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虛弱的呼出一口氣, 強撐着身子坐起來,搖頭道:“嬤嬤,那是我的孩子, 他這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 我怎麼睡的安穩。”
嶽嬤嬤便不再說話了, 她是昨夜裡得了皇后的恩典纔來了鳳翔宮的, 她吃驚於小姐逃婚不足一年竟然已經是雙身子的人了, 這是連皇后也不知道的事,至於怎麼弄的又小產,皇后已着人調查至於結果還沒有出來, 所以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可這原因金御醫是必定知道的吧,嶽嬤嬤想着, 也同君樂一樣把目光投想眉頭緊鎖的金御醫, 等着答案。
“是蟹黃之物至的流產, 宮裡已派人去調查。”金御醫道,眉頭鎖的更厲害。
看着君樂的眼裡也多了幾分君樂看不懂的複雜。
蟹黃?
“那不是在你府上吃的?”君樂突然道。
“是。”金御醫點頭。
“這怎麼會!”嶽嬤嬤吃了一驚, 自家小姐居然是在金御醫府上吃得蟹黃之物至於流產,那麼第一嫌疑人就是金御醫了。
可是金御醫現在仍然坦蕩着站着這裡。那到底是誰要害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呢……嶽嬤嬤越想越覺得事情很複雜。
君樂這裡同樣,她名義上是金御醫的未婚妻,未婚先孕雖然自己也是無辜的,莫名其妙的懷孕連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是誰, 金御醫知道這件事後的憤怒她已經是領教過了, 按說金御醫完全有動機對她這個孩子下手, 只是似乎哪裡不對……
君樂擡眼定定的看向金御醫, “蟹黃之物可以直接導致流產嗎?”
“是。”平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金御醫木然的道。
君樂又繼續問,“那昨天廚房做的早飯就是蟹黃包, 你府上的奴婢送來給我吃,你知道嗎?”
“不知。”金御醫道。
君樂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對這話她沒有一點懷疑,金府那麼大,金御醫作爲金府的主人,這樣細的東西不知道也是常情,而且自己懷孕的事在金御醫給自己把脈後第一次公開,那之前金府沒人知道自己懷孕。
然後……君樂仔細的回想起來,然後距自己吃蟹黃包是有段時間,自己在給替自己擋了熱水受傷的林青上藥,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如果金府裡真的有別有用心的人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後,故意做蟹黃包給自己吃讓自己流產也不是沒可能的。
只是君樂不明白,自己是第一次到金府應該沒什麼對自己有意見的人吧,這件事太蹊蹺了。
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
想着想着君樂有些累,覺得頭有些痛了,嶽嬤嬤趕緊過來扶君樂躺下。
出乎君樂意外金御醫竟然開口安慰自己,“宮裡已有人過府調查了,君小姐不必過於憂思,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安慰,也算安慰吧。
君樂閉上眼,淚水倏而留下,“我的孩子不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
是夜,君樂喝過嶽嬤嬤端來的藥後就躺下了,她想見皇后,求皇后她同意和金御醫成親完成那樁未完成的賜婚,可不可以先把雲十五放了,讓嶽嬤嬤去傳話結果幾次都被擋回來。
皇后不見她。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眠的夜,對君樂來說什麼時候想起都是一個傷心絕望的夜。
都說夜是一切無法排解情緒的宣泄口,安靜的只有她一人呼吸的夜裡,君樂將自己深深的埋入了被子中壓抑的抽噎起來。
她的孩子啊,她用血養育着的孩子啊,就這樣不聲不想的離開了自己……
來的突然,並沒有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反而是憂愁多些。
爲何好不容易自己接受了他的存在,上天又這般狠心的把他從自己身邊奪走呢,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啊……
君樂哭着,無助着,她不懂上天既然給了她做母親的權利,爲什麼不讓她把孩子順順利利的生下來呢……爲什麼……
君樂哭着哭着就沒力氣了,像從前無數個夜晚一樣撫摸着肚子,抽噎着慢慢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