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麗達有些緊張的比劃着在胸口前做了祈禱,可以感覺的到她對於夏雲翰的突然消失還是很在意擔心的。
在講述的這一會,麗達這才發覺到夏雲翰的胳膊所出現的巨大變化,“天呀!奇蹟!這怎麼可能呢!”麗達發出驚訝的感嘆,像發現寶藏一樣,有些好奇的摸着夏雲翰的胳膊並來回認真檢查那淡紅色的結痂, 這種舉動她不覺得怎麼樣,但對於夏雲翰,一個有些害羞的傳統中國男人來說,倒是覺得十分別扭。沒一會還是很不自然的把胳膊收了回來,對着她傻笑。
麗達好像也發現了夏雲翰的尷尬,忍不住也偷笑起來,不過好奇成分居多。“這是怎麼回事情?”麗達問道。
對此,夏雲翰只只能簡單的聳了聳肩膀,表明自己也不太清楚爲什麼會這樣,可能不過是自己身體好,同時加上治療有效而已。
“說說你去哪了,剛纔可讓我擔心死了!同時也沒有少挨醫生的罵!”麗達接着問道,畢竟作爲一個護士,竟然把病人看丟了,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別提了,唉!”夏雲翰撓了撓頭髮,原原本本的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系列怪事簡單的講述了一遍。不過關於那個奇怪的夢,夏雲翰還是省略沒有講。畢竟這種事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並且也沒有什麼可信度。
“你相信夏雲翰所說的嗎?”說完經歷,夏雲翰定眼看着麗達那幽藍色的眼神說道,期待着她肯定的回答,儘管回答也許是帶有安慰性質的。但是夏雲翰錯了。
“可憐的夏,我想也許是你經受太多的驚嚇,以至於出現了夢遊幻覺!”麗達說着,儘管語氣顯鍀非常關懷,但夏雲翰能夠感覺得到她並不認可。同時也從托盤裡取出一支注射器,取下了套帽,熟練地從旁邊的注射液裡抽出一種淡黃色的液體。
“什麼,你認爲夏雲翰說謊?”夏雲翰萬萬沒有想到,麗達竟然認爲夏雲翰出現了夢遊。
“你誤會了,從醫學上說,經歷過驚嚇的人出現夢遊幻覺也是很正常的。”麗達還是那種很平靜的口氣,同時也輕輕地推動注射器,將裡面的空氣排出,針頭也濺滲出一些液體落在了托盤裡。
“來,這個有助於緩解你的壓力,睡個好覺!”麗達持着注射器面對着夏雲翰。
“不,不,不,我不需要這個!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們!”夏雲翰扯着嗓子喊叫着,並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不要這樣,夏,你需要好好的休息。這是爲你好!配合點”麗達愣了一下,轉而說到。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再見!”夏雲翰有些粗魯的把麗達推到一邊,徑直朝門口走去。
“不要出去,夏。。。。。”麗達意圖拉住夏雲翰,可被夏雲翰右手大力一揮,跌倒在一旁的牀邊,把桌子上的托盤也撞倒在地上,大大小小的藥瓶和醫用品也散落一地。在那清脆的一響之後,夏雲翰也呆住了,停在了原地。
“麗達,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夏雲翰悲憤地說道。情緒激動的揮舞着胳膊。
麗達慘然的笑了笑,勉強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有些凌亂的頭髮,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又放入到托盤裡,憂傷的看了夏雲翰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夏雲翰明顯看的出她的眼眶有些紅潤。此時,夏雲翰才發現剛纔的魯莽,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也不要說了。”麗達黯然的搖了搖頭,託着盤子,低着頭走了出去。
夏雲翰也疾步跟着出去。哪知還沒有走到門口,一個身穿軍服的男人卻擋住了夏雲翰的去路。“夏先生,剛纔的一幕我已經看到了,你實在太無禮了,作爲一個男人,夏雲翰爲你感到羞愧”這個陌生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到。
“這,這,我是無意的”被這猛然的一說,夏雲翰也感到愧疚到極點,說話也有些抖顫。
“我要警告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從你一開始進來,就已經提醒過您,但您卻一意孤行,擅自離開你的病房,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我對此也不感興趣,但要說明的是:如果你再隨便離開這個房間,那麼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着,他把手裡的自動步槍擡起來比劃了一下。
“你想怎麼樣?難道想殺了我嗎?”剛剛有些愧疚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激怒了。
“我再重申一遍,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所謂的自由和權利都不存在,有的則是命令。抗拒的結果只有一個:死!”尤其在最後一個字上,這個男人特別加重了口氣。這一說,夏雲翰不得不認真打量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額骨很高,高挺的鼻樑,臉上有幾道不知經歷過多少殘酷的戰鬥遺留下來的傷疤,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上穿着一件迷彩色的戰訓套裝,背挎一隻軍用m16自動步槍,上衣口袋裡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什麼,袖口向上拉的很高,在那健壯的小臂膀上有一條似曾眼熟的圖案,還沒有等夏雲翰仔細觀察,這個男人就把手背到了後面,雙腿習慣性的叉開成外八字形。
“你是誰?”夏雲翰疑惑的問道。
“是誰並不重要,但是你,夏先生。最後奉勸你一句,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談話可以結束了”說完,他扭身離開了。
此時的房間只剩下夏雲翰孤單一個人,夏雲翰有些惆悵的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身上,已經沒有煙,夏雲翰有些失望的踢了踢地面,心想自己也許從一開始離開自己的家就是個錯誤,離開了一個監獄,又自己跳入了另一個監獄,不要說見自己的妻子,連離開城市也沒有做到。早知道就不來醫院,和克拉克一同冒險。至少比呆在這裡人身自由受到限制要好的多。想着想着,夏雲翰半依在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沒過多久。迷迷糊糊中夏雲翰被一陣汽車轟鳴聲驚醒了。揉揉還有些發澀的眼睛,夏雲翰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支撐着站起來,走到窗前,透過窗簾縫向外觀看,這才發現天已經矇矇亮了。
白天的視線確實要比晚上要好的多,不過看的越清楚,心裡反而越發感到一絲寒意。只見外邊的草坪上又比昨晚新添加了不少的裹屍袋,而且依舊是一羣全副防化服的工人機械的往卡車上扔放屍體袋,不過這時夏雲翰才發現,所有卡車的車牌號都被人爲的遮蓋住了,看不清到底具體的編號。一輛剛剛裝滿的卡車並沒有從大門駛出,卻往醫院後院開了過去,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樓右側的過道里,再也聽不到發動機的聲響。這點倒讓夏雲翰感到十分驚奇。難道另有出門的道路?當夏雲翰正準備走出房間,到對面鄰近後院的窗戶仔細觀察時,麗達悄然進來了。
“你的早飯。”麗達顯得有些冷漠,不過轉念一想,確實也可以理解。不過夏雲翰的心裡卻如刀攪一般並不舒服。
“昨晚的事情,我。。。。。”
夏雲翰還沒有說完,麗達卻打斷了夏雲翰的話“夏先生,請用餐,”接着把手裡的飯盒放在牀頭,離開了病房,又把夏雲翰一個人丟在了這裡。
“哎”夏雲翰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勉強的打開了飯盒。飯盒剛一打開,寫在飯盒蓋內側的幾行娟秀小字引起了夏雲翰的注意。
“什麼都不要說,待會有人會找你談話,小心”從字跡判斷,應該是麗達寫的。看來麗達還是真心關心夏雲翰的,夏雲翰心裡油然而起感激之情,不過還是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飯盒蓋疊放在盒子下面,利用吃飯的空檔,暗自用手指把字跡抹去了。
也許是心裡想着事情,這頓還算豐盛的早飯夏雲翰倒也沒有吃出什麼味道。草草在洗臉間擦了一把臉,這次看到胳膊上的傷痕已經完全褪下了,除了幾個淺淺的紅色小圈以外,完全恢復到正常的狀態,疲勞感和頭痛也完全蕩然無存,但額頭上的那道劃傷卻恢復很慢,剛剛長出深褐色的結痂。觸碰一下,還是有些不太明顯的痛楚感。不過比起昨夜,現在的狀態無疑是極棒的。
臉剛剛擦乾淨,耳邊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轉眼望去,一個身穿白色醫生大褂的中年人站在門口正衝夏雲翰微笑。
“你好,夏先生,夏雲翰是你的監護醫生卡特,夏雲翰能進來嗎”門一直沒有關,來者卻非常禮貌的站在門口自報家門。
“歐,進來吧!”聯想到麗達的留言,夏雲翰滿懷警惕的簡單迴應道。隨即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史密斯醫生呢?他怎麼沒有來?”夏雲翰裝出一幅輕鬆的樣子。
“歐,史密斯醫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手術要做,就由夏雲翰就接替了治療你的工作,希望你能夠積極配合夏雲翰的治療,夏雲翰也希望通過夏雲翰的治療,您能夠儘快好轉康復。”卡特說話的語氣和節奏很溫和緩慢,一點沒有史密斯說話中帶有的那種孤傲漠然,表現出一種禮貌性的關心。不過出於謹慎,他越是如此禮貌,夏雲翰倒反而更加有些警惕。
“謝謝了,不過你看夏雲翰,好像並不需要治療”夏雲翰笑着把雙手揮動了一下,以此證明自己已經痊癒。
“是的,從表面上看,您確實可以出院了,但是就像外面草地上的那些屍體一樣,他們也大多沒有任何傷痕,但他們的生命卻都被死神奪走了,所以對您的身體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對您是有好處的!”卡特不依不饒堅持要繼續他的方案。
“如果夏雲翰拒絕呢?”夏雲翰還是笑着說,但心裡卻在不停的咒罵道這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傢伙,誰知道他是不是想把夏雲翰推上手術檯解剖呢。
“您不可能拒絕。”卡特及有信心的說道。
“歐,爲什麼怎麼肯定?”夏雲翰反問道。
“不要忘了,這裡是醫院,夏雲翰們能把你送進來,也可以把你扔出去,夏雲翰想那些喪屍一定很感興趣”卡特有些威脅的說道,臉上的笑容卻顯得像是和某個朋友閒聊一樣自然。
“那好呀,夏雲翰自己走,就不麻煩你們送了,再見!”說完,夏雲翰站身朝門口方向走去。
卡特終於按捺不住其真實的險惡之心,臉上原本就不太豐富的笑容也消失了,轉而用一種惡狠狠的語氣說着,“既然夏先生不願意留在這裡,那可就不要怪夏雲翰們不客氣,來人呀”話音還未落,門外就衝進兩個持槍的武裝士兵。其中一個竟然就是昨天晚上教訓夏雲翰的那個傢伙。
“夏先生,您認爲您可以拒絕嗎?如果您配合的話,這個完全不必。”卡特獰笑着倒打一耙。而那兩個士兵則站在夏雲翰的身前,猶如兩座黑塔一般,以戰鬥姿勢虎視眈眈的盯着夏雲翰,時刻準備向夏雲翰撲過來把夏雲翰生吞活剝似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面臨這種情況,夏雲翰也只有長嘆一聲,停住了腳步。“走吧,前面帶路!”
卡特揮了揮手,兩個士兵轉身退出了病房。而他則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奇怪的儀器,壓放在夏雲翰的胳膊上,還沒有等夏雲翰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刺痛,鮮紅的血液就離開了夏雲翰的身體,迅速流進儀器裡裝着的一個透明試管裡。“你瘋了,你想幹什麼”夏雲翰有些反抗的說道。
“好了,夏雲翰只要需要一些化驗而已,不會要你命。放心”說完,卡特把儀器拿了下來,而那個試管裡也裝滿了夏雲翰的鮮血。轉過來看看胳膊,則留下了一個紅點,不過血倒是沒有再流出來,看來那個儀器是專門用來抽血的。
“爲了你的安全,我會留下一個士兵負責保衛你,這點時間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待會見”說完,卡特便帶着儀器離開了這裡,而那個昨夜見過的傢伙則從門外站到了門內。哼,說得好聽,保護安全,其實完全是爲了監視我,這個混蛋!夏雲翰小聲地罵着。
“你在說什麼?”站在門口的那個傢伙似乎聽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我不過是在問候他的家人。歐,對了,也順便問候一下你的家人”夏雲翰譏諷道。
士兵緊盯着夏雲翰,然後一字一眼的說道:“不要耍小聰明,小心拳頭。”說着,把右手攥成一個如鐵鉢般大小的拳頭揚了揚。同時也露出了那個昨天夏雲翰沒有看清楚的紋身標誌。這時夏雲翰才發現,這個標誌竟然就是和那個死去的工藤胳膊上一模一樣的符號------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