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華瓊就是在這毒婦嚥氣的一瞬間穿到她身上,重生到了毒婦繼續作妖的時候。
這樣的人竟然讓她重生了。
佟華瓊覺得穿到這樣的惡婦身上,是上天不開眼懲罰錯了人。
她不就是穿來之前拒絕了一位男同學的表白,上天也沒必要這樣惡狠狠懲罰她吧?
“娘,你沒事吧。”
“娘,這兩天可嚇死我了。”
身邊倆歹竹將佟華瓊架着坐了起來,一口一個娘聽的人糟心。
佟華瓊陰沉着臉靠在枕頭上。
護着女娃娃不讓打的年輕婦人,也就是繼子媳婦陳素芬端着藥碗抖抖索索的走進屋。
“端個藥都那麼慢,你想讓娘死?”谷大暑一張嘴就沒好話。
大胖閨女谷桃花劈手奪下陳素芳手裡的藥碗遞到佟華瓊嘴邊,不由分說給佟華瓊灌下。
藥苦的讓佟華瓊的眼神愈發陰沉了。
這看在陳素芳眼裡,就是婆婆要開大了。
嚇的陳素芳撲通一聲跪在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娘,我不該推您,您打我罵我,只求您不要把漫兒送去鄭家,那就是火坑啊。”
佟華瓊還不知該做啥反應時,第三代歹竹孫子耀祖就抓着孫女漫兒進了屋。
漫兒被耀祖按着跪在孃親陳素芬一旁,小小的身子顫抖着,臉上掛滿淚。
老不死的毒婦!
簡直不幹人事啊!
豆芽菜一樣瘦弱的六歲毛丫頭,竟然要賣給鄭家當媳婦。
這事還得從谷家小兒子谷驚蟄說起。
谷驚蟄讀書有幾分天賦在身,在剛剛過去的縣試中中了童生,對於八輩子都是農家的谷家而言屬於祖墳冒青煙,這可把佟大腳嘚瑟壞了。
谷驚蟄自己也嘚瑟,忽然之間就覺得鎮上的私塾裝不下自己這條大錦鯉了,鬧着要去府城的萬柳書院讀書。
萬柳書院束脩不低,谷家擔不起。
谷驚蟄給佟華瓊畫餅,萬柳書院那在全大燕都能排上號的,天下英才一半出自萬柳書院。若是能在這樣的地方讀書,不說師資力量,就是以後他參加科舉萬柳書院的師兄師弟也會是強大人脈。
朝中沒有人脈,哪怕當了狀元都有可能分到邊遠地區苦熬,他拜相封侯給孃親掙誥命的夢想咋能快速實現。
佟大腳一聽這話,拍着大腿激動的表示我兒孝順給娘掙誥命,必須要去府城萬柳書院。
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去。
佟大腳合計了家裡的家產,幾間泥屋不能賣,賣了全家住哪裡?幾畝地也不能賣,賣了喝西北風?家裡能賣的只有一頭豬、一羣下蛋雞、十幾擔穀子,可這加一起還抵不上兒子在萬柳書院半年的嚼用啊!
谷驚蟄表示湊銀子也不難,讓妹妹出嫁賺一筆彩禮就能夠。
佟大腳疼閨女,更疼兒子,她聽了谷驚蟄的提議倒是心動。可谷桃花石墩子一樣的體型一點就炸的脾氣,媒婆倒貼銀子也不願意給說親。
谷驚蟄表示這事不難,好人家看不上谷桃花,那就差一點的人家。合適的人他都打聽好了,縣裡鄭舉人得了癆病的十八歲兒子,願意花重金娶親沖喜。
谷桃花得知哥哥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要將她嫁給肺癆沖喜,舞着刀攆了谷驚蟄二里地。
佟大腳不捨得將閨女嫁給癆病,轉頭將主意打到了漫兒頭上。
她本來就打算漫兒再大幾歲就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鬟。
現在將漫兒送到鄭舉人家沖喜,那不是比賣了當丫鬟更好?
沖喜是娶親,加上鄭家捨得花銀子,就光彩禮一項也夠送谷驚蟄去萬柳書院讀書了。
漫兒年紀小是小了點,小了好拿捏。
鄭家很快下了定,佟大腳拿了鄭家二百兩銀子四琔金子布料若干,就要火速將漫兒塞給鄭家。
眼看着閨女要進火坑,一向泥人般不出氣的陳素芬難得硬氣了一把,堵着門不讓漫兒出谷家大門。
佟大腳刷刷兩巴掌蓋在陳素芬臉上,陳素芳爲了閨女豁了出去,一頭撞在婆婆身上,把婆婆撞飛在門框上。
佟大腳直接磕暈了過去。
“大嫂,你別不知好歹,漫兒能去鄭家是咱谷家祖墳冒青煙了。漫兒一過去就過上穿金戴銀金奴銀婢的日子,這哪裡是火坑,那是福窩。”谷桃花冷冷的掃了大嫂陳素芬兩眼。
“桃花說的對,鄭家是福窩。大嫂子你哪裡聽的邪話說什麼火坑不火坑的,要不是驚蟄考中童生,這門親事輪不到咱谷家。大嫂你還抱怨,若不是我家耀祖是男娃,哪裡能輪到漫兒攀上這門好親。”
谷大暑掃了一眼自家兒子耀祖,他是真的可惜耀祖不是個閨女。
否則他就是鄭家大公子的親親岳丈了。
閨女年紀小怎麼了,嫁過去守寡怎麼了?
那不也過的是吃香喝辣的日子。
大嫂子就是想不開。
“就是別人想嫁過去還不能呢。”谷桃花附和道。
可惜了!
鄭家大公子若不是肺癆嫁過去不不久就得守寡,說什麼她都要貼上去。
現在怎麼辦?
陳素芬阻着不讓漫兒去鄭家,萬一鄭家惱火退親怎麼收場?
龍鳳胎哥哥谷驚蟄的前程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萬一事情不成鄭家讓把下定的禮還回去,她身上的新衣裳還是鄭家下定的料子做的呢。
她還盤算着,那下定的金子她打算打一根項圈兩根手鐲。
大嫂子這一鬧,到手的首飾都飛了。
陳素芬吸了一口氣,小姑子說的好聽,既然鄭家是福窩,她怎麼不嫁?
這話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可不敢說,說了漫兒估計都不能在谷家留到今晚。
“娘,漫兒必須得去鄭家。咱家都已經收了鄭家的禮,漫兒若是不去,我這身衣裳還得還回去,還有那下定的金子我已經給鎮上首飾鋪子說好了,過兩天就送去打首飾。”
谷桃花的一張小嘴在大胖臉上一張一合,嗡嗡嗡叫的佟華瓊頭疼。
“還有鄭家的管家許我去鄭家鋪子當掌櫃的差事,耀祖去當鄭家小兒子的伴讀。我二房的前程若是被誰攪黃了,我就找誰算賬。”
“這婚必須不能退!大哥不在家,我這個當叔的我做主。”
谷大暑一臉無賴的威脅陳素芬。
陳素芬摟着跪在身旁的漫兒,母女倆臉色煞白,哭倒在地。
佟華瓊想一巴掌扇在一對歹竹兒女臉上。
人命關天的大事,這倆歹竹一個只想衣裳和首飾,一個只想自己和兒子的前程。
怎奈她剛醒來,手使不上勁擡不起來。
她深恨不是在倆歹竹剛出生時穿來,她會毫不猶豫將倆歹竹溺死在便桶裡。
“閉嘴!”
佟華瓊憋足勁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