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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時左右,拉馬太平穿着拉芳離開時看着她穿的夏日時裝,露胳膊亮腿的回到家裡。正在生氣的拉芳,盯着她受傷的臉看了一陣,又掃了她大腿膝蓋上那團大指拇大的烏青點,然後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大罵。
“你也太不撿點了,簡直不要臉到可恥的地步!”拉芳厲聲罵道。
“媽,你咋啦?簡直莫名其妙!我咋不撿點了?又咋可恥了?”拉馬太平也不示弱,大聲責問母親。
“我問你,你和那老頭啥子關係?竟然揹着我和他手牽手的上山?那親密勁真讓人作嘔!”
“你越說越離譜了。啥子老頭,什麼牽手,又是啥子上山?我一點也聽不懂你在說啥子!”
“你裝什麼算?儘管你換了套什麼修女服穿在身上,但也朦不了我的眼睛。我是誰呀?我是你媽,是生你養你的娘!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用水燉成湯,用火化成灰我也認得。”
“哈哈!”拉馬太平忽然大笑道:“我看你不僅老癲東了,還老花眼了!你走後,我吃完早飯就一直在家做家務,先是洗碗,接着就收拾牀鋪,掃地擦桌椅,後又爬上窗臺擦玻璃。就在我擦玻璃時,一不小心,雙腳就踩滑掉了下來。我怎麼和一個老頭牽手上山?簡直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嘛!”
“你憑什麼說你在家做家務?”
“在電話裡我不是給你說了嗎?喏你看,我這臉上,還有這腿上......”
拉芳又仔細看了下女兒拉馬太平受傷的臉和那烏青的膝蓋。似乎也沒有什麼破綻可挑剔。
在這之前,她堅信那個和羅馬哈林手牽手上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兒拉馬太平,儘管穿着不一樣,但那身材,那張臉和那雙眼睛和女兒拉馬太平一模一樣。這還假得了?
更不假的是羅馬哈林竟然說她就是他兒子羅馬的秘書太平。雖然少了兩個字,也可算基本相同。這就神上加神,怪上生怪了。那個與羅馬哈林同行的太平不僅面貌像女兒,而且連名字也基本相同!這世界上真有如此驚奇的雷同和巧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現在經女兒拉馬太平這麼一否定,又一解釋,還用傷作證。她又有些動搖了。
她轉過身去在心裡說,也許是自己被羅馬哈林的出現弄昏了頭腦,也攪亂了心情,的確是看錯了。那個太平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
“大概是媽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吧!那個和老頭手牽手上山的人真不是你!”拉芳轉過身來對她說。
“當然不是我!”拉馬太平堅定地說。
“不是你就好!”拉芳鬆了口氣說。
“媽,你不是說今晚有可能晚回來或不回來嗎,咋個又這麼早就回來了呢?當導遊掙到錢沒有?”拉馬太平問。
好一陣,拉芳才嘆口氣說:“掙什麼錢喲,老了,不行了。人家要的是年輕漂亮的美女和英俊瀟灑的帥哥,我這個半老徐娘,人家看都不多看一眼,一說就走,根本就不理我。”
“我說嘛,你都老了,身體又不好.當什麼導遊啊!你以爲還像你年輕的時候呀,漂亮又美麗,走哪都能吸引人們的眼球?今非昔彼了!可你不信。怎麼樣,碰了一鼻子灰。服了吧?”
“你別說,我還真不服!儘管沒人請我,但我還是上了山。這證明我不減當年,起馬在信心上!”拉芳說。
“呵!都到了哪裡,山上有什麼變化嗎?”拉馬太平問。
“到了風陵亭,又到了騰王閣,最後到了白蛇洞。啊!二十多年沒上山了。山上的遊人變了,但山上的景點一個也沒變。還是那麼熱情洋溢的迎接着遊客。就說白蛇洞吧......”
“遊白蛇洞的人肯定很多。”拉馬太平打斷她的話說。
“就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
“後來又突然跑光了。”
本來已經打消疑問的拉芳,被女兒這麼一句話,又勾起了她對拉馬太平的懷疑。於是問:“你又沒去白蛇洞,怎麼知道?難道那個女人真是你?”
“媽,你又來了!你太多疑了。世界上長得相像又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你在山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只不過和我長得有點像而已,真不是我!”
“那你爲啥知道遊白蛇洞的人忽然跑光了呢?”拉芳疑惑地問。
拉馬太平一笑,說:“我在醫院聽一個護士對我說的。其實不用她說,全鎮的人都在議論。”
“呵,都議論些啥?”拉芳問。
“議論白蛇洞呀!說白蛇洞的蛇仙顯靈了。說今天中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本來是陽光燦爛的白蛇洞上空,忽然黑雲壓頂,電閃雷鳴,緊接着一個白髮仙人架着一條金龍從白蛇洞騰空而起,與從深山老林裡衝上天的豺狼虎豹四隻猛獸混戰。四隻猛獸兇狠無比,瞪着眼睛,張着血盆大口,鋒牙利齒的呼嘯着向仙人撲去。正在這關鍵時刻,仙人突然使出絕招。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盒子。頓時,從盒子裡梭出四條修煉成仙的小白蛇。一剎那,小白蛇像箭一樣鑽進四個猛獸的嘴裡......媽,按時間推算,當時你應該也在白蛇洞,你也一定看見了那情景。人們說的是真的嗎?”
拉芳本來是要訓斥女兒打胡亂說的,但女兒講的又是千真萬確,而且還說全鎮的人都在議論。看來這事想否認也否認不了,想瞞也瞞不住。
“是真的。”拉芳說:“當時我在洞里正和......不,在洞外正和我的一個熟人擺龍門陣,也不知咋的,天突然就變了,變得昏天黑地,電閃雷鳴。真像是妖風鬼怪似的,遊客們頓時被嚇得往山下跑。我......我也就跟着下山的人跑回來了。至於什麼仙呀,蛇呀,猛獸呀,媽可沒看見!”
“你是和我牽手的那個老頭一起下山的嗎?”
“你說什麼?”拉芳又一驚,問。
“啊,我是問。你看見像我其實又不是,和我牽手的那個老頭也和你一起下山了嗎?”
“你懷疑我?”拉芳疑惑地望着女兒。
“那是呢?媽,我是怕你被別人騙,擔心你嘛!要不,他和我,其實又不是我牽手上山,你會醋意大發?”
“哈哈!”這下輪到拉芳笑了。她說:“我剛纔說你,現在你反而說起我來了。實話給你說吧,那老頭我認識,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有點......我看見那個像你的女人和他牽手,自然就想到你。擔心你,媽也是爲你好。那老頭你千萬沾不得呀,孩子!”
拉芳這一說,完全證實了喬治.哈里和魯緹麗那的判斷。拉芳果然和羅馬哈林有染。她本想再細問下去,忽然又想起喬隊的囑咐,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於是不問了,把話題又回到原處。
“我連認都不認識,談何沾他呢?你把你自己看好,不要上當就是了。要不,等我回單位後還爲這些事擔心你。”
“放心吧。媽什麼都曉得!”
正說時,拉馬太平的響了。她打開,也不迴避就在拉芳面前大聲地和對方對話。
“喂,是呀。我是拉馬太平!哦---是魯緹姐呀!哎呀,好久不見你想死我了。媽呀?我媽的身體好多了,今天她還不要我陪她就一個人上峨山了。有事嗎魯緹姐?什麼,有急事呀?”
她捂住對拉芳說:“媽,你去幫我拿支筆和一張紙來,我記一下。”
拉芳進臥室去拿筆和紙。但待她拿着筆和紙出來遞給拉馬太平時,拉馬太平卻說:“不用寫,我已記住了。”
“是誰呀?”拉芳問。
“媽,你還記得吧?上次在我們家吃飯的那個又矮又黑但胸部卻十分豐滿的那個外星女人吧?她叫魯緹,是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人家叫她副總,但我叫她魯緹姐。”
“才幾天怎麼不記得?還有個漂亮的a國女人和一個外星男人叫什麼衣丫......”
“是伊牙。伊拉克的伊,牙齒的牙。”
“我都記得。特別是那個伊牙,非常喜歡我那侄孫子。你們副總來電話找你說什麼?”
“她叫我立即返回公司,說有樁重要生意要我去籤合同。”說着,她就進臥室收拾行禮。
不一會兒,拉馬太平就換了衣服,提着行李包出來了。
“說着就要走嗎?”拉芳有些不捨地問。其實她心裡巴不得女兒立刻離開她。
“是呀!軍令如山倒。雖然不是軍令,但也是急事。急事就要急辦!魯姐副總說,空中汽車票都在網上給我訂好了,就在今晚七點。看,還差十五分鐘就到了。幸好,安靜鎮小,打個的五分鐘就到車站了。”說着。拉馬太平就提着行李匆匆出了院子。
拉芳緊跟其後。
“你真走了,我還真捨不得。”拉芳在後頭說。
“我走了,你不更好嗎?沒人跟你擾你煩你,想幹啥就幹啥。想和誰耍就和誰耍,多自由啊!”
“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也擔心你的安全。我走了,你一個人好自爲之吧!”
一輛的士正好開到離她倆不遠處停住了。拉馬太平趁機向的士招手跑了過去。
拉芳也緊跟過去。沒想,拉馬太平迅速上車。沒等拉芳走攏。的士便啓動開走了。
拉馬太平從車窗伸出頭向拉芳招着手,大聲說:“媽,再見了,好好保重自己,過段時間我再回來看你!”
拉芳站在路中央,像呆了似的看着那遠去的的士背影,手停在胸前,一動不動。淚水從她眼眶裡溢了出來。
就在離拉芳二十來米遠的一棵大樹背後,有個人正用一雙碩大的眼睛盯着她。