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
面前的這個連名字都還沒有搞清楚的傢伙迷茫的盯着我說道:“你怎麼了?不要開這種玩笑啊!我是風爍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對你們人類來說,不是才只過了十一年而已嗎?爲什麼現在就已經……”
“風爍?”
我仍然盯着面前的這張面孔,明明是想要仔細看清楚才盯着看的,但是隱約的,我卻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排斥反應。不想要想起來,不想要認識,不想要知道他是誰。
“我不認識你。”
我如此說着扭頭反而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誒?”
那叫風爍的傢伙見此狀況連忙追了上來,緊跟在我身後不說,嘴巴里更是完全不見有所放棄。
“爲什麼?怎麼可能?赤月!我是風爍啊!你仔細想想,肯定會……”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我說:“而且我不叫什麼赤月,我叫風歲。連名字都叫錯了,可見你是認錯人了。”
我說着繼續往來時的道路走去。
“那不就對了嗎?因爲你叫風歲,所以我才叫風爍啊!那是你給我起的名字啊!”他如此追着我說道。
“哈?”
我只覺得可笑,扭頭回來看了他一眼。
“你的名字是風歲,那是你的家人給你起的名字,但是在我眼中,你是赤月,那是我給你起的名字。我們的契約是雙份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單方面的把我甩開。我還揹負着你給的名字,你怎麼可以把我給你的名字忘了呢?”
“額!”
我的心臟彷彿突然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似的。雙份的契約?跟夢中幾乎一樣的話,一樣的口吻,卻從一個聲音體型都跟風奴相似的人口中說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是惡魔?”我開口問道。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了似的,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並從原本站定的地方跑了上來。
“是啊!”他歡笑着說道:“你想起我了是嗎?”
“啊?你是在誤會什麼啊!”我說:“我只是問你是不是惡魔而已。竟然你已經承認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惡魔就是那種會窺探別人內心的傢伙吧!你也肯定是在我不經意的時候看了我的內心纔會說出這種話的吧!你也好,昨天晚上的那個惡魔也好,全都是一丘之貉。雖然我搞不清楚爲什麼你會攤上我,但是別忘了,就算我再不濟,我也是陰陽師。今天先放過你,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我如此說着扭頭繼續往前走,可是卻意料之外的卻是,即使面對我如此的警告,他卻仍然衝了上來,並且一把拽住了我的左手。
我扭頭看去,那張面孔,簡直就跟他嬌小的身軀呈明顯的反比。緊緊的瞪視着我的這雙眼睛,說他是個柔弱的孩子,任誰都無法相信。
“那麼爲什麼你現在不收了我?”
彷彿是真的被我的話傷到了似的,他擡頭怒視着我說道。
“我……”
“你是陰陽師不是嗎?竟然是這樣,把我這個出現在你身邊的惡魔消滅不是應該是你的工作嗎?竟然是這樣,爲什麼你現在不收了我?”
“我……”
爲什麼?我倒是想要知道,明明是一個窺探別人內心的惡魔,但是卻莫名其妙的……對了,肯定是因爲他跟風奴有點像啊!所以纔會……就是這樣……
“而且就算是惡魔,也不可能會窺探別人的內心!”
還沒等我把自己想出來的藉口說出口,他就繼續開口說道:“在你眼中,惡魔是什麼?就算我們有區別於其他生物,我也不認爲有哪種惡魔,是能夠在完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知道他們的心理的。我們確實能夠預測他們的內心,但那也不過是通過觀察他們得到的信息而已。”
“我!”
我想要說什麼?明明想要說什麼的,腦子裡卻一片空白,只是話語而已,我就已經被牽着走了嗎?
這個惡魔,很可怕,就算他什麼都沒做,也讓我覺得很可怕,讓人想要逃走。
我扭頭再次想要離開,但是,我到底能夠去哪裡?家裡有那個盒子,外面又被他纏着,我到底能夠去哪裡?
“不許走!”
猛然間,那隻抓着我的手猛的施力,那麼嬌小的身軀,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氣?
“放開。”我靜靜的如此說道。
“不要!”
那張臉上沒有淘氣的表情,讓人看到的更多的是強勢。但是我也不覺得他這樣嬌小的身軀能夠在力氣上敵過我。雖然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大。
“我叫你放開!”
我猛的甩開他的手,卻在被甩開的瞬間,他再次將我的手拽緊。
“不要!除非你想起我,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從洞窟裡出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所有人都把我當壞人,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我纔不要這樣什麼都沒說的就分開。”
什麼都沒說?從剛纔開始,我就已經覺得一直都在說話的人是他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嘛?
“你放不放開?”
我感覺到我原來激動的表情變成了一片無奈,但是卻意外的相比剛纔冷靜了不少。說穿了,我是陰陽師,而他是惡魔,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怕他的必要不是嗎?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很強的惡魔。
“不放!”
再一次,他擡頭衝我露出了一副堅定的面孔。
“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哪個點妥協了,我伸手從腰間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錦囊,見他不放手,我直接打開錦囊,並念起了咒語。
“namomananimiya……暫施吾之魂,封印施加!”
我將錦囊的袋口正對風爍大喊一聲:“收!”
只見那身影在一片金光中顫抖了兩下,隨後便失去了蹤影。
他被收到我臨時施加封印的錦囊裡去了,但是直到被抓住之前的那一瞬間,他的面孔,爲什麼仍然是那樣一張冷靜而堅定的面孔?難道說,真的是正如他說的那樣,認錯人的不是他,而是我擅自將他遺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