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那他們那家影視公司叫啥?現在搬走了還是?”
“唔...”
勇哥單手拎着一隻龍蝦,張大嘴邊往裡塞邊回憶。
“唔...好像沒搬走,我記得那個公司的會長家就在這兒住,在城東呢,你要是要他們的資料,等會兒我讓人去查查,明天給你。”
“那感情好!”
張秦川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一家本地的影視公司,這樣一來,他就省事兒了呀。
至於這家公司手裡有沒有電視劇,那不重要,先問問再說,就算他們手上沒有,他們同行手裡還能沒有?
這東西,就跟逮老鼠似的,抓到一隻,順藤摸瓜就能抓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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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便利店門口,隨着摩托車熄火、停車,張秦川摘下頭盔扭了扭脖子,店內的服務員看到這邊的情況,一路小跑的接過張秦川手裡的頭盔,彎腰恭聲喊了一聲:“虎哥,您回來啦?!”
“嗯,店裡今天有什麼事兒沒?”
“沒有、沒有,虎哥,金姐剛剛上去,文哥也纔回來,他在樓上,我去叫他?”
“不用,我自己上去。”
...
擡頭看了眼路邊的這處店面,右邊是一個很小很小門臉的便利店,裡面貨架不多,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十幾位穿着有些清涼的女服務員正坐在裡面,有的在玩牌,有的在抽菸,此情此景再配上門頭上的店名,就顯得有些怪異。
便利店的店名就叫大吉便利店,這裡屬於仁川港的郊區,周圍居住的漁民多,取個這種店名,也算是好彩頭的一種,不過...這麼小的店面,門頭也小,生意就可想而知了。
而緊挨着大吉便利店一牆之隔的是一個裝修風格有些低調的按摩店。
紫色的霓虹燈門頭上寫着《溫柔馬殺雞》的店名。
溫柔兩個字是韓文,馬殺雞是英文,就是按摩的意思。
不過此時的按摩店內,連燈都沒開,顯得冷冷清清的,門口貼着一張掉色的招聘告示。
《長期招聘盲人按摩師!薪資面議》下面還留的有電話,那電話號碼還是張秦川以前在這邊用的。
看着這張告示,張秦川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
在韓國,按摩只能由盲人按摩師來,這樣一是爲了給殘疾人多一些生計,二是爲了...懂的都懂。
反正,在這邊正常人是不能從事按摩行業的,外國來的遊客也不能進按摩店,這都是違法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
就像現在這樣,這家溫柔馬殺雞按摩店,是有正規牌照的按摩店,但店裡的按摩師傅,只有一位掛名的盲人技師,平時只要沒人來檢查,盲人技師是不怎麼來的。
而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客人需要按摩,該怎麼辦?
當然是沒人給客人按摩了。
不過,如果在旁邊的小便利店裡買一包煙,再買點高價土特產,結識一下店裡的服務員,實在是身上不舒服,也可以讓服務員勉爲其難的借用旁邊按摩店的設備“義務”幫着按一按。
這樣的按摩方式,因爲只是借用旁邊按摩店的地方,雙方又沒有金錢來往,算是朋友之間純義務的幫忙,所以就不違法了,算是擦邊,本地人和外國人都不受影響。
而客人按摩完畢,身上舒服了,心情好了,想請剛纔幫他按摩的女服務員去外面吃個飯,聊一聊人生,表達一下謝意,就很合情合理吧?
...
當然了,至於到底吃不吃飯,去哪吃飯,吃什麼,這就很靈活了。
只要大家都不說,這個操作就沒問題。
幹這一行的,都是年輕女人,有時候難免會遇到一些麻煩,所以就需要一點點外援保護。
每一個場子,都有一個鎮場子的老大,手下管着數十號人,有女服務員,也有負責護送女服務員出去吃飯的“騎士”,場子裡還有財務、服裝、化妝師等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張秦川回國前就是這個場子的老大。
他平時是不負責送人的,每次碰到有新人來的時候,他負責教她們一些規矩和技巧,諸如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客人啦、遇到特殊情況怎麼應對啦,這些都是有固定套路的。
...
當然,每個新人年紀不一樣,悟性也不一樣,相比來說,年紀稍微大點的,就更懂事一些,教着也不累。
而年紀小點的,對社會還充滿好奇和幻想,性格沒受過社會的毒打,多少還會有點傲氣,這樣的人教起來就相對累。
張秦川之所以比較喜歡年紀大一點的,也是因爲在這裡落下了“職業病”,屬於工傷。
而服務員口中所說的金姐,則是這家按摩店明面上的老闆,東北人,也是朝鮮族,來這邊十來年了,以前和張秦川兩人搭夥,算是男主外、女主內,兩人屬於全天候戰略合作伙伴關係。
大吉便利店的二樓,穿着一身塑身衣,外面披着一件卡其色呢子大衣的金姐,聽到熟悉的摩托車聲就抱着雙臂渡步到窗邊,往樓下一看,果然是那人回來了,眼看着下面的張秦川擡頭看了一眼,才從巷子裡的貼牆樓梯上二樓,金姐臉上浮起笑容,轉身準備開門。
...
“回來啦?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拉開橫門,張秦川看着熟悉的室內裝修,把鞋留在外邊,下意識的伸開雙臂,金姐也自然而然的幫他脫掉外衣。
“過來出差,辦點事,順路過來看看,現在這邊是誰在看着?”
“小文!他在旁邊那屋對賬呢,我叫他?”
“嗯。”
張秦川往小矮茶几旁盤腿一坐,挪了挪屁股,有點不太習慣。
這邊這種郊區老建築,很多內部的裝修都是日式榻榻米風格,他回國半年多,坐椅子什麼的習慣了,這猛的往地上坐,雖然有墊子,但感覺還是有點不舒服。
...
“虎哥?!您回來了?”
本身離的也沒多遠,金姐出門喊了一聲,叫小文的青年放下賬本,什麼都顧上,轉身就往這邊跑。
“過來,這場子現在給你了?”
張秦川有點奇怪。
這個場子是他以前立下“戰功”,勇哥給他的,除了正常工資,這個場子裡每年的營業收入,他也能拿兩成,其他的要上交給勇哥。
張秦川以前在這邊,除了纔來那兩年吃了點苦,後來有了功勞,就開始享受生活了。
別的不說,就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坐地賺錢的安穩日子,他過了兩年多。
每隔幾天還負責給新來的姑娘教學,這樣的日子,要不是三叔給他打電話,換成誰,誰捨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