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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第255章 【255】狠狠放血

255.第255章 【255】狠狠放血

第255章 【255】狠狠放血

聖女一看那行軍用的大水囊,便恨不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喬薇掂了掂水囊,嘖,這容量,是要把人放乾的節奏啊,不過這樣也好,冥修又沒明說需要多少血,萬一自己採少了呢?而且冥修之前從未試過,萬一他不太熟練給手抖了呢?有浪費的風險,所以還是多采一些比較妥當。

喬薇走向聖女。

聖女已經被徹底打趴,毫無還手之力,她滿眼怨恨地瞪向喬薇,眼底的冷光幾乎要將喬薇撕碎。

喬薇渾不在意地走過去,一巴掌拍上她腦門兒:“瞪什麼瞪?都成階下囚了還敢瞪你姑奶奶!信不信姑奶奶把你衣裳扒了?!”

聖女氣得面色漲紅:“你……無恥!”

喬薇淡笑:“有你無恥嗎?鳩佔鵲巢,搶我屋子,迷惑我外公,嫁禍我不得冊封,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是你乾的,還好意思罵我無恥?知不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啊?”

聖女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憎惡:“那是真神……”

“真神你妹!”喬薇喝得她身軀一震,她如今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喬薇想幹嘛她根本無力反抗,喬薇抓住她胳膊,捋起她袖子,一針扎破她的靜脈。

比疼痛更難以忍受的大概是這種任人擺佈的屈辱,作爲人人敬仰的聖女,還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

喬薇按壓着她的靜脈,血流不要錢似的流進了水囊。

採完血,她整個人都好似輕了幾分,面色蒼白如一層蠟紙,脣瓣毫無血色。

“其實這也就是正常的獻血量。”但獻血的人都健康正常,某人昨日從祭壇跌落就已經失血不少,今日又貢獻了一水囊,可以說是超級透支了。

考慮到眼下還不能讓她有個三長兩短,喬薇十分貼心地給她做了“術後處理”。

母女倆帶着沉甸甸的水囊離開了聖女殿。

聖姑等人邁步進了屋,屋子裡亂糟糟的,像是有人打鬥過,聖女無力地躺在牀上,面色比先前更蒼白了三分。

大聖姑面色就是一冷,喚了靈芝入內:“這到底是怎麼了?”

靈芝看着一屋子狼藉也是好一陣惶恐,她被卓瑪嚇跑後不敢守在門口,便去了院子,哪裡曉得出了這樣的事?

她惶恐地低下頭:“卓瑪不讓我在裡面,把我趕出來了,我不知道她會……”

三聖姑一巴掌打了過去,將靈芝打倒在了地上:“她是個什麼性子你不清楚嗎?她有多看我們聖女殿不順眼你不知道嗎?你竟敢讓她單獨與聖女在一起!你這是往火坑裡推!”

靈芝跪坐着,戰戰兢兢地說道:“聖姑饒命!”

三聖姑還要打她,大聖姑揚起了手:“罷了,讓她出去!”

三聖姑冷冷地放下手來,靈芝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大聖姑在牀側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今日本該是聖女殿去找賀蘭傾的茬兒,給賀蘭傾一個教訓的,結果反而被賀蘭傾給教訓了。

二聖姑死了,四聖姑與五聖姑的牙齒磕掉了,聖女讓人折磨了……

聖女殿已經多少年沒受過這種委屈了?

當年祭師一脈輝煌無度時,聖女殿沒有香火,沒有信衆,也曾夾起尾巴做人過,可自打她們掌了權,整座島都是她們的,沒有任何人敢輕視她們,更別說欺負到她們的頭上!

大聖姑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轉頭看向虛弱得彷彿隨時可能死掉的聖女,開口道:“拿我的凝香丸來。”

三聖姑從寬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拔掉瓶塞,倒出一粒棕色的藥丸,遞給了大聖姑。

大聖姑喂聖女服下。

凝香丸是聖女殿的秘製藥丸,能治療內傷,恢復元氣。

聖女服下凝香丸後,總算是有了一絲微弱的力氣,緩緩睜開眼。

大聖姑問道:“那對母女對你做了什麼?”

聖女虛弱卻憤恨地說道:“她們採了我的血。”

三聖姑不明所以道:“採你的血做什麼?她們想弄死你不成?”

大聖姑搖頭:“她們還沒這個膽子。”

聖女沉吟片刻,目光自幾位聖姑的身上一掃而過,疑惑地問道:“二聖姑呢?”

陡然提及妹妹,大聖姑的臉色越發暗沉了。

四聖姑難過地說道:“二聖姑……二聖姑被賀蘭傾……斬殺了……”

“什麼?”聖女捂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喉頭涌上一股腥甜,“她怎麼敢?!”

四聖姑與五聖姑將殿外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她二人也是本次事件的直接受害者,門牙各自磕掉一顆,日後出去都沒法兒見人了。當然比起二師姐的隕落,她們這點傷都是小事了。可惡的是她們被欺負成了這樣樣子,卻並不能將賀蘭傾繩之以法。畢竟事發地點已經過了聖女殿的石碑,真追究起來,她們結陣誅殺賀蘭傾,也是一樁不能饒恕的罪過。

所以這個啞巴虧,聖女殿吃定了。

三聖姑頭都大了:“原本一個老的就夠難對付了,現在又來了個小的,那個小卓瑪與她娘簡直是一副德行!都不將我聖女殿放在眼裡!將來和卓之位若是落在了這對母女的手中,我們聖女殿還有活路嗎?”

四聖姑摸着疼痛的嘴巴說道:“沒錯,這對母女,誰都不是善茬!一個賀蘭傾已經夠不好對付了,眼下又來了小卓瑪!那小卓瑪本事不小,竟連皎月珠都找到了,長此以往,她們的氣焰越來越囂張,我們聖女殿只會越來越沒辦法立足!”

五聖姑也無比地贊同:“必須想法子除掉她們!否則咱們聖女殿怕是要迎來滅頂之災!”

一直沉默的六聖姑開口了,她曾做過前任聖女,與賀蘭傾打的交道最多,也熟悉賀蘭傾的品性,她是那種能殺絕不打,能打絕不罵的土匪,她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從對方身上剜下幾刀子肉來。放血這種精細活兒,不像是她能想的主意。

事情……絕不簡單。

“你們幾個先少稍安勿躁。”六聖姑說道,“還是先弄清楚她們爲什麼要採聖女的血,再做打算。”

……

喬薇將聖女血帶回賀蘭堡後,即刻去找了姬冥修。

姬冥修正在書房教兩個孩子識字,孩子自打離了犀牛村後便沒有念過私塾,都是姬冥修在教,他教導得極好,兩個孩子都大有長進,便是望舒這種小調皮蛋,只要坐在爹爹的腿上,就乖得不得了。

姬冥修抱着望舒,握住她肉呼呼的小胖手,帶她一筆一劃地練字。

景雲則在一旁自己練,偶爾擡頭,會羨慕地看上一眼,他也想爹爹捉着他的手寫字,可是他的字已經寫得很好了,爹爹就說不用了。

唉。

景雲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喬薇斜斜地倚靠在門框上,目光掃過一對可愛的小萌寶,最後落在姬冥修的身上。

姬冥修一襲天青色長袍,脊背挺直如鬆,氣質如竹,長身玉立,如月下一抹幽色,靜靜的讓人心生驚豔。

姬冥修扭過頭來,看到了喬薇,微微一笑。

喬薇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一個大男人,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定定神,喬薇進了屋,姬冥修知道她是來什麼的,把望舒抱了下來:“今天先練到這裡,去和哥哥玩吧。”

兩個小包子親了親喬薇,開開心心地去了。

喬薇把水囊放在了桌上:“這些夠不夠?”

姬冥修看着桌上碩大的水囊,眼皮子一陣亂跳,你們這是去殺豬了麼……

……

有了聖女血,接下來就能開始配製解藥,但和卓所中之毒並非尋常劇毒,事實上,它毒在人的身上,對人的身體並沒有任何損傷,主人不出事,中毒之人也是可以長命百歲的,只是,若因此而讓整個賀蘭家受制,那就不得不把它狠心剔除了。

在解這種巫毒之前,需要完成一個小小的祭祀,儘管姬冥修並不信奉鬼神,但書上是這麼寫的,他還是這麼做了。

祭祀所需的材料比較特殊,花不是尋常的花,而是百鬼深淵的白厄蘭花,香也不是尋常的香,而是凝了祭祀者真血的檀香,至於燈燈、茶、果,也全都是市面上難以買到的東西。

“那就定做吧。”喬薇道。

姬冥修點點頭:“燈與香可以定做,茶、花、果都需要去百鬼深淵採摘。另外還有一些藥材,你去看看賀蘭堡的藥庫有沒有,沒有,就得讓人上街去買,或者去山裡採。”

下午,喬薇讓青巖女官帶自己上了藥房一趟。

燕飛絕、易千音與姬無雙則分別潛入深淵採摘所需的東西,幾人去過深淵幾次,單子上的東西基本上都見過,知道在哪兒可以採到,其中白厄蘭花便是長在那片神秘兮兮的山谷,保險起見,易千音抱走了大白,走到門口了他仍有些不放心,又回頭把珠兒也抱走了。

姬無雙負責採茶,這是一種野生的茶葉,就在他們挖走龍血樹的附近有個不大不小的山坡,上頭長了幾棵野茶樹,那裡距離北入口近,沒什麼可怕的,姬無雙獨自一人去了。

聽說還需要採摘藥材,喬崢當仁不讓也要一塊兒去,燕飛絕決定與他同行。

喬崢要收拾工具,比易千音二人出發晚了些,燕飛絕百無聊賴地等在自己屋裡。

咚咚咚。

有人叩響了房門。

“燕大哥,你在嗎?”

是女子的聲音。

燕飛絕將手中的單子摺好,塞進了寬袖:“在,進來吧。”

女子推門而入,杵着柺杖走了進來。

燕飛絕面無表情道:“你不在屋裡歇着,跑出來做什麼?”

女子在他身側坐下,輕輕地說道:“今天天氣不錯,陽光也挺暖和,我這段日子養傷一直悶在屋子裡,都快發黴了,就想出來走走,路過你門口,順便看看你在不在。”

燕飛絕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樣子。

女子訕訕地笑了笑:“能陪我出去走走嗎,燕大哥?”

燕飛絕冷聲道:“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走吧。”

“這樣啊。”女子識趣地低下頭,“那我不打攪你了,告辭。”

說罷,女子杵着柺杖站了起來,大抵是重傷未愈,她的身形搖搖欲墜,幾次都差點摔了。

燕飛絕看着她,睫羽顫了顫,撇過臉去。

女子走了幾步,忽然一聲驚呼,朝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燕飛絕一步邁過去,拽住了她的胳膊,她一把抓住燕飛絕的手,穩住了身形,力道太大的緣故,她整個人都撞進了他的懷裡。

香軟的身軀充斥了燕飛絕的懷抱,女人的清香撲鼻而來,燕飛絕的臉頰就是一熱,一把推開她,她倒退兩步,跌坐在了地上!

燕飛絕捏捏拳頭,快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平復着紊亂的呼吸,摸了摸袖子,發現那張字條不見了,趕忙走回屋,就見女子一手杵着柺杖,一手拿着字條,定定地看着他:“燕大哥,你的東西掉了。”

燕飛絕隨手奪過字條,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是夜,聖女殿得到了消息,幾位聖姑坐在聖女的房中,共同商議着大計。

大聖姑道:“他們去採摘白厄蘭花、野茶葉、翠山果與一些藥材了,還吩咐人定製香燈。”

三聖姑狐疑道:“這些不是祭祀用的東西嗎?他們買這些東西做什麼?難道他們要在家中祭祀?”

塔納族,祭祀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並不是誰都資格,當然也不是誰都懂,賀蘭堡由於是島上的王族,祭祀類的大小事宜都會交由聖女殿操辦。

六聖姑若有所思道:“剛採完血就祭祀,我感覺這件事是衝着聖女來的。”

四聖姑道:“他們想給聖女下巫蠱之術嗎?”

六聖姑道:“這可不好說。”

三聖姑突發奇想道:“她們……會不會是想解了和卓身上的巫毒啊?”

大聖姑先是一愣,隨即搖頭:“不可能,這種巫毒的解法早已失傳,我們聖女殿都做不到,她們怎麼可能做到?我們先不要自亂陣腳,等聖女醒了再從長計議。”

……

入夜後,幾波人馬陸陸續續地回了賀蘭堡,該買的藥材買到了,該定製的東西也定製了,由於喬薇開個價高,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商家便將東西做了出來。至於喬崢他們,也順利採摘到了所需物品。

姬冥修道:“找一處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

賀蘭堡說大挺大,可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侍衛與侍女看守,要找個沒人打攪的地方其實不大容易。

溜達了一圈,總算找到了一個久不住人的小院子。

看守院子的侍女生病了,前來接替她的人還未到崗,如此,到是方便姬冥修了。

姬冥修在院子裡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望,步子忽大忽小,嘴裡唸叨着什麼,神神秘秘的。

喬薇與賀蘭傾守在院子的入口,喬薇看了一眼自家相公,不解地吸了口涼氣:“娘,他在幹什麼呀?一會兒走這裡,一會兒走那裡,他是不是還沒選好地方啊?”

“他走的是陣法。”

“什麼陣法?”

“娘也不是很懂。”

她娘都不懂,她就更不懂了,喬薇一頭霧水地看着自家相公,不過儘管不懂,卻也覺得他十分的厲害。

姬冥修站在了祭祀桌前,背對着喬薇的緣故,喬薇看不清他手裡的動作,只知他拿起了一把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夜風鼓動他的寬袍,在暗夜中獵獵起舞,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喬薇總感覺這一刻的姬冥修有點陌生,既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丞相,也不是含着金湯匙的姬家少主,他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傲然在天地間,仙風道骨,出塵脫俗。

賀蘭傾的目光始終落在姬冥修的背影上,紅脣勾起一抹淺笑。

想到了什麼,喬薇勾了勾她孃親的手指道:“對了,娘,我還沒問你當初爲什麼要給我定下這門親事,我聽冥修和爹說,是你算計了先皇后,逼得她不得不答應這門親事的。”

賀蘭傾道:“娘不是怕族裡那羣混蛋會把你抓回來嗎?有一次娘不小心闖進了姬家,然後胸口就疼得厲害,娘趕緊翻了出來,那種疼痛便消失了,娘覺得很奇怪,又試了許多次,可每一次只要娘一進姬家,便會疼得難受,娘把你爹扔了進去,你爹卻沒事,之後,娘又把許多人扔了進去看,結果他們全都沒事。”

喬薇腦補了一下她娘把人扔進姬家圍牆的畫面,瞬間滿臉黑線。

賀蘭傾眯眼道:“娘就在想啊,這姬家怕不就是塔納人的禁地。”

喬薇眨了眨眼:“塔納人還有禁地?”

賀蘭傾點頭:“曾經是有過的,後面遷居到了島上,便沒了。”

喬薇恍然大悟:“娘懷疑姬家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曾經塔納族人的禁地。”

賀蘭傾想了想:“差不多吧,總之你只要嫁進姬家不出來,那羣混蛋便拿你沒辦法。”

喬薇曾經有些埋怨她娘不辭而別,杳無音信,這一刻,卻是真的明白了她的苦心。

她不會哭,不代表她就不會難過。

生離的這些年,她過得也很苦吧。

喬薇捏着孃親的手緊了緊:“難怪塞納鷹武功這麼好,卻一次都沒有闖入姬家‘抓’我,想來,他也是不能進的。不過……”

言及此處,喬薇想到了那戴面具的傢伙,那傢伙也是島上的人啊,怎麼可以在姬家來去自如呢?

這個疑惑沒得到解答,另一個疑惑自腦海裡跳了出來,“娘,不少世家都有禁地,可從沒聽說過去了禁地便會渾身不舒坦的,就拿喬家的禁地來說,那兒是一處荒野的山林,裡頭有兇獸出沒,不讓人進去是恐受了兇獸的攻擊,這是喬家禁地的由來;姬家的禁地我沒進去過,卻也沒有去了便會渾身疼痛的說法,爲什麼塔納族人的禁地這麼奇怪?”

賀蘭傾嘆道:“娘也不是很清楚。”

她話音剛落,院外吹來一股狂風,喬薇舉眸,朝無盡的蒼穹望去,就見原本漫天的星子與皎潔的明月不知何時全都不見了,烏雲黑壓壓地自天際壓了過來,整片穹頂都好似往下壓了幾分。

不多時,狂風大作,枝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姬冥修站在光影下,整個人好似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動,就在喬薇想問問他進行得怎麼樣了時,他完成了祭祀。

他轉過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喬薇在這兒看着,覺得他好像沒做什麼,然而待到他走近了才發現他滿臉汗水,喬薇摸了摸他的後頸,連衣裳都溼透了。

“哇。”喬薇驚歎。

姬冥修將一碗符水遞給了賀蘭傾:“給和卓服下,一個時辰後,服下藥物,連續服用十日後,巫毒便能解了。”

賀蘭傾接過碗,漫不經心地勾起了脣角:“好,老子就再讓她們苟延殘喘幾天!”

……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侍女跌跌撞撞地奔進了聖女的寢殿,聖女傷得太重,喝藥的力氣都沒了,幾位聖姑剛想法子給她把藥灌下,這會子碗都沒冷呢,便有人衝進來了。

大聖姑沉下了臉:“出了什麼事?”

靈芝問了侍女,面色一變,走到幾位聖姑面前,稟報道:“剛得到的消息,他們要給和卓解巫毒了!”

“什麼?”衆聖姑齊齊一怔。

三聖姑道:“此話當真?可別是聽錯了!”

靈芝搖頭道:“不會的,是咱們安插在他們身邊的探子說的,他們今天弄的那些祭祀的東西都是爲了給和卓解巫蠱之毒,還有那些藥材,也是解毒用的!”

三聖姑一臉不解道:“大師姐,你不是說巫蠱之毒的解法已經失傳了嗎?”

大聖姑一邊震驚着,一邊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是該失傳了啊……他們是上哪兒知道的法子……”

四聖姑並不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就道:“也許他們只是隨便弄一弄,不見得就有效果,我們還是不要太杞人憂天了吧。”

大聖姑作爲資歷最老的前輩,思考東西自是比常人全面許多,她嚴肅地說道:“我倒寧願是我們杞人憂天了。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賀蘭傾有備而來,小卓瑪與她身邊的那羣人也全都不簡單,萬一我們掉以輕心,到頭來吃虧的是我們自己!”

三聖姑符合道:“大師姐說的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四聖姑被駁斥了,心裡不大舒坦,卻又抵不過兩位有資歷的師姐,只得嘆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聖女如今虛弱成這樣,又沒法子進賀蘭堡阻止和卓。”

和卓一貫偏疼聖女,信任她比信任賀蘭傾的還多,若是聖女能夠出面,一定能阻止和卓喝下他們的解藥。

五聖姑也不大信邪:“照我看,解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回頭再給和卓下一次巫毒!”

大聖姑冷冷地說道:“你覺得以賀蘭傾如今的警惕,我們還有機會得手嗎?”

“那到底該怎麼辦吶?”五聖姑揪心地問。

大聖姑沉默了半晌,對靈芝招了招手:“你過來。”

靈芝走上前。

大聖姑在她耳畔輕輕地說了幾句,靈芝點頭:“是,屬下明白,屬下記住了。”

……

賀蘭傾回到和卓的寢殿,把一碗符水給她老爹灌了下去,真的是灌,喬薇看着他外公直翻白眼的模樣,深深覺得多灌幾次,她外公都不用解毒了,能直接去見真神了。

喬崢在膳房熬藥,這種藥先以沸水煮開,之後,都得換成文火,慢慢地熬,將一罐子水熬得只剩一碗,方是最後的藥汁了。

“我來吧,駙馬。”一個膳房的侍女好心地說道。

喬崢搖了搖煽火的扇子,客氣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你們都去歇息吧。”

侍女們不敢。

喬崢就道:“讓卓瑪瞧見我與你們獨處一室,她該生氣了。”

侍女們花容失色地跑了。

雖然玩忽職守罪名很重,但得罪卓瑪,下場更慘。

喬崢笑了笑,安心地給老丈人熬起了藥。

“喬老爺。”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在了門口。

喬崢扭過頭,見到是她,隨口道:“是你啊,你來做什麼?”

女子輕聲道:“燕大哥採藥受傷了,我想給他煲一點湯。”

燕飛絕採藥時確實被荊棘掛了一把,手背上幾道長長的口子,已經做了處理,習武之人身體結實,應當沒什麼大礙。

這姑娘應該是趁機給燕飛絕獻點殷勤。

喬崢哦了一聲:“你自己弄吧。”

女子杵着柺杖進了膳房,將柺杖靠在牆壁上,一瘸一拐地挪動着步子,找了些人蔘,又找了一碗新鮮的生雞塊,自顧自地做了起來。

女子笑道:“喬老爺,這麼晚了,你不去歇息啊?我幫你看着吧?”

“不用了。”喬崢不鹹不淡地說。

女子將食材放入了鍋內,道:“我出去一下,喬老爺你幫我看着點兒火。”

“嗯。”喬崢隨口應道。

女子杵着柺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喬崢在這兒已經坐了好一會兒,有些想如廁了,可又不放心把藥罐子留在這裡,早知道剛剛就不讓那兩個侍女離開了。

喬崢站在門口望了望,見不遠處有個灑掃的侍女,讓她過來守着,別叫火滅了,也別太大,更別讓任何人碰。

灑掃侍女應下,喬崢去了恭房。

女子回到膳房,見到灑掃的侍女,客氣地說道:“喬老爺走了?”

灑掃侍女說道:“駙馬去如廁了。”

女子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走到竈臺後,打開鍋蓋,舀了一勺湯:“我最近嘴裡沒什麼味兒,你能不能幫我嚐嚐味道怎麼樣?”

灑掃侍女猶豫地看了她一會兒,心裡約莫是覺得不大妥當,可蔘湯太香了,她又的確有些飢餓,於是上前,捧着蔘湯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她還想喝,女子大方地給她舀了一大碗,又加了不少雞塊。

灑掃侍女受寵若驚:“這……這……”

女子笑道:“別不好意思,我熬了這麼多,燕大哥一個人也吃不完的,你坐下慢慢吃。”

灑掃侍女嚥了咽口水,最終接受了她的好意,坐在竈臺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

她吃得有些不好意思,擡頭看了一眼女子,女子溫柔地笑着,她也笑了笑,繼續埋頭,吃起了碗裡的雞肉。

女子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杵着柺杖在膳房裡有模有樣地忙活了起來。

“我幫你吧?”灑掃丫鬟道。

女子無比溫柔地笑道:“不用,燕大哥不愛吃別人做的東西。”

她如今盯着鳳傾歌的臉,笑起來姿容豔麗,明媚如春。

從沒有人這麼衝自己笑過,灑掃丫鬟心裡暖暖的,吃着碗裡的幾塊,也越發有滋有味了。

女子走到藥罐前,回頭看了灑掃侍女一眼,她吃得正香,沒留意自己已經靠近了藥罐子。

藉着身形的遮擋,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粉,不着痕跡地灑進了藥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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