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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144章 朱棣:你讓我爲你的刀?!(第三更)

144.第144章 朱棣:你讓我爲你的刀?!(第三更)

第144章 朱棣:你讓我爲你的刀?!(第三更)

姚廣孝沉聲道:“你準備怎麼做?”

夏之白道:“自然是得一步步來,陛下已批准,讓我經營整個北方的鹽市。”

“我開採食鹽的工具是蒸汽機,蒸汽機的製造需要大量的鐵,所以順天府的鐵廠,我必須要辦起來,而且要越快越好。”

“另外。”

“陛下還批准了一件事。”

“就是我今後運鹽可直接用驛站。”

“這會大幅減少路途支出,也算是提高驛站的使用率。”

“不過北方產鹽,終比不上南方,也比不上沿海,運鹽的成本,就算有驛站的存在,依舊是很高昂的,因而想將鹽價如應天府般徹底打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對北方百姓的減負,也沒有那麼大。”

“但食鹽只是開始。”

“我既然要接管整個商業。”

“自然不會只着眼於食鹽這一個方向。”

“我目前在應天府計劃湊建一個紡織廠,用以收購百姓手中多餘的棉花,棉花主要是用來製造衣物,北方地方人稀,很多土地還處於荒廢階段,因而若是條件允許,我會上疏朝廷,在北方劃出一些區域,專門用來種植棉花。”

“另外。”

“棉布還有另外的功效。”

“便是醫療。”

“這同樣是爲了北伐戰爭做準備。”

聞言。

朱棣眼皮一跳。

聽夏之白講所謂的商業計劃,他提不起絲毫興趣,但聽到跟北伐相關,朱棣就不由眼睛一亮,問道:“這棉花怎麼還跟北伐扯上關係了?這不就是布嗎?”

夏之白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棉花在天下真正推廣的時間並不長。

因爲棉花籽不好處理,加上價格沒有‘桑麻’賣的高,當前紡織機紡織的效率也低,因而並不怎麼爲人重視。

夏之白道:“棉花產量高,保溫強。”

“北方天氣相較更冷,而棉花製品,對禦寒有極大幫助。”

“另外,棉布的透氣性比較好,用在醫療上,對於士兵傷勢的治療跟恢復,都有不小的好處,可以很大程度減少士卒因受傷死亡的狀況。”

“北方人丁不興,每一個男丁,都彌足珍貴。”

“人口永遠是北方發展的基礎。”

“唯有在戰爭中活下來更多的人,北方戰後的恢復纔會更快。”

朱棣蹙眉。

對於棉布的功效有些存疑。

夏之白道:“殿下若是有疑惑,可以修書一封,去問一問周王,周王善草藥,對棉布在醫治上面,有一定的研究,或許能解答你的疑惑。”

“老五?”朱棣愣了一下。

隨即,想到夏之白出自開封,也就不怎麼意外了。

自己那弟弟的確喜歡醫術,前段時間,據說還編了本《救荒本草》,據說在暗搓搓的指責父皇,說大明並沒有國泰民安,還有很多人吃不起飯,需要吃樹皮草根,這自然惹得父皇大怒,直接派人抽了整整五十鞭,在牀上躺了大半月。

夏之白意味深長道:“殿下其實可以多去問問周王。”

“周王手中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朱棣猛地看向夏之白,也是來了興趣,問道:“哦,我這弟弟手中有什麼好東西。”

夏之白輕笑道:“我獻給陛下的,周王那邊都有,畝產千斤的土豆,還有比尋常更高產一兩成的水稻。”

“除此之外,周王還在有意的去培育一些高產的蔬菜、瓜果,不過我離開時,周王那邊似乎並沒有多少成效,但日積月累,應該還是會有一定效果的。”

“當然殿下應該更喜歡另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朱棣好奇道。

“望遠鏡!”

“望遠鏡?”朱棣一臉疑惑。

夏之白道:“殿下也可以以爲是千里鏡。”

“千里鏡:能燭見千里之外,如在目前。以視天上星體,皆極大;以視月,其大不可紀;以視天河,則衆星簇聚,不復如常時所見。又能照數百步蠅頭字,朗朗可誦。”

“若是殿下有一千里鏡,對於戰場上的形勢變化,即便身處數裡外,依舊是一覽無餘。”

“天下真有這樣的神物?”朱棣有些激動。

夏之白笑着道:“既然畝產千金的糧食都能存在,這目見千里的千里鏡自然也能存在,不過這種千里鏡,製造十分不易,只怕這麼久過去,周王手中也沒有製造出幾個。”

朱棣一臉不在乎,嗤笑道:“我是他四哥,我要這東西,他敢不給?”

“他要是敢不給,我帶人去揍他。”

“有這種好東西,這老五竟還想藏私,翅膀硬了。”

朱棣一臉蠻橫。

若是其他藩王,他或許還要掂量一二,但周王,他絲毫不顧及。

老五是他從小揍到大的。

對於燕王跟周王的小插曲,夏之白倒不是很關心。

他繼續道:“我的想法,是通過專營鹽,跟興建紡織廠,提振北方的經濟,與此同時,通過統一北方的商業市場,讓北方較爲商業發達的地區的獲利,用來維持欠發達地區的基礎生活保障。”

“簡而言之。”

“較爲發達地區的獲利來補償欠發達地區。”

“同時通過手工業的發展,增加北方土地的使用率,同時不斷吸收南方的人口。”

“實現人口北遷。”

“鐵礦在滿足蒸汽機用鐵後,便會更多的用在生產農具上,只不過這些新的農具,會更多聽取百姓建議,做一定程度的改良,讓這些農具的生產效率更高,通過這一連串的方式,提振北方的生產跟生產效率。”

“以上這些。”

“我自身其實都能做到。”

“只是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跟精力。”

“我之所以想讓殿下及其他藩王參與進來,便是想借助殿下手中的兵,鎮壓可能生事滋事的商賈。”

“還有可能參與其中的官吏地主跟將領。”

“北方耽擱不起。”

“我要的是藉助諸多藩王的力量,強行將北方的商業整合起來。”

“以強權開道。”

“繼而奠定北方發展之基。”

夏之白的目光陡然一變,多了幾分狠色跟凌厲。

舉殿沉寂。

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

姚廣孝、袁拱都低垂着頭,沉默不語,丘福、張玉則面面相覷,聽得是頭皮發麻。

唯有朱棣在暗暗沉思。

夏之白說的都很好,但有一點很不好。

就是讓他去做夏之白的刀。

他可是王爺。

去給一名士人做刀,虧夏之白想得出來?

他要是同意了,豈不意味着自己這王爺,還比不上一個夏之白了?

這如何能行?

夏之白的目光,從殿內衆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到了朱棣身上,朱棣陰沉着臉,始終沒有開口的想法。

夏之白在心中輕嘆一聲。

他猜到了。

大明的這些王爺,都有自己的傲氣。

本就在封地無法無天,又豈會甘於聽他人‘差遣’?

他們丟不起這人。

而且他說的這些,畢竟沒有真發生。

繞開這些藩王可以嗎?

可以。

但藩王跟布政司是地方最大的勢力,布政司跟藩王是互相監督的,但布政司一定程度是比不上藩王的,尤其是在朱元璋時期,而且地方官吏貪腐,一定是窩案,沒有藩王鎮着,很多東西真推行起來,會有極大的阻力,還會受到很大的阻撓。

因爲其中牽涉到太多利益了。

藩王因爲只主管軍事,反而跟官吏貪腐牽涉不深。

因而是當下最好的借力存在。

而且這些藩王是真敢殺人的,也真敢去下這個狠手,殺了也不會受太多責罰。

夏之白深吸口氣。

他既然敢開這個海口,就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夏之白沉聲道:“這是合作。”

“殿下幫我清理經商上的阻礙,作爲對等的回報,我會幫殿下打造一批新的器械,主要是火器。”

“對於火器的製造,天下莫有能出我之右者。”

“當初面見陛下,我就曾獻上過一具‘集束火箭’,可實現數十連發,威力也是十分的驚人,但這並不是火器的極限。”

“當時我手中並無‘百鍊鋼’,若給我足夠的百鍊鋼,我能製造出的火器,將會是現在火器威力的數倍,而且更精準,更易操作,殺傷性也會更強。”

“同時.”

“我會優先在北方鋪設鐵軌。”

“用以日後在北方推行蒸汽機車,蒸汽機車是蒸汽機的衍生物,是一種人造‘鐵馬’。”

“大明缺馬,而蒸汽機車的出現,將會徹底扭轉這個局面,這些蒸汽機車能夠一次性運送數十人,隨着改進,甚至能一次性運輸上百人,乃至更多,速度更是可達到半個時辰數十里,上百里。”

“另外。”

“隨着對北方商業的控制。”

“我也會試着去滲透北方,獲取北元相關的機密,同時繪製北方的堪輿圖。”

“這些機密在傳回朝廷的同時,也會同步分享給殿下。”

“當然。”

“如今我都兌現不了。”

“不過殿下若是真想見一見,等日後鐵廠開建起來,我會試着去打造一款新型火器,殿下一試便知。”

“至於‘鐵馬’等,的確是短時完成不了的,不過等北方的鹽廠開辦起來,殿下可去鹽廠看一看,蒸汽機的運行,便能知曉,我夏之白今日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殿下掌軍,布政司管民政。”

“而我主掌商業。”

“三者本該是涇渭分明,但北元的存在,對朝廷始終是威脅,朝廷也一定會去拔除,但拔除就意味着要打仗,我夏之白並不希望大明有太多的傷亡,也不希望,這一次次北伐下去,蒙古人未能被徹底消滅,反而跟大明的仇恨,不斷累積,甚至成爲了世仇,代代相攻。”

“大明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百姓也經不起。”

“我夏之白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純粹。”

“畢其功於一役。”

“只不過我想要的畢其功,比陛下、殿下想的更瘋狂,我要的是徹底吞併北元,將北元納入到大明的統治,讓北方的遊牧,在鐵馬火槍的威懾下,再也不敢興兵,再也不敢生出反抗的念頭,只能在軍威之下,載歌載舞。”

“徹底解決北疆數千年的動盪。”

“殿下一戰永定北疆的美名,豈不比封狼居胥來的更痛快?”

“這也豈不比歷朝歷代更強盛?”

朱棣意動。

他深深的看了幾眼夏之白,臉上露出一抹掙扎跟猶豫。

本能的,他很反感。

尤其是讓自己聽一個文官的話。

但夏之白的話,又給了他無限的誘惑。

封狼居胥,燕然勒功,這是多少武將的追求?

他也不例外。

但這些榮譽,在一戰消滅北部戰禍的情況下,卻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而且這還是在開疆拓土。

朱棣舔了舔嘴脣,有些做不出決定。

良久。

朱棣才收回心神,臉上露出幾分凝重,帶着幾分慨然,道:“夏之白,你真的很厲害,連我都被伱說動了,也不怪你三番四次惹怒我父皇,卻依舊能全身而退,這嘴皮子功夫,的確了得。”

“也的確是才華橫溢。”

“你的想法很瘋狂,也很大膽。”

“但我喜歡。”

“作爲掌軍者,若是連這點野心都沒有,那還掌什麼軍?回家抱孩子算了。”

“我可以答應。”

“不過我同樣有要求。”

“我不可能把這麼大的北方交到你手裡。”

“北平必須得在我的掌控中。”

“而且北平的一些情況,必須得先讓我過目。”

“這是底線。”

夏之白點了點頭,笑着道:“殿下儘管放心,我是個商官,主要以經商爲主,政治方面,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也無心這麼早去接觸政事,何況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

“若是不借助殿下的力量,僅憑我自己的力量,想搭建起一個完整的商貿市場,恐是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成。”

“必然是需要殿下出手參與的。”

“我只關心北方的商業,至於其他的,我不會關心,也不會過問,更不會多嘴。”

“不過我也希望殿下不要輕易插手經商的事。”

朱棣緊緊的盯着夏之白,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多謝殿下。”夏之白拱手致謝。

“答應你,也不知是好是壞。”朱棣輕聲道。

夏之白笑道:“應該是好事。”

“至少對天下而言,不會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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