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桌子上放着一張照片,夢陽飛害怕的就是它,終於還是被王大壯注意到了。
他伸手指着它,大喊:“就是他,那天去店裡的就是這個人!”
那是一張合照,裡面就兩個人,一個是夢陽飛,另一個是陸月溪。
蘇晉中確認:“你肯定沒看錯嗎?”
王大壯堅持:“就是他沒錯。”
陸月溪!
同樣是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一個優秀的年輕人,蘇警官感到痛心不已,但辦案容不得半分感情用事。
他馬上離開,回了警隊,看來要下令抓捕陸月溪了。
待他們走後,夢陽飛冷靜下來,掏出手機給陸月溪打了電話。
“警察已經認定你是嫌疑人,可能很快會實施抓捕,趁命令還沒下來,你現在退房馬上走……”
電話那頭,陸月溪激動道:“沈薇雪的仇不報了嗎?還是你準備我走了你一個人去報!你這倔脾氣是不可能放棄的……”
夢陽飛平靜下來:“除掉石彪,我就去自首,你不過是幫我傳話的,憑你家的勢力,罪名很容易就能開脫,就這樣,你……”
陸月溪激動地打斷他:“就這樣個屁!你一個人去對付石彪能有多大把握?警察現在查的正緊,而且在所有人眼裡他現在纔是受害者,你再去找他報仇,就算他把你打死了,以後也能說是正當防衛!我告訴你,這個仇要麼不報,要報就得我們一起。我現在就退房,出去租輛車在市裡亂轉,我保證在三天之內不被發現,原計劃不變!”
陸月溪掛了。
電話那頭,夢陽飛已經流下兩行清淚。
他看着桌上沈薇雪的骨灰盒:“你放心,那個畜牲一定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我保證……”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抓捕行動已經開展了兩天了,可陸月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警察怎麼找都找不到。
第三天,一切似乎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這天中午,夢陽飛在家接到陸月溪打來的電話。
他在那頭只說了一句:“石彪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他回去了。”
就這樣,白天,什麼事情都沒再發生。
到了晚上,城市裡的一些不安因素開始跳動。
一條僻靜的街道上,有個清麗的身影緩緩移動,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去石彪家的。
時間正是晚上八點,“女鬼”準時來到石彪家。
敲了敲門,人還是不在。
像往常一樣,她又轉身回去。
在出巷子口的時候,石彪“正好”回來。
他看見女鬼,嚇得驚叫一聲,扭頭就跑,大約跑了兩分鐘,一頭鑽進了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垃圾回收站,再也不出來了。
女鬼追過去,進了回收站,才發現裡頭是一條衚衕,兩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汽油桶。往衚衕裡面走,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傳來,越來越濃,像是什麼腐爛了,又混雜着汽油和莫名的怪味兒。
衚衕通到一個破舊的庫房,藉着月光,勉強能看到庫房裡面大概有三四十平米,地上丟的雜物亂七八糟,裡面還擺着一些汽油桶,味兒濃得很。
女鬼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庫房中央,四周光線太昏暗,很難找到人影。
這時,庫房門口有人笑了。
她聞聲回頭,就看到石彪那廝站在門外。
他冷笑着:“何必……何必呢!”
女鬼不說話,石彪接着笑:“你用這種方法害死了蚊子、害死了胖子又害死了小武,挺不容易的吧,臭小子!”
她還是不開口。
石彪輕蔑道:“別裝了,你要真是鬼,我早都進土裡了。夢陽飛呀夢陽飛,你還真是對那個小**一往情深吶,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有膽兒!”
夢陽飛聞聲無奈搖頭苦笑,然後摘掉了口罩。
穿上女裝的他儼然一個美人胚子,不過聲音還是會暴露他男性的事實。
他看着石彪:“不得不說,你比那幾個傢伙稍微聰明一點……”
石彪聞言笑到:“怎麼樣?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的?”
夢陽飛不置可否。
他就自己開口道:“蚊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好好的人怎麼能說瘋就瘋呢!當時我就懷疑呀,他嘴裡說的‘鬼’會幾時過來害我呢?就這樣過了幾天,我發現小武也開始有點兒不對勁了,他那天不知道爲什麼變得很歡喜,問他也不說,所以那天晚上我就跟着他,你猜我看到了什麼?那個小子居然去了夜王妃,你說憑他那點兒家當他怎麼能去得了那種地方?這顯然是有問題呀!果然,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突然打電話跟我說他見着鬼了!我當時沒告訴他,其實我也見着了,因爲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守在他家對面的那條街道上,我親眼看到那個‘女鬼’走到他家窗戶前邊兒,然後又親眼看着她離開……從那天起,我明白了,這是有人要給那個臭**報仇哇,而且很快就會找到我了,所以我就一直沒敢再露面兒。”
“怎麼樣,是不是還想聽?”
石彪很狂妄,不過夢陽飛也不理他,就聽他繼續說:“我躲了幾天,沒想到小武那個蠢貨這麼快就死了。接下來,我果然發現這個‘女鬼’開始來找我了,我就每天晚上躲起來跟着她,你猜我最後跟到了哪兒?在一家小賓館裡,女鬼一進去就不出來了,你知道我還發現什麼了嗎?只要那個女鬼一進賓館,你夢陽飛過一會兒必定從裡頭出來,每天都是!我纔想明白,是你小子來給她報仇了!你對她的愛還真是偉大,爲了她,你連人都敢殺,看來我從前是小瞧你了。”
石彪冷笑着,神色泰然。
夢陽飛看着他:“你今天敢在這兒見我,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是你的對手?”
他說着話,從花棉襖的袖子裡取出來一把二三十釐米長的匕首,寒光閃閃。
石彪驚訝了一下,反而笑得更大聲了:“我說你敢天天來找我了,到底是有備而來呀。”
夢陽飛沒說話,眼神已經死死盯着他。
石彪皮笑肉不笑,又開口:“你在這屋子裡悶這麼久了,沒感覺腦袋有點兒暈嗎?”
話音剛落,夢陽飛突然兩腿一軟,倒在地上,雙眼無神。
此時誰也沒有發現,一輛黑色吉普車悄然停在距離回收站約四五十米的路邊,陸月溪從車上下來,徑直往回收站走……
庫房裡,夢陽飛應聲倒地。
石彪站在門口笑得越發狂妄:“你以爲我跟你扯這麼長時間是逗你玩兒呢!這間屋子裡瀰漫着一種叫‘地氟烷’的東西,是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弄得,爲了對付你,我可是費心費力呀。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死這兒的。一會兒我會把你帶回我家,現在那兒在警察眼裡是個空房子,沒人會懷疑到你的失蹤和我有關,過幾天,等他們查清了真相,我再動手,名正言順地除掉你這個嫌疑犯,你就安心……”
他還在說着話,陸月溪已經悄然站在他身後,一棍子打在他後脖子上,將他敲暈了。
十分鐘後,石彪被綁了扔車裡,陸月溪扶着夢陽飛從倉庫出來,也上了車。
兩人帶着石彪,驅車離開
石彪醒過來的時候是後半夜,他躺在一個大浴缸裡,手腳都被死死捆住,嘴也被封住。
見他醒了,夢陽飛看着他,冷冷道:“你的兄弟們蠢,你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去……”
說完話,他和陸月溪就動手了,故意等他醒過來才動手的。
他們一桶一桶地往浴缸裡倒水,石彪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嘴裡嗯嗯啊啊的叫喚,在浴缸裡又是蹬腿又是撲騰,但任他怎麼折騰,都逃不出去。
水很快漫過了他的鼻子,死亡的威脅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似乎看見那天晚上,沈薇雪用盡了全身力氣想要逃出那口埋葬她的浴缸。
一滴淚水悄然從他的眼睛裡流出來,只是誰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