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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擡頭看的不該是天,該是百姓!(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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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之白真一門心思想另謀一個治理天下之法,場中大臣面色微異。

過往朝堂不是沒有像夏之白這樣的人,但他們大多就只是走個形式,藉此來申明自己的‘正義’主張,讓朝廷做一些讓步,絕沒有像夏之白這麼決絕,真就一條路走到底。

雖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幾人真放在心上。

夏之白看似義正言辭,在朝廷話語權很大,但也只是藉着殿試這個場合,若是放在其他時候,他這番話,根本落不到百官的耳中,更何談落入到陛下的耳中。

一個眼下最多五品的狀元。

也配談天下蒼生?也配去侈談爲國?

笑話。

李善長垂眸。

將視線從夏之白身上移開。

匹夫之勇,不足爲懼,也難成大器。

更不可能去影響到他們淮西一脈在朝堂的地位。

郭翀跟吳公達一臉惋惜。

少年壯志。

的確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但只憑意氣是成不了事的。

如今天下已定,再也不是最初的草莽時代了。

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沒有門路,沒人支持,就算再有才、有雄心,最終都會在無盡的瑣事中一點點的被消磨乾淨。

他們這一屆的科舉中,也有這樣的人,便是當時的狀元。

吳伯宗。

爲人溫厚,然內剛,不苟媕阿,故屢躓。

只是在屢屢進言下,惹得陛下不滿,多次被譴,最終在被貶謫雲南途中病逝。

他們沒有吳伯宗那麼的剛直,在朝堂這麼久,也早就被磨平了棱角,開始習慣了官場法則。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熱血,一點點的褪去。

花綸、練子寧互相望了望,眼中露出一抹無奈,又有一抹無可奈何。

他們是不喜夏之白。

但也只是不喜夏之白的狂妄。

但對於夏之白本身的務實跟堅毅還是認可的。

見夏之白一意孤行,寧願爲了一腔壯志,捨棄功名去經商,也不願委曲求全,只能滿心無奈。

朱元璋眯着眼,繼續道:“至於你這第三問,咱可以明確的答覆你,咱不僅有,而且會一直有。“

“咱不是唐代的唐玄宗,唐玄宗在前面十幾年的確算得上是一代名君,勵精圖治,只是後面稍微取得了點成就,就變得消極懈怠,失去了雄心,咱不會這樣。”

“咱對大明的要求很高。”

“北元未滅,四周未平,百姓尚處於水深火熱,咱不敢、也不會有絲毫懈怠。”

聞言,李善長連忙出聲恭維道:“陛下英明。“

“有陛下爲臣等指明方向,臣相信大明定能在陛下的手中,不斷走向更高的繁榮昌盛。“

“這是天下之幸,大明之幸,更是百姓之幸。”

“臣替萬民叩謝陛下。”

朱元璋哈哈一笑,對李善長的恭維很受用。

他捋了捋鬍子,也是準備結束這場殿試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周折,這場殿試已沒有太多意義。

也不適合再去弄太多過場。

朱元璋望着下面黑壓壓一片的進士,道:“這次殿試,按正常流程,已拖延了十幾日了。”

“咱親自看過你們的試卷,也聽聞大臣說起過伱們,都是咱大明的可用之才,棟樑之材。”

“咱十分欣慰。”

“咱也不多廢話什麼了,這次殿試已夠折騰人了,咱就直接宣佈了。”

“這一屆科舉,夏之白爲狀元,花綸爲榜眼,練子寧爲探花。”

“其餘的跟會試成績一致。”

“至於你們具體在朝中的官職,會有專門的官員負責。”

“咱對你們是寄予厚望,希望你們不要讓咱失望。”

朱元璋滿眼殷切的看着下面的進士,彷彿真對這些進士寄予厚望,也給予了他們極大的重視。

衆人心神一凝,激動道:“臣等定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臣等謝陛下。”

“哈哈,好好好,得如此多的良才,咱大明又豈能不興旺?”朱元璋開懷大笑,十分的滿意。

百官也面帶微笑,頻頻點頭。

就在這一片祥和時,夏之白再度站了出來,他擡着頭,拱手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初還有個約定。”

“若我能拿出畝產千斤的糧食,陛下便答應在下的一個要求。”

“如今草民請陛下兌現承諾。”

話音落下,四周皆寂。

朱標眼皮一跳,沒想到夏之白竟還記得這事,他都快忘了。

他當時就隨口說了下。

沒曾想,夏之白竟還當真了。

朱標陰沉道:“夏之白,何事非要一股腦在今天說完嗎?”

夏之白道:“回殿下,草民擔心若是過了今天,草民就再無這般膽量跟勇氣了。”

朱標臉色一沉。

他纔不信夏之白這句話。

夏之白什麼時候怕過?在試卷上寫反文,在面見陛下時,更是當面指責,而今在殿試時依舊口出狂言。

世上還有他夏之白不敢的事?

朱元璋深吸口氣,心頭火氣已漸漸上涌,他對夏之白是一忍再忍,但他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朱元璋冷陰測測看着夏之白,十分平淡道:“咱當初只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君無戲言。”夏之白道。

“你非要咱認嗎?”朱元璋虛眯着眼,聲音很冷,更是透着冰寒刺骨的寒意。

聽着朱元璋的話,一旁大臣都不由縮了縮脖子,感覺脖子一涼。

夏之白不卑不亢道:“人無信不立。”

朱元璋怒極反笑,道:“好,那咱就來聽聽,你還要給咱怎樣的‘驚喜’。”

夏之白擡眸。

他望向了上面的奉天二字。

夏之白開口道:“陛下以布衣出身趁勢而起,取得天下,心繫百姓,此天下百姓之幸也。”

“只是……”

“大明的官眼睛都太高了。”

“他們的眼裡裝的是天地,是聖賢,是聖人,裝着的是天下萬方,獨獨少了百姓。”

“世人有云: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我認爲大明的這些官員,舉頭看的不該是天,而該是百姓!”

“我希望陛下改奉天爲人民!”

“請陛下恩准。”

щшш ¸тt kдn ¸¢○夏之白身軀站的筆直,就這麼直視着上面的‘奉天’,彷彿要用雙眼將這‘奉天’給擊碎。

“大膽!”

“夏之白,你休得造次。”

“陛下奉天承運而立大明,這是上天的旨意,你一個豎子也敢對奉天指手畫腳,好大的狗膽!”

“陛下,這萬萬不可。”

“……”

場中一片喧雜,有呵斥辱罵夏之白的,有反駁的,還有據理力爭的,四周鬧成一片。

朱元璋冷冷的看着夏之白,臉色已是鐵青一片,也始終一言不發。

態度不言而喻。

夏之白繼續道:“草民知曉,陛下是承天運而建大明,但草民以爲,陛下打天下時是奉天,但治天下卻不能只奉天了。”

“更多的該是爲民!”

“咱要是不改呢。”朱元璋道。

夏之白道:“草民只知道君無戲言。”

“夏之白!”朱元璋怒目圓睜,徹底發了火,雙眼怒紅。

夏之白不依不饒,堅持道:“請陛下兌現承諾。”

朱元璋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人都快氣炸了。

他自從跟夏之白接觸,就沒有一次順心過,每次都被夏之白各種指責跟埋怨。

這次也不例外。

“請陛下信守承諾。”夏之白再度開口,聲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堅決。

“你在逼咱?!”朱元璋臉色冷漠至極,眸間殺意毫不遮掩,一股屍山血海的滔天氣勢瞬間壓了過去。

似要逼着夏之白放棄。

夏之白只覺得胸口一悶,但絲毫不做退讓。

他需要大明立出這個牌子。

哪怕只是個牌坊。

也要有!

夏之白不退,朱元璋不讓,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場中氣氛一下陷入了冰點。

無人敢吭聲。

朱標此刻也只覺頭皮發麻。

他以往沒少被父皇罵是個犟種,但跟夏之白比起來,自己那有半點犟的模樣?分明溫和的不行。

朱標蹙眉。

暗暗沉思着該如何解決。

就在這時,花綸等進士卻毫無徵兆的站了出來,他們垂着頭,並不敢去看朱元璋,身子還微微顫抖着。

顯然難掩心中懼怕。

花綸顫巍巍道:“啓稟陛下,臣……當初會試時,曾跟夏之白有個賭約,約定若是夏之白爲狀元,我等需支持他一次。”

“如今夏之白已爲狀元。”

“而臣爲陛下臣子,臣惶恐此後會受此影響,臣爲士人,不敢背信,又不願辜負陛下的信任。”

“因而臣斗膽,在爲陛下效力之前,以一介寒士的身份,履行完當時的賭約。”

“請陛下恕罪。”

“草民以爲,人不可言而無信,陛下爲一國之主,更該信守承諾,既然已經答應,豈能出爾反爾。”

“草民認爲陛下該履行承諾。”

“改奉天爲人民。”

其他舉人也紛紛站出來。

“請陛下信守承諾,改奉天爲人民。”

“請陛下信守承諾,改奉天爲人民。”

“……”

朱元璋冷眼看着下面的進士,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意。

他也是沒想到。

夏之白竟有如此大的號召力。

雖然花綸說的煞有其事,但最終還是站在了夏之白一邊,這讓朱元璋對這些士人更加的厭惡。

朱元璋心頭殺機四溢。

對於這些忤逆自己的逆臣,他從來就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殺!

五百名進士又如何?

殺也就殺了。

就在朱元璋下令直接誅殺這些亂臣賊子時,卻是看到了夏之白平靜的眼神,這讓他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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