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嬤嬤被谷桃花堵的一噎說不出話來。
她剜了谷桃花兩眼,倒是小瞧了這個毛丫頭。
谷桃花的話讓不少圍觀羣衆發出嘖嘖嘆息。
她說的沒錯,對於孕婦而言,吃壞了肚子不第一時間去看郎中,反而和桃花甜品理論,這事情怎麼想怎麼怪異。
更何況這鄭家少奶奶和谷桃花從小就不對付。
估計嫁到大戶人家學會了內宅算計的陰私,就用到了谷桃花頭上。
“清河灣確實有個叫徐棗花的嫁給了平川縣鄭舉人家大公子爲妻。”有知道內情的人就說道。
“鄭家那樣的人家如何願意娶一個鄉野來的?”有人就表示懷疑。
“這有緣故的,鄭家大少爺從出孃胎就身子骨弱,哪家大戶千金願意嫁給他。徐家姑娘嫁過去後不久,鄭家大公子就去了。現在她肚子裡懷着鄭大少爺的遺腹子,桃花姑娘說的對,按理說應該無比金貴纔是,怎麼吃壞了肚子不急着去看郎中反倒在這裡和桃花甜品理論。若說不是故意找桃花甜品麻煩,我是不信的。”
這倆吃瓜羣衆的議論聲鑽進大家的耳朵。
不少人開始站隊谷桃花了。
“嬤嬤說徐棗花吃了我家榛子酥壞了肚子,這讓我不得不多想這一切都是徐棗花看我不順眼故意陷害我。”谷桃花對自己的輿論造勢頗爲滿意,打蛇隨棍上說道,“當然這都是我以從小和徐棗花打交道得來的經驗,也可能是我猜錯了。如果徐棗花真的吃了我家榛子酥壞了肚子,我願意給她鞠躬道歉。”
蔡嬤嬤覺得事情開始朝着自己預料之外的方向滑去,想拽回到有利自己的局面,說道:“正是因爲派人去請了郎中,我纔來桃花甜品要個說法。若是我家少奶奶沒事,一切好說,若是我家少奶奶肚子裡有個萬一,老爺夫人追究下來你們桃花甜品跑不了。”
既然已經被架到這裡了,蔡嬤嬤就一口咬定徐棗花吃榛子酥壞了肚子。
谷桃花懶得聽蔡嬤嬤廢話,叉着腰無比理直氣壯的朝鄭家馬車停放的方向喊道:“徐棗花,你敢不敢出來和我辯個明白。”
徐棗花坐在馬車裡捂着肚子。
她自然不敢下馬車和谷桃花對峙。
萬一惹惱了谷桃花,給她肚子一個重擊,她這輩子別想在鄭家翻身了。
此時的她只想從蔡嬤嬤和桃花甜品的紛爭中逃開。
她有點後悔慫恿蔡嬤嬤去找桃花甜品的麻煩。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何超沒有出來。
“罷了罷了,嬤嬤你回來吧。我和桃花甜品的榛子酥相剋,我自認倒黴好了。”徐棗花透過馬車簾子,露出一張疲倦的臉,衝蔡嬤嬤招手。
蔡嬤嬤落了下乘,自覺丟臉。
既然戲都開演了,她怎麼會認輸。
更何況,她主要想把何超逼走。
蔡嬤嬤不再糾結榛子酥的問題,反而對谷桃花說道:“你爲何不敢讓何掌櫃出來回話?你是怕他在鄭家.”
“小偷,可算抓到你了。”
蔡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羣裡斜刺出來的一個人給剷倒了。
谷桃花瞪大了眼睛,被這一番變故弄傻了眼。
鄭家的嬤嬤是小偷?
剷倒蔡嬤嬤的人背對着谷桃花。
谷桃花看不見他的臉,從背影來看是個年輕男子。
谷桃花腦子裡想的是八成是二哥叫來的託,既然蔡嬤嬤陷害桃花甜品,那麼桃花甜品就反陷害回去。
這種損招除了她二哥能想出來還有誰能想出來?
蔡嬤嬤被剷倒摔了個狗啃泥,半天回不過神來,掙扎着爬起來後怒火中燒。
誰敢污衊她是賊?
年輕男子不等蔡嬤嬤站起來,當着衆人面從蔡嬤嬤袖子裡摸出一個錢袋子,問到蔡嬤嬤臉上:“這是你的錢袋子嗎?”
這錢袋子蔡嬤嬤可從來沒有見過。
蔡嬤嬤臉上的驚訝之色明明白白落入衆人的眼裡就是事發後的心虛。
“你說你也是個大戶人家的體面嬤嬤,幹嘛幹偷雞摸狗的事兒啊,多丟份啊。三天前我從府城來燕關鎮走親戚,路上馬車壞了,你路過邀請我坐你們鄭家的馬車,我還以爲你是熱心腸的人,沒想到你給我喝了蒙汗藥把我蒙翻趁機偷了我的錢袋子。我找了你兩天終於找到了你,還好錢袋子還在,否則我回去非得被罰跪不可。”
“我不認識你你誰”
這人他都不認識,怎麼就篤定她偷錢了。
還編故事編的有鼻子有眼的。
由於事發突然,蔡嬤嬤頭被鏟的發暈一時反應不過來。
一開口才發現嘴被磕破劇痛無比,說話也不清楚。
老天爺誰將這錢袋子塞在她的衣袖裡她都不知道,怎麼就被這年輕人給抽了出來。
“你偷我的錢就連我都不敢認了?”
“你少裝出這副無辜樣子。大家夥兒看的清清楚楚,錢袋子就是從你袖口抽出來的。這錢袋子是我娘給我繡的,你拿錢就拿錢好了,你幹嘛把我錢袋子拿走?我孃的東西若是尋不回來,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哎呀,我裡頭的五百兩銀票沒了。這位嬤嬤,你拿我銀票就拿銀票,你怎麼連零碎銀子也拿走呢?”
年輕小夥子火力全開,一雙寒星般的眼睛逼視着蔡嬤嬤,根本不給蔡嬤嬤任何開口的機會。
蔡嬤嬤暗暗叫苦。
這是遇到硬茬子了。
她在鄭家多年,跟着鄭夫人去大戶人家進行社交往來,從這年輕人低調的衣飾來看,那是來自蘇杭的上好綢緞。
整個平川縣也沒有幾個人穿的起,就連鄭家也就正大少爺入殮時裁了一匹。
這年輕人的來路肯定不一般。
怪不得佟寡婦的桃花甜品吞併了酥食園,原來抱上了大粗腿。
看來這人是來給桃花甜品撐腰來了。
“我不知道這錢袋子怎麼出現在了我袖口裡,我沒有偷錢。”
蔡嬤嬤深吸一口氣極力辯解。
語氣裡有討饒的意味。
“大人認錯人了,我怎麼會偷你的錢袋子。”
“小偷自然不承認自己是小偷。”年輕人揚聲朝衆人說道,“你們一定好奇這位嬤嬤爲何偷我銀子,我都打聽清楚了,她兒子賭博輸了錢,她爲了給她兒子還賭債見我露出錢袋子就起了歹心。”
衆人恍然大悟。
當初酥食園的馮掌櫃不就因爲嗣子賭博,偷了酥食園的銀子被酥食園逐出門。
這嬤嬤和馮掌櫃一樣,都是爲了兒子鋌而走險。
“這嬤嬤太壞了,不僅偷銀子,還想訛銀子。”
“可不是?她爲啥挑桃花甜品啊,因爲桃花甜品是賣糕點的,好訛詐。幸好這小夥子撞上了,否則桃花甜品豈不是像沾屎一樣洗不清。”
“真是啥人都有。有的人你看着人模人樣吧,卻專門幹偷雞摸狗碰瓷的噁心事兒。”
大家對着蔡嬤嬤指指點點。
“我兒子沒有賭博。”蔡嬤嬤在慌亂中辯解了一句。
蔡嬤嬤一臉難堪,有嘴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