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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202章 【202】六爺手段

202.第202章 【202】六爺手段

第202章 【202】六爺手段

一家四口回了姬家,兩個小包子抱着各自的小獸寵,歡歡喜喜地奔去了落梅院。

姬冥修與喬薇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不一會兒便沒了他們的影子,喬薇心神一動,就要追上去,姬冥修牽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沒事的。”

喬薇點點頭,她有時太緊張孩子了,恨不得把他們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但孩子總是要長大的,不會一直像個奶娃娃一樣,終日黏在她的身上。

只是她雖明白這樣的道理,卻仍有些不適應。

姬冥修看着她不捨的眼神,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親了親她鬢角,戲謔道:“才五歲,離翅膀硬還早着呢。”

喬薇委屈地說道:“望舒第一天去私塾,哭了一整日,拼命喊着要孃親,她現在可以去國公府,幾天都不找自己孃親了!”

姬冥修有些忍俊不禁,撫了撫她肩膀,道:“你是不是想再要個孩子?”

“沒有!”喬薇拿開了他的胳膊,從他懷裡直起身子。

“我也想要。”姬冥修說道。

喬薇嚴肅道:“我說了我不想!我有景雲和望舒就夠了。”

姬冥修定定地看着她,溫柔地牽了牽脣角:“好。”

冷風吹過,自領口一灌而入,喬薇緊了緊領子。

反正圓房了,遲早會有孩子的吧,又不是她不想要就不要的。

錚!

線斷了,脖子上的鑰匙掉了下來。

喬薇躬身去撿。

“我來。”

姬冥修輕輕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腳邊的鑰匙拾了起來,又從她脖子上拿下斷掉的紅線:“斷了。”

喬薇把線與鑰匙接在手裡:“這麼容易斷的?回去不用單線了,我編根花繩。”頓了頓,看着鑰匙道:“話說回來,這到底是什麼鑰匙?別說什麼以後就知道了。”

姬冥修輕輕一笑,說道:“是姬家禁地的鑰匙。”

喬薇眨了眨眼:“禁地?姬家還有這種地方?”

“嗯。”姬冥修點點頭,“你們喬家不也有禁地?”

喬薇撇嘴兒道:“喬家那是因爲宗祠監造得太偏了,依山傍水的,恐林中猛獸出沒傷了人,纔將那兒圍起來做了禁地的,其實裡頭什麼都沒有,除了藥材。你們姬家的禁地總不會也是這個緣故。”

姬冥修若有所思:“老實說,我也沒去過。”

喬薇失望,還想知道公爹給自己的鑰匙究竟能開啓一個多大的寶庫呢,罷了,知道了是哪兒的鑰匙,以後找個機會去探探便是了。

小倆口手拉手,一同去落梅院探望了姬老夫人,晚飯是在落梅院吃的,隨後姬冥修帶着孩子們回了青蓮居,喬薇則前往桐院看了姬尚青。

姬尚青恢復狀況良好,毒性已被完全控制,只是要全部清除仍需花費些時日。

喬薇回到青蓮居時,兩個小傢伙已經抱着大白小白去泡澡了。

小白的領地意識是很強的,被它劃了“記號”的地方,沒有任何獸寵能夠入內,便是珠兒,也從未越雷池一步,但這隻大白不同,它是自己的同類,小白看着它,有一股濃濃的親切感,雖然依舊不願意與它分享自己的領地,但小白十分大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東西——砒霜丸。

砒霜丸本是喬崢用來毒耗子的,小白覺得好吃,便把它們全都藏起來了。

小白把一顆圓潤光澤的藥丸推到了大白的爪子邊。

很好吃的喲!

大白不吃,嫌棄地看了小白一眼,往邊上挪了挪。

小白跟着它挪了挪,再次把藥丸推到它爪子邊。

大白還是不吃。

小白抓起藥丸,一爪子塞進了大白的嘴裡!

這是小白的最愛喲!

不用謝喲!

“咔咔!”

大白嗆到了,咳嗽了幾聲,藥丸咕嚕進了肚子,隨後大白兩眼一翻,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面色發紫,口吐白沫!

繼被四個小大力士蹂躪一番後,兇殘的大白又被自己的同類荼毒了,可以說是非常悽慘了!

……

喬薇洗了澡,回房時,姬冥修正坐在牀頭看書,被子蓋住了他修長的雙腿,他靜靜地翻着書,烏髮隨意地披散下來,修飾着他白皙的面龐,如美玉一般。

他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寢衣,喬薇走過去,摸了摸他的手,暖的。

姬冥修拉開內側的棉被,拍了拍牀鋪,示意喬薇睡上來。

喬薇從他腿上爬過去,鑽進了棉被,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軟軟地看着他:“還看呢?”

姬冥修寵溺地笑了笑:“要看嗎?”

喬薇點點頭。

姬冥修將她抱到腿上,拉過棉被,將她裹好,她整個人窩在他懷中,如被進了一個大暖箱,頭髮絲都是暖的。

“你每天都要看這麼多書嗎?”喬薇輕聲問。

姬冥修道:“不是,白天就看完了。”

喬薇不解道:“那你還看?”

姬冥修就道:“我是覺得,你進來看見我這樣,會比較容易被吸引。”

喬薇嗆到了。

姬冥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被吸引到嗎,喬宗主?”

喬薇的小臉紅紅的,杏眼一瞪:“……沒有。”

姬冥修輕輕一笑,溫暖的大掌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疼不疼?”

喬薇搖頭:“不疼。”她身體一貫很好,什麼毛病都沒有,便是來了葵水,也跟一頭小犛牛似的,該下地的下地,該幹活的幹活,與平時並無二樣。

姬冥修親了親她鬢角:“睡吧。”

喬薇躺下來,他起身,熄了燈,拉開棉被一滑而入,將她溫軟的身子納入懷中。

喬薇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緩緩進入了夢鄉。

姬冥修卻有些難以入睡,柔軟的身子,散發着誘人的馨香,讓人心神盪漾。

體內漸漸有些躁動,姬冥修輕輕地拿開她圈住他腰肢的手,將她平放到一旁,與她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閉上眼,慢慢平復着體內的躁動。

忽然,喬薇的小身子貼了過來,手腳並用,盤在了他的身上。

姬冥修再次將她放到一邊,塞了個枕頭。

不多時,喬薇果真將枕頭抱住了,抱得緊緊的。

姬冥修閉上眼,不一會兒又睜開眼,拿掉了她懷裡的枕頭,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甜蜜又折磨地睡了。

……

喬薇一覺睡得飽飽,睜眼時精神舒暢,姬冥修天不亮便去上朝了,孩子們睡得香甜。

喬薇穿戴整齊,洗漱一番,去了桐院給公爹與小後媽請安。

公爹去遛鳥了,據說是坐輪椅去的。

荀蘭在前院修剪花枝,寶藍色的陶瓷花盆內,水仙花開得嬌豔,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明豔如春,在水仙花的附近,毫不起眼的角落,種着幾株花葉萬年青。

萬年青四季蔥翠,陽光一照,葉片碧綠如翡翠,很是賞心悅目。

萬年青能淨化空氣,也能做藥用,能治療跌打損傷、筋斷骨折、閃挫扭傷、丹毒等,還能排水消腫。

喬薇走過去,有讀書聲從鎏哥兒的房中傳來。

“夫人。”喬薇打了招呼。

荀蘭從水仙的盆栽裡剪下一片壞掉的葉子:“這麼早。”

喬薇笑笑,說道:“夫人更早,做兒媳的不敢貪睡。”

“冥修去上朝了?”荀蘭輕聲問。

喬薇不大喜歡她叫冥修的名字,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親暱,從姬霜、姬婉口中叫出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很早就去了。”

荀蘭又剪了一片壞掉的葉子:“他倒是疼你,沒叫你起來伺候。”

“要伺候嗎?”喬薇納悶。

荀蘭語氣輕緩道:“丈夫起了,妻子豈有貪睡之理?伺候丈夫更衣、用膳,本就是一個妻子應盡的本分。”

“哦。”喬薇挑了挑眉,莞爾道:“我娘去的早,沒人和我說這些,冥修也不告訴我,害我以爲他睡他的,我睡我的就夠了呢,多謝夫人提醒,我日後一定好生侍奉夫君,讓他心裡永遠都只有我一人。”

荀蘭剪了一朵水仙,頓住。

喬薇看了她一眼:“夫人是不是剪錯了?”

荀蘭的睫羽微微一顫:“我插花。”

說罷,又剪了一朵,嬌滴滴的一朵,含苞待放,水嫩又漂亮:“昨日去探望你父親,親家老爺可安好?”

喬薇道:“一切都好,多謝夫人記掛。”

荀蘭柔聲道:“你大姐成親這麼多年,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林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多少是有些意見的。你哪日方便,帶你大姐去給你父親瞧瞧。”

昨天就去瞧了,姬婉已經懷上了,我很快就能有個小侄兒了!

喬薇壓下心頭的歡喜,神色平靜道:“知道了夫人,哪日大姐過來,我會帶她去靈芝堂的。”

荀蘭又剪了會兒花枝,見喬薇一直不走,問道:“可還有事?”

喬薇一笑:“有啊,祖母不是讓我幫着夫人打理庶務嗎?佃租的事我已經做完了,特地前來請夫人示下,看看還有什麼是我可以練手學習的?夫人辛苦,周媽媽又不在了,我很樂意替夫人分擔的。”

荀蘭捏着剪刀的手頓了頓,說道:“你都擅長些什麼?”

喬薇笑容可掬道:“我擅長什麼不重要,只要是夫人分配給我的,我都會努力去做,若是碰上不明白的,便前來向夫人虛心請教,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我資質愚鈍。”

荀蘭道:“你言重了,你這麼冰雪聰明的人,若也稱資質愚鈍,大概天底下沒幾個腦筋靈光的了。”

喬薇笑了笑:“夫人過獎了,真論冰雪聰明,誰又及得上夫人呢?夫人能從一個小小的荀家孤女,變成大梁朝的第一夫人,想來憑的不只是一副好容貌吧?夫人之聰慧,真不是我等能夠望其項背的。”

荀蘭剪着水仙,眸光幽靜。

喬薇看着她,完美的容貌,表情無懈可擊,簡直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想到什麼,喬薇眸光一動,說道:“啊,對了,我聽說翠屏大好了。夫人可還記得翠屏?她上月因身子不爽,去青蓮居找我瞧病,不巧,我方子都開了,她卻從臺階上摔下來,摔去了半條命。我們都以爲她挺不過去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前幾日醒了,等養個三五月,想必就能回姬家做事了。我聽說她是在花園附近的抄手迴廊摔下去的,夫人以後可別走那條路,萬一也從臺階上摔下來,可就悔不當初了。姬家需要夫人,牛哥兒也需要孃親,夫人說是嗎?”

荀蘭剪水仙的手頓住:“你去採買。”

領到採買任務的喬宗主,光明正大地出府了。

外頭的空氣都是清新的!

喬薇記得答應容老闆的事,讓碧兒去了一趟靈芝堂,帶上珠兒回犀牛村採菌菇,採完送到容記,她自己則去了一趟磚瓦廠,由頭嘛,自然是上次定製的木材送錯了,趁着採買的機會把木材退掉。

“裘掌櫃,你辦事不牢靠啊!咱們都多久的交情了,你還把木材給我送錯了!我說我要的是黃梨木,你卻送成了紫檀木,你欺負我不懂木材是不是啊?”進了花廳,喬薇一臉抱怨地說道。

裘掌櫃看了看喬薇身後的幾名姬府下人,眼神一閃,道:“哎呀,姬夫人,今年紫檀木的行情好,比黃梨木還貴呢!”

喬薇冷聲道:“貴也不是我要的!全都給我退了!”

裘掌櫃一臉爲難:“我給您換換還不成嗎?”

喬薇想也不想道:“不要了!退掉!統統退掉!”

裘掌櫃道:“這……我恐怕做不得主,姬夫人不如與我主子談吧。”

喬薇看了看身後的丫鬟婆子:“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回。”

“是,夫人。”幾人行了一禮。

喬薇被裘掌櫃領進了賬房,裘掌櫃站在門口,丫鬟婆子仍舊能夠看見他,他衝幾人笑了笑,望着裡頭道:“爺,有人要退貨,得您親自示下。”

六爺不耐道:“讓她進來。”

“是。”裘掌櫃打了簾子,“夫人,請。”

喬薇冷哼着進了屋,別提多不情願了!

一進門,立馬合上了門,低聲道:“六爺!”

六爺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一把推開趴在自己腿間的姑娘,拉過衣裳蓋住:“你怎麼來了?!”對那衣衫半解的姑娘道:“退下退下!”

姑娘紅着臉進了裡屋。

六爺提好褲子,尷尬又懊惱地說道:“我道是爺們兒呢,怎麼是你啊?”

喬薇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自果盤裡拿了個紅彤彤的橘子:“六爺可以繼續,我不介意的。”

繼續個毛啊,爺都嚇軟了好麼?!

六爺的長相其實挺英俊的,年輕時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風流少爺,只是上了年紀,身材有些走樣罷了。

六爺繫好了褲腰帶,面色潮紅地看着她:“這次又是什麼事?”

喬薇比了個手勢:“噓,小聲點兒,外頭全是姬家的下人。”

六爺咬牙:“你還把姬家的下人帶來了?”

喬薇剝開了橘子,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婆婆安排我採買,我總不能把這些拎東西的給打發了。”

六爺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當初是倒的什麼黴,怎麼招惹了這樣一個小克星?

喬薇吃了一片橘子,真甜!

吞了橘子,對外頭嚷道:“我可不是頭一回在你們這兒買東西了!居然給我送錯!退了!我不要了!”

六爺嘴角抽了抽,大聲道:“你說不要就不要啊?哪兒有買了還退貨的道理?誰知道你退的是不是我送的那一批?”

哐啷!

喬薇踢倒了一個凳子。

廳內的下人面面相覷,看向裘掌櫃,裘掌櫃訕訕一笑。

喬薇往桌上一坐,小聲道:“查到沒啊,六爺?”

六爺沒好氣地道:“這還沒到十天呢,一半都沒有!”

喬薇又吃了一片橘子:“我知道,可劍盟的弟子遍佈大江南北,總該查到了點兒什麼吧?”

六爺嗔怪道:“也不知你這丫頭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我前兒才放出消息,按理說沒個三五日不會有動靜,可巧,一個劍盟的弟子,曾在姑蘇的道兒上混過,與那戶姓孫的人家有點交情。”

姓孫的人家,便是與荀蘭指腹爲婚的對象,也是荀蘭的第一任未婚夫。

那未婚夫姓孫名詢,是孫家的嫡次子,身份還算貴重,自幼不好喜文弄墨,偏愛舞刀弄槍,可惜家中不允,逼着他識文斷字,下場科考。無奈之下,他便偷偷地在外結識了一些切磋武藝的江湖朋友,其中一個便是後來的劍盟弟子。

孫詢品性還算端正,並不流連煙花之地,對於家中定下的親事,起先不大樂意,後面見了荀蘭後,爲荀蘭的美貌傾倒,迫不及待地想將荀蘭迎娶過門。

荀蘭似乎也很滿意孫詢。

“等等,你說荀蘭很滿意他,意思是他倆見過?”喬薇打斷了六爺的話。

六爺點頭:“是的,孫詢曾夜探香閨,與荀蘭私會。”

夜探香閨啊,喬薇摸下巴:“荀家人和孫家人可知道?”

六爺道:“不知,只有那幾個江湖朋友知道。孫詢很中意荀蘭,幾乎三天兩頭地翻進荀府,大婚前一個月纔沒再去了。”

有這麼個說法,臨近大婚前,雙方見了面會不吉利,姬冥修當初也是忍了月餘,半步都沒踏足山上,孫詢這麼做,無可厚非。

喬薇道:“孫詢的天花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六爺望了望門口,“說了不退!你再吵,我就要報官了!”

喬薇憤怒地嚷道:“你去報啊!我倒要看看哪個衙門敢和姬家作對!”

六爺火冒三丈:“姬家了不起嗎?天下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喬薇怒氣滔天:“我告訴你,在京城,姬家就是王法!”

“摔個杯子。”六爺提醒。

喬薇拿起了一個翡翠杯,六爺趕忙抱住:“不是這個,這個太貴了。”

喬薇又拿起了一個白玉杯,六爺把杯子奪了下來:“這個也不行。”

“這個?”喬薇拿起了一個硯臺。

六爺:“你還是踢凳子吧。”

喬薇踢了個凳子。

喬薇連姬霜的酒館都砸過,再砸個小小磚瓦廠,根本沒什麼可奇怪的。只是主子這麼粗魯,做下人的,有些汗顏啊。

下人們的臉臊得厲害,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六爺道:“最後一個月,孫詢不僅沒有再去見荀蘭,別人也沒見了,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中,沒幾日,傳出了他得了天花的消息,可你猜怎麼着?那幾個與他交好的江湖朋友,四個裡竟有三個也得了天花!”

天花是一種烈性傳染病,在某種程度上與水痘相似,譬如都具備極強的傳染性,都不容易治癒,都具有一過性,得過一次便能終身免疫,且都存在一定的潛伏期,潛伏期時,就有可能相互傳染。

如果孫詢和幾個江湖朋友全都染上了天花,那麼一直與孫詢有所接觸的荀蘭應該也很難倖免,但奇怪的是,荀蘭和她身邊的丫鬟,一個都沒有染上。就像是……早有防備一樣。

“也或許是她們與孫詢接觸不深吧。”六爺道。

喬薇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第二個男人呢?他與青樓的姑娘是怎麼一回事?”

六爺喝了一口茶:“那個袁家的公子啊,他在與荀蘭定親之前,便對青樓的花魁心有所屬了,奈何人家花魁瞧不上他,一直不肯接受他爲入幕之賓,可突然有一天,那花魁被他的情深所感動,接受了他的示好,將自己給了他。”

“在他與荀蘭訂婚之後?”喬薇問。

六點放下茶杯:“沒錯。”

喬薇淡淡一笑:“這也太巧了,是這位袁公子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不過是與尋常無二,送了些珠釵首飾罷了,許是滴水石穿?”六爺反問。

喬薇看了他一眼。

六爺不逗她了,說道:“這位袁公子沒幹什麼,倒是花魁這邊出了點事。花魁在把自己給他之前,曾見過一個人,那人是誰我暫時還沒有查到,但可以肯定的是,花魁絕非是被袁公子的深情所打動才與袁公子私奔的。比袁公子有身份、有背景、出手更闊綽的大有人在。我要是那個花魁,纔不會冒着得罪姬家的風險,與一個什麼都不出挑的公子私奔。他們逃亡的路線,原本十分隱蔽,怎麼還是被袁家給捉到了,這其中發現什麼,也有些耐人尋味。”

喬薇好笑地說道:“八成是花魁給留了線索唄!看來這第二次的姻緣,也是有人從中作梗了。第三個男人呢?”

“那個短命鬼啊!”六爺笑了一聲,“那個確實是暴斃了。”

喬薇把最後一片橘子塞進了嘴裡:“與荀蘭行房前,還是行房後?”

“行房前。”六爺似笑非笑道:“剛喝了合巹酒,便暴斃了。”

“死因?”喬薇問。

六爺道:“驗屍單上留的是心臟受了刺激。”

喬薇古怪地摸了摸下巴:“嚇死的?”

六爺攤手:“這就不得而知了,我查到的暫時就只有這些,證據還不是特別的充分,但以我多年的江湖經驗來看,這三門親事確實都不是終於意外。不管是她乾的,還是別人乾的,你都要小心了。”

喬薇眯了眯眼:“她一個人幹不出這麼多事,暗中一定還有個人,那人不是她的仇家,就是她的幫兇。”

六爺點點頭:“一個弱女子,確實不足以成事,我會幫你查出那個人。”

“拔出蘿蔔帶出泥,就算不刻意地查他,把她那麼多年的事挨個翻出來,也總能有些蛛絲馬跡的。”喬薇頓了頓,“對了六爺,她被劫匪強了一事,可是屬實?”

六爺拍了拍腦袋:“你不提這個,我差點忘了!那件事是真的,她確實被人侮辱了。”

喬薇蹙眉:“奇怪啊,六爺。”

“有什麼可奇怪的?”六爺問。

喬薇若有所思道:“她都逃避了那麼多親事,怎麼會連一夥劫匪都搞不定呢?我公爹也不像那麼沒本事的人啊。”

六爺就道:“那夥劫匪武藝高強,先制住了姬大人,逼着她就範的。”

喬薇託着腮幫子:“我覺得怪怪的。”

六爺問道:“哪裡怪了?”

喬薇挑眉:“說不上來。”

六爺道:“你放心吧,我會繼續查的,要是之前有哪裡查錯了,也會告訴你的。”

喬薇莞爾一笑:“那就拜託六爺了,木材我就不退了。”

六爺好笑地說道:“你趕緊走吧我的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別再打攪我好事了!”

喬薇眯眼笑了笑,朝着門口走去,人都出去了,又忽然閃回來:“她剛剛是在給你幹嘛?”

六爺的眼皮子狠狠一跳:“你一個女人,問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喬薇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他某處:“不說就算了,反正我瞧見了。”

六爺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啊?!

喬薇最終以老闆同意白送一堆木材爲由妥協地收下了,帶着幾個姬家的下人去了街上,繼續採買荀蘭交代的東西。

走到半路,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林書彥。

“姐夫!”喬薇笑着打了招呼。

林書彥正在給姬婉買栗子糕,看見喬薇,登時揚起了大大的笑臉:“小薇!”

喬薇看着他手裡的點心:“給大姐買吃的呢,怎麼不讓府裡的廚子做?”

林書彥道:“府裡沒有板栗了。”

喬薇看了看手裡的清單,上頭正寫着五十斤板栗:“你說的不會是我們府吧?”

林書彥點點頭:“是呀!她就在姬家!多少錢?”最後一句是對老闆說的。

老闆笑了笑:“三十文。”

林書彥給了他一個銀裸子:“不用找了,你再我兩塊蟹黃酥吧。”

喬薇由衷地說道:“你對大姐真好。”

林書彥笑道:“蟹黃酥是給鎏哥兒的。”

喬薇微微一愣:“大姐在桐院?”

老闆包好了蟹黃酥,林書彥接過,說道:“是啊。”

喬薇的眸光涼了涼:“你怎麼放心把大姐一個人留在桐院?”

林書彥看着她忽然冷下來的臉,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喬薇欲言又止,頓了頓,說道:“你不怕我婆婆給她臉色瞧啊?”

林書彥一笑:“怎麼會?大夫人人挺好的,昨天婉婉在宮裡不舒服,我去喊轎子,去了很久,就是大夫人讓婉婉坐她的轎子去平春殿的。”

喬薇面色微微一變:“大姐坐她的轎子了?她知道大姐不舒服了?”

林書彥道:“是啊,婉婉昨天一直犯惡心來着。”

喬薇沉吟道:“那她豈不是猜到大姐懷孕了?”

林書彥想了想:“不會吧……”

喬薇柳眉一蹙:“什麼不會?她可是生過孩子的!”

說罷,喬薇把單子往林書彥懷裡一拍,從小廝手裡拽過繮繩,翻身上了馬。

馬絕塵而去,林書彥嗆了滿嘴的塵:“哎!你去哪兒啊!你把我的馬騎走了!我怎麼回去啊!小薇!小薇!”

點了個豬柳蛋堡,居然沒有豬柳,好憂桑/(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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