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城,宮之巔。
李江着紫袍坐於屋脊,意態瀟灑地舉起酒葫蘆仰頭喝下一口酒。
“咕咚”嚥下後,他眯眼回味良久,方纔砸吧着嘴說道:“看了這麼久?還沒有看夠?”
“已經快過了約定的時間!你莫非把我忘了?”
“怎麼會?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
“你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妾室,陷入溫柔陣中出不來了?”
“瞎說,我就是閉關時出了點小小意外。”
“啊?嚴重嗎?我們趕快下去,找個御醫來給你瞧瞧。”
“不用!這是內傷,御醫治不好的,我會慢慢調理。”
“呀……”
低呼聲響起,一個人影撲到李江上,將他的酒壺搶過,嗔怪道:“受了內傷還喝什麼酒?走,下去。”
“唉,好好。酒壺給我,這可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千萬別給摔了。”李江伸着手說道。
“不給。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還怕我拿不穩啊!你趕緊下來,我先下去吩咐丫鬟給你燒水泡澡。”
一個纖細的人影跳下了頂。
李江苦笑一聲,體向後一倒躺在了屋脊上。
今夜是個大晴天,月亮高高掛於中天,將明亮的光線灑向皇城內外。
李江看到了鱗次櫛比的頂、九曲連環的走廊,也看到了宮城內星星點點的火光。
遠處還有陣陣濤聲傳來,極眼望去,銀色的湖面波光粼粼。
呼吸着隨風飄來的溼潤空氣,李江頭腦爲之一清。
這裡不再是亡命的江湖,這裡是大明中樞團所在地,這裡是定國公的寢宮興聖宮。
這裡沒有了紫城,當然也沒有了決戰紫之巔。
不過,李江剛剛完成了決戰青山之巔與陸小鳳的曠世大戰。
雖然這麼說有點吹牛,但李江覺得此戰完全配得上“曠世”這個詞。
小李飛刀和靈犀一指,兩者皆爲因果律武功,當世最強之道。
一個是出手必中,一個是有兵器必夾。
那麼矛與盾的碰撞到底誰贏了?
呃,說來令人心酸,李江有一百種方法弄死陸小鳳,但卻在兩人比拼因果律上敗北。
因爲他不是位面之子,他沒有天道賜下的規則。
他的小李飛劍快則快矣,哪怕他靈機一動,以真氣場模擬電磁槍加速飛劍,仍然被兩根指頭夾住了。
李江可以發誓,當時飛劍的初速肯定達到或超過了三馬赫,比狙擊槍的子彈都快。但是,那兩根手指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令人絕望。
其實當時陸小鳳的手指雖然是夾住了飛劍,但卻被飛劍上附着的真氣割得鮮血淋漓,相當於已經失去了戰力。
在此況下,李江完全可以再發一劍,陸小鳳是無論如何也是接不下的。可爲前輩高手豈能這麼沒品?
又不是生死決鬥,只是切磋較藝,所以李江大度地認輸。
陸小鳳可不是如此認爲,他臉色蒼白、滿頭冷汗,好像就那麼簡單的一夾已經耗去了他全部的精氣神。他心裡也非常清楚,其實是自己敗了。
沒等他說出否認的話,李江已經飄然遠去。
小青山上全體成員,目送這個如彗星般崛起將江湖擾得天翻地覆,又如流星般劃過留下璀璨光茫的神秘道人,從此退出江湖。
李江離開後沒有選擇去新的世界,他花了兩萬信念值買了張回程的船票,返回了倚天世界。
現在就是他回來的第一晚。
因爲界面不同,他在外面遊dàng)了幾年時間,回來時恰好要到了與趙敏約定的三年時間。
所以,趙敏小小的生氣無可厚非。
過了好一會兒,下面傳來趙敏的聲音:“海川哥,快點下來,水已兌好可以泡澡了。”
李江童心大起,伸着脖子叫道:“你和我一起嗎?”
下面傳來頓足的聲音,然後是咬着牙的小聲嘀咕聲:“肯定是被外面的小狐狸精帶壞了,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嘀咕聲沒了,溫柔的聲音響起:“好呀,海川哥你快下來嘛。”
噫!李江莫名打了個寒顫,吸了吸鼻子又裹了裹衣服,說道:“敏妹,我剛和你開玩笑的,馬上下來啊……”
……
翌,李江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朝堂。
興聖宮迎來了烏泱泱的訪客。
他們以首相楊逍爲首,範遙、韋一笑、冷謙、朱元璋都來了,自詡心腹的吏尚童德榮也來了。
其它官員還有幾十人,但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纔有資格進,三品以下的就請外面站着吧。
不過,他們都沒有見到李江,因爲李江進宮去拜見皇帝張無忌去了。
皇后周芷若已經誕下子嗣,一個小公主,快一歲了。張無忌拉着李江不讓走,高興地絮叨着初爲人父的心,並且還爲李大哥沒能參加公主的滿月宴而感到萬分的遺憾。
李江好不容易纔告辭出來,又去北宮拜見了殷天正,去皇帝家廟拜見了謝遜**師。
全禮儀做足,他已經花費了半天的時間,這纔回返興慶宮。
一進興聖宮,大家的差點把房子點燃,李江又被迫平易近人,這個拍拍肩鼓勵幾句,那個捏捏手錶揚幾句,起碼又過了半個小時纔將院子裡的舊部一一送走。
其中童德榮淚盈眶,差點要跪下來抱着李江大腿不走,要不是李江狠踹了他幾腳,他真有可能耍賴留下來。
烏泱泱的人潮散去,便是降階相迎的軍機成員們笑着迎了上來。
李江大笑着上前和他們一一擁抱,又一起攜手進入主。
趁着上茶的間隙,大家又鬧了一陣。
當新茶換上後,李江對楊逍說起了正事,“老楊,我已經退出了軍機處進入貴族團,那麼這處興聖宮我再住着就名不正言不順了,我看我還是退出來另找它地,否則影響不好。”
楊逍大驚,着急道:“老李,你是覺得我是來趕你走的?”
其他幾人也紛紛失色,七嘴八舌地勸說李江不要多想。
李江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裡也是欣慰,但仍然擺手說道:“你們聽我一言。”
衆人均正襟危坐。
李江續道:“我們推翻了舊……建立了新……,目前看起來還算運行良好。但誰又能保證它一直良好地運行下去呢?我們會不會從昔的屠龍者變成我們此前所痛恨的惡龍呢?即便我們這一代可以保證不變,那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
韋一笑問道:“那怎麼辦?”
李江道:“只有靠制度。這個世界沒有聖人,只有約束使人接近聖人的制度。所以,趁着我等還在臺上,就要做好榜樣並書於法律。”
他轉頭對楊逍道:“自我而始,興聖宮就是首相的駐地,卸任者必須搬離!”
說罷他不看楊逍的眼色,環顧衆人道:“你們覺得如何?”
楊逍、韋一笑、範遙包括冷謙都沒吭氣,只有朱元璋目光閃動似有觸動,堅定說道:“我支持定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