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彷彿做一場大夢,夢裡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還有一個叫小藍的鬼差。在後來的日子裡他跟我說,當他回到現世的時候,不是一下就回到肉身。而是在空中飄蕩了一陣。說是飄着,是因爲感覺不到自己又重量,而且視角一直都是在上面往下看的感覺。
當時他飄在高處,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師父一身法衣皺着眉頭的壓在陣角。嘴脣翕動,不停的念着什麼。他想張嘴說話,但是沒人能聽的到。我又看到了在陣前的我,他覺得我臉色十分憔悴,眼中全是淚水,那時特別想衝上來,把我抱在懷裡。但是掙命一樣的努力了幾次,卻什麼也做不到。他急切的想哭,但是卻沒有眼淚。
他就那樣無限制的,看似自由的飄着,但是沒有人看得見也沒有人聽的到,這幾乎讓他崩潰。慢慢的,他感覺到了寒冷。一陣一陣的,就像被極冷的風吹着一樣。前世的記憶告訴他,這便是每個鬼魂必須面對的陰風——能把一切記憶、感情、人性都吹掉的九幽陰風。多少死掉卻留戀人世不去的孤魂,都是被這樣的陰風吹散了神識,最後變成了擇人而噬的鬼物。
金海不想變成這樣的孤魂,但是他偏偏什麼都做不到。就在崩潰,沮喪,無奈,憤怒等所有負面情緒襲來之時,只聽李師父劍指一戳,正好指向空中的他。接着大喝一聲:“還不歸來,更待何時?!急急如律令!”
他只覺得瞬間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向背後扯去。這力量很大,大到直接把他拉扯的天旋地轉。等一切都穩定下來,他看到自己趟在牀上。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於是他想試試自己能否說話,於是他說出來打昏迷以來的第一句話:“臥槽!”
。。。哎,我這個傻老公就這樣從生到死,又從死的轉悠了一圈。
身邊的人看金海睜了眼又說了句話,都湊上前來。林甜甜摁了牀頭上的鈴叫大夫來,大夫來了之後,對金海進行了檢查,最後點點頭,回頭對我們說:“真是奇怪,這病人沒什麼事兒了,再住院觀察觀察就行了。”
“大夫,我渾身沒力氣啊!”金海喊道。
“正常,你這都躺了這麼多天,全靠藥物維持,吃點東西緩一緩就好了。放心吧,小夥子,你好着呢!”大夫說罷,便走了。
李師父一看這愛徒是回來了!舒了口氣,點了點頭。
此時的我看見金海沒什麼事兒了,眼眶又一紅直接上前抓着金海的手喊了句:“老公!”
金海從地府走這一遭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但是看見我從人羣中撲過來,倒是認出來了!嗯!我老婆!金海看着憔悴的我想伸出手摸摸我的頭,但奈何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又活動了一下嘴,開始說話:“老婆,是我,讓你擔心了,我沒事了,乖,我沒事了。”
聽到這句話我懸着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再也憋不住,趴在金海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金海一邊就哄着我,一邊擡頭看着師父他們不好意思的笑。
師兄弟等人看着金海好模好樣的回來了最是欣慰,看見這一幕笑笑不說話,滿臉寫着:我們懂,我們懂。。。
我哭了一會後反應過來身旁還有人,起來看着大家說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我。。我”
“好了好了,不用說我們都理解,這下可好了,你老公醒了,你可是要好好看看你兒子了吧!”秋言說道。
金海一聽,心想:啊!對,我兒子!我是有兒子的人了,急忙問道:“我兒子呢?老婆?”
我眨眨眼想了想說道:“好像安雅一直幫忙照看着呢。。。”
金海此時緩過來一些,握住了我抓緊他的手說道:“老婆,這些天讓你勞心了,辛苦你了!”
我搖搖頭說道:“你沒事就好,這次多虧了李師父,不然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你了。。。”說着說着我又哽咽起來。
金海一邊安慰我一邊擡頭尋找師父。當看到師父的時候,金海咧嘴對師父一笑。師父看着金海對他說道:“怎麼樣?這趟地府之遊可還精彩?”
金海看着師父傻笑的回答道:“嘿嘿。。。一般一般,多謝師父就救我,沒您我可就是真變成地府的常住戶了!”
師父看着自己的愛徒沒有什麼事兒,囑咐了幾句,便同衆師兄弟回去了。
金海緩過來之後,回憶了起了在地府的日子,陸修忠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陸修忠。眼前的我前世就是夢瑤,如此情深也是再無他人。不過當時到底是因爲什麼大家最後都重新投胎,自己想不明白。不過在和小藍蹲在奈河邊上數着鬼,等着師父念地獄咒的時候,小藍告訴了自己一個大秘密。
金海心想着:自己之所以能來地府走這一遭,全憑了許闕義的一番“安排”。怪不得許闕義升官這樣快,爲了更進一步,竟然真的會養小鬼,而且還不惜想要犧牲我兒子的命,去給他的古曼童當容器!簡直不可饒恕!小藍告訴自己,許闕義的古曼童不是別人,正是許闕義小時候失足落水的兒時玩伴,當年因爲許闕義的膽小怕事,沒有及時的去通知大人,才導致他的夥伴溺水時間太長而身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還算到他小時候的這件事,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再這裡又顯了出來。
金海內心暗暗下了決定,等着出了院,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看着金海走神了很久不說話,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問道:“老公你怎麼了?”
金海回過神來對我說道:“老婆,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對金海說道:“那你以後可不許再這樣睡了,我都要擔心死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金海笑笑說道。
“好了,你們倆膩夠了啊!你們兒子回來了,還不看看!”安雅抱着小金海回來,看到我倆含情脈脈的望着,打斷說道。
金海聽見聲音擡頭一看是安雅,心裡想到:小月!當初若不是她出賣夢瑤,換了人,也不會這樣。便對安雅淡淡的說道:“嗯,是該好好親熱一下,沒什麼事你還不去好好看看你的馬朝陽。”
安雅臉一紅,沒想到剛醒的金海說話怎麼這麼陰陽怪氣的,有點措不及防。
我一聽這話,也是摸不着頭腦,金海平時不是這樣的性格,怎麼會直接懟安雅。趕忙接過話來說道:“安雅最近辛苦你了,咱兒子檢查沒什麼事兒吧?”
“啊,沒事沒事。大夫說了,這孩子壯實的很呢!”安雅尷尬的笑一笑,把兒子遞給我抱着,又繼續說道:“小仙兒我家裡有點事,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嗯,好你注意安全啊,安雅。”我抱着兒子點點頭說道。
安雅走後我錘了一下金海說道:“你剛纔幹嘛那個態度對安雅?”
金海笑嘻嘻的說道:“我那不是逗她嘛!誰知道她當真了。”金海心想:恢復了前世記憶的只有我一個人,說太多老婆也不會懂,反而還會更擔心,一切還是我一個人扛吧。
“煩人你。。。”我白了金海一眼。
金海抱過兒子說道:“來,讓爸爸好好看一看,想死爸爸了!”
我看着這父子倆,欣慰的笑着,心想: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在一起,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就這樣,金海在醫院又觀察了幾天,一切妥當後,便出院了。金海心想:該辦事了!
金海出院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師父家,大包小包的各種營養品、水果、還有師父愛的茶葉。一進了師父家門,金海笑嘻嘻的喊道:“師父,師父,我來了。”
大師兄迎上來說道:“行了,別喊了,師父在裡屋呢。大老遠就感受到了你的‘賤氣’你這是痊癒了?恢復好了沒?就可哪瞎嘚瑟!”
金海向前兩步走進屋,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原地跳跳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大師兄,我好着呢,還可以大跳呢!”說着金海要蹦起來給大師兄展示一下。
大師兄臉色一沉,心想:這傻缺!同時上前一把拉住金海說道:“師弟你老實坐着,我給你叫師父去。。。”
此時師父在裡屋正在練字,聽到金海和大師兄的這段對話,笑一笑放下手中的筆,慢悠悠的走出來,對金海說道:“沒事跑這來幹什麼?不好好在家休息。”
金海嘿嘿一笑說道:“師父,我這不是來謝謝您老救我一命嘛,嘿嘿嘿。。。”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吧?”李師父意味深長的一笑。
“沒有沒有,就是來孝敬孝敬您。。。”
“行了,臭小子,快說吧,我還不知道你!”李師父用手敲了一下金海的頭說道。
“嘿嘿嘿師父,我想借你那寶貝葫蘆一用。”金海撓了撓頭說道。
“奧,你說的是你師孃舀水用的葫蘆,還是你大師兄裝酒的葫蘆啊?”李師父此時心知肚明這愛徒要的是收那小鬼的葫蘆,但故意打趣道。
金海憋紅了臉咂咂嘴說道:“師父,哎呀,你可別拿我打趣了,我要爲人民除害,這可是做好事。。。”
“行了,別貧了,自己去裡屋書房拿去吧。”師父笑笑一揮手。
“師父你可別借他,我上次那寶貝淋了咖啡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大師兄跳出來看着金海一臉壞笑,對師父說道。
師父笑笑,假裝沒聽見邊往出走,邊說道:“哎呦,我想起來還要去辦事,你們聊你們聊。。。”就這樣,師父先閃了,留下大師兄和金海四目相對。。。
“大。。。大師兄,上次那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那個娘們那麼虎,直接拿咖啡就潑。。。”金海雙手擋在胸前,咧嘴一笑。
大師兄抱起了雙臂,一臉壞笑,一步步靠近金海。
金海邊往後退邊伸手攔住,嚥了下口水說道:“大師兄,你別這樣,我大不了賠你一個,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你不能這樣。。。。”
大師兄聽完這話,一巴掌拍在金海的肩膀上,“去去去,誰稀罕你,我都搞定了,誰要你賠。快拿去吧,不逗你了,這可是師父的寶貝,你小心着點用!”
金海撓撓頭癡癡一笑說道:“嘿嘿我知道了,大師兄!”
從師父那取來了葫蘆後,金海直接奔向許闕義家。此時的許闕義正面色慘白的躺在牀上休息,自從上次的事情敗露以後,許闕義便給了司機一些錢,讓他逃走了。而來官因爲沒有找到新的容器而變得血性大發,從之前只需初一十五喂血,到現在隔三差五的就要吸血。而工作方面,許闕義當上廳長多少有些不明不白,上面的人也開始進行調查。
這期間許闕義也找過老太太,老太太給他出了幾個法子,許闕義招辦之後好了一陣子,但又開始出現這種情況。這樣反反覆覆多次,搞得許闕義整日昏昏沉沉,似是身患大病一般。但來官又得罪不起,這樣的處境讓他想到一句古話:以地事秦,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近些天,他身體越發消瘦,正好上面一陣嚴查,他便託病請假在家。
等金海直衝到許闕義家,也不顧保姆的阻攔,直接進了許闕義的臥室,許闕義看到金海突然闖進來,一臉的驚訝,伸出手問道:“你。。你怎麼在這?”
“呵呵,我怎麼在這?很意外吧?是不是還以爲我早就命喪黃泉了!許大哥!”金海一聲冷笑,最後許大哥三個字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不是老弟,你說什麼呢?我不明白,怎麼樣,弟妹生了吧?”許闕義裝淡定,還想和金海扯扯家常。
金海內心暗罵:這個許闕義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死到臨頭了還咬死不認,真跟上輩子一個德行!
“託您的褔,我們一家三口都好着呢,讓你失望了!”
“老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哥是真惦記着你們,奈何最近這身體抱恙,不方便去看。你要是因爲這事埋怨大哥,那大哥可真是冤枉。”
金海哈哈一笑說道:“許闕義啊,許闕義,事到如今你還狡辯,你這身體爲何會這樣想必你我心裡都明明白白吧!”
金海話音剛落,直接衝進書房,許闕義知道金海要做什麼,踉蹌着下牀去攔。因爲金海剛剛一進門時便發現一個影子在屋子裡來回亂竄,那影子看見金海進屋,直接鑽進了一個屋子裡。上次來改風水的時候,金海知道那是許闕義的書房。於是他心裡便清楚了,那古曼童就在書房。
許闕義沒有金海快,到底等他進到書房裡的時候,金海已經拎起了古曼童,看見許闕義進來,把來官扔在許闕義身上說道:“這就是你爲什麼身體會抱恙的根源吧!哼!當初去醫院,想必也是帶上了他,爲了用我兒子的身體來當新容器吧!呵呵呵,虧我真把你當大哥,你這做的可真是人事兒!”
許闕義見如今事情敗露,立馬換了副嘴臉,向金海走去,低聲的哀求道:“老弟,老弟你原諒我,這。。。這都不是我本意啊!都是你嫂子,她說我這麼大歲數就都混不上個廳長,說我無能。我這臉面過不去,就這古曼童,也是她要整的啊!”
“呵呵,你就繼續的演戲吧,古曼童原本生性不壞,而你卻利用它去做壞事,你不怕得報應,怎奈報應還是找上了你,真是活該。”金海冷笑道。
“老弟,我都是我的錯,你別動我的兒子,有什麼衝我來。”許闕義抱着古曼童往後退。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古曼童,以免以後你再用他爲禍四方。”說罷,金海掏出葫蘆對着許闕義手裡的古曼童,嘴裡念着咒語,只見一道深黑色的影子從嬰孩屍體當中剝離,被吸進葫蘆裡,彷彿還能聽見些許哭泣。金海見影子全部收到葫蘆裡後,瞪了許闕義一眼說道:“我已經把這東西收了,從今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許闕義卻一把攔住金海說道:“老弟,老弟,你等等,把來官還給我,我還需要他幫我當災,現在上面查的嚴啊,沒他我死定了。。。你把來官給我留下,我把秘密都告訴你。都是那個老太太,她給我的古曼童,教我這樣養的!她那裡還有許多古曼童,她做了很多壞事,都是她告訴我這麼做的。最重要的是你兒子的事,也是她教我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她蠱惑我,威脅我的。。。”
此時的許闕義有些語無倫次,但心裡卻是明明白白的,他捨不得那個能幫他催官的古曼童,要想保住它,目前最有效的辦法便是移禍江東。其實他心裡也不敢確定以老太太的能力能否對付金海這小子,但只有把金海想辦法弄去試一試纔是唯一出路。
金海聽了這話,心知肚明許闕義這個人爲了撇清自己可以出賣所有人,但這個老太太估計也是絕非善類,若是沒人提點許闕義,就憑許闕義也想不到要用自己兒子來做容器, 今天管她什麼來路,一起收了便是!“說!那個老太太在哪?”
許闕義一看,金海是上了鉤,樂不得說道:“老弟我帶你去,我知道在哪!”
於是許闕義帶着金海來到老太太家,開門的還是那個瘦成麻桿的男人,看到金海眉頭一皺,伸出手臂攔住金海說道:“這不是老太太看事的時間,你不能進去。”
金海也不客氣,忽視了他說的話,直接伸手一擋,就要往裡進。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那瘦子急忙攔住金海。許闕義從兜裡掏出兩條煙對他說:“你行個方便,也讓他進去吧,他是我兄弟。”
“不行!規矩就是規矩”那瘦子挺直了身板擋在金海面前。
金海脾氣也是上來了,直接一推就要往裡衝。倆人正僵持着,這時屋裡傳來一句低沉的話:“讓他們進來吧,該好好算算了!”
那瘦子聽了這話,才放開了金海,讓他進去了,但依舊是寸步不離的跟在金海身後,生怕他做出什麼事兒來。
金海一進屋看見那老太太,心裡一驚,愣了半天沒說話,大腦裡快速的運轉着,伸出手來指着坐在牀上閉目養神的老太太疑惑的說道:“你。。。你是。。。”
老太太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金海說道:“好久不見,陸修忠,陸大人!”
“你是那民女!”金海總算是想起來這老太太是誰了,雖然上了年紀,但那模樣卻還一樣,只不過蒼老了許多。
“可是,可是你怎麼會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你不是喝了孟婆湯?”金海十分疑惑。
“呵呵,你們這些狗官,官官相護!我本以爲你是個好官,可以替我做主,但沒想到。。。”說道這,老太太伸出手指着許闕義,繼續說道“他爲什麼這輩子可以活的好好的,你不是把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嗎!?”
此時許闕義聽這倆人的對話,聽的是雲裡霧裡,什麼陸大人,什麼十八層地獄,這兩個人莫非是瘋了?
“老太太,你在說什麼?這。。。這古曼童,可是你當初給我的,也是你讓我去搶金海的兒子的!”
金海一旁冷笑默不作聲,老太太哈哈大笑對着許闕義說道:“你以爲你這古曼童是誰?你可還記得你兒時落水的玩伴!”
許闕義聽了這話,此時感覺到天旋地轉,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當初都是自己的膽小和懦弱才錯過了自己夥伴的最佳搶救時機,由於自己當時年紀小,家裡人都沒有怪罪,都以爲這是一場意外。而這件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自己知道,幾十年都過去了,可內心始終過不去這道坎,這是自己心裡的一道傷疤,愧疚之心一直折磨着自己。想不到這古曼童竟然是自己兒時的玩伴!
許闕義此時彷彿被人戳穿了一般,頹廢的蹲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老太太看着許闕義這副模樣,心裡十分痛快。嘴角一扯,哈哈笑起來:“總算你還有些運氣,不然的話,過個三年五載,幫着你催官護駕的寶貝鬼仔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債主,哈哈哈,到那時候會是怎樣的熱鬧呢?”說完她又對着金海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這羣狗官!”
“當年的事我沒有徇私枉法,我當真是判了那趙玉,但誰知道後來被換了人,因此我也被打入輪迴。這裡面的事情我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管你因爲什麼記得前世的事情,但這輩子你收手吧,放下執念,別和自己過不去!”金海死死盯着老太太說道。
還沒進門時金海就感覺到了這房子裡有五仙兒,還心思這老太太是什麼來頭,竟然用五仙兒出馬!(先前交代過五仙兒是哪五仙兒,狐、黃、白、柳、灰)此時這五仙兒是齜牙咧嘴惡狠狠的盯着金海。
“放下?你叫我放下?我上輩子受人**死的不明不白,屍體甚至都無法如土,這惡人卻在這逍遙自在,憑什麼!?你們有本事轉生而我就要你們都死不如死!我要你們都生不如死!”老太太此時激動的渾身顫抖,身後的五仙兒變的也更兇了。
金海低下頭,深呼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別怪我不客氣了,你這五道仙兒是用不得了,今天我就收了它們!”
金海嘴裡便唸叨着,雙手交替着在那葫蘆上搓了幾下,便上前先一把扯過來灰仙(老鼠),像揉紙一樣,在手裡搓揉。最後只見這灰仙像粉末一樣散落在地上,本來在法眼之下,這類仙族就對金海忌憚三分。而此時金海手中又有法寶,還有前世陰官的記憶,所以收拾起這些陰物更爲厲害。當然,這一切的一切旁人是看不見。
不過就在這時,那老太太就像被人抽空了一樣,捂住胸口頭冒冷汗,金海絲毫不停又一把扯過柳仙(蛇),開始揉起來。老太太突然擡頭看着金海惡狠狠的說道:“你放了我姐姐!”此時的老太太眼睛已經全黑,顯然是被黃仙(黃鼠狼)控制了心神。
金海嘴角一扯,說道:“危害人間,枉你們白白修煉這麼多年!如今我留不了你們!”說罷,手裡加了勁,那柳仙也如粉末般落在地上。金海又抓過來白仙(刺蝟)、黃仙(黃鼠狼)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抓到最後一隻狐仙(狐狸)的時候,一旁的瘦子擋在老太太面前,對金海說道:“求你放過我奶奶,她也是個苦命人!最後一個萬萬不能毀了,奶奶的命和它是連着的!”
這瘦子當然不知道金海收拾到了哪個,但看自己奶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不得不出手阻攔。其實奶奶做的一切自己都知道,從開始遇到五仙兒而開始知道自己的前世,滿身的怨恨讓奶奶策劃了安雅出馬遇到馬朝陽,還有許闕義養古曼童,讓許闕義去殺金海的兒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報復,最後不惜讓自己的命連在狐仙的身上,去地府領古曼童。他勸過奶奶,但奶奶那時候已經陷得太深,金海今天的出現能把這五仙兒收了,或許奶奶的怨念就不會這麼大了。但看奶奶此時彷彿性命不保,當孫子的實在看不過去,便攔在了前面。
金海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對老太太說道:“你瘋了?!”
“呵呵,只要你們過不好,我做什麼都值得!”老太太用虛弱的聲音冷笑道。
“奶奶,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放手吧,我們過好這輩子不好嗎?”那瘦子苦苦求道。
“不用你管!”老太太此時已被仇恨蒙了眼睛,什麼都不顧了。
“求求你放過我奶奶吧,我願意當牛做馬來贖這輩子的債。求求你。。。”瘦子哀求着金海,
金海心中五味雜陳,何止這民女就連自己也搞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改了判,所有人也都投了胎。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可能真的要到自己死了,才能去調查這一切。民女的執念促成了這一切,那這一切算不算由自己而起?不能替民洗冤,那自己也當真不是個好官。金海嘆了口氣,對眼前的人說道:“我饒過你一命,不過這法力你是留不得了。”說罷,一把扯下那狐狸的尾巴,法力全收。
此時老太太痛苦的喊了一聲,倒在牀上,那瘦子喊了聲“奶奶”就連忙跑去看老太太。
“放心吧,她沒事,不過今天以後,她…她只是普通的老婦人了。”金海不忍再待下去,轉身要離去,一低頭看見許闕義如瘋了一般,眼神空洞,自己坐在地上嘴裡不停的說着:“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別找我,別找我。。。。”
金海搖搖頭,心想着:冤冤相報何時了!自作孽不可活!
金海走出了老太太的家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心想着:前世因今世果,誰到底欠着誰,這些誰又能說得清,民女有怨,那自己的怨又該找誰?一切也算是告一段落,希望在這輩子可以好好的活着,畢竟人生苦短,老婆孩子熱炕頭這輩子足矣。想到這金海明朗了許多,想着家裡還有我和兒子等他回家,便邁開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