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買了五十畝良田
徐棗花跪在靈堂裡,掩去眼裡的怨毒。
男人死後,婆婆破口大罵她剋夫。
婆婆這樣想對也不對。
說不對,是因爲她男人胎裡帶的病,註定活不長。
說對,則是男人的死和她確實有關。
徐棗花嫁到鄭家,被鄭家二公子牽着拜堂時,她就知道鄭大公子比她預想的病情要嚴重的多。
她按照徐進和於氏的叮囑,不管咋樣,得給鄭大公子留下一兒半女,只要生了孩子,就算鄭大公子死了,她依舊是鄭家的大少奶奶。
誰也越不過她去。
可鄭大公子渾身的肉都是軟軟的,觸之讓她噁心。
更讓她難以宣之於口的是,鄭大公子身體有病,心理更是有大病。
她嫁到鄭家第一天,鄭大公子就用燒紅的細鐵絲燙了她。
爲了鄭家大少奶奶的地位她忍了。
嫁過來第三天,鄭家大公子就吐了兩回血。
她知道鄭家大公子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她要抓緊懷上孩子,這樣在大公子死後,她才能繼續維持鄭家大少奶奶的體面。
於是她給鄭家大公子灌了鹿血酒。。
鄭家大公子喝完鹿血酒後,死在了牀上。
沒錯,自家男人的死亡和自己有直接的關係,幸好公婆不知道灌鹿血酒這一遭。
若是知道了,只怕會讓她陪葬。
徐棗花朝盆裡丟着黃表紙,明明滅滅的火光一如她波動的思緒。
如今公婆如此厭棄自己,她既然已經嫁到了鄭家,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地位。
自家男人死了,公婆最在意什麼?
最在意的就是自家男人有後。
若是她肚子裡有孩子,公婆還怎麼會將剋夫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估計會恨不得將她供起來。
徐棗花想着想着,嘴角掛上一抹笑。
然後站起身來到婆婆房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您怨我,我沒二話可說。如今夫君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恨不得跟着夫君一起去了。可是我不能,如果上天可憐我的話,或許能賜給我一兒半女呢”
徐棗花摸着肚子哀哀痛哭。
聽到她這樣說,鄭夫人枯槁的面容瞬間有了一層光彩。
她顫聲問道:“怎麼說?”
自家兒子在定下徐棗花後就病的起不了牀,她對於兒子和徐棗花洞房沒有任何指望。
徐棗花咬了咬脣,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於是說道:“娘,我現在說不好。您且等兩月後,那時候也許我肚子裡就懷上了。”
鄭夫人的眼神充滿了希冀的光。
一迭聲讓身邊的丫鬟攙扶徐棗花起來,命徐棗花不可過於勞累。
甚至讓小廚房送來了燕窩。
徐棗花低下頭掩去眼裡的冷笑,早上還說她剋夫呢,現在就開始拿她當寶了。
她嫁到鄭家這幾天,也就此時才體會到一點鄭家大少奶奶的待遇。
這待遇讓她深深迷戀。
反正已經當了鄭大公子的寡婦,也不可能再改嫁了。
鄭家也不允許她改嫁。
當寡婦也沒什麼,總比鄭大公子用烙鐵燙好多了。
她自然要爲自己做打算。
她必須要爲了坐穩大少奶奶拼一把。
她已經想好了計策。
徐棗花靠在軟墊上,鄭夫人派人流水一樣朝她屋裡送補品。
她知道,若是倆月後她沒有懷上鄭大公子的孩子,補品不僅會斷,她整個人只怕會在鄭家佛堂裡渡過餘生。
換做誰甘心啊。
所以她的肚子裡必須有孩子。
清河灣佟大腳這樣的人都能過好寡婦的日子,她不認爲自己比佟大腳差。
一想到佟大腳,徐棗花自然想到了谷驚蟄。
她對這對母子可謂恨到極致。
等到她在鄭家站穩腳跟,就要出手對付佟大腳和谷驚蟄。
佟大腳的鋪子,谷驚蟄的前程,她全部都想毀了。
還有谷桃花,也別想有個好姻緣。
徐棗花在鄭家恨佟華瓊的時候,佟華瓊正捏着地契笑的合不攏嘴。
整個清河灣誰不知道西山腳下那五十畝地肥沃啊。
劉鐵鐮果然是天選村長,辦事效率極其高,現在這五十畝地屬於佟華瓊了。
佟華瓊自覺自己很獨,不僅鋪子歸在自己名下,良田更要歸在自己名下。
本來劉鐵鐮給佟華瓊商量,反正土地原先的主人獲罪也很難翻身了,買他們的地沒必要通過官府,私下進行就行,還能省下一筆稅。
這種土地買賣情況在民間很流行。
雙方說好,籤個簡單的協議就行。
但佟華瓊不同意。
沒有經過官府認證的地契叫“白契”,不具備官方認可的法律效率。
平時官府不管,但如果萬一出現動亂或者重新丈量土地啥的,這“白契”的土地就會被重新分走。
佟華瓊心想既然都出錢了,也不在乎交一筆稅。
她必須拿到“紅契”,也就是官方認證的土地契約她才安心。
於是佟華瓊一大早從鋪子裡去了一趟官府,和劉鐵鐮一道見了土地出讓人,雙方簽訂了契約。
剩下的事情讓劉鐵鐮處理,她先回了鋪子。
從鋪子回到清河灣,劉鐵鐮將紅契給她送到家裡。
“娘,那五十畝地真的屬於咱家了?”谷大暑興奮的問道。
佟華瓊買地時誰也沒有商量,完全是自己作的決定。作爲全家的話事人,她不需要給其他人商量,其他人只需要接受她的決策結果就行。
從鋪子裡回家後,劉鐵鐮給佟華瓊送來地契,谷大暑等人才知道佟華瓊買地了。
而且買的還是西山腳下最肥沃的那五十畝地。
對於農家而言,哪怕開鋪子,都沒有買地來的令人激動。
畢竟有誰都知道,有土地纔是立足的根本。
“地契都有了還能有假。”佟華瓊說道。
不過谷大暑說的“咱家”,佟華瓊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於是對一窩歹竹強調:“這土地是我買的,地契上的主人是我,這是我的地。”
“對,對,對,是孃的地。咱家一根草都是孃的。”劉月娥說道。
聽着劉月娥熱忱的語氣,佟華瓊都不知道這個老二媳婦到底是真心的還是諷刺她來着。
不過她不在乎劉月娥咋想,只要她願意,整個谷家確實連一根草都是她佟華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