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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恆淵僵在風摩門口, 一動不動地聽着身後男人的呼吸。

不知爲何,聽到朱澄明那種違和聲音的瞬間,他便隱隱約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契的隊長大費周折地把臨淵駿拐來A國, 這中間又跟高雲娜的理論有關係, 任恆淵明白賽中會發生詭異事情的概率不可能低。

至於這些事情怎麼跟營救風隊長和高雲娜拉上關係, 任恆淵知道自己還並沒找全拼圖的所有碎片。

“任恆淵啊任恆淵。”朱澄明那詭譎的聲線繼續着, “你還真是挺會幫我省事, 我正琢磨着醒來後去哪兒找你,你倒是不請自來。”說着,那冰冷的刀刃往任恆淵脖頸皮膚壓近了些。

視線盯着前方暗黃一片的沙漠, 任恆淵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開口:“你奪了朱澄明身體。”

從齊紹駿在同世紀轉移過靈魂這種事情上,任恆淵不覺得自己的猜測無理。

“哼。”男人用朱澄明的聲音淺笑道, “你倒是不傻。”

“你是誰。”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針對他, 但任恆淵並不真正知道在幕後操縱一切的到底是什麼人。對方先前那句“十年了”也並沒幫助他猜出什麼。

“我?”陌生男人諷刺一笑, “從你小子出生到現在都沒在28世紀跟我打過照面,你確定要問?”

聽到這裡, 任恆淵皺眉:“既然沒打過照面,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這麼做?”

“無冤無仇?哼。”男人冷笑,“樑樂,你認識吧。”

“……”想到先前朱澄明剛提過樑樂的名字, 任恆淵面色一暗。

“沒錯, 就是那個替你去死的倒黴蛋。”男人從任恆淵身後拍了拍任恆淵面孔, 乾脆把下巴抵在任恆淵肩膀上, 慵懶道, “他可是我可愛的弟弟。”

聽到這裡,任恆淵突然想起自己跟樑樂交往期間, 對方確實曾經偶然間提到過有個哥哥這回事。

“你是——”不確定的,任恆淵開口,“樑喬?”

“喲,不錯麼。”樑喬的語氣聽上去很輕快,但他表情始終十分冰冷,“你居然知道我名字。”

任恆淵看着前方的沙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怎麼,你是準備來找我聊天?”

“閉嘴吧。”樑喬不耐煩地打斷任恆淵,“小子,聽說過因果麼。如果樑樂不跟你交往,他也不可能混進這狗屁風摩圈,更不可能因爲你結下的怨而死。”

“……”

“那幫在你風摩上做手腳的人是針對你不是麼。”樑喬抓着任恆淵肩膀的手微微收緊,“死的人卻是小樂。”

“……”任恆淵不知該跟這個男人說什麼。

“溫斯頓的事情我知道。”樑喬脣角緩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害死小樂這筆帳,我慢慢跟他們算。至於朱澄明——”回手拍了拍自己控制的朱澄明身軀,樑喬哼道,“把他的靈魂換去21世紀就是對他當年知情不報最大的懲處。”

聽着樑喬那口口聲聲的“換去21世紀”,任恆淵感到神經一顫,雙臂禁不住抖動了一下。

捕捉到他身體上的微動作,樑喬眉眼愈加舒展:“哦對了,21世紀,說起來也是你經常光臨的時間段不是麼。”

“……”

“你跟你的情人也是在那兒認識的吧?嗯?那個叫齊紹駿的。”

任恆淵感覺手腳開始微微發冷。

“你猜。”湊到任恆淵耳邊,樑喬把聲音虛起,“在21世紀,你有沒有見過我?”

任恆淵能感到額角有冷汗溢出,但對方語氣中的引導性這麼強,他大致猜到了對方的角色。

“你以爲你遇到齊紹駿這件事情是巧合麼?或者——”笑,樑喬看着任恆淵,毫不猶豫地在對方脖子上割出一條淺淡的血痕,“你覺得他蹲了十多年監獄這件事情,是巧合麼?”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任恆淵在腦海裡已經有了條大致的推測。

下一秒,趁樑喬不備,他動作迅猛地扯住對方握刀的手,狠狠一擰,在樑喬驚呼的空檔,任恆淵側翻出去,穩住身軀,面朝向樑喬,眸中滿是警惕:“你就是那個宋昱銘?”言畢,他視線落在樑喬手中的匕首,想到先前在候場的安檢,忍不住後脊一陣發涼——

看起來,那些安檢人員裡也混有樑喬的人。

似乎對於任恆淵的掙脫沒那麼緊張,樑喬只是輕笑一聲,一邊伸手揉着手腕,一邊把玩着那匕首道:“不然你覺得呢?”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奪了宋昱銘的身體?”想着無辜的齊紹駿在牢裡白白蹲了數年,任恆淵心下便升起一抹慍怒。

“從什麼時候開始?”樑喬覺得有點好笑,“你情人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麼有意思,你覺得是什麼時候?”

任恆淵表情微微一變。

“他當年入獄自然是策劃好的,爲了跟你的靈魂配對成功,我這邊在時間線的計算上可是廢了不少力氣。”樑喬勾着脣角,彷彿在敘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爲了達到配對成功的參數,他出獄時間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呢。”

“計算……?”任恆淵斂眉道,“爲了跟我靈魂配對?”咬牙,他厲聲,“爲什麼非得是我?”

“非得是你?”樑喬輕蔑一哧,“別自作多情,你只不過恰好是這條時間線上一顆關鍵的棋子罷了。”

耳畔的風聲緩緩增大,樑喬還在兀自敘說,任恆淵視線卻微微越過對方肩膀,注意到先前沒走多遠的龍捲風這會兒竟瞬間易道,繞了個彎又有迴歸的趨勢。

知道眼下自己沒什麼工具防身,他也無法預估樑喬到底偷帶了多少武器進來,如果那龍捲風要回來,他必須趕在樑喬察覺前搶到兩人身邊唯一的風摩。

“任恆淵。”樑喬看着任恆淵,竟出乎任恆淵意料地收起了匕首。

“……”

“我弟臨死的時候我本可以穿到他身體裡,然後利用時空穿越的治癒性讓他痊癒,可是他事故發生後你們居然沒及時把他送去醫院而是直接判定他死亡?讓他白白躺在現場斷了氣!我特麼碰還沒碰到他身體還在跨世紀路上就被打回21世紀!”

雖然目及範圍內沒看到樑喬身上有什麼武器,但任恆淵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之後我連自己在28世紀的身體都無法配對成功。”慢慢伸手探上前胸,樑喬搗鼓了一陣子,任恆淵竟愕然地看到對方從那淺薄的衣服層中掏出一把雷射槍,隨後緩緩對準他。

“……”這回,思緒徹底從如何搶奪風摩迴歸到如何保命,任恆淵下意識動了動喉結。

視野中,那巨型龍捲風還在以驚人的速度靠近他們,任恆淵能感到周遭的黃沙又開始不安分地飄飛起來。

“組織的人千叮嚀萬囑咐地說不能正面殺了你。”樑喬看上去面色苦楚,但語氣卻相當輕快,“說是必須你親自失敗纔不會改變國運。”

“……”任恆淵大腦在飛速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是不是很荒謬,很可笑?嗯?”樑喬眯起眼,諷刺道,“堂堂一個國家的命運,他媽的跟你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聯繫在一起,是不是特他媽操蛋?!”

“樑喬,你冷靜點。”任恆淵盯着對方,道,“我知道,你其實因爲樑樂的事情一直愧疚。”

“愧疚?哈!”樑喬挖苦道,“我可是第一個穿越世紀的人!我的名字會被寫入史書,我他媽有什麼好愧疚的!”

“你這些年一直愧疚於沒及時救了樑樂不是麼。”任恆淵盯着樑喬冒火的眸,語氣暗淡道。

“你懂個屁?”樑喬咬牙,“你想玩心理戰麼?我告訴你,在我身上這種暗示不起作用。”

“心理戰?”任恆淵一聲笑,“這有什麼好心理不心理戰的?你有槍,我赤手空拳,你分分鐘可以結果了我,但你一直沒動手。”

樑喬臉色沒變,但脣角有細微抽動。

“你說的其他那些,我確實沒法跟你一樣感同身受。但對樑樂的愧疚,我是可以理解的。”任恆淵苦笑了一下,“這些年,我一直覺得是我沒保護好他,如果可以改變時間,我一定不會把那輛風摩借給他。”長長嘆了口氣,任恆淵閉眸,“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實現穿越時空的,靈魂交換不交換的我也搞不清原理,不過就算將來你有機會回去,你也沒法抹殺你自己經歷過的這種愧疚感。”

“閉嘴吧。”樑喬並沒把槍放下。

“重寫歷史這種事情還是讓它留在遊戲裡比較好。”任恆淵盯着樑樂道,“人生的話,還是腳踏實地,別投機取巧。”

任恆淵這話剛落,樑喬開槍。

肩膀中槍的時候,任恆淵身軀晃了晃,很快便單膝砸地,手掌下意識捂住傷口,痛楚地蜷起身體。

幾秒後,當他勉強擡頭時,額角忽的抵上一個冰冷槍口。

“是麼,你覺得我心有愧疚?”指尖按下雷射槍的蓄勢鈕,樑喬邪笑,“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鐳射光再次亮起時,任恆淵感到肩膀被什麼人狠狠抱住。

仰倒地面的下一秒,他意識到什麼人撲到他身上護住了他的身體。

在勁風中勉強睜眼,任恆淵被身上人抱的死緊,完全無法看到對方的臉。

但側了側頭,他卻辨認出身前男人胸口的隊標——

風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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