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就你們幾個?”門外又一聲清脆的嬌笑。
所有人看向門口。
一個身材火辣的女郎大大咧咧地靠在門框上。
“歐陽?”徐教授的聲音裡透着無與倫比的驚喜。
“徐教授,歐陽玉霖率特戰行動隊奉命向您報到。”女郎走到徐教授面前,風姿綽約,啪的敬了一個軍禮。
歐陽玉霖身後,一個個特戰隊員魚貫而入,排着隊向徐教授敬禮,也不顧一旁站着的李將軍,更遑論老丁他們。
這些天之子,個個眼高於頂。徐教授是他們的直屬領導,雖然不怎麼能打,但畢竟術業有專攻,也是專業領域泰斗級的人物,他們自然是服氣的,敬禮也是應該的,自己麼……
老丁、李將軍和趙鼎坤互相看着,都是有些級別的,此刻也只能尷尬着。
給徐教授行完禮,歐陽玉霖穿過老丁,徑直走到趙鼎坤面前,也不顧那兩位,又是敬了一禮:“趙處,‘天之子’歐陽玉霖向您敬禮。”
趙鼎坤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完全沒有準備,手忙腳亂地回了一禮。
老丁和李將軍極詫異地看向趙鼎坤。這批‘天之子’素來眼界極高,地位又是超然,想憑着所謂的軍銜、職位讓他們敬禮,絕不可能。反正自己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這趙鼎坤,憑啥?
“感謝您冒着風險救出徐教授。”歐陽玉霖一個立正,大聲喊道。
這風險不止是生命的危險。
軍人,生死本就已經置之度外。
如果是奉命而爲,哪怕冒着生命危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賠你一命,不值得這個敬禮。可是趙鼎坤是私自行動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違反紀律的。如果他判斷錯了的話,私闖基地,那便是終生的污點,輕則丟掉軍籍,嚴重的話甚至要上軍事法庭。
軍人,榮譽高於一切。
敢於拋去榮譽,只爲了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我當時也是冒了風險的。”老丁嫉妒得眼裡都快冒出火來,在一旁小聲嘀咕着。
歐陽玉霖斜斜瞥了老丁一眼。
要說風險,確實,老丁敢於組織人手在倉庫外接應趙鼎坤他們,也真冒了些風險。可是根據他們瞭解的情況,當時趙鼎坤是給老丁遞交了書面保證的,承諾出了任何問題都由趙鼎坤擔着,而且也再三保證只有在基地確實出了問題,只有在徐教授確實面臨人身安全威脅的情況下,他們纔會放出信號彈。見到信號彈,老丁纔會行動。
所以老丁的風險和趙鼎坤比起來……
再說,他當時是給趙鼎坤面子,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那麼就算要敬禮,這個禮也該是趙鼎坤來敬吧?
“哎呀,有你們過來,我也就放心了。”李將軍忙在一旁岔開話題。開玩笑,萬一歐陽玉霖真給老丁也敬禮了,那沒被敬禮的就只剩自己一個,那得多丟人啊。
“咱們什麼時候去殺斯特林?”曾曉燕對進入基地刺殺斯特林竟有些控制不住的興奮。
“殺斯特林?恐怕不太容易。”老丁嘆了口氣:“基地那麼大,他在哪個地方待着你都不知道。按徐教授講的,那裡的人現在都被植入潛意識了,對斯特林無比忠誠。我們慣用的摸個舌頭探聽情報的那些手段已經不行了。”
“基地裡最重要的就是這棟實驗樓。那裡雲集着所有對伊星、對天之子而言最重要的設備。天之子的連接系統、召回系統都在那裡。斯特林既然投降了伊星,必定還要留着這些設備以後和伊星聯絡,不會毀了這些設備。這樣的話,斯特林一定在那裡陳重兵把守。他又是個極惜命的傢伙,斷不會爲了保護這些設備降低自己的安保程度。”徐教授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既然如此,有限的安保力量必須最大限度的利用。所以我認爲他必定也在這棟實驗樓裡。”
“如果你猜錯了呢?”老丁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科學家。
“如果猜錯了?”歐陽玉霖卻咯咯笑了起來:“那也沒關係,只要哪裡的防衛級別最高,斯特林就必定在那個地方。”
衆人點了點頭。
李將軍還是苦笑着,指着全息地圖:“他們的防空火力太猛,飛行器根本無法動用。在這種情形下,鴻溝便成了基地天然的屏障。要想進入基地,就只有大橋這一條路了。此刻雙方爭奪的焦點便是這幾座大橋,敵人的大量的兵力也都部署在大橋上。我們這麼多士兵,攻了那麼長時間,都拿不下大橋。你們要想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通過大橋,幾乎沒有可能。”
曾曉燕不太服氣,想說什麼,卻被秦宏亮攔住了。
趙鼎坤看着全息地圖,雙眉緊鎖。
特戰行動隊都是精銳,聽說大部分人現在都在伊星,留在地球的人數卻是不多,此刻能來的應該都在這裡了。除去這些人,這裡勉強能算身手好的,也就自己三個了。至於老丁,比自己老了近十歲,年輕時還行,現在麼,呵呵,養尊處優那麼久,也真的只剩呵呵了……
這麼點人,要想冒着槍林彈雨衝過封鎖,可能嗎?
“誰說我們要走大橋的?”歐陽玉霖又咯咯笑着。
順着歐陽玉霖手指的方向,曾曉燕的眼睛亮了,秦宏亮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趙鼎坤張大了嘴巴。
歐陽玉霖指着的正是那條鴻溝,深不見底的鴻溝。
這能行嗎?這是鴻溝,爲了防止人偷渡,是做了萬全的措施的,鴻溝下面鋪滿了陷阱……
特戰隊的人格外平靜,似乎很平常的樣子,彷彿自己的隊長說的只是要跨過一條小小的河溝。
“放心,有我們在,一切皆可行。”歐陽玉霖笑得格外自信。
兩座大橋的中間,對面視線的死角,幾個特戰隊員單膝跪地,各自在肩膀上扛着一根長長的好像金屬炮管的東西。
飛天鉤索,號稱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利器。
據說只要被這鉤索釘住,再長的距離也是不在話下。
可是前提是鉤索能夠釘住啊。
秦宏亮苦笑一下。
這鉤索最大的優點是金屬炮管可以無限加長,也就是說理論上金屬炮管可以容納的鋼索是無限長的,可以跨越無限長度的天塹。
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無限長度的鋼索是沒用的。
因爲鉤索的彈力是有限的。
鋼索需要承重,這樣一來鋼索本身的材質就必須極爲牢固。於是鋼索越長,鋼索本身的重量就越大;鋼索越重,鉤索彈射的有效距離就越短。
國安一直需要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所以這鉤索在國安也是標配,而且國安配備的鉤索的材質也都是特殊的。
秦宏亮也帶着鉤索。以他的級別和實力,他配備的鉤索是國安最頂級的。
整個鴻溝都是花崗岩的結構,鉤索前端的鋼釘要想擊穿花崗岩,以秦宏亮配備的鉤索,也只能容納一千兩百米的鋼索,也就是說整個鉤索的射程距離也就是一千兩百米。
可是眼前這條鴻溝足足有三千米的長度,這是不可能逾越的長度,也是對面的敵人對這裡幾乎不設防的原因。
嗖,一根金屬炮管輕輕一顫,一道鉤索射了出去,力道極是強勁。
啪,一聲輕響,鉤索完全脫離了金屬炮管。
秦宏亮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從沒見過鉤索會脫離金屬管的。
如果這樣的話,鉤索便脫離控制了。
哪怕鋼釘完全釘入石壁,鋼索不在自己手裡,便會受地球引力的作用,直接垂落。這樣的話,這鉤索有什麼用呢?
而且……而且這道鉤索的長度實在太短,只有五百米的樣子,
以眼下鉤索的長度,以這鉤索彈射的力道,肯定能飛躍三千多米,甚至飛躍的距離再遠一些,也足以讓鋼釘釘入對面花崗岩的石壁。
可是……
這樣的鉤索長度……
就算釘入了石壁,又有什麼用呢?
嗖,又一根鉤索射了出去。
這根鉤索速度更快,也脫離了金屬管,直追向前面的鉤索。
鉤索的前端砰地打開。
不是鋼釘,竟是個好象爪子的東西。
一根又一根鉤索射了出去,一根追着一根。
咔,第一根鉤索釘入巖壁。幾乎同時,還沒等它的尾端垂下,第二根鉤索的爪子便扣住了它的尾端。
緊接着,第三根鉤索的爪子扣住了第二根的尾端……
接着,是第四根鉤索……
一根根鉤索按彈射的順序扣在了一起。
最後一根鉤索,連接着金屬管,抓住了前面那根鉤索。
金屬管插入地面,被牢牢地固定住。
一瞬間的功夫,一條完美的鉤索橋竟把鴻溝兩端連接在了一起。
這是什麼樣的眼力?這是什麼樣的技巧?要怎樣的天賦和苦功才能展現出這樣的能力?要怎樣的默契才能形成這樣的配合?
秦宏亮苦笑一聲,他對於自己沒考上‘天之子’一直耿耿於懷,甚至帶着些許惡意地和曾曉燕一起揣測過遴選的黑幕。可此刻他完全服氣了,自己就不該考上‘天之子’。如果自己也入選了‘天之子’,那纔是最大的黑幕。
曾曉燕也張大着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咔,歐陽玉霖將一根金屬軟扣搭上鋼索,飛快地滑向對面。
咔,一個特戰隊員順着鋼索,滑向對面。
咔咔咔咔……一個又一個特戰隊員滑過鋼索,到達對面。
秦宏亮也滑到對面。
對面的巖壁上已經釘上了一排鋼釘。
有歐陽隊長釘下的鋼釘,秦宏亮很容易向上攀爬,翻過巖頂,來到了基地的牆角下。
很快,趙鼎坤和曾曉燕也來到了牆角下,所有人都聚齊了。
基地的圍牆不算太高,一個個激光炮矗立在圍牆上,自動搜索着任何出現在空中的目標。
一根探測棒搭上圍牆,探測棒上各項數字迅速跳躍着。
電,什麼都沒有,只有電。
歐陽玉霖看着探測棒上的各項指標都顯示着零,只有電壓這一欄顯示着一千伏特。
看來斯特林真的不以爲有人能橫渡到這裡,用盡所有的辦法佈置了格外多的防空武器,卻只在整個圍牆佈滿致命的電流而已。
這就簡單多了。
歐陽玉霖笑了笑,收回探測棒,從揹包裡取出一件連體的絕緣服,套在身上,靠着手掌上的吸盤,迅速地爬上牆頭。
防空的激光炮左右旋轉着,探索着空中的目標,卻對身旁的敵人視若無睹。
歐陽玉霖順手拍了拍身側的激光炮,轉瞬便消失在圍牆上。
一個接一個特戰隊員爬上了牆頭,似乎沒人想着趙鼎坤他們。
趙鼎坤有些懵圈,自己三人都沒帶這種裝備,眼下該怎麼進去?
三件絕緣服被高高拋起,飛上牆頭。騎在牆頭的特戰隊員伸手接住,看也不看,扔向趙鼎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