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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在原地停留了幾秒鐘時間, 任恆淵便迅速轉身朝不遠處的風摩疾馳而去。

衆人還沒來得及向他詢問具體情況,他已經火速駕駛風摩離開了現場。

高雲娜十分無辜地坐在原地,周遭圍着的三個人一臉錯愕地目送任恆淵遠去後, 齊齊轉頭望向高雲娜。

在衆人的視壓下, 高雲娜只得像講故事一樣從事情的緣起異常具體地把所有細節都告知了衆人。

感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三人在原地傻了幾秒鐘後當即決定繼續按照原計劃搶奪目標物品以儘可能幫助任恆淵, 只不過這一次, 他們都知道他們沒有充裕時間準備。

由於高雲娜完全沒有駕駛風摩的經驗,孟卿年簡單地教了她一些基礎操作,反正那丫頭也是有正常機動飛行器駕照的, 教她上手也沒廢多大功夫。

任恆淵則一路馬不停蹄地向先前“祁風”和樑喬對峙的地點飛行,他感覺加速鈕已經快被自己按碎, 不過即便飛行速度已經很瘋狂了, 他還是感覺不滿。

地面上千篇一律的黃沙讓先前的打鬥地點相當不好辨認, 但任恆淵記得那邊的地形,行駛了一段時間後, 他驚恐地看到那邊地形已經被龍捲風印下了無法恢復的印跡。

將風摩降落在地面上,任恆淵像是患了失心瘋一樣表情頹敗地在沙地上邊走邊左右張望,但他潛意識裡明白,如果齊紹駿跟樑喬在沒有任何保護的狀態下被捲入龍捲風,生還的可能性會非常小。

踉踉蹌蹌地在沙紋被龍捲風攪得一團糟的地面上搜尋了許久無果, 任恆淵決定攀上風摩再走遠一點看——

畢竟如果他們被龍捲風甩落, 軀體掉在原地的可能性實在很小。

感覺心口像是被刨了個黑洞, 任恆淵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只感覺四肢相當沉重。

他知道人體在面對那樣猛烈的龍捲風正面侵襲情況下的生還率, 但不知爲何,心下就是凝着那麼股倔強, 只要沒看到對方的軀體,他死也不承認有什麼事情發生。

帶着這樣忐忑和恐懼的心情重新鑽入風摩,任恆淵升空之後,每搜尋五百米,只要看到地面上是空蕩蕩的黃沙,他就稍微心安些,生怕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體。

這種情形持續了大概十分鐘,正當任恆淵打算駕駛着風摩調頭離開時,他忽的看到地面上一個摔得幾乎不成形的風契風摩。

心下咯噔一聲,任恆淵立刻在空中停住,視線凝固在那風摩上一動不動。

幾秒後,他才恍惚地將風摩重新降落地面。

邁出風摩後,前方沙地掠過一陣勁風,他看到塵土隨着那風力四散飄飛。

那摔得面目全非的風摩前似乎有兩個人影,一個身着黑色風摩服,一個身着白色。

繃着牙關,任恆淵站了好一會兒才一點點向前邁近,隨着視野逐漸清晰,他看到那個身穿黑色風摩服的男人正坐在另一個躺在地面上穿着雪色風摩服的男人身邊休息。

注意到任恆淵這邊動靜,黑衣男人朝這邊看了一眼,但隨後便綻放出一抹相當得意的笑。

“喲,回來了?”樑喬笑得相當燦爛,“我今天運氣是真不錯,想完成的事情都一件一件自動跳到我手上啊。”

對樑喬視而不見,任恆淵走到那穿着雪色風摩服的軀體邊才注意到對方的風摩服實際上已經幾乎全部被血浸染。

看着對方遍佈全身密密麻麻的出血點,任恆淵知道那是被急速的沙粒貫穿後留下的痕跡,對方的四肢相當不自然地攤着,不用看也知道是粉碎性骨折。

而對方那張臉……

任恆淵視線剛移到對方臉上便忍不住顫抖着側開頭。

對方張開的脣畔裡全是黃沙,臉上遍佈被沙粒劃出的血痕,空洞的眼眸半張着,看上去像是經歷了好一番痛苦掙扎。

膝蓋一軟,任恆淵直接跪上沙面。

看着他那個震驚蒼白的樣子,樑喬突然剋制不住地發出一陣相當得意的高聲長笑。

任恆淵對樑喬的笑聲充耳不聞,就彷彿對方完全不存在一樣。

“怎麼樣,任恆淵。”樑喬笑得幾乎要栽倒地面,“這死相是不是特別帥?哈哈哈哈哈哈!”

重新將視線轉到齊紹駿那冰冷的軀體上,任恆淵感覺雙腿依然十分虛軟,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緩步走到對方身旁重新蹲下,探身向前,將對方那毫無生氣的面孔扳過來面向自己。

沒事。

大叔他……只是像以前那樣,靈魂穿越了而已。

現在他應該只是在別的軀體上甦醒了而已。

從先前開始就一直觀察着任恆淵表情,樑喬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嘲笑道:“我說任恆淵,你不會以爲這男人還能活着吧?”

“……”任恆淵盯着“祁風”的身軀沒動。

“你要知道,每次靈魂交換都是需要軀體配對的。”樑喬道,“像我,光是轉移到朱澄明身上就做了幾個小時的配對準備。”朝齊紹駿那冰冷身軀揚了揚下巴,道,“這傢伙死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後備軀體供着的。”慢慢起身,樑喬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爬到任恆淵身邊,繼續着那笑意滿滿的語調,“他死,就死了,你別以爲他那個可憐的靈魂還會回到你們相識的21世紀。”

他在說“你們相識的21世紀”時,語調變得陰陽怪氣。

覆在齊紹駿胸口上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任恆淵緩緩擡頭望向樑喬,那眸中有千萬種情緒交雜。

毫不畏懼地對上任恆淵視線,樑喬道:“怎麼,想把我千刀萬剮麼?不過真是抱歉啊,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任恆淵無言地繼續盯着樑喬。

“你看你這小眼神。”樑喬陰笑着,“別太生氣嘛,你比賽不是還沒結束麼?你要是想奪冠你去奪嘛。”再次諷刺一撇嘴,樑喬聳肩無賴地睥睨着任恆淵,得意道,“當然,如果你還有心情的話~”

任恆淵下一秒一個箭步躍到樑喬身前一把將對方從地面上扯起來,怒吼道:“你們針對我就針對我,有種殺了我啊!爲什麼牽扯進這麼多無辜的人!”

“殺了你?”樑喬看着任恆淵近在咫尺的臉,嗤道,“那多沒意思。”側眸瞅了眼地上聊無生氣的齊紹駿,他繼續用一種炫耀的語氣道,“怎麼樣,我策略是不是不錯?反正沒法正面阻止你奪冠,那就乾脆殺了你在乎的人,跟你玩玩心理戰,誒,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特高明?我感覺——!”

任恆淵一拳將樑喬擊倒在地,動作粗暴地搶走對方插在腰間的鐳射槍,舉槍對着他。

樑喬脣角被打得全是血,卻躺在地上笑得喘不過氣:“哈哈哈哈哈,來來來,發泄發泄,人死不能復生,噗……你節哀哈,小任隊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媽給我閉嘴!”任恆淵雙眸全是血絲,握槍的手顫到幾乎無法瞄準。

“來,打啊!”樑喬吃定了他不敢開槍,“你們一幫子慫人!從來沒殺過人吧?你不怕遭自己良心譴責嗎?哈哈哈哈!”

任恆淵已經按下了鐳射槍的蓄勢按鈕。

“我來給你點助力——”樑喬躺在地上一臉笑意地看着任恆淵,“你知道他爲什麼會死麼?”

“……”任恆淵雙眸剋制不住地衝出一片淚液,但他咬緊牙關繼續將槍口對準樑喬。

“噗!你聽得還真認真啊哈哈哈哈哈!看不出來麼!我他媽搶了他的風摩啊!!!!!他直接被捲進龍捲風當然會死!”

——“下面臨淵駿拿槍的選手,請立刻把槍放下。”——

然而正當任恆淵幾乎要開槍時,賽場上空卻倏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廣播聲。

“喲,你運氣真不行。”樑喬挖苦道,“被發現了哦。”

——“臨淵駿隊伍嚴重違規,立刻剝奪參賽權。”——

靜立原地的任恆淵滿目淚水,但那廣播響起後,他還是衝樑喬開了槍。

然而在他釋放蓄勢鍵的瞬間,樑喬卻笑得更囂張了。

幾秒後,任恆淵才發現鐳射槍並沒有發出任何光芒。

“小任,我說你運氣太差真的是太差了哦。”樑喬笑眯眯地諷刺。

任恆淵這才發現,這鐳射槍早就在先前的暴風中被破壞。

沒出五分鐘,這邊的場景就被投射到了賽場上空的大屏幕上,數十全副武裝的邊場秩序維護人員騎着飛行器圍到任恆淵身邊,大聲讓對方繳槍投降。

閉了眼,任恆淵將那鐳射槍扔在一邊,緩緩舉起雙手。

樑喬的笑聲繼續響徹耳畔,但任恆淵只感到大腦一片空白。

再沒反應什麼便被秩序維護人員強行壓上了巡邏飛行器。

之後發生的事情,任恆淵都沒太有印象,他神色十分恍惚地被直接送去了警局拘留。

被推進拘留室時,任恆淵看着那空蕩蕩異常冷清的四壁,還是沒有那種被現實當頭一棒的真實感。

這拘留室唯一的出口是充了電的口令鐵欄,嘗試逃跑的罪犯們都會被這欄杆直接制服。

走到角落裡的簡陋椅子上緩緩坐下,任恆淵弓着身軀,雙肘抵着雙膝,將臉直接埋進手掌裡揉搓着。

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非常荒謬,可笑。

胸口的鈍痛正在一點點擴張,但此刻的他只有種異常疲累的感觸——

很想現在就躺倒睡着——

他幻想着醒來的時候,能看到齊紹駿在身邊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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