈道:“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是她弄塌的,我們都知道!可島上那羣人不會信吶!他們心裡,早把聖女看成了信仰,誰污衊她,誰就是和他們的真神不過去。”

“沒錯。”海十三想起這個也是頭疼。

姬無雙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兩個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燕飛絕道:“我們是實事求是,是吧十三?”

海十三清清嗓子,拍拍一旁的易千音:“千音你說句公道話。”

易千音正單手支着頭,望着對面那一桌的賀蘭傾,滿眼的傻乎勁兒,壓根沒聽到幾人說什麼。

海十三一巴掌拍上他腦子:“臭小子!”

另一桌,賀蘭傾開口了:“這羣人就是欠收拾,老子出去殺幾個!看他們還敢不敢鬧!”

喬崢拽住了她胳膊,拉着她坐下:“你別衝動,那些都是無辜的島民,他們也是嚇壞了,何苦爲難他們?”

賀蘭傾不屑道:“不爲難他們,等着他們爲難我們?”

喬崢軟語哄道:“青鸞,耐心,耐心。對付這種情況,我最有辦法了,殺是殺不完的,咱們要學聖女殿的做派,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用真情與溫暖感化他們。”

賀蘭傾與喬薇古怪地看向了喬崢。

喬崢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得妥妥帖帖的!”

一刻鐘後,喬崢提着幾籃子上好的點心出了賀蘭堡。

兩刻鐘後,喬崢滿身爛菜葉子與臭雞蛋回了賀蘭堡。

賀蘭傾抓起桌上的鞭子:“老子非去宰了他們不可!”

喬薇一把抱住她:“娘,我的親孃!你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衝動!你一衝動,就中那羣老妖婆的計了,聖女殿的老妖婆就等着你對那些無辜的島民下手呢,這樣,你就激起全島的公憤了!我知道你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可是,你和島民鬥來鬥去,聖女殿的老妖婆樂得看好戲,不是太便宜她們了嗎?”

賀蘭傾一想是這麼個理,放下鞭子坐了下來:“乖女兒說的對,不能讓那羣賤人看了笑話。”

頓了頓,又站起身來,“我去殺了那羣賤人!”

喬薇就道:“娘,殺人容易,可是就這麼殺了她們,太便宜她們了,怎麼也得先讓她們嚐嚐千夫所指的滋味!”

賀蘭傾看了看纖細的手指:“千夫鎖指?這個好。”

“千音。”喬薇朝易千音招了招手。

易千音一蹦一蹦地走了過來,特別青春美少年(女):“少夫人!”

賀蘭傾在研究怎麼個千夫鎖指法,沒在意他過來了。

他甜甜地喚了聲賀蘭姐姐。

喬薇的小心臟被他雷得不要不要的,將他腦袋扭去一邊:“你現在還頂着青虹的模樣,不如趁機去聖女殿打探打探消息,看她們下一步有什麼舉動。”

……

大聖姑離開賀蘭堡的議事廳後,即刻回了聖女殿,說不清爲什麼,回去的路上,手指一直隱隱作痛。

進入內殿後,幾位聖姑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她們雖沒去賀蘭堡,卻已經打聽到了外邊的消息,如今賀蘭堡外黑壓壓的一大羣全是憤怒的島民,這一回,怕是神仙都救不了她們了!

三聖姑激動地說道:“大師姐,長老們怎麼說?領主們怎麼說?”

大聖姑將披風解下,遞給了一旁的侍女,隨後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喜悅之色溢於言表:“還能怎麼說?先尋找震源,解救萬民於水火,餘下事宜,待和卓身體康健了再議。”

四聖姑擔憂道:“真的要等和卓康復嗎?萬一和卓他……”

大聖姑冷冷地笑了笑:“誰說一定要等他康復,這已經不是和卓的家事了,事關全島居民的存亡,和卓下不下令,都遲早要將那對母女逐出去。”

三聖姑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記得數百年前,宇文氏之所以被廢黜和卓之位,就是大肆屠戮島民,引起了全島的衆怒,八大領主與長老院一致達成共識,對宇文家下達了驅逐令,自那之後,賀蘭家纔在我們聖女殿的匡扶下登上王座。當初能廢黜一個宇文氏,如今也能廢黜一個賀蘭氏!流水的和卓,鐵打的聖女殿,塔納族的權勢,遲早都是掌握在我們手中!”

四聖姑笑呵呵地道:“這一次的地震真是來得太是時候了,她們母女衝撞了神明,全島的島民都想將她們趕出去,眼下長老院與幾位領主還不大好發話,可是隻要那羣島民再鬧得離譜一點,以賀蘭傾的脾氣,你們說她咽不咽得下這口氣?”

五聖姑點頭道:“只要她大開殺戒了,我們就即刻召集長老院與八大領主,強行廢黜她的卓瑪之位!”

六聖姑卻沉吟片刻,擔憂道:“我就怕……她不動手。”

三聖姑譏諷道:“這有何難?她是卓瑪,這些事有必要讓她親力親爲嗎?”

六聖姑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三聖姑的意思是……”

三聖姑始終記得自己三十幾號弟子被屠戮的仇,眸子裡跳動起熊熊的恨意:“假扮幾個護衛還不容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幾位師姐就放心吧,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失手了。”

大聖姑點點頭,四下看了看,問道:“青虹呢?”

六聖姑若有所思道:“地震後便不知所蹤了。”

門外,一名女弟子稟報道:“大聖姑,青虹師姐回來了!”

大聖姑道:“讓她進來。”

易千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着一屋子聖姑,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這麼多老妖婆,難怪在門外就聞到了一股妖氣!

“你方纔去哪兒了?”大聖姑沉聲問。

易千音拱手行了一禮:“回師父的話,我方纔去找姬家少主了。”

大聖姑渾不在意地說道:“石樓塌了,他指不定已經被壓死在裡頭了,不必再找他了,如今出了地震,用不着拿他威脅小卓瑪了。”

易千音應下:“是,師父。”

你才被壓死裡頭了!你全家都被壓死在裡頭了!

大聖姑嘆道:“三聖姑要帶人扮成賀蘭傾的護衛,我始終有點不放心,你一併跟着去吧,你三師叔這人有點沉不住氣,別讓她再惹出什麼亂子。”

老不死的,居然假扮我賀蘭姐姐的護衛!你咋不上天?

給我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易千音鄭重地應下:“師父請放心,我一定會好生看着三師叔的!”

“嗯。”大聖姑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讓她趕緊去了。

易千音追上了三聖姑一行人,得知是大聖姑派來的“助手”,三聖姑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是有點兒不大舒坦的,大聖姑不是擔心她人手不夠,而是恐她沉不住氣,又把事情弄砸了。

在大聖姑眼裡,自己這個師妹,還不如一個小輩來得可靠!

易千音看着她沉悶的臉色,訕笑道:“師叔,你別怪我師父,誰讓你得罪她老人家了呢?”

“我怎麼得罪她了?”三聖姑沒好氣地道。

易千音說道:“你把下給小卓瑪的藥下到了她的身上,這件事她還沒找你問罪呢!”

三聖姑皺眉:“我又不是故意的。”

易千音無奈道:“可我師父不這麼想啊。”

三聖姑眉心一蹙:“她……她真懷疑是我故意的?”

易千音難爲情地笑了笑。

老不死的,讓你倆反目去!

三聖姑氣悶道:“我跟了她這麼年,她居然會爲了一點小差錯懷疑我?”

易千音摸了摸鼻子:“是啊,老實說,這回就連我也覺得師父過分了,全殿上下誰不知道三師叔你的人品是最好、最正直的,你最搞不來阿諛奉承那一套!”

三聖姑被誇得整個人都飄飄的:“那可不?誰都像你四師叔五師叔那麼會拍馬屁嗎?”

易千音趁熱打鐵道:“我最佩服的人,除了我師父,就是三師叔了,三師叔您長得美,武功好,品性端正,對弟子又呵護有加,不像我師父老是派我們風裡來雨裡去,完事兒還落不到一句好話。”

三聖姑摸了摸自己貌美如花的臉,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師父就是愛雞蛋裡挑骨頭,還特別的多疑。”

易千音無比贊同地說道:“師叔您說的太對了!我有時候真希望您纔是我師父!”

三聖姑被誇得心花怒放,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你纔來那會兒,我原本是挑中了你的,但你的師父也挑中了你,我不好與她爭搶,纔將你讓給了她,不然以你的資質……不是我自吹啊,一個人的武功教得好不好,與她本身的武功高不高並不是絕對的關係,我武功雖不如你師父高強,但是在教導弟子方面,我有我自己的一套,你若是跟了我,保準比如今的成就高。”

“可不是嗎,師叔!您說您怎麼不是我師父呢?”易千音抓住三聖姑的袖子,一陣撒嬌。

三聖姑笑得不行了:“你這孩子,嘴甜的!行了,改天沒事的時候到我屋裡坐坐,我傳授你幾招,別讓你師父知道就是了。”

易千音眼睛一亮:“您也別等以後了,擇日不如撞日,您現在教我吧!”

三聖姑道:“現在?不行,現在有正事。”

“不耽擱,你一邊走一邊說,我聽着。”

三聖姑許久沒被人如此誇過,誇她的對象還是大聖姑的首席弟子,說不得意是假的,人一得意啊,就容易忘形,三聖姑的美眸轉了轉,把劍丟給了一旁的弟子,道:“你看着啊,我只比劃一次。”

易千音目不轉睛:“三師叔請!”

三聖姑打了一套漂亮的掌法,整套掌法只有三招,前兩招是防守,後一招是進攻,看似柔韌如柳,實則剛勁強硬,屬於以柔克剛的巔峰打法。

易千音想起喬薇一身氣力,卻被三聖姑的徒弟纏得沒有還手的餘地,原來就是用的這種掌法。

“可學會了?”三聖姑問。

易千音的瞳仁動了動:“太快了,能再打一遍嗎?”

三聖姑拿過了寶劍,笑道:“想學啊?改天吧。”

改天個屁!

一行人策馬出了塔納城,易千音坐在馬上,看着風馳電掣的三聖姑,大聲道:“三師叔,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三聖姑揮了揮馬鞭:“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停在了城外一個小鐵鋪外,鐵鋪沒什麼生意,一名弟子入內,拎了兩大包袱行頭出來,易千音打開了一看,居然是玄色的盔甲,在塔納族,只有賀蘭鐵騎纔會穿這種顏色的盔甲,雖然,質地上差了許多,標誌也有所不同,可糊弄那些島民夠了。

三聖姑看了一眼易千音:“磨蹭什麼?趕緊換上!”

另一邊,幾名弟子已經穿戴整齊,戴上面具了。

易千音猶豫着戴了個頭盔,道:“三師叔,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大好?萬一被人捉住,我們就露餡了!”

三聖姑渾不在意道:“怎麼可能被人捉住?這裡早出了賀蘭傾的勢力,我們又不是去與軍隊硬拼,誰能捉住我們?”

易千音遲疑道:“殺那些無辜的人真的好嗎?”

三聖姑戴上了面具:“能爲聖女殿的大業奉獻生命是他們的榮幸。”

我呸!

易千音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磨蹭着,不肯換上盔甲。

三聖姑道:“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易千音捂住肚子,面色痛苦,“好像是吃壞肚子了,師叔和諸位師妹,能不能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三聖姑不耐地蹙了蹙眉:“去吧去吧!”

“多謝師叔!”

易千音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地進了鐵鋪。

三聖姑一行人在外等了一刻鐘,仍不見易千音出來,對身旁的一名弟子道:“你去瞧瞧。”

“是!”女弟子翻身下馬,進了鐵鋪。

不多時,鐵鋪中傳來女弟子的尖叫。

三聖姑眉心一蹙:“怎麼回事?”

另外兩名弟子道:“師父,我們去看看!”

三聖姑擺手,讓二人去了。

兩名弟子也下馬去了鐵鋪,這回,倒是沒傳出尖叫,卻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三聖姑的手按上了腰間的佩劍,她身旁只剩最後一名弟子了,那弟子想去一探究竟,被她攔住了:“你在這兒等着。”

“是!師父!”

最後一名弟子應下。

三聖姑拔出寶劍,警惕地走進了鐵鋪,鋪子裡的老闆已經暈倒在了地上,她緩緩地走入後院,院中,三名女弟子趴在草垛上,不省人事,易千音坐在地上,背靠着草垛,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嘴裡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

三聖姑邁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扶住易千音:“青虹!青虹你怎麼了?”

易千音又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指向她身後:“小……小……心……”

三聖姑眸光一動,一把站起來,轉身掄劍砍了過去,然而她身後什麼都沒有,她猛地意識到不對勁了,雙耳一動,側身一避!

易千音的匕首貼着她的肩膀一劃而過,劃破了她的衣裳,在她白皙的肌膚劃出了一道腥紅的口子。

三聖姑看了看肩上的傷口,又看向易千音:“你不是青虹!”

老妖婆,這麼快就發現了!

易千音也不與她爭執了,掄起手中的佩劍,斬向了對方!

在服用了兩生果後,他的功力大大提升,對付聖女殿的弟子毫無壓力,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聖姑們的實力,三聖姑的武功比青虹強了兩倍不止,易千音如何會是她的對手?

十幾招下來,易千音漸漸招架不住了。

三聖姑冷笑:“能在我手裡撐過這麼多招,算你有點本事!你若是肯降服我,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做夢去吧!老妖婆!”易千音恢復了自己的聲音,丟掉寶劍,亮出雙掌,三聖姑一瞧他的招式,便微微地眯了眯眼,“臭小子,你學會了?”

“是啊,要不要來領教小爺的厲害!”

“看招!”

三聖姑持劍朝易千音劈了過去,易千音的手臂如同攀附的藤蔓,纏住了她的胳膊。

三聖姑竟然動彈不得,“小子,悟性挺高啊!”

易千打出一掌,打中了她的胸口。

她被打得倒退了幾步,這三招是她自創的絕學,教給座下的弟子,天資聰穎的三月可練成,天資愚鈍的三年也練不成,這小子明明只看了一次,卻能夠將她擊退,真是個好苗子啊!

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不能爲她所用,那就只能殺了!

三聖姑也丟了劍:“小子,這套掌法其實一共有九招,我只教了你三招,後面六招你還沒學呢。”

易千音咬牙:“就知道你這老妖婆沒那麼大方!”

三聖姑朝易千音攻了過來,易千音的前三招使用了一個遍,勉強撐了兩個回合,可第三個回合開始,便全都是他接不住的招了。

三聖姑一道掌風拍在了易千音的肩膀上,易千音被拍出了老遠,砸在背後的水缸上,水缸碎了一地,他跌在破裂的瓷片上,後背傳來劇痛。

“還沒完呢,小子。”三聖姑冷笑着,又是一掌打向了易千音。

易千音翻身一滾,掌風落在了原先的地方,地上被轟出了一個大坑,易千音傻眼,好厲害的掌法!

三聖姑譏諷道:“嚇到了吧小子?這才第六招,後面三招,一招比一招厲害,你不是想學嗎?來呀,聖姑教你!”

老妖婆!武功這麼好!真是過分啊!

打不過,我跑還不行嗎?

易千音捂住疼痛的肩膀,奮力站了起來,三聖姑卻彷彿猜到他想做什麼,一步躍至他身前,又是一掌拍上了他的胸口!

他像斷線的風箏,整個人都從原地飛了出去,撞上院牆,牆塌了,他被掩埋在一片廢墟下,劇烈地咳嗽,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三聖姑一步步地走過去。

易千音咳嗽着,扒開了身上的磚頭:“你這個老妖婆,難怪沒人要……”

“再罵一句,我先撕爛你的嘴!”

“老妖婆!老妖婆!老妖婆……”

三聖姑震怒,抓起易千音,又是一掌打了過去。

易千音的心臟都停跳了,巨大的內力將他再一次地震飛。

然而這一次,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他落進了一個馨香的懷抱。

三聖姑面色一變:“賀蘭傾?”

賀蘭傾抱着易千音自半空落下,坐在了火鳳的背上,易千音躺在賀蘭傾的懷中,他覺得自己在做夢:“賀蘭姐姐。”

賀蘭傾看着他:“我在,是她把你打成這樣的?”

易千音委屈地點點頭:“好疼……”

賀蘭傾淡淡地看向了三聖姑,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活人,倒像在看一隻螻蟻。

三聖姑的心口就是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賀蘭傾紅脣勾起:“想逃啊,三聖姑。”

三聖姑:“你們……你們冒充聖女殿的弟子,這是死罪!”

“你能活着回去告我的狀……再說。”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警告你,我這次可沒有冒犯你!是他冒充聖女殿的弟子在先,我懲戒他天經地義!你若是敢因此殺了我,你會被問罪的!”

“聒噪。”

賀蘭傾戴上手套,從隨行的鐵騎手中拿過的長矛。

三聖姑一看那寒光閃閃的長矛便嚇得杵了。

“住手!”

大聖姑的聲音,出現在了入口。

大聖姑帶着弟子衝了進來,與她一道進入的還有長老院的幾位長老以及島上的諸位領主。

大聖姑痛心疾首道:“各位長老,各位家主,你們都瞧見了,她賀蘭傾縱使手下的人冒充聖女殿弟子,先是殺死我三名弟子在先,再是企圖殺害三聖姑在後,她這不是對聖女殿的大不敬,她根本是在草菅人命!”

長老們失望地看向賀蘭傾。

大長老難過地說道:“卓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出了地震的事,我們也沒想過要放棄你與小卓瑪,但是你現在的做法,真的太讓人寒心了,我們塔納族的卓瑪,不該是這樣的。”

塞納家主也詞窮了。

卓瑪可以任性妄爲,但卓瑪不能草菅人命,這一次,真的是她過分了。

“不關我孃的事,都是我的主意!”

喬薇自人羣后走了過來。

今日的事,說來也是巧,大聖姑不放心三聖姑一行人,所以暗中找人跟着她們,而易千音在出發時便沿途留了記號,雙方就這麼詭異地找來了。

大聖姑原本是想帶諸位領主與長老親眼目睹“賀蘭鐵騎”的暴行,沒想到,把賀蘭傾與易千音捉了現行。

大長老神色複雜地看向喬薇:“你承認自己的罪行?”

喬薇淡道:“是我乾的,易千音是我的手下,我娘不知道,這件事與我娘沒有關係,你們要問罪,就問我吧!”

大長老擡手:“來人,將小卓瑪拿下!”

長老院的侍衛們剛一出動,賀蘭鐵騎便齊刷刷地將長矛對向了他們,侍衛們嚇得怔了怔。

大聖姑冷聲道:“卓瑪,你這是何意?”

賀蘭傾騎着火鳳,慢悠悠地踱到了喬薇的身前,不可一世地看了衆人一眼:“想動小卓瑪,從老子的屍體上踩過去。”

侍衛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大聖姑捏緊了繮繩,聲冷如冰道:“聖女殿弟子聽令,緝拿小卓瑪,違令者,斬!”

“師父!師父!震源找到了!”一名女弟子風塵僕僕地策馬而來。

衆人看向了女弟子。

大聖姑壓下火氣,語氣如常地問:“在哪裡?”

女弟子氣喘吁吁道:“在南島的小鎮!”

南島的貧窮小鎮是個被真神遺忘的地方,它祖上便是流放的罪奴,如今的居民骨子裡也流淌着罪奴的血液,真神會選擇將災難降臨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這裡因爲貧窮,都是些茅草房,並不堅固,地震發生時,房屋倒了一片,不過因發生的時間未到正午,大部分島民都在回家的途中,因而僥倖躲過一劫。

但也有被掩埋在廢墟下的,正在等待救援。

大長老道:“小卓瑪的事稍後再議,救人要緊,還請卓瑪帶上你的人,與我們一同前往小鎮。”

賀蘭傾自然沒有異議,賀蘭傾吩咐喬薇帶易千音回去,喬薇搖了搖頭:“我是大夫,我和你們一起去。”

賀蘭傾想起那羣愚蠢的島民的反應,不禁有些心疼女兒:“待會可能……”

喬薇點點頭:“我知道。”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曾經錯落有致的小鎮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路邊坐着無家可歸的災民,哭聲一片。

大長老吩咐侍衛們給災民分發了糧食,衆人這會子才餓了一頓罷了,又沉浸在失去家園的痛苦中,根本就沒有胃口。

聖女殿的弟子們走入人羣,衆人紛紛靠了過來,想要從她們身上,尋求到一絲真神的慰藉。

喬薇帶着半路補給的藥材,走向一對受傷的母子,都是輕微的擦傷,母親傷的是額頭,孩子傷的手掌。

喬薇打開了箱子,取出藥物,開始給孩子包紮傷口。

忽然,這孩子認出了喬薇:“小卓瑪!”

西貝貨曾頂着喬薇的臉在小鎮治過病,所以還是有不少人能認出她的容貌的。

那孩子不喊倒還罷了,這一喊,所有人都朝喬薇看了過來。

他們都聽說了祭祀的事,小卓瑪是不被真神接納的孩子,就是因爲她,才導致了這一場災禍,是她害得他們流離失所,是她害得他們遍體鱗傷,是她,全都是她!

那個母親一把將孩子搶了過去,恐懼地看向喬薇。

喬薇走向她,她往後躲。

喬薇看着她道:“你們的傷口需要處理,不處理會發炎的。”

母親抱着孩子跑掉了,跑到聖女殿弟子的周圍,彷彿只有聖女殿的弟子,才能庇佑她與孩子。

“不治就不治,又不是疼我身上。”喬薇眉梢一挑,轉身走向另一個靠牆而坐的小夥子,小夥子似乎傷了腿,僵硬着不敢動彈,哪知就在喬薇走向他的一瞬,他像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地竄向前。

賀蘭傾一把將他提了起來:“老子女兒要給你治病,都給老子坐下!”她眸光一掃,“還有你們!全都坐下!不然現在就砍了你們!”

剛逃了兩步的傷員,又戰戰兢兢地坐回原地了。

有賀蘭傾這尊大魔鎮壓着,沒人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讓喬薇治了傷。

一個鐵騎與賀蘭傾說了什麼,賀蘭傾打馬過去了。

她一走,那些等待治療的傷員便集體跑掉了!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聖女殿弟子的周圍,喬薇就像一個瘟神,沒人敢靠近她。

喬薇收拾了箱子。

一條如玉的胳膊伸了過來。

喬薇順勢看向胳膊的主人,是個三四十歲,風情萬種的中年婦人,如果她沒記錯,對方是小酒館的老闆娘。

風四娘道:“疼得很,給看看是怎麼了?”

“不怕我是瘟神?”喬薇問。

風四娘冷笑一聲道:“這地方誰不是瘟神?”

喬薇一笑,打開了箱子,風四娘是脫了臼,喬薇給她接上了,又擦了點藥酒,纏上紗布,把她右邊的胳膊吊在了脖子上。

“非得這麼難看嗎?”風四娘抱怨。

喬薇笑道:“也可以給你換成紅布。”

風四娘撇了撇嘴兒。

“真的是真神在怪罪我們嗎?”另一邊,一個婦人問向了大聖姑。

大聖姑和顏悅色道:“我只能說,地震非人力可爲,只有真神才擁有如此大的力量。”

婦人哭道:“果真是真神降罪了呀!那個女人怎麼還留在我們島上?快把她趕出去啊!”

另一個婦人道:“是啊!趕出去!”

有膽大的小夥子衝到了喬薇面前,氣呼呼地道:“你走啊!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你走!”

一羣人圍了上來,個個兒都在喊着喬薇離開。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大地抖了抖。

有人指着喬薇,驚恐地大叫:“又來地震了!快把她趕出去!是她!地震明明已經完了!她一來,地震也來了!快把她趕走啊!”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衆人被震得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房舍,被生生地撕裂了,有什麼東西緩緩地升了上來——尖頂、石頭、屋檐、石壁、石柱……

那是一棟石樓!

喬薇驚愕地看着破土而出的石樓,石樓還在緩緩地上升,一層……兩層……兩層……

“摘星樓!”大長老大叫!

摘星樓,又名摘星殿,傳聞中最後一處祭師殿。

塔納族真正的神殿,降生了!

題外話我刪了,抱歉,不該把自己的情緒帶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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