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250，牆和泥頭車（5K）
在港姐離開之後，又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和林楚碰杯，搭訕，聊天，作爲娛樂圈的大咖，今天成龍邀請過來的，基本都是娛樂圈相關的人士，俊男靚女，明星，以及自己的老朋友們。
不過，莫小柔赫然發現，對於這些人，不管是什麼身份，林楚“架子”都端的很足，倒也不算生人勿進，只是嚴嚴實實的戴着社交面具，禮貌，客套，但不親近。
連續幾個人，觀察下來……
自己，倒儼然是獨一無二的“例外”了。
這種姿態展露出來的含義，甚至讓她心中隱隱生出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應該……應該是因爲詠春吧？
如此想着，嘴角卻是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直到那邊，正在打牌的老爸喊自己，她才暫且告辭，快步的朝老爸走去，卻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到林楚溫潤的笑臉。
還挺帥的。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幾秒，林楚搖頭笑笑，隨手拿起一杯酒，坐在了高海濤旁邊，笑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嘴脣微動的輕聲問道：“莊家老三哪去了？”
這兩天，高海濤已經構建起了安保體系。
嚴格意義上來說，甚至都不能叫安保，而是自己的馬仔。
特事特辦，他給前老闆通過電話，先申請調了一百人借用，並且展露出想“自主創業”、“擴張業務”的需求，前老闆同意了。
剛纔在這裡打了莊老三一巴掌，林楚都不用交代，相信高海濤，一定會作出安排的。
“兩個兄弟跟着，他回家了，太平山頂的豪宅，然後就沒出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部保時捷跑車開進去了，車上是兩個老外，一男一女。”
高海濤手放在嘴邊，輕聲的說道。
“嗯，交給你了。”
林楚若無其事的笑着說道。
“放心啦。剛纔那女孩兒的資料，要不要查一查？”
高海濤聲音更壓低幾分，一本正經的問道，安全的事兒，是分內義務，至於查人，這就要看林楚的意思了。
林楚：……
“你哪來的渠道？”
其實這種東西，應該是不貴的，畢竟大數據時代，之前調查藍宇崢時，一家第三方調查公司，就直接搞定了，也就才花了五十萬。
“一個翻牆軟件，買的，這些您就別操心了，服務器不在香江。”
高海濤語氣很平靜的說道。
其實他是最懂林楚的。
毫無疑問，林楚有種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可能是事業擴張的太快了，根基淺，所以各種小心謹慎。
“能查我嗎？”
“順便也查查我啊。”
林楚心念一動，笑着說道。
“好啊，我問問，不過那邊的信息庫，應該是每天更新的，我先問問有沒有最近資料，然後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原始存檔刪了。”
“不過，這種花錢就能搞定的事情，咱們能花，別人自然也能花。”
“當然，應對隱私泄露最好的思路，還是數據污染。畢竟關鍵數據，藏是肯定藏不住的，但可以製造大量虛假，錯誤信息，然後把自己真實的信息，隱藏在其中，讓人無從判斷。”
高海濤顯得很專業的說道。
這是應對隱私泄露最好的辦法，一池水在沙漠裡，清清楚楚，但放在大海里，那篩選量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行啊，你看着辦，交給你了。”
林楚拍拍他的肩膀，頓時也倍覺舒心。
老高辦事，當真是沒得說。
又隨意找了幾個人，聊了一會兒，交換幾個號碼，林楚看到高海濤朝自己走來。
“查到了，消息發郵箱了，您查收一下。”
香江這邊用的都不是微信，重要的消息，也不發微信，這點是前兩天就定下來的，專門申請的郵箱。
其實他還推薦了一個俄羅斯的加密聊天軟件，據說是完完全全的通信自由且保密，林楚倒是下載了，不過還沒仔細玩。
找個人不多的地方，簡單看一眼。
郵件裡有幾份資料，分別是莊家的三兄弟，自己的，以及莫小柔的。
林楚自然是先看自己的，想要看看，隱私泄露到了什麼程度。
這一看……
他頓時也有點驚。
上次，楊慧嫺應該是查過自己的，不過被自己解決了。
現在，再次看到這份資料，林楚赫然發現，上面從家庭住址，到籍貫，到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上過的大學，以及特定酒店的開房記錄，還有名下公司，房產……都有。
倒不算是無所遁形，還保留了一些核心機密，比如手機號碼，銀行存款餘額，交易流水……等等。
只是，依舊還挺觸目驚心的。
相當於只留了條褲衩。
基本上，拿到這份資料，就差不多能推斷出一個人的生活。
比如，自己爲何半年前，還在一家金融公司交着社保，居住在出租屋裡，快遞地址也在出租屋，半年後，名下就忽然多出這麼多的資產。
雖然關鍵時間節點的信息，以及，不曾發佈在網上的信息，是丟失的。
嘶……
撓撓腦袋，林楚一時也有點無語了。
真他媽賽博朋克啊。
不過，再看看莊家三兄弟的資料，林楚頓時又有點想笑了。
他們三個，更是透明人一樣，凡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幾乎一個不落。
連他媽莊英成在倫敦留學時，開房的記錄都能查到。
而他的國籍，赫然是英國。
甚至還有他曾去澳島，以及拉斯維加斯的信息。
莊家其他兩兄弟的情況，也都差不多，更是透明人。
如果說，自己信息泄露的程度，是80%，他們甚至能達到95%以上。
畢竟，他們長期生活在……牆外。
信息更是連“牆”都沒有。
“這是個什麼牛逼軟件？”
林楚再次低聲問道，說實話還是挺震撼的。
“就是一羣黑客偷摸搞的，具體地址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軟件好多年了，只是渠道一直都很隱秘，知道的人不多。”
“就算有知道的，也大都是偷偷摸摸用，或者用來當二道販子。”
“這種東西，沒人敢大張旗鼓的用，我已經給錢了，讓他們進行數據污染，收費五萬美金。”
“也不用太擔心啦，我之前也查過自己，連他媽我兒子在哪個學校上學都知道。”
“他們的大數據模型，纔是真的牛逼，我估摸着，後臺都能把人際關係網絡盤出來。”
高海濤輕聲解釋，也算是安慰道。
林楚微微嘆了口氣，眼下，也只能先這樣了，網絡層面的問題，屬實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不過，物理層面，自己這邊，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聊完這些，林楚才又去看莫小柔的信息。
這種行爲……
嘖。
感覺還是挺變態的，像是一個窺私癖。
不過，看就看了吧。
莫小柔出生於香江，爺爺是開拳館的，那個時代，父親是混娛樂圈的，龍虎武師，成家班的成員，她自己，則是從小在香江長大，香江中文大學的體育運動科學畢業，現在金牛籃球俱樂部做教練助理。
這上面，連她的手機號碼和ins，facebook賬號，都扒出來。
林楚：……
離譜。
好像，牆外的信息，更好扒。
畢竟運營這些的，都是商業公司，而商業公司……底線肯定不如國家高。
沒有強大資本保障的普通人，在牆外，真的就跟小綿羊一樣。
即便有強大資本保障，也得真的重視這些，有防護意識，才能一定程度上對抗。
這，也算是“自由”的代價之一。
林楚想着這些，一時間，倒是坦然了幾分。
任何事情都是雙面性的，享受了便利，自然要付出代價。
……
趴體的最後，是舞會。
伴隨着樂隊的演奏，開始有人跳起了舞，而且不是蹦迪那種，是很舒緩的舞步，應該是華爾茲，這，對於林楚而言，還挺“復古”的。
不過，畢竟在場的，中老年人居多，這樣的安排，他們應該很習慣。
只是，自己哪會跳這個？
搖個花手還差不多。
就別來獻醜了。
倒是也有女士邀請，剛纔那個港姐，又過來了一遍，林楚再次禮貌擺手拒絕，別來禍禍我，等下踩你腳了，多尷尬。
她略顯無奈的笑笑，便也就沒有再糾纏。
不遠處。
莫小柔看着這邊的畫面，嘴角頓時再次浮現出弧度，其實她看到了，林楚的眼神，偶爾會若無其事的飄過來。
當然，自己也會飄過去，不然怎麼看到他的？
不過，這種舞，自己也不會，都是中老年人專屬，年輕人哪會這個？
萬一踩到腳，多尷尬啊？
在下一次眼神隔着人羣對視的時候，莫小柔忽然發現，林楚，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她下意識舔舔嘴脣，看了一眼老爸，便也站起身來，朝着林楚走去。
“你怎麼不跳舞啊？”
林楚主動笑問。
“打拳嘛，就會一點嘍，不過跳舞，真的不會，而且……你看嘛，我去和別人跳舞，別人腦袋，到我這裡，唔……尷尬死了。”
努嘴說道，莫小柔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因爲身高的原因，鶴立雞羣的緣故，這種舞，確實，也不太適合她，畢竟在場的高人不多。
林楚意識到這點，也不由笑出聲，看着舞池，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了起來。
成龍過來打了個招呼，問怎麼不跳，想邀請林楚一起，林楚再次笑着婉拒。
大哥雖然是好心，但大可不必。
代溝啊。
代溝還是真實存在的。
……
“楚哥，打擾一下，我跟你說個事兒。”
“出事了，一個還挺奇怪的事情。”
“莊老三晚上出門吃飯，開着一部勞斯萊斯，在沿海公路上，被一部廂貨車追尾了，事故挺嚴重，剛發生的事情。”
“兩個兄弟在後面看着，那裡現在大堵車，估計很快，記者和警方，就都到了。”
林楚和莫小柔聊的正開心時，高海濤忽然腳步匆匆過來，拉着林楚到了不遠處，湊在耳邊輕聲的說道。
嗯？
聽到這話，林楚眼神頓時也微動：“人有沒有事？”
“現在不確定，還沒有露頭，我在等兄弟們的消息。不過當時車速挺快，應該在七十邁以上，那個大貨車也挺猛，那種物流車，堪比泥頭車，滿載，裡面是凍魚，灑了一路。”
“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莊家三兄弟內鬥，其他兩人搞得。一種是老二自導自演。主要看傷勢吧。”
“傷勢要是不嚴重，大概率就是自導自演。”
“要是嚴重，那就可能是老大或者老二。”
林楚聽着這些，眼神看向此刻正在和一個女明星喝酒的莊英成，他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逗的對面笑靨如花，花枝亂顫。
今天一整個趴體，莊英成都沒主動過來，找自己聊過。
林楚大概理解他的心思，大抵是一種“失敗者”的自尊，不想主動湊上來，自找沒趣。
“我知，你繼續關注一下。”
林楚交代一句，看向成龍，想了想，便也就朝他走去。
從舞池中，把他拉出來，湊在耳邊，將這件事跟他講了一遍。
聽完，成龍面色也爲之大變，摸了摸鼻子。
這個消息，當真讓他感到極其震撼。
“好，我先找人瞭解情況，放心，沒關係……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成龍安慰了林楚一句，忽然間似乎想到什麼，多問了一句。
這是何等的消息靈通？
自己這邊都沒消息，林楚就先知道了。
“我有安保公司的嘛……今天打了他一巴掌，怕他搞我啊！看着點，結果就親眼看到一場車禍。”
林楚如實相告。
成龍：……
“好，我知，放心，這件事，牽涉不到你。稍等。”
他交代一句，朝屋內走去，鎮定自若的樣子，和路過的賓客打招呼。
林楚這時又看向莊英成的反應。
他先是接了一個電話，旋即面色大變，喊上保鏢，快步的出門了，甚至連告別都沒有，剛纔撩的妹都不管了。
這幅姿態……
或許，大概率不是他的手筆。
林楚又看向莊老二，莊老二在舞池中，一個看上去高大英俊的男人，跳的很舒緩，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能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也可能是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甚至可能，就是他策劃的。
都不好說。
莫小柔似乎意識到什麼，朝這邊走來，看一眼林楚：“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一點點小情況，不關你事，去看你老爸打牌吧。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再約，帶我去吃吃逛逛。”
林楚笑容如常的說道。
這個邀約，讓她有點猝不及防，臉色再次一紅，長長的眼睫毛顫抖兩下，略爲羞澀的點頭，卻又很快擡起頭來，落落大方的樣子說道：“好啊！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下午三點出發啦，留個電話，到時候我去接你。”
林楚溫和的笑看着她。
這算是自己相對正常的一次泡妞。
沒那麼快，也別那麼彆扭。
當然，可能主要因爲，對方是練武的吧，還是會有點“忌憚”的，當然，也更意動。
“好……”
莫小柔摸了摸鼻子，留了電話，然後腳步輕盈的，朝着老爸那裡走去。
從步伐上來看，都能看出，心情，儼然是不錯的。
……
“楚哥，人被擡上救護車了，滿身都是血，好誇張。”
“泥頭車司機是個外國人，黑黑瘦瘦的猴子，一看面相就是東南亞，這裡頭肯定有事。”
“副駕駛是個女人，也受傷挺嚴重。”
等莫小柔離開後，事故現場的信息，再一次更新回來，高海濤說給林楚聽，語氣微微凝重。
林楚點點頭。
“看戲啦。”
“嘖……長見識了，媽的，真這麼玩兒啊！”
高海濤抿抿嘴，也有點無奈的感慨：“是啊，我覺得咱們人手還是不夠，我再多調一批來，想起前段時間那個新聞，倫敦超級富豪，在自己的遊艇上……”
這是爆出來的新聞。
很多新聞，都沒爆出來呢。
他也有點火力不足恐懼症了。
林楚無語笑笑，那個事兒，自己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典型例子。
“行，你看着辦。”
……
從淺水灣到青馬大橋的路上，莊英成坐在後排，駕駛位和副駕駛都是保鏢，後排也有一個。
此刻他還在打着電話。
三弟被車撞了，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據說傷勢頗重，目前人已經昏迷。
這個消息，讓他意外之餘，心中也是百味雜陳，焦慮，憂鬱，以及幾分恐懼。
不是自己做的。
真不是。
是不是二弟做的，他不知道。
是不是兩位叔叔做的，他也不知道。
但，毫無疑問，三弟發生這樣的事情，家裡的人，是第一嫌疑人，畢竟爲了爭遺產份額，兄弟三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全香江都知道。
此刻，他正在給親信打電話，取消蠢蠢欲動的一切行爲，以及趁機，把能做的商業部署做完。
既然自己是清白的，那除了輿論，無須擔心別的。
甚至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多拿到手一些東西。
滴……
轟！
正專注的打着電話，莊英成忽然間感覺，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從背後傳來，旋即便是劇痛，瞬間昏迷。
我也被撞了！
他腦海中只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