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藥咋會有問題呢?”徐勇喃喃自語。
“叔,他們說你配的藥把玉蜀黍都禍禍了。”徐家子弟說道。
他都急死了,徐勇怎麼還不躲起來呢,那些人說不定馬上就要上門了。
徐勇聽聞徐棗花配的藥將玉蜀黍都禍禍了,雞蛋茶也不喝了,狠狠罵了徐棗花幾句。
此時方後悔聽信了徐棗花的話。
“叔啊,別罵了,趕緊躲吧。”報信的徐家子弟急的撓腮。
村口似乎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叫喊聲。
徐勇害怕了。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你還站着幹嘛,快跑。從茅房裡翻牆,快!”
在屋裡做針線活的徐勇的老婆田氏得知消息放下納了一半的鞋底子,拿了自己的衣裳和脂粉盒子,快速衝到院子裡,將手裡的東西扔給徐勇,指了指後院的茅房。
從茅房翻過去就是一條隱蔽的小路。
這條路直通田地,現在田地裡玉米長勢正旺,趴在玉米地裡不會被發現。從玉米地穿過直通山上,在徐進的窯廠躲起來誰也發現不了。
徐勇接過衣裳和脂粉盒子快速竄到後院的茅房裡。
“快,快把大門給我關上。頂上,快!”
田氏和本族侄兒一起將大門栓上,用兩根木樁頂上。
本族侄兒順手操起院子裡的桌子抵在門邊。
田氏將一條狼狗栓在門邊的樁子上。
清河灣附近各村的村民們在瓜州灣的村民帶領下,一蜂窩涌到徐勇家門口。
徐勇家大門緊閉。
裡頭傳來幾聲狗吠。
一向走在吃瓜前沿的佟華瓊自然也跟着一起來了。
這次的鬧劇吃瓜是其次。
最重要是她要看看這件事如何解決,畢竟除菌除蟲藥是她佟華瓊最先使用推廣的,她怕徐勇憋着壞將髒水引到她身上。
以她對徐勇的瞭解,連坑害農民的事都能幹出來,還有啥他不敢幹的。
徐勇這個癟犢子若是真敢那樣做,他的結局會和徐四一樣,等着被流放吧。
“開門!”
“徐勇,你個王八蛋鱉孫子,有種出來。”
瓜州灣的村民衝在最前頭。
勢必要把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徐勇家除了幾聲狗吠,沒有一點動靜傳出來。
大家就要砸門,被瓜州灣的胡村長制止住了。
胡村長示意本村村民上去叩門,倆青壯勞力從人羣裡走出,一個箭步衝到徐勇家大門前伸出手將門扣的砰砰響。
裡面傳來激烈的狗吠,除此之外毫無動靜。
“劉村長,先禮後兵。門我們敲了,徐勇不開門,接下來我們幹出啥事,你可不能說我們對你們清河灣不客氣。”胡村長就對趕來的劉鐵鐮說道。
劉鐵鐮是柳縣令欽點的清河灣村長,他不能不給幾分面子。
月亮灣的張村長附和道:“咱們只找徐勇討說法,和清河灣沒關係。”
此時的劉鐵鐮無話可說。
徐勇弄毀了人家的莊稼,就該負責。
佟華瓊心想趕緊把門撞開吧,徐勇這王八孫子肯定趁着這機會要逃。
這麼一大夥人在村口揚言要找徐勇算賬,徐家人不可能得不到風聲。
還整什麼先禮後兵的,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這樣想着,佟華瓊看向了谷大暑。
谷大暑站在人羣裡皺眉嘀咕道:“大白天門鎖的那麼死,徐勇不會逃了吧。”
到底是佟大腳的親兒子,佟華瓊一個眼神谷大暑就知道要幹嘛。
谷大暑這聲嘀咕提醒了大家。
還等啥啊,再不踹門人就跑了。
瓜州灣那倆叩門的青壯勞力一腳踹開了大門。
烏泱泱的人如流水一樣衝進了徐勇家。
佟華瓊看到大門旁一張被踹翻的桌子,兩根斷成兩截的燒火棍,還有扯着脖子叫的狗。
這一切都昭示着徐勇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
“大暑娘,你看這事鬧的,我就怕出人命。”劉鐵鐮攔不住羣情激奮的外村人,一臉擔憂的對佟華瓊說道。
佟華瓊對徐勇絲毫不同情,她對村長說道:“說到底這也是徐勇咎由自取。”
妄圖霸佔佟華瓊的農藥爲自己牟利,結果翻車,他活該。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些被禍禍掉的玉米和受災的農民。
“徐勇在哪裡?”門踹開後,瓜州灣的胡村長中氣十足的問道。
田氏站在院子裡,儘管心裡慌亂,依舊保持着村長夫人的派頭,衝着來人說道:“你們提着棍子拿着刀來抄家的?胡村長,去年兩村爭水打架你一直記到現在?你要是帶人來報仇尋錯了目標,我家男人已經不是村長了,這仇輪不到攤派到我家。”
佟華瓊打量了田氏一眼。
她在村裡和田氏沒有交情,人家畢竟是前村長的女人,是大族徐家做派得體的媳婦,是看不上她一個小門小戶動輒撒潑跳腳的村婦。
不過佟華瓊沒有被田氏給騙了去,田氏這話明顯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胡村長沒有接田氏的招,說道:“你少扯犢子。你男人配的農藥將我們的玉蜀黍都弄毀了,你別妄想給徐勇打掩護,讓他出來。”
月亮灣的張村長說道:“徐勇,你要是有種你出來,你讓你家女人頂在前頭你算啥男人。”
田氏扶着胸口,怒斥道:“什麼農藥,你們胡說什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這更是裝糊塗了。
就連劉鐵鐮都看不下去了,對田氏喝到:“徐勇家的,不管你清楚還是裝糊塗,你男人配農藥把瓜州灣幾個村的玉蜀黍給毀了,人家現在來找徐勇討要說法是正常的。徐勇在哪裡讓他出來?否則人家動武了連我都攔不住。”
田氏知道裝糊塗的路線走不通了,咬牙道:“徐勇去了平川鄭家探望侄女兒去了。你們若是想找他,就去平川縣鄭家找他。”
佟華瓊聽出田氏話裡的意思,徐勇這王八蛋肯定還藏在家裡。
田氏這是提醒他跑去鄭家避風頭。
畢竟這些圍攻徐勇家的泥腿子們誰也沒有膽量敢去鄭舉人家裡要人。
田氏的話剛說完,人羣裡果然起了騷動。
“別說去鄭家,就是去天涯海角我都得把他薅出來。別人怕鄭家我不怕,我大不了拼了這身命。玉蜀黍今年要是救不活,我這條命也沒糧食熬到冬天,還不如趁機宰了徐勇。”瓜州灣的一位村民喊道。
田氏攥着帕子,眼睛一轉看到了人羣裡的佟華瓊。
心裡頭有了主意。
田氏朝佟華瓊指去,委屈的說道:“我們村誰不知道農藥是佟寡婦配的,你們要賴就去賴佟寡婦,那方子是她那裡流出的。”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吶。
佟華瓊心裡罵了一句草本植物。
既然田氏憋着一肚子壞水,那也別怪她不客氣。
佟華瓊反擊道:“不要臉的玩意。你們家看到我配的藥去穗腐病有效果,私自偷配賣錢,他肯定爲了省錢少配了一方藥這才讓大傢伙的玉蜀黍枯黃了。他敗壞我的藥效我還沒有找他算賬呢,這王八犢子扯出來的孬種,我當初就不該好心給他藥。”
拿着傢伙的各村村民更加憤怒了。
合着徐勇偷了佟寡婦的藥方子故意少使了一味藥。
“大家夥兒,你們聽我說,徐勇現在肯定還在家裡窩藏着。大家不要放過他。”
隨着佟華瓊的拱火,大家夥兒烏泱泱就朝徐勇屋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