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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毛驤?他該死了!(求訂閱)

第99章 毛驤?他該死了!(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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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查天下賬目?

花綸心中咯噔一下,他擡起頭,看着朱元璋一臉堅毅神色,知道這並非是說笑。

而是陛下的真實想法。

花綸垂下頭,顫聲道:“臣臣不敢妄議國家大政。”

“咱讓你說!”朱元璋指着花綸,道:“咱就問你一件事,你就明確告訴咱,咱要是將這十幾年的賬目,重新審查一番,能不能查出問題,咱就要一個明確的答覆。”

花綸頭皮一緊。

心中更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是有功利心,但也只是想引起陛下重視,並沒想掀起朝堂狂潮啊。

朱元璋負手而立,直勾勾的盯着花綸。

就要花綸給一個明確的回答。

花綸眼神變了又變,咬牙道:“能。”

“好!”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又道:“那如果咱將這事交給伱,你能替咱把這賬目查清嗎?”

花綸身子一顫,差點癱倒在地。

這是他能承擔的?

花綸深吸口氣,搖頭拒絕了。

花綸道:“請陛下恕罪,臣不敢勝任。”

朱元璋目光一冷。

花綸低垂着頭,不敢直視朱元璋目光,緊張的道:“臣感恩陛下器重,臣也甘願爲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是茲事重大,非是臣能處理解決的。”

“臣惶恐。”

“臣也再向陛下請罪。”

“這‘折線圖’是臣呈上的不假,但在數據相關用圖形方式進行查驗,卻並非臣想到的。”

“而是夏之白。”

“臣不敢隱瞞,也唯恐力有不逮,辜負了陛下信任,更辜負了陛下的器重。”

“對於‘折線圖’相關,臣有一定心得,但對於天下賬目的整理審查,臣眼下實在難以勝任。”

“請陛下治罪。”

花綸跪伏在地,一臉驚慌不安。

“夏之白”朱元璋目光一冷,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朱標同樣心頭一驚。

他也沒想到這會是夏之白的主意。

朱標凝聲道:“你說這是夏之白的想法?”

花綸道:“正是。”

“不過臣跟夏之白並無太大關係。”

“兩個多月前,夏之白的鹽鋪開張,臣.跟其他同科進士商議,決定去照顧一二生意,以免夏之白爲其他商賈羞辱,夏之白畢竟爲我們這屆狀元,若是爲商賈羞辱,我等士人同樣面上無光。”

“這才一同前往。”

“在鹽鋪外,我等發現了一處異樣。”

“便是夏之白的鹽鋪外的計數牌,非是我們認識的計數,而是取用的阿拉伯數字。”

“我一時好奇,便去詢問了一二。”

“夏之白給我的回覆是:師夷長技以利華。”

“同時,他還想讓臣替他做一件事,便是整理過去元人、胡人等其他遊牧部族,學習中華文字的情況,他似乎想將那一套學習理念,作爲一種新的入門方式,對天下做一定普及。”

“臣聽到時,感到無比震驚,也當即否決了。”

“臣這三個多月來,爲夏之白多次奚落,早就對其心懷不滿,自不可能答應這些荒唐的舉動。”

“不過夏之白似不死心,便將‘折線圖’的想法告訴了臣,臣本不以爲然。”

“只是回來思索了一番,卻又感覺對於賬目處理,大有裨益。”

“這才斗膽嘗試了一下。”

“臣認爲這樣的數據處理方式,對朝廷有利,就呈了上去。”

“臣非是有意隱瞞,只是感覺夏之白‘胡性’太重,若是說出,恐會引得陛下不滿。”

“請陛下治罪。”

花綸一口氣把自己跟夏之白之間的事都說了。

他現在腦子很空。

並不敢有任何的遮掩跟隱瞞。

夏之白當初也提醒了,面對陛下,就要實話實說。

聞言。

朱元璋目光微沉。

夏之白,又是夏之白。

這個夏之白究竟還藏着什麼東西?

他的心頭有些煩躁,夏之白越是這樣,就越讓他心神不寧。

他倒是並不懷疑花綸的話。

花綸對夏之白的確沒什麼好感,也不太可能生出好感,多半是真覺得對朝廷有利,才呈上來的。

只是令他有些驚疑的是,夏之白就指點花綸一二,就道出了‘折線圖’這般與衆不同的處理方式,只怕他對於賬目的核查,還有其他獨到的見解。

朱元璋道:“那阿拉伯數字又是什麼?”

花綸道:“是胡人過去傳進來的一種計數方式,只是一些特殊符號,不過相較目前的計數,簡單明瞭不少,也能極大加快數據整理跟記錄,而且據夏之白所說,這一套計數符號,跟目前使用的算籌完美適用,可大幅提高算術效率。”

“臣目前也在學習。”

算數識文

夏之白當真想推翻‘士人’?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朱元璋就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但腦海裡又不免有些驚疑。

因爲夏之白似真在朝這個方向前進,若是真讓他得逞,將識文、算數的難度都降低,那成爲‘士人’的門檻,可就大幅減小了。

他深知識文斷字的困難。

當年若非娶了妹子,加上開始帶兵打仗,不然根本沒機會讀書。

但降低士人門檻真的好嗎?

朱元璋不知。

但他知道,對天下一定是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因爲人都貪婪,也都是不知足的,一旦讀了點書,就不會再滿足在田間地頭耕地了,而是想要踏上仕途。

然天下哪有那麼多官吏給這些人當?

朱元璋冷哼一聲,笑夏之白的異想天開,不切實際。

朱標額首,搖頭道:“這夏之白身上的確沾了不少的‘胡人習性’,想法也跟胡人有些類似,做事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但天下哪是他想一出是一出的?”

“民爲根本。”

“豈容輕易妄動?!”

朱標雖心驚夏之白的膽大妄爲,但對這種舉措,也是嗤之以鼻。

如今天下,殺人容易,改人性難。

夏之白還想憑一己之力,撼動存在上千年的士人階層?

這完全是癡人說夢。

花綸連忙道:“殿下所言極是,臣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否決的,夏之白才能不淺,但野心勃勃,臣根本就不屑與之爲伍,若非他提出的‘折線圖’,的確有可取之處,臣甚至都不會與他再有半點來往。”

“經商.終是天下下流。”

朱元璋並沒有理會,花綸對夏之白的拉踩。

也不是很在意。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重審天下賬簿。

這對他而言更爲關鍵。

他對於朝中的大臣,尤其是元朝依附過來的臣子,還有那些深受元廷影響的士人,從來都是抱着懷疑跟不相信的,他也一直認爲這些人暗藏禍心,意欲禍亂大明。

只是一直沒找到證據。

如今有了新的數據審覈方式。

確實該對朝廷、對地方進行一番清理了。

大明的蛀蟲該清清了。

朱元璋手撐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花綸,道:“咱讓你審覈過去地方呈上的數據,你就說能不能做。”

花綸神色掙扎,咬牙道:“陛下有令,臣安敢不從?”

“臣願意嘗試。”

“好。”朱元璋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

他冷目擡眸,道:“咱也不爲難你,布政司、府、縣的賬目太多太雜,審理起來有不小的難度,你也是剛剛掌握這種方法,咱現在就只讓你負責審覈六部中戶部的賬冊。”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咱就想看看,在咱的眼皮子底下,咱手底下的這些官,是不是真敢欺上瞞下,是不是真敢弄虛作假。”

“咱給你一個月時間,將戶部今年賬冊徹查一番。”

“要是你能將咱吩咐的事辦好了。”

“咱封你爲吏部郎中。”

朱元璋大手一揮,豪氣的給出了承諾。

在用人方面,他從不吝嗇。

聞言。

花綸愣了一下,隨即面色狂喜。

吏部可是六部之首。

吏部郎中,雖只是個正五品,但權勢比一些四品都不差,而且經管人事,未來不可限量。

花綸忍着心中激動,叩首道:“臣叩謝陛下信任。”

“臣定替陛下揪出戶部蛀蟲。”

“還戶部一個乾淨。”

“好,咱就等你的消息。”朱元璋也放聲大笑。

等花綸離開,朱元璋目光一下陰沉下來,他看向朱標,冷聲道:“老大,徹查戶部的事,咱就交給你了,若是真查到問題,則直接交給錦衣衛副使蔣𤩽查辦。”

“刀用的久了,就容易鈍,容易生鏽。”

“刀要常換。”

朱標目光一凝。

他聽出了朱元璋的話外之音。

父皇對毛驤有不滿了,認爲毛驤越來越敷衍了。

毛驤是父皇的刀,是父皇殺人的刀,這刀子豈能鈍?又豈能任由生鏽?

既然毛驤不作爲,那就換個能作爲的。

朱元璋坐在位置上,冷冷道:“你是不是認爲咱太過無情了,毛驤跟隨咱多年,替咱鞍前馬後,處理了這麼多事,咱爲什麼突然就容他不下了?咱可以告訴你願意。”

“咱想殺毛驤很久了。”

“要不是念在他替咱做了這麼多事。”

“他早死了!”

“但現在,壽州、滁州的事,他沒查出來,夏之白跟花綸的事,也沒告訴咱,更讓咱容他不下的,是當初咱要他殺了夏之白,他沒有聽咱的話。”

“不聽咱的話,這樣的臣子就該死。”

朱元璋怒而拍案,眼中殺意絲毫不遮掩,舉殿充盈着暴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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