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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你可知道我是誰?

第二四八章 你可知道我是誰?

清風吹拂,暗藏殺意。

天上的雲層,早已散盡。

半空的風聲,頗有肅殺之意。

大軍壓境,氣勢滾滾,如海浪大潮,席捲而至。

當頭一人,集萬軍之勢,身具浩大軍威,踏空而至。

殺機覆蓋,恍惚似有腥風血雨。

——

“兩位戰於大楚疆域之內,未免太不將我大楚王朝放在眼裡了。”

但見趙武身着重甲,腰繫長刀,掛着一道左旗軍兵符,顯得氣度昂然,其一身上下,盡充斥着殺伐之氣。

他是金丹上層,本也只是比封論稍強三分,但持左旗軍兵符在此,便足以與這兩位均屬東洲人傑榜前十的人物,相對而立,氣勢毫不遜色。

甚至於,因他屬軍中將領,氣勢當中蘊藏的殺機,要更爲令人生畏。

在他身後,下方的左旗軍,圍住了這片山勢,逐漸結成了軍陣。

軍陣一旦凝成,萬餘精兵之力,合於兵符,他的本領,必將更上一籌。

世間任何金丹真人,都無法直面其鋒芒!

這便是統御萬軍的大楚將領,所具有的本領!

他眼神掃過,落在莊冥身上,殺機極爲濃郁,毫不掩飾!

“見過左旗軍大統領。”

莊冥施了一禮,嘴角含笑,道:“前次相見,畢竟不是真身,而今直面,才知左旗軍大統領的威勢。”

趙武眼神凜冽,沉聲說道:“可你終究還是廢了本將獨子,廢了大楚軍中的一員千人統領,看來左旗軍、蒼王府、乃至於大楚王朝,都鎮不住你。”

莊冥笑着說道:“好大的罪名,今日大統領要食言,而以此萬軍,圍殺莊某?”

趙武兵符氣勢漸盛,他的殺伐氣機,也逐漸攀升,神色微揚,昂然說道:“本將不以大楚軍中統領之位,與你了斷私怨,但今日到此,不爲私怨,而是奉命而來!”

莊冥面色微沉,緩緩揹負雙手,並指成劍。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任鬆成,忽然笑出聲來。

趙武的目光,緩緩轉過,落在這位氣息萎靡,似乎身受重傷的真元宗首徒身上,眼底深處,也閃過一抹殺機。

此刻來看,莊冥的本事,比他想象中還高,竟然擊敗了人傑榜第九的真元宗首席大弟子,使之重傷萎靡。

浩大東洲,年輕一輩,於金丹境界之中,此二人皆能位列前十,可謂驚才絕豔,已是真人級數的巔峰之流。

但二人再是不凡,也敵不過他親自統帥的萬餘左旗軍之軍陣!

何況,二人鬥法至今,消耗必然極重。

如此,今日是否可以將此二人,盡數誅滅?

剎那之間,趙武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

“趙武大統領,好重的殺機。”

任鬆成咳了一聲,似乎咳出血來,喘息道:“觀大統領的氣勢,想要連我任某人,一併斬了嗎?”

趙武收回目光,冷淡說道:“真元宗首席大弟子,可莫要有所誤會,只是此人一向踐踏律法,本將奉命而來,想要緝拿於他而已,此時殺機伴隨,也只是我軍中殺伐之氣,非是向你而發。”

任鬆成露出恍然神色,笑道:“如此說來,只是要殺莊冥?”

趙武握住了刀柄,沒有開口,但殺意溢散,卻已經是極爲明顯。

“可你殺不了他。”

任鬆成忽然嘆了聲。

趙武目光掃了過來,神色冰冷。

任鬆成無奈道:“論起本領,任某可不遜於他,只是他已煉就高雲真的上元分神化念之術,才讓任某無從下手,而今他有三道身影,遠離此地,已在你軍陣之外……此刻你真要殺他,他立即便能虛實轉換,將真身移走,給你留下一具虛影。”

趙武的臉色,當即爲之一變,看向莊冥的目光,當即驚疑不定。

莊冥也只是笑了一聲,未有出聲迴應,只是伸手一揮。

當即在他身外,多了三具身影,與他本身無異。

無論相貌、裝扮、氣息等等方面,全無半點不同。

“你……”

趙武瞳孔一縮,竟有幾分驚駭之意。

昨日才斬高雲真,今日如何就煉成了上元分神化念之術?

他對高雲真的熟悉,遠勝於世間任何修行人,也知曉這一門上元分神化念之術的不凡之處,以及這一門道術入門之艱難。

當初高雲真只是入門,便花了六年。

這莊冥又怎麼可能一夜煉就?

除非他早就擁有這一門道術?

所以他才能斬殺高雲真?

他究竟是誰?

頃刻之間,趙武忽然想起封論所言,想起封論言語中的忌憚,莫非封論知曉此人來歷及本領?

“趙大統領真要動念殺我,可不容易了。”

莊冥負手而立,語氣平淡。

此時的趙武,仗勢而來,着實強大到了令人悸動的地步。

而且這裡不是蠻荒,大楚精銳結成軍陣,不會受到地域的限制,軍陣的威能也能盡數發揮出來。

加上這位左旗軍大統領本身修爲不俗,集合衆將之力,在這片土地之上,可匹敵真玄。

但高雲真的本事,可是真玄都失過手的。

若他無意之間,被大軍圍困,或者還真是處境堪憂。

可如今三道身影已在軍陣之外,便已是立於不敗之地。

因此莊冥便也顯得平靜淡然,彷彿事不關己。

“你竟然當真修成此等秘術?”

趙武仍是心中驚疑不定,也不斷猜測莊冥來歷,但神色間的殺機,卻在此期間,逐漸散去,只感嘆一聲:“好一位豢龍君。”

莊冥揹負雙手,含笑說道:“過獎。”

趙武將手從刀柄上移開,緩緩說道:“本將只是奉命到此,請兩位停手罷戰,免得谷地百姓動盪不安,人心不穩,有損大楚安寧,除此之外,也只是送一封請柬,而非爲殺戮而來。”

他如是說來,殺機已然消隱,只是掃過莊冥與任鬆成二人時,心中猶有三分遺憾。

原本他也考慮,此時合圍此二人,不但斬殺莊冥,能一雪前恥,還可以連同這位真元宗首席大弟子,一併斬殺於此。

待得事後,再將任鬆成被殺之事,推到這豢龍君莊冥的身上。

而學士府與司天府,也足以抹平此地痕跡,半點不留線索,待到那時,官府便可判定,是豢龍君莊冥出手斬殺任鬆成,而又被任鬆成以真元神劍重傷,最終被蒼王府麾下左旗軍圍殺。

最終此事的結論,便是左旗軍誅滅莊冥,替真元宗首徒任鬆成,報了這殺身大仇。

哪怕真元宗不會盡信,但無憑無據,加上任鬆成畢竟已死,只須將真元神劍交還,真元宗便定然會以大局爲重,不可能再向大楚王朝的左旗軍發難,掀翻這數百年的共存局面。

可惜莊冥竟然煉就了高雲真保命的本領,逃出了三道身影。

這般境地之下,已有莊冥作爲人證。

哪怕存在嫁禍之心,趙武也不可能魯莽行事,真的斬殺任鬆成。

何況,趙武心中也同樣猶疑。

這任鬆成即便傷重,也終究是真元宗首徒,便真的殺得掉嗎?

“兩位均是世間巔峰級數的真人,東洲最爲傑出的奇才,須知大楚境內,律法森嚴。”

趙武神色如常,緩緩說道:“凡塵百姓互相毆鬥,尚且有傷民風,而得官府責罰,今二位之戰,驚天動地,更需剋制,不過……既然鬥法已罷,也不作追究。”

他看向莊冥,倏地伸手,點出一片光芒,直奔莊冥而去。

這光芒似乎並無殺機。

但莊冥依然沒有大意,倏忽伸手,一片水流,憑空而生。

水流橫在身前,將那片光芒,裹在當中,方是逐漸展開。

“蒼王的請柬?”

莊冥眉頭一揚,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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