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嗎？”
洗過澡後，意味着戰爭的結束，兩人都平靜下來之後，楊慧嫺趴在林楚胸前，柔聲的問道。
她自然是詢問的語氣。
林楚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想死嗎？”
話很柔。
她……呃。
忽然間也感覺到這個男人，有種“悲劇”的意味。
她瞬間腦補了很多東西，比如林楚背後也被某個大人物控制之類。
不過，自己幻想出來的，林楚的這種“境遇”，反倒是讓她生出幾分憐惜的感覺。
人生海海，誰又容易呢？
風光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
不過，至少，她能確定，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是有分量的。
“好，那我不問了，我再問一個問題，我能做什麼？”
她很快調整好心態，再次說道。
聽到這話，林楚倒是微微一愣，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挺奇妙的。
不過這也挺好，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走。
這種掌控力，讓林楚都覺得挺滿意。
拋去慾念的成分，已經有幾分革命情誼了。
“你想做什麼？”
“我殺人，你會幫我碎屍嗎？”
聽到這話，楊慧嫺嚇了一跳，不過看到男人嘴角促狹的笑容，便也頓時回過神來。
開什麼地獄玩笑？
“你不會吧？”
她嘆氣問道。
林楚自然笑笑：“當然不會，法制社會嘛。哪兒還有打打殺殺，只有賺錢。”
“現在制約你公司發展的最大瓶頸是什麼？”
林楚忽然換了話題，拋出一個不適合在牀上聊的問題。
翡翠和黃金，自然是門很好的生意。
而且，和高爾夫球會的奢侈衍生品銷售，天然契合。
把她並進來，做個“供應商”，也不是什麼問題，屬於互惠互利的關係。
林楚很清楚：女人的心思總是多變的，受時間，地點，情緒，生理週期影響都很大，真的是海底針。
自己剛纔這種“激烈的攻心”，效果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但就像是止痛片，不可能每次都這樣，否則劑量只能越來越大。
太畸形了。
日常的利益綁定，纔是切切實實的。
賺了錢，就算沒有那麼多愛，也不至於生恨。
畢竟，錢是潤滑劑。
聽到這話，楊慧嫺眼中不由生出幾分亮意，毫不猶豫的說道：“資金，渠道。”
她想到林楚剛纔說的話——做個真正的女強人，去草翻這個世界。
他……要開始扶我一把了嗎？
林楚笑着點頭。
這和自己設想的沒差。
她的認知很清晰。
“我準備在球會做奢侈品衍生銷售，已經在佈置專門的展場了。”
“做個供應商吧，翡翠，金銀，珠寶這塊給你。”
“所有產品，都要獨一無二的定製款，也必須有私人定製的服務，同時提供租賃服務，售價按你現在的價格相應提升，溢價的具體幅度，你自己把握，這個行業我不太懂。”
“要讓客戶覺得有亮點，同時不覺得是冤大頭，正常爲自己的審美和格調買單，更好境界，自然是讓用戶覺得有逼格。”
林楚自然而然迴歸那種老闆的語氣，輕鬆而果決的說道。
自己已經越來越熟悉老闆這個角色。
什麼該自己管，什麼該讓手下人自由發揮。
這是一門技能。
楊慧嫺臉上再次浮現出些許潮紅，呼吸都急促不少。
這種感覺，很爽，多巴胺在瘋狂分泌。
她之前曾想過，和林楚談戀愛，甚至結婚，如果事業上能有所幫助，當然是最好。
但這種話題，不好說，畢竟認識的時間還短，也沒經歷過什麼事兒。
除了上牀。
但她沒想到，一場近乎暗黑的交流之後，反而，自己曾想要的東西，便如此輕鬆的拿到手了。
可能那纔是真正的，毫無保留，沒有內耗的溝通。
“感覺被灌注了……資源。”
她微微臉紅着燒了一句。
不知道怎麼說感謝的話。
林楚也不由笑出聲，拍拍屁股：“那你胃口還真不小。”
兩人又聊了些生意的話題，夾雜着燒燒的話題。
直到睡意沉沉襲來。
這才關燈睡覺。
“明天還去我九叔那裡嗎？”
黑暗中，楊慧嫺又想起一事，閉着眼睛說道。
“去唄，想去就去。”
“我明天有時間。”
林楚翻了個身，很隨意的說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只是個經偵九叔。
又不是會抓殭屍的九叔。
……
一大早。
林楚收到李子明發來的消息。
“林總，我已經把您的名字和個人信息，報給鵬城市總商會了，需要您去報個到。咱們公司，本就是會員單位，還是高爾夫領域的理事之一。”
這條消息，林楚倒是也不意外。
這件事，前兩天李子明就和自己說過。
鵬城市總商會，級別還是相當高的，至少對於商人來說是這樣。
商會是設有“黨組書記”的，由市裡的統戰部副部長擔任。
廳哥啊。
“知道了。”
“回頭去。”
林楚隨手回覆一句。
商會的會員單位，還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
畢竟商會的功能很多，一頁都寫不完。
很多手續審批，法律服務，金融服務，人才服務，以及各種信息提供，都是商會的基礎功能。
當然，對於自己而言，還是發展人脈。
這是發展的核心。
同時，“自保”需求，還是有的。
楊慧嫺能查到一些東西，便意味着別人可能也能查到。
不能一輩子靠“狐假虎威”過日子吧？
很多東西，財富，身份，地位，都是需要時間消化的。
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年輕。
而且沒有背景，雖然假裝有。
現在本地的新聞媒體和短視頻媒體上，有不少關於自己的消息，噱頭都很勁爆，也很吸睛——鵬城最年輕的高爾夫球場老闆，背景深不可測。
這種事，以及自己本人，不可避免的進入很多人的眼睛。
林楚暗暗決定，最近還是要適當低調一些。
別沒事兒找事兒。
等徹底把手上的資產消化。
……
楊慧嫺的九叔，名叫楊光耀，光字輩的。
其實楊家也沒有很嚴格的字輩，畢竟家族大了，文化程度不一，內部混亂的一批。
在魚頭村拆遷之前，不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
即便因拆遷暴富，倒是曾有人提議過，來組織修繕家譜之類的事情，但最後還是鬧的不歡而散。
原始的宗族，在現代化的背景下，被衝散的七零八落。
而且，修繕家譜這件事，九叔都是反對的。
站在他的立場上，林楚倒是也可以理解。
家族勢力這種東西，不僅對他起不到什麼幫助，反而是某種桎梏。
比如長輩吩咐，交代了什麼事兒，做不做？
做吧，違反原則。
不做吧，裡外不是人。
所以索性別修，每家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各自安好。
“你九叔有兒子嗎？”
在過去的路上，林楚若無其事的問道。
楊慧嫺便很快說道：“有啊，有一個兒子，今年剛大學畢業，還在家裡學習呢，準備考公，去年就考了，不過沒考上。”
“人怎麼樣？”
林楚又問。
他這種工作，計劃生育執行嚴格是正常的，也就一個兒子。
楊慧嫺想了想：“不好說，我這弟弟叫楊翊，挺矛盾的。從小家裡管的很嚴，但我感覺，他還是挺喜歡玩兒的。”
“他先前一直想出國留學，不過九叔沒同意，在這方面，九叔還挺固執的，說出去就別回來了，要不就斷絕父子關係。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孩子也挺慘，村裡年輕人，不少開豪車的。他家拆遷也分了大幾千萬，連個車都沒給孩子買，說是艱苦奮鬥，自力更生。靠着這些年的壓歲錢，買了個小飛度。我爸都看不下去了，但沒用。不是錢的問題。”
林楚也不由笑笑。
其實能敏銳感覺到楊慧嫺態度上的傾向。
有這麼一個“嚴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九叔，她對於九叔的人品，是崇拜的。
但內心，估摸着也有幾分無法言喻的期許——怎麼就不能幫幫自己呢？
也不必非要多違反原則。
很多事情，或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行，我知道了。”
“買束花，買個果籃，再買條魚，差不多了，別的，估摸着他也不會要。“
“菸酒我都不給他買，還得順他點。”
林楚笑着說道。
楊慧嫺也不由輕輕笑出聲。
買了東西，再次來到村裡。
他家是個獨立的院子，四周都有監控，院子裡還養着兩條狗，一條德牧，一條狼青，看上去都有些年紀了，即便有人過來，也懶洋洋的趴着不動，叫都不叫一聲，只是眼神中閃爍着警惕。
“都是退役的警犬，養不動了，他拿回來的，每個月看病都要幾萬塊。”
“小弟還曾和我吐槽過，在家裡經濟地位都沒狗高。”
楊慧嫺笑着說了一句，下車，吹了個清亮的口哨，兩條狗子頓時搖着尾巴跑了過來。
她按響門鈴。
林楚一手抱着花，一手提着水果和魚，跟着進門。
在家的時候，楊光耀穿的很隨意，黑色褲子，白色T恤，快五十歲的人了，身材依舊保持的很好，只是戴着一副老花鏡。
看一眼林楚手上提的東西，他沒說什麼，在前面帶路。
客廳很大，甚至還有健身區，一部引體向上的機器，一部跑步機。
風格卻簡樸，倒也舒服。
老婆在做飯。
兒子在書房學習。
很居家的感覺。
“九叔，再次正式且鄭重的給你介紹，我男朋友，林楚，你們已經見過兩次了。”
“九嬸……男朋友領回來了啊。”
楊慧嫺有種炫耀的姿態，落落大方的說道。
林楚便也跟着禮貌打招呼，面上表現的無可挑剔。
心中還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九叔，是否真的像是楊慧嫺說的那樣，一點不近人情？
還是，以她的水平，壓根無法和這種人對話，領悟不了他的意思？
寒暄一陣後。
九嬸去廚房忙了，她沒工作，一個看上去很賢惠的家庭主婦，皮膚略黑，透露着貧窮時代的痕跡。
三人便坐在那兒喝茶。
“買了個高爾夫球場啊？”
楊光耀審視的眼神看着林楚，可能也不是刻意的，他看誰都這樣，無非是“審視”的濃度有所差異。
林楚笑着點點頭。
“嗯。正常的商業投資，剛好看到這個機會。九叔覺得可以嗎？”
他是經偵，商業上的事情，並不陌生，也有共同話題。
當然林楚主要是想看看，他的口風，到底有多緊。
“哈，我能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你有錢，想買，那就買吧，好生意，肯定虧不了，就是受點累。”
他語氣倒很隨和的說道。
頓了頓，卻又道：“那家高爾夫球場，在鵬城而言，算是最乾淨的，周名這個人品性和原則都很強，幾十年了，地產商人裡首屈一指的。現在你接手了，繼續保持啊，別糟蹋了。”
這口氣……
嘖。
就挺大的。
可能是長輩的架子，也可能是清流的姿態，當然也可能是日常就會這麼吹牛逼。
“這我肯定知道。”
林楚笑着點頭。
九叔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你們這個行業，每年交的稅，可是太少了啊，大把大把賺着錢，一個財年結束，一看賬上，全是虧損？雖然是不違法，但不像話，太不像話。”
嗯？
聽到這話，林楚倒是隱隱聽出點苗頭。
這話，有兩種解法。
第一種：他在點自己，多交稅，別他孃的想偷稅漏稅。
第二種：他在教自己，怎麼少交稅，把賬務搞虧損就好了。
怎麼理解，都行。
但他肯定不會把話說明白的。
頓時，林楚就體會到一種樂趣。
“我知，在這方面，我向來是遵紀守法的，絕對一點問題都沒，依法納稅，利國利民嘛。”
林楚故意說道。
聽到這話，楊光耀眼神定定的看了他幾秒鐘：“那就好。”
從他眼神中，林楚沒看出什麼“欣賞”或者“失望”的表情，但林楚越發覺得有意思了，跟做閱讀理解似的。
這挑起了林楚的征服欲。
要是能搞定他，那還挺爽的。
“我最近準備做個慈善基金會，以高爾夫球場的名義命名。慈善這塊，一直有在做的，不過之前沒什麼好的由頭，平臺也很難弄，現在嘛，平臺倒是不錯。”
林楚再次拋出一個話題。
這件事，也是早就定下了的，只是手續極其繁雜，古嘉言那邊給出的反饋，是至少要審查三個月，這是硬性流程，所以至今尚未成立，但也好，剛好趕上，可以以高爾夫球場冠名。
楊光耀想了想，微微舒了口氣。
“好事。”
“我贊成，對於球場的形象大有好處，你們那一堆子有錢人，做慈善募捐也方便。”
“提個建議，要是能發展部分愛心崗位，就更好了。”
他隨意的點了一句。
林楚這會兒隱隱確定了，他是真有水平的，對於很多門門道道，都知道的很清楚。
愛心崗位這事，對於稅率以及政策優惠，都是有好處的。
可以啊，九叔。
畢竟，他是執行規則的，而執行規則的人，最知道規則最有利的地方在哪裡。
而且，他說的話，都在原則之內，都是好事。
有一說一，其實在原則之內，能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
哪兒還用突破原則？
“這個建議很好，我回頭讓他們研究一下落實，比如定期展開主題慈善拍賣，以及增設合適的崗位，難度都不大，主要看有沒有這個心。”
想着這些，林楚便也笑着說道。
楊光耀嘴角微微咧了咧，就算是笑了。
楊慧嫺聽着兩人對話，一時隱隱也覺得，九叔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那種長輩的架子，並沒有那麼大，不是一開口就訓人。
不過，想到林楚現在的身份地位，他展現出一定的平等姿態，倒也不足爲奇。
“還有一件事……”
林楚這時又開口說道。
楊光耀倒茶，遞過來一支菸：“你講。”
“上次球會時那個人，是做哪個行業的？”
林楚開始若無其事的，試探他的底線，不過言辭足夠謹慎，說的含含糊糊，連名字都沒提。
但自己記得很清楚。
錢智。
楊光耀眼神倏然間銳利了幾分，一閃而逝的瞥過林楚：“自己去查！這還用問我！長腦子幹什麼吃的！涉密的信息，不要亂問，更別亂說，對你沒好處！”
他語氣忽然間格外嚴峻起來。
而林楚嘴角的弧度，卻是越大。
“謝謝九叔。”
林楚奇怪的道了句謝。
楊光耀盯着他看了至少半分鐘，氣氛越來越壓抑，楊慧嫺都感覺到有點不對了。
這……怎麼了？
要吵起來嗎？
不過，這時，楊光耀忽然站起身來，也不說話，就朝着廚房走去：“你們先坐着，我炒個菜，等下喝兩杯。”
楊慧嫺：？
略顯疑惑，又有點無法理解的盯着林楚。
你倆……有什麼毛病？
他罵你？
你還謝他？
而且，他罵了，怎麼好像……還要獎勵你？
都陪你喝酒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一般情況下，九叔是很少喝酒的，除非是什麼大事，生老病死，或者年輕人有了好前途，以及哪個老人過壽。
林楚這會兒徹底確定，吶，這個九叔，的確是很有水平的。
只是楊慧嫺她們，大概真的不理解。
畢竟城中村，拆遷戶，有錢是有錢，但格局沒那麼大。
而很多事情，九叔又不可能給她揉碎了，講的清清楚楚。
那也不符合他做人和做事的原則。
但，人，誰還能半點私心沒有？
和九叔正確的交流方式，就是——問聰明的問題。
好的問題，就是一半的答案。
譬如自己剛纔問錢智……
其實是想問，這件事中，外人是否有什麼商業機會。
他沒回答，甚至還訓斥，但其實都回答了——自己去查，公開資料上，肯定都能查到。
不管錢智是做哪個行業的，甚至如果是上市公司，創始人被抓，一定會有一些機會浮現出來。
這就是信息差。
而他生氣的態度和程度，同樣還是在透露着信息——這個人，事兒不小，大概率出不來了。
有意思。
林楚起身，點上支菸，笑着搖了搖頭。
這些東西，自然是就沒必要和楊慧嫺說了。
掌握了九叔的“密碼”，回頭，再碰上什麼事兒的時候，自然也是可以和他溝通的。
……
吃飯的時候，他兒子，楊翊，也出來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細狗身材，皮膚很白，眼神文靜，帶着一副黑框眼鏡，頭髮應該是燙過，不過沒染色，而且燙的幅度很小，呈現出一種自來卷的感覺。
林楚注意到這個細節，一時也覺得好笑。
孩子確實是慘。
燙個頭髮，都要考慮老爸的感受，以及回了家，會不會被罵。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楊翊也是悶頭吃飯，能不說話，儘量不說話，只是偶爾給他爸夾一筷子菜，後者便滿意點點頭，過一會兒，再自然的還回一筷子。
略顯壓抑，卻莫名有點溫馨的小互動。
像是很多家庭成年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
不過，這種模式，對於林楚而言，就太陌生了。
自家親爹，主打一個隨性不羈，沒喝酒前是父子，喝美了是兄弟，喝大了，直呼王八蛋，小兔崽子，狗孃養的，怎麼難聽怎麼罵。
但他依舊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或許是因爲察覺到林楚的“悟性”，楊光耀和林楚碰杯的頻率不低，飯局尚未過半，他家裡還剩的半瓶茅臺，幾乎都要見底了。
聊天時，也展現出相當的親切。
這讓楊翊也覺得頗爲詫異，不動聲色的間隙打量着林楚。
隱隱覺得有點面熟。
過了一會兒，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短視頻，翻到之前看過的一條，頓時也想起來了。
然後整個人眼睛猛地一亮。
林楚！
Lc高爾夫球會的老闆！
鵬城年輕的24歲十億級別富豪！
他是慧姐的男朋友！
“爸，我也想喝杯酒。”
楊翊忽然開口說道，倒也不至於忐忑，只是略微小心。
老爸並不禁止自己喝酒。
畢竟這也是工作的必備技能。
楊光耀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晃了晃酒瓶，卻笑道：“沒了才喝，早幹嘛了？沒你份兒了。”
“今天到此爲止了。”
楊翊：……
撓撓頭，也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小翊，下午還複習呢？換換腦子唄，出去逛逛。”
楊翊很有原則的笑着拒絕：“姐，我去不了，下午定了複習計劃，一定要完成的，今年再考不上，沒臉面對你們了。”
楊光耀眉頭微皺：“你是爲你自己的前途負責，不是爲我們負責。”
楊翊：呃。
摸了摸鼻子，賠着笑道：“是是是，老爸說的對。是我覺悟不夠了。”
楊慧嫺不由輕輕笑出聲。
卻還是堅持道：“勞逸結合嘛，走吧。九叔，你要小翊爲他自己的人生負責，就要給他充分做自己的權力，權責統一嘛。”
楊光耀被說的有點無言以對：“他自己決定。”
耶！
楊慧嫺頓時就伸手，要和楊翊擊個掌。
孩子看了看老爸的臉色，發現似乎沒什麼問題，便也蔫了吧唧的，跟楊慧嫺拍了一下。
“那，你們姐弟倆去玩兒吧，我下午還有事兒，陪不了，得回公司一趟，真沒什麼時間。球會你們別去，去了我也不招待，高爾夫不是他現在這個年齡玩的東西，玩物喪志。再過幾年吧。”
林楚這時隨口說道。
若無其事的舉杯，杯裡還剩最後一口酒。
既然已經破解了楊光耀的密碼，也沒必要再去糖衣炮彈打他兒子了。
他有自己的教育方針，唯一的兒子，顯然是他的命根子。
現在這個階段，帶孩子去吃喝玩樂，那不是害人嘛？
楊光耀看了一眼林楚，點點頭，又長長舒了口氣，舉杯，碰了一下，仰頭喝盡。
又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多跟你姐夫學學！”
楊翊：？
學什麼？
姐夫也不帶我玩兒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